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遇佳音
收到慕君昊的吩咐,司机便不好再说什么,一旁捧着手机的梁艺璇瞥了眼任臻后收回视线,没吭声,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打了几个字,看样子像是在聊天。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送慕君昊下去,掉头驶向百货大楼。
这下车里就盛夏梁艺璇和任臻,还有一位节目组统筹的实习助理,梁艺璇打了几个字觉得对方回消息回的慢,就直接打了电话过去,当时候车里挺安静的,她等待等候音的时间有点久,那边不知道是谁,过了好一会才接电话。
“喂老婆,怎么了?”
“你干什么呢半天不回消息?”梁艺璇皱着眉毛,有点想发火的架势。
“这不是咱妈说肩膀不舒服,我来超市给她挑个按摩仪,就耽误了点时间,没看到你消息。”
梁艺璇明显松了口气,却又不是很肯定地问:“真的?”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对了,你在西江玩的怎么样?”
“别说了,累死了,要教很多人影雕,尤其是那些明星,笨不说,还矫情,为了蹭镜头一个小时能弄完的东西她能给你磨叽两个小时。”
“辛苦老婆啦!等你回来我给伺候你。”
两人甜言蜜语了一会,梁艺璇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倒是她身旁的任臻,心里微微惊了下,梁艺璇小她两岁,今年不过才二十三,没想到竟然已经结婚了,让人有些意外。
愣神的时候,司机师傅出声提醒她,“任小姐,百货大楼到了,你看我是要等你一会还是你自己回?”
梁艺璇抬了下眼皮,“师傅,让她自己回呗,再等晚饭都赶不上了,我还要回去洗洗睡呢。”
任臻一阵难堪,“没关系,你们先走吧,我一会打车回宾馆。”
这时坐在一旁的小助理突然出声,“任姐,西江镇我熟,这个点你打不到车,你要干什么迅速点,还是让司机等等你吧,大晚上怪危险的,况且近几年西江不太平,人口走失的案例挺多的。”
梁艺璇白了助理一眼,没吱声。
任臻听了这番话也有些不敢一个人待了,跟司机说了句谢谢麻烦他等自己五分钟,下车后左右张望了一眼,找到了百货大楼地面停车场上的人。
“娇娇!”任臻朝她招了招手,跑过去,“你怎么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这边条件没市里好,交通也不方便,让你等这么久怪不好意思的。”
她看了眼孟晚潇身后的车:“谁送你来的呀?”
孟晚潇不好意思地抿抿唇,“我朋友。”
任臻立即暧昧地看着她,“男朋友女朋友啊?”她伸着脖子看了眼那车,“人呢?是不是防火防盗防闺蜜不想让我见啊?”
“说什么呢。”别看孟晚潇平时娇的跟个林妹妹似得,但心里却是个有主意能藏住事的,“他去超市买水了,你要想见他马上来。”
看样子是男朋友没错了,任臻调侃地挑了下眉毛,又多望了那车一眼,那车是白色现代,索九系的车,算老款了,她心里倒是有些意外平时孟晚潇坐惯了宝马、超跑,也终于想通要换换菜了。
她还想问点什么,孟晚潇赶紧转移话题,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你不是之前一直满世界找你心心念念的钢笔,这不,我给你带来啦。”
“真的?!”任臻愣在原地,瞪大眼睛看着她,激动到变了音调,她把袋子接过去从里面抽出了一个红色长方形丝绒锦盒,打开它,一直崭新的红色钢笔躺在里面。
任臻兴奋地原地蹦了两下,一把把孟晚潇抱住,“娇娇,真的是这个牌子诶,红色的?我没看错把?这不是绿色是红色没错?”
”当然,你不是说弄坏时柏年那支钢笔是红色的,我特意找的。”
任臻开始还在很开心地笑,后来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她合上盒子,渐渐换上愁容,“娇娇,我要跟他离婚了,你说这钢笔,还有必要还给他吗?”
孟晚潇还在震惊从她口中说出的这话,身后有人拎着水走了过来,“晚潇。”
任臻回头,看见一个男人,那人又高又瘦,皮肤有点黑,下颌线完美流畅,鼻梁高挺,皮相一绝。
那人看着任臻,嘴角缓缓上扬,两排大大白牙漏了出来,他一笑,炫的让人有点犯晕,“你就是晚潇的闺蜜任臻吧。”他伸出手,“久仰大名,我是邱魁,晚潇的男朋友。”
任臻微微颔首,握回去打招呼,看到他手上缠绕的纱布,下意识问出来,“这手怎么回事?”
孟晚潇接话:“是我不小心弄的。”
邱魁另一只顺势搂住孟晚潇的肩,一脸无所谓:“没事,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压根不算什么。”
他说着,还侧脸亲了一口孟晚潇。
任臻皱了皱脸,莫名被塞了一嘴的狗粮:“你们晚上要在这里住下吗?”
邱魁听到这话,愣了下,下意识回头不知道看了什么,“这地太偏了,娇娇我们还是回吧?不待了?”
孟晚潇其实还想在这里住一晚的,但听他这么说,便点点头,“反正东西送到了,那我先跟他回了哈亲爱的。”
任臻点点头,跟她拥抱了一下,正要打招呼送人,她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跟地板摩擦的咚咚声,还没来得及回头,一阵风在耳边吹过,任臻看见一只纤细的手臂从眼前伸过去,一个干净利落的耳光啪的打在孟晚潇的脸颊上。
任臻看见冲过来的人是梁艺璇,她也冒火了,一把将人推开,“有病啊?你干什么?!”
“滚开,有你什么事!”梁艺璇一把推开任臻,反手对着邱魁就是一耳光,“邱魁你个王八蛋!你刚才不是还在电话里跟我说你在超市买东西,转眼就跑到西江跟骚狐狸左拥右抱了,告诉我,你是不是最近你学到了什么新鲜技能,瞬间转移?啊?你够牛掰的啊?”
邱魁的脸歪道一边,他的瞳孔紧缩,英气十足的脸上立即爬满震惊和恐慌,错乱之余,还不忘伸手抓住梁艺璇的手,“老婆你听我解释。”
“老婆?”孟晚潇的腿一软,捂着半边脸颊直直向后踉跄了几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邱魁,目光陌生,“除了拿假存款来欺骗我,你到底满了我多少事?!”
梁艺璇看到孟晚潇这副样子,心中便知道了几分答案,她深吸一口气,无不讽刺地看着邱魁:“老婆?她很震惊啊你拿着我爸的钱去商学院进修装逼的时候没告诉人家你是有家室的吗?邱魁,你他妈真不是人!”
一场闹剧持续了十分钟,邱魁下跪了,甚至对梁艺璇磕头了,梁艺璇回以几个响亮的渣男耳光,场面很难看,孟晚潇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弄到这种地步,心气郁结。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最后邱魁耐不住丢脸,开车扬长而去,留下孟晚潇在这里,梁艺璇也气的不轻,她还想打她,被任臻推开拦了下来挡在前面,“梁小姐,晚潇也是受害者,请你不要再为难她了。”
遇到这样的事就连天公也不作美,远处天边划过几道闪电,雷声滚滚而下,大有要下雨的架势。
“娇娇,跟我回宾馆吧,这个点你打.黑车回去不安全。”任臻不敢跟梁艺璇坐一个车了,她拉着孟晚潇绕过她,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
——
任臻给孟晚潇单独开了一间房,好说歹说哄着她洗澡躺下,原以为她会哭,没想到她今天异常的冷静。
孟晚潇躺在大床上,望着隐隐有些发霉的天花板,目光空洞,视线像是能透到外太空去,“任臻,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就这样了啊?”
“别瞎说,怎么会。”任臻把冰块抱在毛巾里,换了一个面轻轻贴在她脸上。
“我其实不是一定要傍大款找富豪做有钱人的家壕太太才能过的下去,就比如今天,我下定决心要过普通人的生活,不要总是眼高手低想着让别人来养我妈给她买抗癌药,我以为邱魁够好,我接受了他撒谎扮富二代的道歉,也接受了他一穷二白的从头再来,我看他这么诚恳,真的以为自己跨越了物质的需求,真的遇到真爱了。”
“可是任臻,一天啊,就是从白天到晚上的时间跨度,他的花言巧语,变成了最恶毒的口腹蜜剑。”
孟晚潇不想哭,心口却堵的难受,她捂住脸颊:“我感觉我就是从一个围城走进了另一个围城,永远在一个怪圈里待着。”
“娇娇,你今天太累了,别想了好不好,快睡吧。”
哄着孟晚潇睡下,任臻悄悄从房间退出来,节目组把她跟梁艺璇安排在了一个房间,今天晚上她不太想回去睡,但是换洗衣服都在行李箱里,所以要过去拿一下。
任臻拿卡刷了门悄悄进去,以为梁艺璇在,但意外地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连灯也没开。
看梁艺璇的包扔在床上,她快速拿了自己的衣服离开回到孟晚潇房间。
推开门的时候被站在当地的人吓了一跳,手里的化妆包和洗漱包都掉了,“你怎么醒了?”
孟晚潇抓着她的手机,扔过来,“你的手机刚刚一直在响。”
任臻接住手机,按亮屏幕发现是时柏年,她这才想起来忘记给他回电话这茬。
孟晚潇走到窗边推开厚重的窗帘,看到外面黑云密布的,没有打扰她。
任臻坐在床边,握住手机正思忖打过去说点什么,时柏年那头又打进来了电话。
“喂?”任臻心里忐忑起来,喂了一声就没吱声,等他先开场。
时柏年以为她会一直不接自己电话,电话突然打通,他其实也有些慌乱,一时组织不好语言:“我下午本来去你家接你回去,但阿姨说你去西江工作了,就没碰上。”
时柏年的嗓音像是含着砂砾,很哑,带着磁性的低。
“嗯,来这边三天了。”
“看你那边最近可能有强降雨,你注意保暖。”时柏年提醒。
任臻听着他的语调,他这样一副无事发生仿佛两个人之间还跟从前一样的状态,让她心里怪难受的,压了压情绪,她问:“我听我妈说你跟她讲结婚的事了?”
时柏年沉默了几秒,半响才应:“嗯,怎么了?”
“怎么了?”任臻直起腰,紧紧握着手机质问他:“你难道没有看到我留在你床头柜抽屉里的文件吗?”
作者有话要说: 时柏年:没看见,把嘴闭上,再说话我要亲你了。
这章睡醒可能会来修文,通宵写的信息量有点多,最后一个案子把以前的事撕开,应该快到文案了,不知道这个月能不能完结,好想休息
第41章 诺氟沙星
时柏年打电话时其实人在家里, 他本来想回来烧掉协议书,但挣扎之下, 还是想问问她是怎么想的, 却不料没聊两句任臻就有点要吵架的架势。
听到她提起离婚协议书, 时柏年下颌紧绷, 因为左拳因为握的太用力, 手背上的青筋狠狠暴起, 有些骇人。
“我这些天没回家, 不知道。”时柏年的语气有些涩,僵硬。
“没回家?那你住在哪里?”任臻张了张嘴巴,失声。
“单位宿舍。
任臻咬住下唇,原来他还没有看到。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天,远处天与山衔接的地方有光闪过,几秒后, 轰隆轰隆的雷声劈下, 响的吓人, 没过多久,密如珠的雨丝淅淅沥沥落下, 隐隐有加大的趋势。
这时候如果要回去,不知道有没有车会载她。
任臻有种想要回家销毁掉那份离婚协议书的冲动, 她后悔了, 真的。
心里想着,她人已经站起来了,“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她要确定他到底什么时候回去。
两个人考虑的角度不同, 任臻这话自以为□□无缝,传到时柏年耳中,就有了催促之意。
时柏年以为任臻恨不得他立即回家看到那份协议书,他胸口起伏,咬牙切齿的心情让他怒急攻心,冷冷回以六个字:“不想回行不行?”
“你!”任臻一噎,没想到他会呛自己,态度还这样冷硬,她张口要说什么,时柏年那边直接挂了电话,没给她留一点机会。
任臻怔怔看着手机屏幕变暗,直到黑屏,她都没搞懂时柏年撂她电话的原因,以前从没有受到过这种待遇的任臻越想越气,她气的从床上上跳起来,在客厅中央走来走去。
她感觉自己的头顶都在冒火冒烟,时柏年的态度,就像这一段婚姻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半点回响,这样不公平的感情羁绊,让她羞恼,让她生气,气他不闻不问,也气自己没本事让他专注。
他为什么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爷爷告诉他了?
可听他的态度不像是知道了她要离婚的事。
难道是因为去了一趟海市?
后者可能让任臻头脑一热,抓起茶几上的矿泉水瓶砸在了门上,王八蛋时柏年!
终于,她冷静了下来,还是很不甘心,打算打电话过去问个明白,谁知这人似乎早知道她要打回去,直接关机了。
“靠!”任臻很少爆粗,如果爆了,那肯定是气到不行。
孟晚潇看着她,轻叹了口气,拉住窗帘走过来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瓶,“不想离婚就不要折磨自己了,有什么等你回去摊开讲清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