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翘摇
比起公司给的丰厚待遇,他尝试之后,还是更倾心于学术,决定继续自己没有完成的游学计划。
在秦时月沉默的第二十五分钟,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问喻游:“请问可以点菜了吗?”
喻游朝秦时月抬了抬下巴,意思是等她点菜。
秦时月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她抬起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坏心情。
“我吃不下,我要回家。”
“嗯。”
喻游向来都很尊重女士的意见,是个不折不扣的绅士,“那我送你?”
“不用。”
秦时月控制不住情绪,倏地拿起包起身,“我司机在外面等我。”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停车场。
司机打着伞下来拉开车门,秦时月跨了一只腿上去,突然回头,看向喻游。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诚实回答我。”
喻游说好。
秦时月:“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就是个花瓶?”
雨幕把秦时月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她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喻游笑了一下。
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一开始,确实是。”
听到这里,秦时月猛地屏住呼吸,等着他的下文。
然后就听见他不急不缓地说,“但现在我觉得你是一只可爱的花瓶。”
秦时月:“……”
再可爱的花瓶,不还是花瓶。
秦时月钻进车里,探出半个脑袋,盯着喻游看了半晌,却一个字都没说。
和刚刚一样,喻游没走,就让她看着。
许久,秦时月才低沉地说:“那祝你一路平安。”
喻游点了点头。
“你等一下。”
他举着伞,去自己的停车位,从副驾驶拿了一个盒子过来。
秦时月:“这什么?”
喻游:“生日礼物。”
这算是今天这恶劣天气中唯一的一丝阳光。
秦时月勉强地笑了笑,“谢谢啊。”
等司机把车一开出停车场,她迫不及待地拆了礼物。
里面是一幅画。
一副模仿莫奈风格的人物油画,落款却是喻游的名字。
莫奈的笔触向来不写实,人物的五官只有模糊的轮廓,可秦时月隐隐约约觉得,这画里的女人有点像她。
她捧着画,倏地回头,雨幕中只见喻游的车尾灯在闪烁。
她不好意思去问喻游,画里的人是不是她。
害怕在别人临走之前还留下个自作多情的最后印象。
可这一抹似是而非的希望,却让她做了一个改变自己一生的决定。
——
晚上七点,时家老宅。
今天虽然是秦时月的生日,但她要自己去过,家里人也不勉强,便聚在一起为郑书意庆祝奖项。
所以秦时月出现时,一家人都很震惊。
“你不是跟朋友过生日去了吗?”
秦孝明问,“怎么回来了?”
秦时月下车的时候比较急,连伞都没打,头发湿了几缕,贴在脸边,看起来有些狼狈。
她手里抱着一个盒子,迫切地看着自己父母,说道:“爸,妈,我要去英国读书。”
秦孝明拉开身边的椅子,朝她招了招手,“喝酒了?”
秦时月:“……”
她气急败坏地走过去,“我没开玩笑,我真的想去英国读书!”
说完,她看了一眼时宴。
她以为自己小舅舅是很乐意把她送到学校里去的,结果他的目光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只有郑书意问她:“为什么又想继续读书了?”
秦时月看了一圈屋子里的人,欲言又止。
于是郑书意站起来,领着她去了阳台。
“是因为喻游吗?”
秦时月点头,眼眶红红的。
“对,反正你们说我不矜持也好,说我冲动也好,我就是要去。”
她咬着牙,胸膛起起伏伏,声音里带着她从未有过的倔强,“他们都不相信我是真想去读书的,可我就是这么想的啊。”
“我以前不想读书是因为我找不到动力,我又不缺钱,家里也不需要我当顶梁柱,我都不知道把自己搞那么累干什么。”
“可是我现在有目标了。”
郑书意:“你到底是想跟喻游待在同一个地方,还是真想去读书?”
秦时月急眼了,“你怎么没听懂呢!这不矛盾呀!我、我想去读书是因为不想被他当做花瓶,去英国是因为他也在那里啊!”
郑书意还没来得及回答,时宴的声音突然出现。
“你想去就去,跟你小舅妈急什么?”
秦时月无语片刻,突然回过味来。
“那小舅舅你的意思是同意我去了?”
时宴没说话,只是有些嫌弃地看着她。
“我这就去准备签证的材料。”
秦时月撒开腿就往楼上跑,留郑书意在原地目瞪口呆。
“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到底是随了谁?”
同时,郑书意拉了拉时宴的袖子,“你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
时宴轻哼一声,“那我们打个赌。”
郑书意:“赌什么?”
时宴:“我赌她最多半年就受不了,闹着要回家。”
楼梯上传来秦时月蹬蹬蹬的脚步声。
郑书意看着她的背影,无比郑重地说:“我赌她会坚持到完成学业。”
随后,她抬头看着时宴,眼里映着他的倒影。
“你不知道,一个女人为了和自己喜欢的男人站在同一高度,会有多努力。”
——
为了赶上一月开学时间,秦时月十二月就动身去了英国。
金融组的职位一下子空出来两个,害hr连续加了好几天班。
一个是秦时月的职位,一个是郑书意的职位。
这天下午,郑书意关上自己办公室的门,看了一会儿门牌上的“郑书意”三个字,才转身回家。
她一打开门,发现客厅的灯已经开了。
走到厨房,才看见时宴站在料理台前清洗蔬菜。
“你干嘛呢?”
时宴不急不缓地说:“为郑主编做晚饭。”
“郑主编”三个字着实取悦到郑书意了。
“你要是早这么嘴甜,我们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时宴抬眼看着她,眸子里映着浮动的阳光。
不过郑书意丢下这句话便跑去了衣帽间。
明天才是她正式上任的第一天,新职位新气象,得准备一套最好看的衣服。
几分钟后,时宴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尖叫。
时宴慢条斯理地擦干净了手,才走进去。
衣帽间内,郑书意光着脚,瞪大了眼睛,看着首饰柜上的一个蓝色丝绒戒指盒。
她问:“这是什么?”
时宴靠在门边,笑着说:“你说呢?”
郑书意似乎没有回过神,呆呆站着,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