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翘摇
毕若珊很是惊讶:“啊?就走了?”
“人家也有事要忙的。”郑书意带了点小得意,“中途抽时间来找我。”
毕若珊:“啧。”
郑书意立刻补充:“一会儿要回来的。”
毕若珊笑道:“来你家呀?”
郑书意:“对啊。”
毕若珊:“啧。”
郑书意:“……”
“你有完没完?啧什么啧?”
“没什么,提醒你一下,家里有没有准备啊?”
毕若珊语气狭促,意有所指,“别到了年底冲业绩的时候却休产假啊。”
“你说什么呢。”
“没跟你开玩笑啊,不然人家大晚上的来你家里干什么。”
“行了,你把航班信息给我,我明晚来接你。”
郑书意为了掩饰自己的心猿意马,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但是吃饭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时宴离开时的语气和神态。
他的气息缠绕在她耳边,带着酒气,有点灼热,一遍遍地说:“别睡,等我。”
郑书意浑然不知自己的双颊再次爬上绯红。
不想再回想,可又忍不住,像回味一般,贪念着当时的每一分每一秒。
这份外卖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吃完。
郑书意简单地收拾了桌子,坐到书桌前准备看一会儿材料。
可是她根本静不下心来。
脑子里一会儿是时宴那句“别睡,等我”,一会儿又是毕若珊的“别到了年底冲业绩的时候却休产假啊”。
两人的声音像魔音一般在她耳边交替循环,十分具有洗脑效果。
郑书意不知不觉就穿上了外套,走到了玄关。
打开门,一股风吹来,她有些清醒,却也依然被一股不知是理智还是冲动的情绪驱使着打开了门。
那万一呢!
万一时宴兽性大发不做人呢!
郑书意挠了挠头,走出了鬼鬼祟祟的步伐。
然而刚踏出去一步,她一抬头,就看见时宴出了电梯,朝她走来。
郑书意:“……”
她心虚地收回了脚。
然而还是没逃过时宴的眼睛。
他反而停下了脚步,慢悠悠地打量着穿着整齐的郑书意,问道:“你想去哪里?”
郑书意怔怔看着他:“想去你心里。”
“……”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郑书意觉得她在时宴脸上看见了无语的表情。
他径直朝她家里走去,顺势牵着她的手拉她进去。
郑书意看他这幅回自己家一样的架势,突然来了气性,拽着他的手腕不肯动。
时宴回头,垂眸看过来时,顶头的灯光影影绰绰地映出他眼里的醉意。
比之前还浓。
郑书意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滚烫,却不知道他因为失陪那三十分钟,被多灌了多少酒。
“怎么了?”
时宴问。
郑书意看着他,嘴角有笑,眼里有明显的暗示。
“你是我谁呀你就要进我家。”
时宴:“我是你房东。”
郑书意:“???”
这、这片小区也是他的产业吗?
时宴见她一脸呆滞的模样,觉得自己更不胜酒力了。
他低下头,靠近郑书意脖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不是要去我心里吗?”
第五十四章
郑书意站着没动,双手垂在裤边,静静地让时宴靠着,任由酒气在周身蔓延。
这一刻,郑书意感觉自己也喝多了,不然怎么会傻乎乎地像雕像一样在这里站着。
许久之后,时宴没有要动的意思,似乎留恋着她身上的气息。
郑书意被他的气息吹拂地酥痒、紧张。
明明什么都没做,空气却也变得缠绵。
郑书意缓缓抬起手,半晌,才落到时宴的背上。
“你到底喝了多少?”
时宴以为郑书意在催他,抬起头,揉了揉脖子。
“没多少。”
说完,他径直朝里走去。
郑书意这个主人家还愣了半秒才跟着他进去,慌慌张张地关上门,回头一看,时宴已经解开外套扣子,像回自己家一样半躺到她沙发上,随手将带着烟酒味的外套嫌弃地丢到了另一边。
郑书意:“……”
倒是一点也不见外。
郑书意站在自己家的客厅,却被时宴这一顿操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四处张望了一番,才慢慢走到沙发旁,蹲下来,双手靠在时宴脸边。
“醉啦?”
时宴徐徐睁开眼,侧头看着她。
“有点。”
郑书意不知哪里来的冲动,试探性地伸手,碰了一下他的眼镜。
她听人说,长期戴眼镜的人不喜欢别人碰他的眼镜,若是被贸然摘下,会有强烈的不安全感。
可郑书意感觉自己也被时宴的醉酒传染了,酒壮怂人胆,她慢慢地摘下了他的眼镜。
她就是想趁他喝醉了,看看他不戴眼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而时宴就这么看着郑书意,被酒意晕染过的眼睛看起来比平时更深邃了。
朦朦胧胧,却又有明亮的聚光,直勾勾地看着她。
郑书意突然被看得一阵脸红心跳,不知所措地把眼镜给他戴了回去。
然后自己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我就是想看看,你摘了眼镜还看不看得清。”她问,“你多少度啊?”
时宴:“四百五。”
郑书意根本没仔细听他说话,反正报了数字,她就点点头:“哦,这么高啊,平时不戴眼镜就看不清了是吗?”
时宴缓慢地合了眼,又睁开。
“看得清你就够了。”
郑书意:“……”
这男人喝多了怎么回事!
怎么变成另一个人了!
可她还蛮喜欢现在这个陌生的时宴。
郑书意抿着笑,又靠近了一点,鼻息和他不再有距离,然后伸手戳了戳他的下巴。
“你明天酒醒了,还会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吗?”
时宴双眼半睁着,带了些许笑意。没了平时的疏离,他就只是笑着,眼尾一扬――
郑书意觉得此刻的他看起来像个妖精。
妖精还沉着嗓音在她耳边问:“今天发生了什么?”
郑书意红着脸不说话。
时宴勾了勾她的下巴,“说啊。”
“……”
郑书意在那片刻的羞赧后想通了。
事情是他做的,又不是她,有什么说不出口。
于是郑书意撑着手臂,俯到时宴上方,以姿势造就自己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