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丁律律
温尔察觉不对劲时,撑在他腿上的手腕已经被扣住,接着她听到一声无比轻柔而清醒的“耳朵”,然后整个人就坐到了他大腿之上……
……
“蓓蓓,你联系一下耳朵,怎么还不来?”窦逢春在包房里焦躁地喊,“小寿星不到,咱们这儿都没意思了!”
“你已经连吼五首,还没意思?”关蓓蓓气呼呼站起来,“我不去!你把话筒给我。”
窦逢春没个正行,最喜欢逗关蓓蓓,“小丫头有本事追上哥!哥就把话筒给你。”
关蓓蓓一下就毛了,扑到这人身上,拿起沙发里的枕头一阵毒打。
窦逢春“痛”地嗷嗷叫,边求饶笑,“小姑奶奶,哥错了,这不是太无聊,寿星不到场,才抢你话筒的吗。所以你打个电话把温温催来,行吗?”
关蓓蓓扫视一圈,没见到自己哥,便叫:“我刚才打了温温说她出发了。我哥怕斯义哥喝酒不开车,就回去接他们了,放心吧,他们肯定到!”
“去多久了?”
“半个小时!”
“……”窦逢春心说,这也太久了,还不来?
结果,又十五分钟后,竟然是关城一个人回来了。
“人呢?”窦逢春奇问,“你没接来人?”
关城不知走到什么烂路,鞋边染了一层绿色草汁,推门而入后,径自坐进一个单人卡座,随手拿起一杯东西,仰头灌了下去。
半晌,才哑声:“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卡住了,才更这么晚。明天早点!
话说他俩在树林里干啥了,你们知道不?
第23章 现实
关城其实知道。
在那片香樟林里, 两人缠绵悱恻,温尔坐在林斯义大腿上, 露出茫然又纯真的眼神, 白白的皮肤,月光一样的颜色,极近的望着她身下男人的脸。
林斯义闭着眼,用鼻尖去试探她的脸部轮廓。
那画面。
下一秒绝对往不可收拾方向发展。
关城灭了车前灯, 寂寞无声调转方向离开。
说不出什么滋味。
有点恨林斯义,是不是太随意,她毕竟才高三?
又笑自己的滑稽,什么时候这么婆妈,管到人家谈恋爱?
喝了几杯酒, 包房门被推门,那小姑娘仍跟在林斯义后头,一丝不苟, 全身上下不乱,眼眸一如既往淡定, 皮肤也不见羞红, 进来了先跟蓓蓓一阵抱歉,然后才笑着以眼神或颔首和他们这些哥哥打招呼。
转瞬即把眼神略过去, 从不认真看他一回。
关城仰头, 又灌了一杯酒。
……
“我哥从外面回来后好奇怪。”关蓓蓓嘴巴里塞着甜点,边偷瞄关城在那边的动静。
温尔正在叉水果吃,头未抬, 不太关心道:“咋了?”
“不知道。”关蓓蓓耸肩,“我要知道这个大直男怎么想的,我会追不上蒋帆?”
大半年过去,关蓓蓓似走出情伤,偶尔提起蒋帆也没那么恨,甚至还能拿出来调侃。
但温尔知道,关蓓蓓仍是在意那个人。这需要时间来淡忘,或许恢复的快,忘得干净,或许武装起自己,不但叫外人看不出,连自己也会被骗掉。
关蓓蓓正在往后者发展。
温尔曾有一次,亲手拿到这方面的证据。
那次是放学,学校周边的音像店竟然拿到一张极其稀有的黑胶唱片,正在店里放着,播给熙熙攘攘鉴赏水平为零的一群放学的高中生们,温尔和关蓓蓓走在街对面,听到那段震撼人心的音乐时,关蓓蓓忽然神魂出窍,跨步下人行道,那一刻,温尔拉住她的书包袋子,刺耳的汽车喇叭响起时,她被关蓓蓓带摔到了马路上,那首曲子叫《天国的女儿》,听说是蒋帆出国前留给关蓓蓓的最后一份回忆。
她在他书房因为说了一句好听,蒋帆为她循环了一个下午。
那是他为数不多的耐心与温柔,大约是明知道要和这个女孩告别了,才对她做了最后的仁慈。
关蓓蓓当时不知这层,直高兴地和温尔提起时语无伦次。
所以他纵然离开许久,再次听到这首曲子,关蓓蓓便发昏,自己差点被撞,还连累了温尔。
温尔当时的确是心慌的,她没有别的想法,只觉得林斯义亏大了,债未收回还要搭上为她治丧的钱,想想就可怜。
所以当被获救后,她极度感谢那个救她的男人。
再三道谢。心甘情愿叫他哥。
不过关城那天没空理她,从地上把关蓓蓓拎起来后,一边教育,一边不耐烦扇巴掌。
真的是巴掌。
在大街上,对自己亲妹子下的手。
关蓓蓓哭哭啼啼,没能挽回被打的命运,反而继续得到警告。
“有下次,我到美国把蒋帆宰了,再让你俩埋一块儿。看你丢不丢人。”
关蓓蓓从那后,小心翼翼珍藏起那段过去,再不敢外露。
用关城的话说,你想死一个人死,你不想死,就得想想你亲哥的拳头,你到底能接住几个。
……暴力。
关蓓蓓直接被吓住。
求生是每个人的本能,但一次疏忽就可能无法挽回,关蓓蓓曾经还无所畏惧的跟温尔抱怨过痛苦的想死,虽然话里真假显而易见,但口头说说这种做为发泄的方式,也在关城的动真格威胁下,烟消云散。
关城明显和林斯义不同。
林斯义会对温尔说:保护眼睛。有我在。
关城则简单明了:不保护眼睛,打残全部。
温和和粗暴,各有各的效果。
但殊途同归。
本质是为对方好。
从那时起,温尔便对关城的冷腕印象深刻,多亏他镇住了关蓓蓓。
此时,人家显然有自己的心事,温尔不了情况,懒得插言,对吃点心的关蓓蓓说:“还是操心你自己。再吃下去,再也不能跳舞。”
“还不是因为斯义哥。”关蓓蓓抱怨:“谁让他每天给你送饭,我也跟着吃,半年下来我都长二十斤了!”
温尔温柔翘起唇角,“你可以不吃。”
“我发觉……”关蓓蓓放下叉子,双手掐腰,恼道:“你现在太护他了吧,我们的姐妹情呢?你就这样让一个男人取代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轻如鸿毛,你的地位。”
“重如泰山,林斯义?”
“闭嘴。”
“我不闭,我还要嚷——重如泰山林斯义义义义!”
嚷地全包间人都盯着她们看。
“……”温尔无语,当瞥到林斯义诧异投过来的眼神时。
……
四月初,温尔接到复选通知。
和初选只体检的过程不同,复选增加了心理测试和文化课考试。
对一个学霸而言,文化课向来没有压力,心理测试内容稍微有些复杂,但也能应对。
她单刀赴会,考完后还和等待在外的关蓓蓓一起去逛了街。
逛街途中,林斯义打来电话,十分抱歉没能陪她。
他最近在处理跨国军演事务,忙到夜不归宿。
对于他的工作,温尔表示理解,因为在不久的将来,她也会成为一名军人,和他穿上一样的制服,光想便感觉到一阵激动。
结束通话后,她嘴角仍挂着笑,关蓓蓓取笑她,说已经在恋爱了。
“没有。”温尔再次否认。
关蓓蓓也嘿嘿笑,“知道你们没有啦。恐怕要等高考结束吧?”又羡慕问,“温温,你知道谈恋爱到底什么感觉吗?”
“我不知道,我还没谈过。”两个女孩凑到一起,话题难免往这方面引,不过温尔也无能为力,她和林斯义之间清清白白,最出格的大概就是生日那晚,他突然把她抱上他大腿,似吻非吻的流连在她脸庞吧。
说起来那晚,温尔明明是想帮他分担一些家庭烦恼。
林斯义却只在那晚提过之后,再不在她面前提,哪怕她有意提起,他都笑而不谈,要么留一句“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就把她打发地远远的。
他总把她当小孩子,像一名家长,而不是准男友。
“你是不是缺少魅力?”两人后来聊得起劲,衣服没看,直接逛到江堤,坐在方格状的坡面上,一起秘密私语。
关蓓蓓这一问,倒把温尔愣住,她惊讶:“我会没有魅力吗?”
“你当然有。”关蓓蓓笑地咯咯响:“这点不用怀疑你自己。但是对于男高中生和真正成熟男人而言,他们需要的女性魅力是不同的吧。比如男高中生只要你漂亮清纯就好,可男人,尤其斯义哥那样多年不动情的男人,他可能需要女朋友多一些性感?”
温尔当即拧眉,“我认为我已经很性感。”
“哈哈。”关蓓蓓被她打败,笑着道:“原来你也会不自信。”
“我很自信。”温尔绝口不认自己毫无魅力。
这点底气是她从温智鑫口口声声她这张脸可以卖十万以上价格的言语中得来的。
也是周围同龄男生看到她时所惊艳的眼神中得出。
她对除了林斯义之外的人没有兴趣。
所以不管外人如何说,她只在乎林斯义的看法,却也未真正思考过林斯义的看法,他会觉得她惊为天人,还是小不点一个,毫不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