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翘摇
但与同样戴眼镜的“斯文”时宴所散发的气场截然相反。
这个男生身上有一股谦逊温和的气质。
郑书意随意划了划屏幕,自动就跳到了时宴的照片。
一瞬间,便觉得这个男生黯然失色了。
说起来,时宴那边还没搞定呢……
想起时宴,郑书意突然灵光一闪,联想到曾经看过的一部韩剧,脑子里有了一个想法。
如果她告诉时宴,她被逼着去相亲,不知道时宴会怎么回答。
会不会像韩剧里那样,让她不要去。
又或者,暗戳戳地不爽。
可是等她真的打开手机,打算找时宴的时候,理智说服了她。
以时宴的性格,可能会回她一个“加油”。
——
转眼到了周六下午五点。
郑书意在梳妆台前坐了好一会儿,手里拿着粉扑,却半晌没动。
她一方面自持形象,想着即便是被迫相亲,也不能邋里邋遢地去见面。
一方面又想,万一打扮打扮,对方就一见钟情无法自拔了那可怎么办哦。
愁人。
郑书意纠结了许久,最后还是化了个淡妆,穿了一套旧衣服出门。
约的地方在cbd,堵车是常事。
而郑书意本就不是自愿去的,便没提前出门,没想到就还真的迟到了几分钟。
她走进餐厅,凭借对照片的印象,一眼便看见了坐在窗边的男人。
和照片上无差,衣着简单,安静地坐在那里,也没玩儿手机,就着桌边的书籍翻看。
郑书意连忙走过去。
“您就是喻游喻先生吧?不好意思,路上堵车迟到了,实在不好意思。”
喻游抬头,淡淡地看了郑书意一眼。
“没关系,我也刚到。”
见他这么淡然,郑书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喻游:“你先坐。”
落座后,席间气氛就这么沉了下来。
喻游也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抬手叫了服务员。
“先点菜吧。”
郑书意说好。
——
其实喻游这个人,虽然学富五车,但并非书呆子,算得上能言善道。
但这一场相亲,前二十分钟,基本都是喻游在说,郑书意在应声儿,她从来没有主动挑起话题。
直到菜上齐了,喻游给郑书意添了一杯柠檬水,打量了她两眼,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不是被家里逼着来的?”
郑书意:“……”
她心一横,便直接承认了,“是,我妈非要我来。”
想不到喻游却释然似的笑了一下,“其实我也是。”
听到这话,同样的,郑书意也舒了口气。
“我才二十五岁,其实真没到那个时候。”
“嗯,你还年轻。”喻游说,“我已经三十岁了,家里很着急。不过我目前是完全没有成家立业的想法,没有那个精力,也没有心思去经营一段感情,甚至婚姻。”
两人一对上眼神,都露出了理解对方的表情。
——
与此同时,时家会客厅沙发上,不知谁放了一本前两期的《财经周刊》。
时宴随手拿起来,封面重点体tle便是关向成。
他直接翻到那一页,题记后写着“郑书意”三个字。
这篇采访稿已经刊登许久,时宴却一直没工夫去看。
现在看见了,他随手翻了翻,却看沉了进去。
连时光文跟他说话都没听见。
“时宴?”
时文光敲了敲他手里的杂志,“你没再听我说话?”
时宴合上杂志,“在看关叔叔的访谈,怎么了?”
时文光径直问道:“听说你最近跟一个女演员交往?”
作为时宴的父亲,其实时文光甚少过问他的私生活。
只是最近偶尔有听说这样的传闻,还传得有模有样的,他自己又觉得这种事情与时宴平时作风不太像,便顺势问了一嘴。
时宴自己自然也是听说过的,但他一直没想过费那些个精力去管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而这一刻,他莫名有些在意。
“谁说的?”
“人云亦云的东西,找不到源头。”时文光说,“你只说是不是?”
“不是。”时宴说随口就答了。
但说完,他想到什么,又说:“就是表演欲有点强,说是演员都侮辱了这个职业。”
话题点到为止,更具体的,时光文也不过问了。
恰好这时候秦时月来了,时文光的注意力转移,时宴便继续翻开杂志。
还没等秦时月进门,时文光就问:“今天怎么来了?”
都说隔代亲,这个习性几乎适用于任何老人家。
就连向来不苟言笑的时文光,面对这个小外孙女,也会多几分温情。
因此在外公面前,秦时月有人撑腰,恃宠生娇了,也就没那么怕时宴。
她把包随意一丢,蹬掉鞋子,踩着一双拖鞋走过来。
时文光让她坐自己身旁,侧头问:“不是说要跟你领导去图书馆吗?”
“我被鸽啦。”秦时月弯腰揉腿,“她相亲去了。”
说完,秦时月就叽叽喳喳地说起其他事情,做饭的阿姨也过来问他们想吃什么,显得整个会客厅都闹哄哄的。
没人注意到时宴倏然抬头,看了秦时月一眼,随后合上了手里的杂志。
“嗯,人家比你大两三岁,也开始相亲了,你呢?”
时文光笑道,“连毕业都成问题。”
戳到这个点,秦时月心虚地看了时宴一眼。
见他低头看着手机,没什么反应,这才放了心。
“那我现在要是立刻说我想嫁人,您也不会同意呀。”
秦时月嘀咕道,“而且我们这种人家,结婚更是要慎重,又不是说相个亲就完事了。”
她想到什么,突然又问:“外公,你还记得那个陶宁姐吧?”
时文光点了点头,“听说她最近在离婚。”
“是啊!”秦时月一拍大腿,激动了起来,“前年她不是闪婚吗?非要跟她那个保镖结婚,就跟被人下了降头一样,谁劝都不好使,连婚前协议都没签。”
“这下好了。”秦时月喝了口水,继续同仇敌忾,“离婚还得分出去一大笔财产,听说那男的还嫌少了,最近在打官司呢。我前几天碰见了陶宁姐,人都憔悴了好多,才刚刚三十岁呢,看起来就跟四十岁一样。”
时文光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心思已然不在,秦时月却毫无察觉,还在自说自话:“这就是教训啊,当初大家都说那保镖动机不纯,她不信,还说别人想太多,看吧,现在被骗财又骗色看吧。”
刚说完,秦时月的头被一本杂志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干嘛啊舅舅。”
时宴冷冷看着她。
“别人家的闲话少说。”
——
自从双方坦白后,这顿饭吃得便舒服多了。
喻游不提感情事,只跟郑书意聊自己这几年的游学经历。
由于职业习惯,郑书意是个非常好的倾听者,会在合适的时候接上话,仿佛只是一眨眼,怎么就过去了两小时。
饭后,喻游送郑书意回家也是自然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喻游开着车,说道:“你是单身很久吗?”
郑书意轻声道:“嗯,算是很久吧。”
她心里,已经把岳星洲这个人撇除在外。
喻游笑了笑,侧头看她,“可是你应该不缺追求者吧,是不是心里住了一个不可能的人?”
郑书意觉得,他这话说的也有道理。
“算是吧。”
一路上,两人又达成了一个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