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诗换花
宴岑的母亲她是见识过的——怎么,难道这世界上,还会有人以认识那个蛮横无理的老太太为荣么?
还有宴岑……
冒粉红泡泡的年纪,要遇见个这样的大猪蹄子,难道不是少女青春时代的噩梦吗??
容初轻轻嗤了一声,“那请问,我和你很熟么?”
陈姝羽微怔,“啊?”
“你和宴家怎么样那是你的事,我的事,和你,和你们家又有什么关系?”容初的问句陡然生厉。
她慢慢踱步靠近陈姝羽,超模的身高和气场优势,让她自带居高临下的睥睨。
“我要是想知道发生过什么,自己自然会去弄明白。还有你刚才不都说了么?”容初似笑非笑,“三年前如何,那也是我和宴岑之间的事情——”
“轮得到你在这儿瞎掺和!”
陈姝羽的脸色刷地变得很难看。
容初冷笑讽刺:“还是说,你有多管闲事的爱好?”
陈姝羽:“……”
陈姝羽发现了,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即便她都是有备而来,但每次,每次都还是会被容初强势压制……
陈姝羽撑着最后一点姿态,翻了容初一眼,打开挎包,摸出来个什么东西。
她把那张小小的存储卡片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你想要知道的就在这里,你爱要不要。”
说完她扭身就走,没走两步又转过头来,像怕容初真的会无视桌上的东西一样。
“没错,你跟我的确不熟,所以我也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同为女人,我不想再看到你一直被蒙在鼓里罢了!”
说完她又深深瞥了容初一眼,昂起下巴走了。
容初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几秒,猫眼虚虚眯了一下,又慢慢转眸,看向桌上那张薄薄的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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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岑微微叠腿坐在桌前,修长的手无意识地把玩着指间的钢笔。
他黑眸落在办公桌面上,可面前的那份文件已经很久没翻过页了,尖锐的唇角时不时微微轻勾——分明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总裁今天一来就在带头消极怠工,人到了,但心明显还丢在那栋湖心别墅里。
昨晚,他几乎一夜未眠。心情复杂,难耐的悸动。
三年了,这个房间里,终于又重新有了她的气息。
即便无法像从前一样温香软玉抱满怀,但只要想到她就躺在他们曾经共眠的那张床上,宴岑就很满足。
她不让他靠近,他就拉张软塌来睡在门外。
抬眸看到门缝里透出来的暖光,他又情不自禁地想象她睡着的样子……
越想就越睡不着了:)
宴岑终究还是没忍住。到了后半夜,他蹑手蹑脚地推门走了进去。
本想看她一眼就离开,但哪想看了一眼,就又挪不动脚了。
她睡着的时候,更像他的榕榕。
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安全感的睡姿——高挑纤瘦的一只,在被子里侧卧缩成很一小团。以前他在她身边时,她半夜还会无意识往他怀里拱。
她的睡颜也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素颜通透没一点瑕疵,紧闭的猫眼睫毛长翘,随着呼吸很微弱地打颤。
唯一不同的是,她秀挺的眉微微起蹙。
睡梦中都在皱眉……
宴岑也不自觉拧眉,心里很重地沉了一下,酸涩又心疼。
他蹲下身来,情不自禁伸出手,修长的指覆上她的前额,一点一点,轻柔抚过她眉间的褶皱。
容初的眉心,真的在男人温柔的抚触下慢慢展开来。
宴岑没有撤回手,指尖又依恋地划过她细嫩的脸颊,秀挺的小鼻尖,最后停在水润的唇瓣周围。
以前,他最爱捏摁她的口唇,指尖坏心眼地挑逗打转。女人有时候被欺负急了,小兽一样一口就咬上去,然后他就会……
宴岑目光下移,落到女人白皙光洁的天鹅颈上。再往下,则是他曾经无比熟悉,又为之着迷的弧度和软绵……
宴岑眸色拉深,喉结上下剧烈滚动。
他望梅止渴般,盯着女人微微翕合的水嫩唇瓣看了片刻,忍耐般闭了下眼。
最后他只轻轻拉过她的手,俯身在白嫩的手心上印下一吻。
大概是唇片眷恋得有点久,睡梦里的容初很轻地呓了一声。没等宴岑松手,女人就扬起那只被偷吻的手,啪地一下,拍在他的脸上。
闭着眼睛也打得精准无误,力道和姿态都像打蚊子。
打完扰梦的烂蚊子,容初翻了个身继续睡。
宴岑在床边怔了片刻,抬手覆上挨巴掌的地方,慢慢勾起了唇角……
助理一进来,看到的就是老板捂着半边腮,脸上还带着被临终关爱过的蜜汁微笑。
他轻轻咳了下,“宴总。”
宴岑如梦初醒。
“颐景园那边来消息,说老夫人今天和陈小姐见面了。”
宴岑眉心轻跳,“和陈姝羽见面?”
助理颔首,这才说到重点:“陈小姐离开后,还去了高空住宅……”
宴岑黑眸一紧,“她去初榕那儿了?”
“是,但具体什么情况,现在还不很清楚。”
宴岑脸色渐冷,刚才那副捂着腮帮子的痴笑已然消失。
他垂睫,若有所思的,“陈姝羽不是一直在Dose的欧洲秀场么?”
“是。”助理点头,“她这次回来,应该是来取材的。”
“取材?”宴岑扯开嘴角冷嗤,“那告诉Dose那边,她的人和材,都不必再用了。”
她,还有他们家既然都不要情面,那他也会再给他们留面子了。
助理匆匆退了出去。
宴岑摸出手机,进到微信的界面。他盯着居居的那张猪耳朵特效的头像看了几秒,轻轻点开。
写写删删好一会儿,对话框依然一片空白。
宴岑抿唇思考半晌,还是决定先保守处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慢慢敲出几个字:
【你去接居居了吗?】
摁下发送,绿色的气泡旁边瞬间跳出红色的感叹号。
宴岑:“!!”
她怎么把他给删掉了!?
**
容初合上电脑,精致的唇瓣收紧成线。
她抽出那张小小的存储卡,猫眼冷冷睨了几秒,气音短促嗤笑出声。
男人昨晚的声音又响在耳边:
“以前的事情,你要是想起来了,会生气吗?”
“那你还会……原谅我么?”
……
现在她总算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话了。
说老实话,他这样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她其实也不很意外。
但他还偏要跑到她跟前来当好好先生,卖深情人设,一会儿求婚一会儿又表忠心的……
简直惺惺作态,让人作呕!
容初把那张存储卡啪地甩到茶几上,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冷水,仰头咕嘟嘟喝了半瓶。
心中仍然郁结。
可她在心里不早已经预设他是那样的男人么?
她也不早都打算除了抚养居居,不和他有什么瓜葛么?
——那她在这儿生气什么啊??
可这么一想,容初反而更气了呢!
门铃叮咚响了两声,不等她开口问,外面已经自报家门。
“是我。”
容初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站在中岛台边没有动。
可他似乎笃定她在家。
“容初,我们谈谈?”
“我和宴总有什么谈的?”
容初说完自己都皱眉——她分明是想冷静开口的,怎么自己这个语气……一股赌气的既视感?
门外的男人依然柔和耐心:“容初,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们可以解决。”
容初冷哼,“你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没数么?”
她问着,一边噔噔走向门口。
门锁发出轻微响动,宴岑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听见一声沉重的“咔嚓”——不是开门,是又下了一道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