作者:化雪掌
胡莺莺心中一下子了然了,这人是想勾着自己红杏出墙呢!
她嫣然一笑,粉润的唇因为刚刚吃过烤的红薯更显得娇嫩潋滟,那笑容勾的孟大朗心痒难耐,虽然说是郑婆子请自己来勾搭胡莺莺的,可他心里也的确觉得胡莺莺生的特别好看,想试试滋味。
“你看那地上是什么?”
孟大朗心下痴迷,顺着胡莺莺的声音往地上一看:“小娘子,这地上什么都没有……不对,有你我的缘分,有今日的喜事?”
胡莺莺轻笑:“地上是你的脸,你怎么可以不要脸呢?”
孟大朗一怔,面色有些发红:“你这乡下来的女人,怎的……”
胡莺莺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只荷包:“方才是与你说笑,你瞧,我这荷包绣的好不好看送你好不好?”
孟大朗一喜,这乡下来的女人虽然姿容出色,果然经不起勾搭,赶紧地把荷包拿住。
那边胡莺莺声音娇软清甜:“你可要放好了,装到内袋里,否则若是被人瞧见多不好呀。”
孟大朗赶紧地把荷包藏起了,一边喜滋滋地说道:“我们关门说话,这样更方便些。”
胡莺莺笑道:“好,我去外头瞧瞧可有人看见。”
她走出门去,忽然就把门关紧了,紧接着大喊:“来人啊!抓小偷!快来人啊!”
里头的孟大朗吓了一跳,忽然就反应过来了,这下贱女人是诓骗自己呢!
他赶紧地拍门:“骚蹄子!你开门!放我出去!”
大院子里人很多,一听到胡莺莺呼救,哗啦一下出来许多人,夏氏与刘德忠也恰好回来了,胡莺莺哭着扑上去:“娘!家里有小偷!我就是去大门口瞧瞧,这小偷就溜进去了,我不敢进门,把门给关上了!”
夏氏护着她:“莺莺,你莫要怕,娘在这!咱这么一大群人,还怕一个小偷么?”
一群人把门打开,孟大朗根本逃脱不了,被人摁在地上,夏氏劈脸呼了上去。
“臭不要脸的东西!敢进我家偷东西!”
孟大朗赶紧解释:“我没有偷东西,是这骚娘们勾引我!她骗我进来,把荷包给我,瞧,这便是荷包!”
胡莺莺哭道:“我一个有孕之人,才没没多久日日同我爹娘在一起,哪里认得你是谁?这荷包绳子断了,我好几日都未曾戴在身上,好好地放在桌上,怎么到了你的手里?你定然是偷钱!”
夏氏当然相信胡莺莺,又与胡莺莺一道进去找了一圈,胡莺莺咬定自己少了五两银子,孟大朗百口莫辩,每当他想说话的时候,夏氏就一巴掌打上来。
“见官!咱这么多人,难道还不能证明这个人是个小偷?”
本朝律例,偷盗财务者一律要悬挂于城中最热闹之处风吹日晒三日,接着再坐牢三年。
孟大朗自然不想接受这样的惩罚,瞧这目前形势他定然是逃不掉了,只怪胡莺莺这臭娘们儿心思太毒!
为了将来还能继续在城中生活,孟大朗决定私了。
“我赔钱!”
孟大朗咬牙切齿地赔了五两银子,转身去找郑婆子讨要说法,郑婆子原本想耍赖,奈何孟大朗发狠要把这整个院子都给砸了,另外再把郑婆子的阴谋给说出来,郑婆子这才不情不愿地赔了三两银子。
足足三两啊,郑婆子肉疼的要死,而胡莺莺白白得了五两银子,心里舒坦的不得了。
没错,她是敲诈了,但这种人不敲诈,还留着他么?
她拿那额外得来的银子去买了新的布,打算给二成做一件新的书袋子。
这事儿胡莺莺与夏氏都没有告诉刘二成,好歹现在孟大朗一事过去了,告诉二成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晚上二成回来,吃了夜宵便说起了课上的事情。
“莺莺,我那书袋子是顾书生所为,他为人卑鄙,时常故意与我起冲突,我都不与他计较。可他动了你给我做的书袋子,我实在不能忍,便在今日考试之时频频做出不舒服的样子,老师便十分注意我这边的事情,顾书生袖子里的小抄被没收了,老师当众责骂了他,还说若还有下一次就把顾书生驱逐出去。”
胡莺莺睁大眼睛听着,刘二成其实也并非是面上看着软和的人,他也有自己的脾气。
“那……你不怕顾书生报复你吗?”
刘二成低低一笑:“他今日下午便故意弄折了我的凳子腿,打算趁我如厕回来让我狠狠地摔一跤,可惜我没有摔跤,倒是他自己打翻了水杯,脚下一滑摔断了手。”
胡莺莺没忍住笑了:“报应!”
“是啊,报应,他这手摔断了,自然无法写字读书,往后的路只怕也是毁了。”
刘二成说起来也有些唏嘘,胡莺莺靠在他胳膊上:“此事是他咎由自取,也怨不得旁人了。”
两人说笑好一会,胡莺莺才沉沉睡去,刘二成看书到很晚才进被窝,瞧着她安静娇美的睡颜,想到今日孟大朗之事。
虽然家里人没告诉他,可刘二成也听院子里其他人说了,这等浪荡子,他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第二日,刘二成便花了些小钱雇了个叫花子,让那叫花子去找孟大朗,只说有人要给他一样东西。
第50章
孟大朗平日也没有什么营生, 做些小本买卖, 乃是在街上卖果子的。
那叫花子给了他一枚折扇, 只说是赌坊里姓陈的大爷要吃果子,让他送些果子过去, 拿着这扇子便能让陈大爷认出来。
孟大朗卖的果子口味不错,的确许多人这吃他家的果子。
他才赔了几两银子,现下正是缺钱呢,不疑有他, 赶紧地拿着扇子去了。
孟大朗拿着折扇才进赌坊, 烟雾缭绕的, 便拉住一个人问道:“请问哪位是陈大爷?”
一位姓陈的大汉一出来便瞧见了他手里的扇子,眼睛一亮,逮住他便喝道:“狗日的胡奎在哪里?”
这大汉凶神恶煞,孟大朗唬了一跳:“客官,这……”
“少他娘废话!胡奎这狗东西在哪?”
“客官,我是来卖果子的,是您说……”
那人对胡奎恨之入骨, 当初胡奎诓骗了他十多两银子,如今下落不明, 心里恨的发痒,此时见到胡奎装逼惯用的扇子, 哪里肯放过孟大朗?
对于孟大朗的解释他一概不听, 见孟大朗迟迟不肯交代出胡奎的下落, 拳头立即就上去了。
孟大朗从赌坊逃出来的时候鼻青脸肿, 走路一瘸一拐,心里无限委屈且十分害怕。
那人说了,若是他不把胡奎交出来,下次就把他往死里打。
孟大朗哪里还敢在县城停留,更忘记了先前在心里发誓要报复胡莺莺一事,感激地找了个乡下亲戚家躲着去了。
一时半会,他只怕也不敢回来了。
那边郑婆子同样恨之入骨,她没想到自己不仅没有把胡莺莺一家撵出去,反倒是赔了几两银子,好几夜都睡不着。
更气的是,胡莺莺的麻辣烫生意越来越好,甚至好几回有人追到大院子门口问怎么不见他们的摊子了?
夏氏骄傲地扬声喊道:“今儿卖光了便收摊了!明日再来!”
他们一家子大方,因为这大院子里住的人也杂乱无章,大多是没什么银钱的人,到了晚上天儿也冷,夏氏还特意留了些菜烫了好多麻辣烫,大家一人一碗,吃的可热乎了。
就连郑婆子的男人,儿子,儿媳也都跑去吃,瞧夏氏那样子,好似他们才是这大院子的主人!
郑婆子哼了一声,嗅了嗅院子里喷香的麻辣烫味道,扭身走了。
有啥吃的?根本不好吃!
老郑吃了一碗麻辣烫,肚儿溜圆,满足地打了个嗝儿,拍拍屁股擦擦嘴回屋了。
他舒坦地往床上一趟,郑婆子越想越气。
“不成,不能让他们在这住了!刘家人定然是抢了咱们的财运……”
老郑用鼻子哼了一声:“他们没来之前,我一日只能卖四五十个馒头,他们来了之后,我一日能卖七八十个馒头,如今更是许多人都因为刘家麻辣烫跟咱们住一个院子,才来买我的馒头。我倒是觉得因为他们,咱们家生意好了。”
郑婆子不以为然:“他爹,你就是被他们蒙骗了,我瞧着这乡下人怎么看都不像好人。他们凭啥发财?”
“行了行了,睡,我觉得人家的麻辣烫好吃的很,换做你,肯定做不出来。那夏氏虽然是乡下人,可比你强多了。”
什么?!自己男人竟然如此夸赞夏氏一个乡下婆子?
郑婆子震惊地看着老郑,直到老郑都打鼾了,她还是气的不行。
这刘家人必须滚!不仅要滚,还得赔偿自己那口井的损失,郑婆子想了半晌,打算明儿一早就撵走他们!
第二日一早,郑婆子一起床,她小孙女小满也起来了,缠着她要吃东西,郑婆子心里装着事儿,眼瞅着外头刘家人要忙活开了,便随手拿了一颗大枣递给她:“满姐儿乖,一边吃枣去,奶奶要忙。”
小满拿着枣乖乖地蹲在门口啃起来。
那边大院子里的人都起来了,男女都跟夏氏打招呼,而夏氏则是跟刘德忠正打算去洗菜。
胡莺莺拿着被子正要晒被子,今儿这太阳好,不晒被子可惜了。
郑婆子走过来拦住夏氏:“咳咳,夏氏,你且先别走,你们在这住了也有十来日了……”
夏氏并不多么喜欢这个房东大娘,略微抬了抬眼皮说道:“你要说啥只管说,我还要忙呢!”
郑婆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呵!我要说便是你们赶紧……”
她一句话才说了一半,忽然那边就传来一阵呜咽不清的喘气声。
大家伙都望过去,只见小满正在地上打滚,一张小脸憋的青紫!
胡莺莺下意识地放下手里的被子冲过去,郑婆子也颠颠地冲过去,抱着小满就哭:“满姐儿你这是咋了!满姐儿!”
小满脸上紫胀,瞧着十分吓人,胡莺莺瞧见小满脸上的枣皮,心里明白了几分,赶紧说道:“郑大婶,我来救救她!”
郑婆子哪里肯给胡莺莺,可这关键时刻,胡莺莺一把把小满抢过来,把她倾斜着头部朝地,用力拍打小满的背部,好一会,小满终于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吐出来一枚枣核。
小满她娘也是吓得哭了一脸的眼泪,郑婆子余惊未定,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还是她媳妇宋氏过来道谢。
一家子扶着小满回屋,夏氏回身与胡莺莺进屋,有些奇怪:“方才也不知道郑婆子是要说什么,神神秘秘的。”
胡莺莺想了想,心里大约也猜到了,但什么也没说。
这一日刘家的生意依然很好,所有的菜都卖光了才回来,胡莺莺数了数,来到县城二十来日,他们竟然已经赚了七八两银子了!
在心里琢磨了会,胡莺莺找了夏氏。
“娘,咱们如今也能赚到钱,媳妇想着不如换一处住的地方,单独赁个小院子,咱们做食材方便,相公读书也安静些。”
夏氏原本舍不得,可是听到胡莺莺一提及刘二成读书的事情,立即就点头。
“莺莺,还是你聪明,娘都没想到这一层!这大院子虽然便宜,可吵吵嚷嚷的二成哪里读的好书?是该赁个单独的小院子,今儿我就叫你爹出去找找看!”
他们在商议换个地方住的时候,郑婆子那边在跟自己媳妇说话。
“娘,这刘家人当真不错,我瞧着他们仿佛是自带福气之人,这种人咱们是该交往。”
郑婆子不说话,好一会才声音沉默道:“你为何这般说?”
“他们来了城里,先是卖麻辣烫好生赚钱,再是帮着救了满姐儿,大院子里人人喜欢他们,这不是跟菩萨似的了?福气好,惹人喜欢,如今走在外头只要说一句咱们跟卖麻辣烫的人住一起,人家都对咱们亲近些,我觉得咱们是该跟他们打好关系。”
郑婆子想到她男人老郑的话,忽然也觉得有理。
宋氏又道:“娘,我知道您不喜欢乡下人,可千万不能对他们如何,否则赶走了福运,咱们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