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化雪掌
刘二成慢悠悠的,指着自己胸口的一块红痕“你何时也有了这个癖好?”
胡莺莺羞得不肯说话,她动情时自己也克制不住。
外头有人来传“大人,家里来了位客人,自称李少言,说与您是旧相识特来拜访了”
胡莺莺诧异“他这般坐不住?”
其实李少言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刘二成如今什么地位,昨儿那事情实在是苗氏犯蠢,他只企图刘二成能大度饶了他们这一回,可惜,刘二成没打算饶过去。
“你们只说我不在家便是。”
下人去回了说刘二成不在家,李少言自然不信一个人坐在刘家的花亭里足足等了一上午。
刘二成最终只得穿了衣裳去瞧瞧,李少言满面惊喜,上来就热络地说道“刘兄!真是好久不见!愚兄竟然不知你在京城已然身为侍郎!真是好有作为!想到昔日同窗之情,今日特来拜访。”
刘二成面色未变,淡淡说道“昔日李兄三番五次加害于我之情,难为李兄还记得了。”
第100章
李少言面不改色。
他当然知道刘二成自己印象不好, 两人关系与普通同窗比起来都要差, 但是李少言知道京城人人都以权利为重,如果有人知道他与刘二成是同窗,两人走动几次, 此后行事都会方便许多。
李少言说尽好话, 刘二成瞧着他, 无声地笑了。
“你心中所想我都清楚,朝堂之上比你阴险百倍之人都有,李少言, 本官没有空闲与你在此闲扯, 你且走。”
刘二成做官几年自有他的气度,李少言原本还想再说几句, 可分明感受到了一股肃杀之气, 也不敢再留,转身便走了。
他刚到门口便让等着自己的小厮去散布消息。
“只说我与刘大人数年同窗,手足情深, 时时上门走动”
“走动你的头!”身后杨夫人下了马车就直接朝李少言头上扇去!
她气急败坏“我为你辛苦布局, 你却如此不成气候!那刘大人岂是你招惹的了十分?他都不需要动手,只怕你就要遭殃!”
李少言并不信, 他自认为跟刘二成也认识那么多年了, 刘二成还能真的这般厉害?
杨夫人也不废话,指着他骂起来“你就是个孽种!当年就不该让你出生!你被那贱人养了十几年, 还真的成了废物!罢了我也不愿再为你浪费心血, 你且速速带着你娘子离开京城, 从此莫要再来找我!”
李少言也不敢忤逆,心中却是恼怒的很。
他来京城之中什么都还没有捞到,这便就要走了?
苗氏也是万分地不甘心,不愿意离开京城,可如今还有什么法子?
两人在屋子里难受了半日,心中愤恨,由不得又起了歪点子。
岁月不饶人,胡莺莺早起对着镜子叹气,纵使自己注重保养,可总觉得皮肤不如从前那般细滑。
刘二成原本等着去看书,这会儿倒是停下来安慰她“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好看。”
胡莺莺顿了下“当真?”
“自然是真。”
女人皱眉“那你是因为我好看才娶了我?”
女人呀,就是这么无理取闹,刘二成哑然失笑“是不是你心里不清楚?”
胡莺莺回头一想记起来自己最开始可是个女胖子,不由得也笑了。
但偶尔她还是有些不舒服,这京城层出不穷的青嫩小姑娘,若是自己老了,刘二成当真能不喜欢那些年轻姑娘吗?
要知道多少姑娘巴不得往这些大人身上扑,尤其是刘二成这样正值风华绝代之时。
胡莺莺原以为会有人直接往刘二成身边送女人,却没有想到,有人没有那般做,倒是打起了她的主意。
那一日是去御史冯大人府上做客,冯夫人喝了两杯酒,便有些糊涂了。
她笑吟吟看着胡莺莺“听闻刘夫人不喜夫君纳妾,刘大人身侧竟连一个女人也没有,这样着实有些过了,旁的大人若是知道了岂不是要笑话刘大人是个妻管严么?我看刘夫人娇柔可人,必定不是那善妒之人,我有个妹妹,那可是我亲妹妹,一向敬重刘大人,刘夫人若是不嫌弃便领回去伺候刘大人如何?”
胡莺莺没说话,崔氏在旁心里打鼓,其他人也都跟看笑话似的。
谁人不知道那刘大人疼爱妻子啊?
但身为一个男人,尤其是刘侍郎这般年轻有为之人,后院实在不该只有一个正妻。
男人多辛苦,在朝堂斡旋,回家之后正妻少不得打点家中事物,若没个红颜知己伺候,当真是可怜。
何况像胡莺莺这样身娇体弱之人,目前也就生了两个孩子,还只有一个儿子,她若真是个合格的妻子,也该主动为自己相公纳妾了。
再说了,冯府在京城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若是胡莺莺肯接纳冯夫人的妹妹,那便就是为自家夫君的仕途添砖加瓦。
胡莺莺不用想也知道旁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不外乎说她善妒,专横,狭隘。
这个时代,不纳妾反倒是可以被人嘲笑的了。
胡莺莺微微思索,便笑道“冯夫人真是客气,听闻冯大人养的那扬州姑娘姿色颇佳,伺候人分外有本事,冯夫人若是真有心,不如帮着打听一番冯大人还有没有认识的扬州姑娘,给我家相公也介绍一个。”
冯富人酒醒了一半,这才知道自己男人在歪头养了女人,而她竟不知道!
一桌妇人也是都有些惊讶,冯夫人颜面尽失,也没心思招待了,没一会就称头痛退席,实际上则是让人去调查冯大人的外室去了。
胡莺莺与崔氏一道离开冯府,崔氏不由得羡慕“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真好,也不用看旁人脸色,我在妻妾方面真是吃尽了亏。”
崔氏如今虽然保住了正妻的位置,名下也有不少钱财,但与周大人关系一般,只是搭伙过日子罢了,因此很是羡慕。
胡莺莺摁了摁太阳穴,只觉得脑子疼。
“我真是想不通了,我相公不纳妾,与他们何干?”
崔氏忙安慰她一番,两人又路过茶楼进去喝了一碗茶。
吃了茶,她俩又结伴去买胭脂,崔氏拿起来一盒做工精致的胭脂递给她“你瞧,这是新出的,贵的厉害,但是真好看呀!”
胡莺莺顺手接过来笑道“你还没钱买胭脂?若是真没,窝买来送你。”
话音才落,忽然一伙人冲了进来,到处去找什么,那些人凶神恶煞,胡莺莺与崔氏都吓了一跳,赶紧出了胭脂水粉的铺子,分别上了自家的马车。
京城虽说是皇权重地,但意欲图谋不轨之人也是众多,偶尔遇见□□,最好的便是赶紧地逃了。
胡莺莺才上了马车,便低头吩咐“豌豆,速速回府,外头太乱了不能久留,豌豆还没来得及上车,忽然就被一股子力气拽了出去,接着一个人跳上车夫的位置,一甩鞭子,马儿嘶吼一声沿着大街就往前冲去。
而胡莺莺随着马车往前奔去的力量,被晃得在马车里都坐不稳,她心惊极了,冲着车外大喊“是谁!”
没人回答,只有马的嘶吼,马车疯狂前进以及周边路过行人的喊声。
那车飞得太快,胡莺莺不住地摔跤,脑袋都撞得要晕了。
她心中百转千回,努力克制住自己,冲着外头大喊“到底是谁!我乃朝廷命管刘侍郎之妻,你且放我下来我不与你计较!若是你需要帮助,我也会尽力而为!”
没有人回答她,心里的恐慌越来越深刻,到最后竟然都成了在想自己的后事。
马车早已冲破城门到了城外,她听着声音这人似乎还砍死了城门口的守卫。
太可怕了,胡莺莺想到自己也许下一秒就要死了,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不能死的,相公需要她,糕糕和豆哥儿也需要她。
尤其是糕糕,这几日开始认字了,老是闹脾气,每晚都要做娘的抱在怀里哄哄才行的!
若是他们没了娘,该多伤心啊!
胡莺莺眼睛里都是泪,奋力地往前爬去,却被那人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摁回了车厢里。
她摔了一跤,疼的几乎动不了。
但胡莺莺没有放弃,她一次次往前爬,甚至猛的抓住那人的胳膊咬了一口。
“放我出去!”
她几乎拼命拼红了眼,终于在一处荒郊野岭,那人停了马车。
胡莺莺听着外头没了动静,忐忑地往马车外爬去,则才看见那人忽然倒在了地上,胡子拉碴看不清楚整张脸的长相,但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右手上是被她咬伤的痕迹。
他看上去很惨,胡莺莺想趁着他这般虚弱的时候逃走,却被他忽然用锁链锁住了脚。
草地上,男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笑了一下。
“救我。”
那锁链胡莺莺自然打不开,跟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锁在一起,她走动都艰难,如今之计只有先把他救活。
胡莺莺蹲下来看了看他的伤,拿出来帕子,克制住害怕的情绪,给他用他腰侧上水壶里的水清洗了下,又给他包扎好伤口。
忽然,她瞧见脚边恰好有清热解毒得药草,赶紧薅了捻碎给他敷上。
这男人满身粉霜,看着像是受了很多苦,胡莺莺也不怕了,她下意识觉得这人应当也不是坏人。
胡莺莺见他嘴皮干裂,又用他的水壶给他喂了些水,便只能坐在旁边等他苏醒了。
还好,小半个时辰过去,男人伤口的血止住了,也清醒了过来。
入眼是一张娇美的面庞,瞧着很是熟悉,郎元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胡莺莺问“你醒了?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了?”
郎元迟喉咙动了下,说道“我只是随手抓了个人抢了辆车,要你来照顾我,没曾想,抓的是你”
想来她那个软包相公的确是有几分出息的,竟然带她来了京城。
郎元迟见她根本认不出来自己,想到几年前她跟自己说过的话,不觉有些好笑。
曾经就是她,笑话他只是仰仗家里权势,可如今的郎元迟却也被逼无奈上了战场。
这边罢了,郎家被人陷害,满门英烈成了满门反贼,他悄悄入京是为了向皇上禀明真相,却还是被人追杀,差一点就送命。
“我不是坏人,我有我的苦衷,强行留你照顾我,是我不得已而为之,若是将来我能有回身之地,必定对你重谢。”
胡莺莺虽然很不想待在这破地方,但郎元迟却在苦苦哀求。
“你若是不信我大可向你道明真相。”
他把西南之战尽数道出,其实胡莺莺也从刘二成嘴里听说了这事,刘二成是不信郎大将军反叛的,但此事被人密谋的十分周详,竟无一丝破绽。
胡莺莺思考一番答道“我会尽力帮你,但我能做的不多。”
她能做的不外乎把身上的银子都给了郎元迟,再替他找了一户几句话养伤,而她独自架了马车回城。
这对郎元迟来说已经非常好了,胡莺莺临行之际,他只差跪地磕头。
胡莺莺是下午被人从城里掳走的,一直到第二天都没有消息。
这事儿当时在街上谁人不知?
“刘夫人貌美如花,这般被掳去也是凶多吉少,就算侥幸捡了条命回来也该自尽保全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