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吱
朝夕摇头。
“说话。”
“不去了。”
“还有,”陆程安指着她的裙子,不太理解,“谁让你这么穿的?你知不知道酒吧到底是干什么的,你穿成这样,想干嘛?”
朝夕目不斜视,“勾引你。”
陆程安原本对她的这条裙子有很多不满,白天的时候外面套着件外套,他没多注意。但现在,裙子湿嗒嗒地黏在皮肤上,把她上半身勾勒的无比明显,而裙摆甚至只堪堪盖过大腿,稍微一动弹仿佛就能看到更隐秘的地带似的。
听到她的话,陆程安愣了下。
他抬眸,似乎是没听清她说的话,“你说什么?”
窗外的月色稀薄,影影绰绰地落在她的脸上,她笑起来的时候媚眼如丝,像是勾魂摄魄一样,她压着嗓音,说话间朝他的脸上暧昧地吐气“我当然知道酒吧是干什么的,我去酒吧,当然是为了,”
她刻意停顿了几秒,接着,踮脚,仰头,贴在他的耳边,说话时的热气熨烫着他的耳廓,甚至她还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耳朵。
音色又柔又媚,她把没说完的后半句话补充完整
“勾引哥哥呀——”
第44章 百媚
朝夕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昨晚陆程安跟疯了似的,不断地变化姿势,她抽噎着,小声求饶,红着眼求他,可他吻着她的脸,低声沙哑着“乖。”
“朝夕你乖。”
“我这哪里是在欺负你,我这是在疼你啊。”
朝夕的眼里都是水雾,湿漉漉的,视线模糊又朦胧,她忍着痛楚,但身上似乎又有着充盈的快感,到后来,再痛似乎也是满足的。
她抓着床单,眼前似乎有一道白光闪过。
她以为陆程安会稍稍顾忌一下,毕竟明天就是钟念和梁亦封的婚礼,而他还要早起为伴郎一事做准备,可陆程安来了一次之后又来一次。
他把她抱在自己的身上。
朝夕哆嗦着,颤抖着,却也万分配合着。
到后来她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全身湿哒哒的,像是泡了个澡似的,在她以为终于结束的时候,他也确实把她抱进浴室去了。
可到了浴室,他给她洗澡的时候,又对她上下其手。
光光是洗个澡,就洗了一个多小时。
朝夕是真的累了,连吹头发的力气都没有,到最后还是陆程安抱着她给她吹得头发。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整个人散架了似的,腰酸背痛的,忍不住嘤咛了声,转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
好在钟念和梁亦封的婚礼是下午三点开始。
她还有时间准备。
朝夕抱着被子坐在床头。
她掀了掀被子,低头打量了下自己,身上不着寸缕,密密麻麻的吻痕印在雪白的皮肤上,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又动了动身子,下半身酸涩感明显,她稍稍一动,整个人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嘶——”
正好这个时候洗手间传来声响。
陆程安出了洗手间,刚走进房间,迎面就是一个枕头朝他扑来。
他一手接过,眼里含着笑,“醒了?”
他身上穿着银灰色的伴郎服。
温润又清冷。
朝夕问他“你怎么还在这里?”
“差不多要吃饭了,所以回来看看你醒了没。”陆程安走到她边上,拿了件外套披在她身上,他低声问,“还难受吗?”
“你说呢。”她冷淡道。
他桃花眼开成扇,笑起来的时候温柔又多情,“我以后,尽量控制一下。”
·
室外婚礼简约又大气。
布置以白色调为主。迎宾门铁艺背景板是一整面墙的白玫瑰,满天星作为装饰点缀其中。婚礼现场,气球和白色软纱随风而起,缥缈如仙境。
每个座位后的白色软纱上都绑着一束白玫瑰和飘浮在空中的淡粉色气球。
草坪上是白玫瑰和粉玫瑰铺成的地毯。
这场婚礼低调而奢侈,素雅又唯美。
陆程安把朝夕带入婚礼会场之后便又忙着其他事去了,朝夕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在会场上闲逛。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她的一举一动被人注目着。
朝夕放下手上的香槟,缓缓往洗手间走去。
她低头洗着手。
不到半分钟,镜子里多了一张脸出来。
长相大气,温和又典雅,细细的眉眼温柔又友善地笑着,“我刚刚还以为是我眼瞎了,没想到真的是你,朝夕。”
朝夕抬眸,轻笑了下。
“咱们有多少年没见了,三年还是四年?”她从包里拿出口红,在唇内侧涂上,接着拿无名指指腹轻点推开,边说,“上次见面,好像是奶奶离开那年?”
朝夕抽了张纸巾,低头擦着手,叫她“季君菱。”
来人正是季君菱。
三年前,朝夕曾回国过。那时奶奶病危,家里的几位弟弟都给她发了邮件,希望她能够回来一趟,毕竟奶奶最疼的晚辈就是她。
朝夕当时忙的昏天暗地,收到邮件的时候,是清晨五点多。
她那时将近三十九个小时没睡,整个人疲乏到了极致,托着困倦混沌的身子坐在医院的消防楼道里,看季景繁发来的邮件。
邮件里有两样东西,一个是病危通知单,另一个,则是一个视频。
视频是偷偷录制的,只能看到病床一角。
朝夕把声音拉到最大。
听到了老人的声音,孱弱又无力,“小五,你说你姐姐在国外还好吗?”
季景繁“她应该过得挺好的吧。”
老人语气稍稍愉悦了些,又带了点儿骄傲“是啊,我们朝夕,不管在哪儿都过得很好,对吧?”
“嗯。”
镜头逐渐往上。
对上了老人苍白又瘦削的脸,病痛缠身,她双颊凹陷,看上去虚弱极了,她口中喃喃地还在说些什么,却是听不清楚了。
可隔了许久,老人突然开口,“小五,我知道你们都在联系她,不要联系她,也不要叫她回来,我欠她太多了……我们家朝夕那么好,她原本会更好的,是我这把老骨头拖累她了,让她背井离乡,有家都不能回……我欠她太多了……我们的朝夕,已经够好了,她不回来也没关系的,我不怪她。我真的不怪她。”
眼泪是什么时候流下来的,朝夕也不清楚了。
她只知道那天她在楼道里掩面痛哭,一脸悲怆与难过,她的导师jas无意中经过,看到她这一面的时候大惊,平时见惯了她清冷疏离的模样,他甚至一度以为朝夕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他不善安慰,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她,德语、法语和英语混杂着,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朝夕抓着jas的手,哭着说“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她那个时候手上有着很重要的一个研究实验,如果能完成,她就能够顺利进入jas的核心实验室。
她知道这句回家意味着什么。
jas也再三向她确认。
朝夕点头,坚定又确凿地和他说“我有不得不回国的理由,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即将离开,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见她最后一面,我希望能够见她最后一面。”+
只要能见到就好。
只要能见到。
就好。
她的前程她的未来她都不要了,她只想回国见见奶奶。
十一个小时的航班,晚上七点半,朝夕到了南城,她在酒店放下行李之后便去了医院。季奶奶住的是病房,探望人员都需要登记。
她回国的事情只告诉了季景繁,于是在晚上,过了探望的时间点,让季景繁带她过去,并且还再三叮嘱他,不能把她回国的事透露出去。
到了病房之后。
奶奶是真的不清醒了,身体也不行了,朝夕坐在边上,伪装在外的坚强和清冷在此刻变得不堪一击,她趴在病床上哭的泣不成声。
老人睡觉总是迷迷糊糊的,她清醒的时候太少,一天都是神志不清的。
醒来的时候似乎是难得清醒的时刻,但清醒的时候,怎么会看到朝夕呢?
老人以为是梦。
梦里,她最疼爱的孙女就在她的床侧。
她摸摸朝夕的头,轻声说“朝夕啊,哭什么呢,哭了就不漂亮了啊。”
朝夕抬起头,抓着她的手贴在脸侧,抽噎着喊她“奶奶。”
老人颤抖着手,轻轻抚摸朝夕的脸,说“人都会到这一步的,我早就该走的,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多活了这么多年的。”
朝夕摇着头“不是的,不是的。”
老人说“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在国外一切顺利吧,我让你大哥偷偷给你打的钱,你收到了吗,那都是你的钱,是奶奶给你的钱,你不要不舍得用,缺钱了就告诉奶奶……梦里告诉奶奶就行,奶奶醒来一定不会忘记,会告诉你大哥的,让他给你转钱。”
朝夕流着泪,哽咽着“我过得很好,真的过得很好。”
“过得好就好,过得好,就好,那我也就放心了。”老人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只是嘴里始终喃喃地在说,“我们家朝夕……我们家朝夕……”
一直到半夜两点多。
朝夕才从病房出来。只是一出病房,就看到了对面的季景繁神情僵硬,他伸手指了指另一边,朝夕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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