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翘摇
没等时宴开口,她又双手交叉在胸前比划了一个“X”,叨叨叨地说:“你不要跟我阴阳怪气啊你这个阴阳师,我跟喻游就是普通朋友,比普通话还普通,你与其在这里想象我跟他有什么,还不如去担心一下秦时月,她才是蠢蠢欲动的那一个呢。”
“我想象力没那么丰富。”时宴侧头看窗外,不咸不淡地说,“也没那么闲。”
说完,郑书意突然凑近时宴身边问道:“你就这么不管你外甥女了?”
正好时宴的手机进了消息,他一边垂头看着,一边说道:“真以为我是来找她的?”
郑书意嘴角隐秘地弯着,继续说:“那你就让她上其他男人的车啊?”
“怎么了?”时宴收了手机,眼里有那么一丝小骄傲,“你真觉得我们家出了一个小傻子?”
他的外甥女,精着呢。
郑书意却实诚地点点头:“你都不知道你家小傻子今天干了什么傻事儿。”
——
“啊切!”
毫无预兆地,秦时月在喻游的车里打了一个喷嚏。
“需要开空调吗?”
喻游问道。
秦时月拿纸巾捂着嘴巴,摇了摇头,看着喻游,又点了点头。
喻游随手拨动空调按钮,很快,一股暖风吹了出来。
车程过半,而两人几乎零交流。
被暖风一吹,秦时月便有些坐不住了。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半侧着上身,视线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喻游身上飘。
“喻先生,听说你公司在CBD啊?”
“嗯。”喻游打着方向盘,在路口掉头,侧头看着窗外,“怎么了?”
秦时月点点头:“哦,我就说我感觉你很眼熟,我也经常在CBD的,我们可能见过。”
“那可能是见过。”喻游语气平淡,却也不会让话题终结在女生嘴里,“你在CBD哪家公司工作?”
秦时月:“……”
她埋下头,扣了扣指甲,“国金商场。”
喻游:“哦?百货行业?”
秦时月:“算是吧,凭一己之力拉动整个国金的GDP。”
喻游笑了笑,“销售冠军?”
秦时月:“消费冠军。”
“……”
良久的沉默后,喻游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对秦时月的话发表什么评价。
十分钟后,车停到博翠云湾大门外。
自从秦时月回国,家里想着她也长大了,便在这里给她置办了一套房子。
不过因为时宴也住这里,所以她的房子大多数时候是空的。
然而秦时月坐在副驾驶上,迟迟没有动。
喻游也没有催她,手指一下又一下,节奏地轻敲着方向盘。
秦时月用余光打量着他。
分明什么都懂,却什么都不做。
看来是不指望他主动加了个微信了。
秦时月拿出手机,说道:“喻先生,我们加个微信呀?”
喻游笑着点头:“好。”
加上微信后,秦时月怎么也该走了。
可是喻游那蒙了一层雾的态度,让秦时月一颗心不上不下的。
摸不清他的意思,看不懂他的态度。
看起来温和有礼,可又像拒人千里。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秦时月又是一个没什么耐心的人。
她在国外浸淫了几年,不喜欢玩儿猫抓耗子那一套,于是在下车的时候,手臂撑着车门,半弯着腰,探了脑袋进来。
那双笑眼直勾勾地看着喻游。
“喻先生,你有女朋友吗?”
喻游抬眼看了过来,语气平淡:“没有。”
秦时月朝他挑挑眉:“那你看我怎么样?”
喻游还是笑:“你很好。”
秦时月心想,稳了一大半了。
那么接下来……
她看着喻游,嘴角忍不住浮起笑意,露出两颗小梨涡。
其实她对追男人也没什么经验,在国外读书的时候,身边的同学大多都比较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情感,甚至都没有“追”这个概念。
而且,她听郑书意说喻游也在国外游学很多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应该更能接受国外那一套吧。
于是,秦时月不顾自己已经红了脸,低声说:“那……去你家?”
——
隔了好几天,郑书意在忙碌的工作节奏中,突然想起了秦时月。
午休的时候,她一边给自己泡咖啡,一边给她发消息。
郑书意:对了,那天都没问你,喻游送你回家,然后呢?
郑书意: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秦时月:别提了。
郑书意:怎么了?
秦时月:他家太穷了。
郑书意:啊?
郑书意觉得喻游本身的条件已经很优秀了,他父母一个高中学校,一个大学二级学院院长,这个家庭条件怎么也跟“穷”不沾边吧。
当然,如果秦时月非要一个门当户对的,那郑书意没什么好说的。
可秦时月第一次见到喻游时,就知道他的情况呀。
正在郑书意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秦时月:你知道为什么说他家穷吗?
秦时月:呵呵,我觉得气氛到了,就问他,要不要去他家。
秦时月:他说,门都没有。
秦时月:[微笑]
郑书意:“……”
拳头不知不觉攥紧。
郑书意终于体会到了当初毕若珊看她的感受。
她转头就给时宴通风报信。
郑书意:你快去管管你外甥女,她都是怎么追人的啊,太蠢了。
许久,时宴发过来的文字让郑书意觉得很刺眼。
时宴:那你教教她?
郑书意:“……”
时宴:我觉得你挺会的。
从字面上看,明明是夸奖的意思。
可是从时宴嘴里说出来,怎么品都有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
这咖啡喝着都不香了。
——
月底,签证如约到了郑书意手上。
第一次去美国,还是一个人,郑书意心里的紧张远远大于期待,出发前的一个晚上几乎没怎么睡着。
短暂的睡眠中她还梦见自己在美国走丢了,在陌生的街头被不知所措,哭唧唧地抱着手机,却打不出一通电话。
这个梦导致郑书意第二天登机的时候,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坐到自己的舱位上便戴着眼罩睡了过去。
直到飞机快起飞,空乘开始进行安全检查时,她才摘了眼罩。
郑书意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调整安全带。
不经意见,她发现自己座位旁边坐的女人有点眼熟。
郑书意对人脸的分别能力向来比较强,她多看了几眼后,便确定,这应该是时宴办公室外那众多秘书中的一个。
在她得出结论的时候,女秘书也朝她笑了笑。
“郑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郑书意笑着点点头,“真巧,没想到咱们一趟航班。”
女秘书抿着唇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