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扁平竹
他刚抽完烟,身上还有股淡淡的烟草味,有点呛人。
饭桌上安静,几乎没人讲话。
偶尔林望书给林约夹菜的时候会说几句。
声音温柔的像是可以掐出水来一样:“姐姐刚刚尝过了,这个不辣的。“
江丛羡看了她一眼,筷子一放:“我吃饱了。”
然后起身上楼。
他的性子本就阴晴不定的,家里的人都习惯了。
小莲看见他碗里几乎没怎么动过。
有些自责:“肯定是我做的不合先生的胃口。”
今天的饭菜是她做的,说是要好好招待下林约。
谁知道这么失败。
见她难过的低着脑袋,林望书也放下筷子,轻声安抚她:“很好吃的。”
小莲被她安慰的也没见什么起色。
郁郁寡欢的进了厨房。
小姑娘还是年纪小了些,有点敏感。
用完晚饭,林约就回房了。
这次放假学校布置的作业有点多,白天在外面,也写不了,只能晚上回来再写。
林望书洗完澡后从浴室出来,想着去露台吹吹风。
卧室待久了憋的慌。
才刚过去就后悔了。
露台光线暗,只开了一盏壁灯。
男人倚着栏杆站着,修长白皙的指间夹了根快燃尽的烟。
林望书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在某些方面也算是懂他。
他有心事或者不爽的时候,就会抽烟。
迟疑半晌,她转身准备离开,手刚扶上门把。
男人吐出一口灰白烟雾,声音带着被侵蚀的哑:“过来。”
不算强硬的语气,偏偏让人没办法反抗。
他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三言两语就能摧毁你的理智。
让人不得不顺从他。
林望书最后还是过去,站在他身旁。
她不喜欢烟味,觉得呛人。
他注意到她微皱的眉,似在嫌弃他。
唇角带着淡淡的笑,他将指间的烟递到她唇边:“试试?”
林望书往后退了一步,摇头拒绝:“我不会抽。”
“凡事都有第一次。”
他仍旧是在笑着的。
无论何时,他似乎都是一副淡然冷漠的神情。
仿佛天塌了都与他无关。
他没有任何惧怕的东西,也没有软肋。
这样的人其实更加可怕,因为他们不需要给自己留后路。
做起事情来,更是狠绝。
林望书咬着牙,没动。
他也不急,单手撑着头,垂眸看她,安安静静的等着。
他是笑着的,可是深邃的眼底却半点笑意也见不到。
像是极暗的黑夜,没有任何光亮。
林望书沉默了很久,最终还是往前走了一步,无声接过他递来的烟。
他刚抽过的,烟尾上还有他的气息。
带着烟味的苦涩。
见她犹豫,他直起上身,声音暧昧:“别嫌弃啊,你又不是没吃过我的口水。”
身子猛的僵直。
她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吸了一口。
烟雾呛进肺腑,像是被谁掐着脖子一样,呼吸无法得到纾解。
她扶着墙咳嗽,整张脸惨白。
江丛羡把她搂在怀里,替她拍背顺气:“第一次抽就敢过肺,胆子不小。”
她还在咳,手下意识的攥着他的袖口,像是想要攥取安全感一样。
江丛羡的动作稍顿,垂眸看了一眼。
重新抬头时,脸色毫无异样。
“不是要讨好我吗,就这?”
咳的没力气了,她勉强站直了身子。
似要再去抽第二口。
江丛羡眼眸微沉,将烟掐灭:“行了。”
林望书顿住,没有说话。
江丛羡无声看了她一眼,自她搬进来起,她的眼神每一天都在发生变化。
她第一天来的时候,眼底是有光的。
哪怕陷入父亲离世的过度悲痛中,但那个时候的她仍旧是骄傲的。
而现在,她就像是一个失去灵魂的布娃娃。
他冷笑:“不是很清高的吗。”
她深呼了一口气,笼在袖中的手在抖。
明明是他亲手,将她的骨头打碎重铸,现在却反而问她:“不是很清高的吗?”
是啊。
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格直着腰板活下去呢。
她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
月色凄凉,微风阵阵。
她看着头顶的星星,感觉凉意入体。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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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他很眼熟。
大概是在孙伯伯的寿宴上,也是因为这些莫名的熟悉,她才会对他有些好感。
于是欣然答应他的请求,扶他去了前厅。
大姨妈的突然造访,让二人的初次见面多了点尴尬。
林望书并没有察觉到异样,反而是江丛羡主动脱下自己的外套,帮她围在腰间。
她愣了一瞬,不解他的行为,刚要开口询问。
他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靠近她耳边,压低了声音:“林小姐要不要去趟洗手间?“
他并没有直接点明,反而婉转的提醒了她。
就连卫生巾也是他亲自去附近的便利店买来的,拜托清洁工阿姨送进去。
林望书对他的第一印象不坏。
甚至有些许好感。
少女总是容易懵动春心,更何况是从未有过恋爱经验的她。
只是可惜,萌芽还未长大,就被他亲手给掐死了。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近年来烟瘾似乎更大了,甚至已经产生了某种病态的依赖。
夜晚一片雾茫茫的,放眼望去,就像一片掺了黑的白。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变的高涨,思维也开始跳脱。
他没有再理会她,而是转身进去。
燃尽的烟蒂就这么扔在地上,应该是他刚才慌忙离开时,不慎落下的。
林望书弯腰捡起,扔进垃圾桶。
可能是白天在外面奔波了一天,她晚上睡的很熟。
半夜突然惊醒,还是因为隔壁书房传来的巨大动静。
她听见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像是瓷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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