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孩子是我的 第130章

作者:乐木敏 标签: 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喝了一点,不喝酒这些话我说不出来。”陈佳堡继续说,“让你和周青青分手,是我羡慕你嫉妒你,周青青能一直等着你,灵子却不肯等我,可我知道,这是我和灵子的问题,和你和周青青都没有关系,就算我没坐牢,灵子也不会一直等着我。出狱后我去找你,我希望大家还能像过去一样,围在路边小摊上吃饭,可我发现你们都向前走了,只有我落后了,我心里不平衡,明明我们几个人中,我不是最差劲的,为什么最后偏偏是我剩下了呢……”

  “你喝多了。”时信厚说着准备挂断电话。

  陈佳堡呵呵地笑,“酒壮怂人胆,你知道的,我不喝酒还做不出出格的事情来。”陈佳堡又说,“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听信了谢鹏飞的话,拉雷哥下水,害死了晴姐和她丈夫。我得赎罪,我要向晴姐赔不是……”

  伴随着陈佳堡的话,声音里有闷哼声,有哀嚎声……

  “你不是在家?”时信厚猜测到一些。

  陈佳堡说,“我和谢鹏飞在一起,我让他给晴姐道歉。”很快传来陈佳堡怒声呵斥的声音,是咒骂是拳打脚踢,谢鹏飞在喊救命。

  “告诉我,你的位置,我现在过去找你。”时信厚的手是颤抖的,“你不要再伤害谢鹏飞,除了给你自己添麻烦,没有任何用了。”

  “九生,你还关心我的死活吗?对吗?”陈佳堡哽咽着问。

  时信厚再问一次,“你现在在哪里?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过去找你。”

  “好,我告诉你,你过来。”陈佳堡情绪极度不稳,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我等着你。”

  这边挂了陈佳堡的电话,时信厚打电话给徐虎,“你不用去机场了,谢鹏飞没去机场。”

  “怎么可能,他收拾了东西就是要跑。”

  “刚才佳子打电话给我,说谢鹏飞和他在一起。”

  “……”徐虎咬牙切齿,“谢鹏飞把我姐害成这样,陈佳堡还和他在一起。”

  “佳子可能打了谢鹏飞,我不清楚那边的情况,我们现在过去找他。”时信厚说,“我把地址发给你。”

  “好。”徐虎立刻调转车头。

  陈佳堡能找到的地方,竟然是一处拆了一半的旧工厂,楼体坍塌了一半,整个园区面积很大,却十分荒废,废弃的钢铁框架和垃圾,遍地都是。

  时信厚先到,他打电话给陈佳堡,听了指引,才在废弃的二楼找到陈佳堡和谢鹏飞。

  陈佳堡的确喝酒了,而且喝得不少,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谢鹏飞这个着急跑路的人骗到这里来的。

  陈佳堡最多狼狈了点,谢鹏飞却是实在的惨不忍睹。

  被徐虎揍得掉了的两颗牙,刚填补做了新牙,又被陈佳堡给敲掉了。他眼眶乌青,鼻青脸肿、脸上挂着血迹,双手被一条粗麻绳捆绑住手,趴伏在地上,满身的灰尘,惊恐又畏惧地看着时信厚。

  这是时信厚见过谢鹏飞最狼狈的一次,哪里还有一点贵公子的样子。

  谢鹏飞看到时信厚,呜呜地叫。

  陈佳堡嫌他吵,走过去甩了一巴掌,“你他妈的喊什么喊。”

  时信厚没看谢鹏飞,问陈佳堡,“你怎么把他带到这里来的?”

  “这孙子想跑,他做了那么多错事儿坏事儿,我怎么能让他跑了呢。我给他打电话,约他见面,说如果他不来,我就把他指使我干的那些事儿给抖搂出来,他害怕了,就来见我了。”陈佳堡说着挺得意,“我一棍子把他撂倒,装在袋子里,拖到这里来了。”

  可以想象,这一路谢鹏飞一定是吃了些皮肉之苦的。

  “虎子待会儿到,你在这里等他,让他送你回去。”时信厚说,“谢鹏飞我带走。”

  “带走做什么?”陈佳堡稀里糊涂地问。

  时信厚说,“他该受到的是刑罚,而不是私刑。”

  “这里我踩点过了,已经荒废四五年,除了偷铁的,一般是没有人会来的。”陈佳堡的声音带着某种兴奋,“堵了嘴巴,捆了手脚,就让谢鹏飞在这里自生自灭。晴姐和谢总的仇就能报了,是谢鹏飞指使人发生的车祸,他死在这里没有人会知道的,更没有人知道是我们做的。”

  癫狂。

  “纸包不住火,做过的事情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时信厚眼角直跳,他开始相信李雷说的,陈佳堡精神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你呆在这里,等着虎子来,我把谢鹏飞带走。”

  时信厚走过去,解开了谢鹏飞手臂上捆着的绳子,把谢鹏飞拽起来,往外走。

  徐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

  他跑得满脸大汗,他眼神锐利凶狠地盯着谢鹏飞,他声音冷静到让人害怕,“九哥,我觉得佳子说的对。谢鹏飞本来就该死,死在这里和死在别处没什么区别,只要我们把痕迹做的彻底一点,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做的。”

  “我们已经走到现在,没必要为了这样的人,搭上自己的未来。”

  徐虎瞪大眼睛,他呼哧呼哧地喘气,“九哥,青青姐还在等你,你走吧。剩下的我来做,就算被查出来,绝对不会和你有一点关系。”

  “虎子,你冷静一点。”时信厚最担心的就是这样,“你想想杨薇薇,她还在等你。谢鹏飞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了,以后有苦该他受的。”

  “他把我姐和姐夫害得那么惨,就只是这样吗?”徐虎狠狠地盯着谢鹏飞,“我是在给我姐报仇。”

  “你姐不希望你这样做。”时信厚摁着徐虎的手臂,“你姐已经不在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让她操心。”

  徐虎拽着谢鹏飞的手,轻微的颤抖。

  徐晴的愿望,是不希望徐虎恨任何人,希望他能继续过好自己的人生。

  谢鹏飞看看时信厚再看看徐虎,他乐得哈哈笑,“到底是让我死在这里,还是让我走,你们商量好了吗?”

  徐虎身影微动,要揍谢鹏飞。

  时信厚猜透谢鹏飞的心思,“你已经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不用想着用言语试图激怒我们,妄想再拉上我们为你垫背。”

  谢鹏飞狼狈,却大声地笑,“最严重能什么结局呢,不就是死吗?反正已经有我哥和徐晴在前面垫底,一命换两命,不对,三命,我已经赚了。”

  “本来是稳赚不赔的生意,被你做成了血本无归。”时信厚说,“你不该挑战人性。”

  “人性?呵。”谢鹏飞癫狂地笑,“谢鹤翔就有人性吗?我妈去世,他不等我回来就让她下葬,我连我妈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爸去世前最后见的人是他,他说我爸把天辰的位置留给了他,就是他的吗?明明我才是谢家唯一光明正大的孩子,他谢鹤翔不是,他就是个私生子。”谢鹏飞边说边走,他腿受伤了,走路颤颤歪歪,塌了一边的肩膀,“他口口声声说是我哥,把我当成弟弟,可他做了些什么事情,信任两个外人,把我驱逐出天辰,他是我亲哥,他和我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可他宁愿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我……在我爸去世之后,我是想和他和平共处的,可是他不相信我,他防备我、质疑我、猜忌我,既然我在他心里已经是这样糟糕的形象,我为什么还要扮演乖巧的好弟弟,对,谢鹤翔是我害死的,我就是想让他死,他死了,天辰就是我的,天辰本来就是我的……”

  谢鹏飞没说完,被徐虎冲过去,一拳头揍在了鼻梁骨上。谢鹏飞在地上摔了两个滚,他伏在地上仍旧是哈哈地大笑,“现在好了,他信任谁都没有用了,谢鹤翔死了。”说到最后五个字,谢鹏飞竟然贴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我爸死了,我妈死了,我哥死了,只有我活着……”

  谢鹏飞是典型的心智不成熟,既想要谢鹤翔像普通兄长一样庇护着他,又厌恶谢鹤翔像兄长一样管束着他,既讨厌谢鹤翔的突然出现抢走了父亲的疼爱,又崇拜羡慕着大哥,希望能被大哥重视,能得到他的认可,那些惹祸和添堵,不过是为了让谢鹤翔关注到他,让谢鹤翔记起来,他谢鹏飞才是谢鹤翔唯一的亲弟弟。

  谢鹏飞是已经扭曲的兄控。

  他做的最大的错事儿,就是试图策划一场车祸意外,让谢鹤翔身体受伤,却没料到会直接导致了谢鹤翔的去世。

  徐虎揍累了,谢鹏飞几乎奄奄一息。

  时信厚拦住徐虎,“你带佳子走,我带谢鹏飞走。”

  徐虎垂手站在一旁,看着谢鹏飞被时信厚提溜走,他心里的怨恨只发泄出来万分之一,可他又知道时信厚是真心为他的,他从不忤逆时信厚的指示。

  谢鹏飞脸肿的很高,他回头看着徐虎,挑衅地笑。

  徐虎捏紧了拳头。

  出了园区,一共三辆车,陈佳堡喝了酒,是不能开车的。

  原打算是,徐虎开车把陈佳堡送回家,时信厚开车把谢鹏飞送去医院,谢鹏飞现在这样的状态,如果出现在哪里都会掀起轩然大波,时信厚不想招惹这样的麻烦。

  “闭紧你的嘴巴。”时信厚威胁谢鹏飞。

  谢鹏飞把嘴巴里的血水咕咚咽下,“时总你怕什么?怕我再拉上你们中间的谁垫背吗?陈佳堡?徐虎?还是李雷?”谢鹏飞哈哈笑,“你们害怕的样子真好笑,明明是你们赢了,可你们却没有人笑,反而像是输了一样。”

  徐虎站在一旁,他主动说,“九哥,你送佳子回家吧,你们之间的事情应该说清楚,说清楚了我们还是兄弟。”徐虎看着谢鹏飞,“我送他去医院,你放心,出了这里到处有监控,我不会再动他一根手指头,我会把他完整的送到医院。”

  陈佳堡已经爬上车,他说,“九生,你送我回去吧,刚好我有话和你说。”

  时信厚又看了几眼徐虎,确定他真的只是把谢鹏飞送去医院。

  徐虎点头,“你说的对,为这样的人,没必要搭上自己的后半辈子。杀人偿命,这个道理我懂。”

  时信厚上车,“你的车在前面,我跟在后面。”

  “好。”徐虎把谢鹏飞扔上车,他打开驾驶侧车门,坐进去。

  时信厚和徐虎的车,始终保持在十米到二十米的距离,好在这条路上经过的车辆不多,一直行驶到市区中心。

  谢鹏飞微微扬起疼痛的脸,车窗外斜阳余晖,照在宽敞的河面上。

  像是电影中,大结局才会出现的画面。

  车子正准备上桥。

  “徐虎,我们打交道快十年了吧。”谢鹏飞口齿不清地说。

  徐虎不搭理他。

  “风景真好,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谢鹏飞收回看向车窗外的视线,他在后排盯着正在开车的徐虎的后脑勺,“其实我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姐的死是意外,我真没想到她会这样脆弱,以前她离开李雷不是日子照样过,怎么离了我哥就寻死腻活的。”

  徐虎捏着方向盘,风吹得他的短发扑簌簌地拍着额头。

  谢鹏飞继续说,“徐晴和我哥算是患难见真情了,如果他们都没出事,他们的孩子大概已经出生了,会喊你舅舅,喊我叔叔……”

  “闭嘴。”徐虎沉声警告。

  谢鹏飞非但没有闭嘴,反而继续说,“徐晴是割腕自杀的,这是最愚蠢的,她应该和我死耗着,她是我哥的遗孀,如果她死缠烂打我并不能把她怎么样,可她偏偏脆弱到慌乱了心智,没保住孩子,崩溃了理智……”

  “谢鹏飞,我让你他妈的闭嘴。”徐虎怒声喊。

  这座桥是A市跨越河面最宽的一座桥,完整通过桥大概需要几分钟。

  现在,桥已经过了一半,到了拱形桥,最高点。

  “我不会闭嘴,除非你弄死我,不,时信厚不会让我这样死,他小混混出身的人,竟然相信法律公平正义,这说出来就是个笑话。你们手里那些所谓的证据,有哪一样是正面指向我的,就算李小鹏肯作证,他反水的机会有多大呢,没有人会在一大笔金额面前不动摇。现在整个天辰是我的,我有的是钱,会聘请最贵的律师为我辩护,就算我被指证成功,不过是几年的刑罚,如果我表现得再好点,三五年就能出来。可是徐晴和谢鹤翔的命呢,就一笔勾销了,这样的生意,我不算吃亏……”

  徐虎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谢鹏飞接着说,“最好是真的把我判了,这样对我来说算是个保护。可是徐晴可就白死了……”

  进入市中心后,车辆多起来,时信厚要保持和徐虎稳定的车间距有些困难,在一个红绿灯路口,时信厚落后了一百多米,他开车上桥,徐虎的车子已经在遥遥的前方。

  时信厚看到徐虎的车开始左右晃动,徐虎没有直线行驶。

  “虎子,停车。”时信厚给徐虎打电话,命令他,“我们换车,马上。”

  时信厚要紧跟着徐虎的车,是担心徐虎会在途中停车,私刑谢鹏飞。可这是在桥上,不是闹着玩的场合。

  徐虎没有一点减速,反而在拉大和时信厚的车间距,“九哥,我什么都听你的,这一次,我可能不能听你的了。你说的公平正义我相信有,可那需要多少年才能实现,我等不及了,我必须弄死谢鹏飞。”

  “徐虎,停车,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时信厚加快速度,只差三五十米就能追上徐虎。

  徐虎从后车镜里看着属于时信厚的车,他偏头看着已经映红了河面的落日,他问,“九哥,什么是公平?谢鹏飞害死我姐,他为什么可以活着,这不是公平。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才是公平。”

  “徐虎你不要乱来。”时信厚的声音紧绷,他几乎和徐虎的车并排,他厉声呵斥徐虎,“停车,立刻。”

  徐虎看着时信厚着急的模样,他紧紧地捏着方向盘,咬牙轻微地踩着刹车。

  徐虎始终做不到,让时信厚失望。

  车载电话一直没有挂断,徐虎和时信厚的通话,车内的人都可以听到。察觉到车速在减下来,后排的谢鹏飞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陈九生,你赢不了我的。你不让我活,我要让你在乎的人死。”

  谢鹏飞用力往前扑,从正副驾驶之间的缝隙里,扑到方向盘上,抢夺徐虎把控着的方向盘。

  车子立刻歪歪扭扭地走着越来越严重的曲线。

  徐虎没想到谢鹏飞会想要和自己同归于尽,他用力地稳着方向盘,轻微踩刹车以防发生侧翻,想要减缓速度,把车子往路中间的隔离带上引。

  谢鹏飞察觉到徐虎的用意,他偏用相反的力气,往右打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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