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鱼儿
败兴的保安大叔一拳砸上小年轻肩膀,搁下茶杯:“巡逻去咯。”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波光粼粼,月影碎了又圆,圆了又碎。
纪见星挽着男朋友的手,脚步轻盈地走在沙滩上,远处是城市璀璨的灯火,近在咫尺的是从A市赶来的心上人,她笑得眉眼弯弯,问他当年送桃核木雕的经过。
谈行彧停下脚步,大手握住了她的腰,轻揉慢捻,思绪飘远,当晚,小姑娘在爸爸的陪伴下过来道谢,搂着他脖子,嗓音甜软地说,小哥哥,谢谢你。
他不喜女生亲近,唯独她是例外,可能她身上只有奶香味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她缺了两颗门牙,笑起来特别可爱。
小姑娘指着天上的星星,告诉他,她叫纪见星……
临走前,为表谢意,小姑娘摘下腕间的桃核木雕,送给了他。
纪见星听得正在兴头上:“没了?”
谈行彧捉了她手,送到唇边亲,沉吟着:“你还跟我说,这枚桃核木雕是信物,只要将来拿着它找到你,你就会……”
他语气略顿,在等她上钩。
他的女朋友永远不会让他失望:“我就会怎么样?”
谈行彧从裤兜掏出一个丝绒质地的黑色盒子,打开盒盖,里面装着的正是她送他的桃核木雕,他压低了声线,薄唇贴着她唇角:“嫁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要答应呢?
谈总:听说未来岳父想要我入赘?
澄清一下,正文大概还得写到七月中旬,所以没有这么快完结啦,小时候的番外排队安排上了,哥哥的故事,感兴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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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颗星 既见星辰(05)
第五十三颗星
过零点了, 四处沉寂,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清辉遍撒, 从古至今,它见证过人世间多少的悲欢离合, 爱恨情仇,而芸芸众生中有幸相逢、相爱的他们,此时也正被它见证着。
见证者,还有星辰与大海, 永恒和浩瀚。
纪见星记得五岁时, 刚学会写自己名字,总爱把“星”的“日”写成“田”,老纪耐心地手把手教, 田字格写了一页又一页,该怎么错还是怎么错,唐诗三百首只会背《静夜思》,教室墙上的乖宝宝荣誉栏,别的小朋友名字下贴满了小红花,她的寥寥两朵,倒是铅笔盒里装了不少花,有时是桂花,有时是玉兰花,有时是鸡蛋花,能香上一整天。
纪见星可不认为, 五岁的,纯真烂漫的她会做出送男生定情信物私定终身这种事,不用想都知道是谈先生编造出来套路她的,反正她不记得了,还不是由着他乱说?
男人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朗,他一瞬不瞬地盯住她,眼神深邃而灼热,罕见地有些紧张,覆在她腰间的手略微收紧,过电似的,从那处酥麻到了她脚底。
纪见星心跳如雷,抿着红唇,似乎在思考,实际脑中是空白的,许久后才有个念头涌现,疯狂叫嚣,他求婚了求婚了求婚了!!!
要不要答应?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犹豫。
纪见星讶异想法变得如此之快。
一开始巴不得合约结束,一拍两散摆脱他,后来想和他按部就班谈场恋爱,到现在,她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排斥跟他走进婚姻,成为他的妻子,生儿育女,共筑家庭。
林紫说爱情是盲目的,理智经常缺席,可纪见星觉得,没有比这一刻更清醒的了,她很确定,要和他共度余生。
只因为是他。
真正怦然心动的爱情是不需要深思熟虑的,只有合适的婚姻才需要。纪见星感谢爸爸妈妈给了她优越的物质条件,让她可以自由选择想要什么样的爱情、婚姻。
纪见星有了章程,决定给他来个出其不意,将计就计反套路,她绽开清浅笑颜,认真地点头:“好呀,我可以兑现小时候的承诺。”
尽管是,子虚乌有的承诺。
和她想象的一样,男人陷入了沉默,前所未有的惊愕,像是不敢相信她的回答。
难得看见他慌乱无措的样子,纪见星充满了成就感,她忍着笑,揪住他袖口,贴近他:“谈先生,我说,我愿意,嫁给你。”
他仍然怔愣着。
海风将她的长发吹向他,发尾轻扫他颈间,痒到了心底,化作千丝万缕的柔软,缠住他。
他还是没反应,她的话真有那么大的威力?
纪见星靠在他胸前,偷偷地笑,嘴上闷声道:“反悔就算了,渣男,不娶何撩。”
谈行彧终于回过神,眼底迸射出狂喜的光芒,他没想到一句“嫁给我”的调侃戏言,等来了她郑重的“我愿意”,打乱他的全盘计划,求婚,不该是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形下,在没有戒指,没有仪式感的氛围中进行。
他想给她最好的。
察觉到他的犹豫,纪见星手握主动权,并不打算给他反悔的机会,她轻点他心口,趁热打铁:“谈先生,你是个成年人了,必须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啊。说,愿不愿意成为纪家的女婿?”
谈行彧百感交集,血液翻涌着,沸腾着,他紧紧抱住她:“我愿意。”
他凝视她的眼,呼吸克制地一蓬蓬落在她面上,定定地重复了一遍:“我愿意。”
以后再补她一场正式的求婚。
余音落到了纪见星心坎,轻轻拨动心弦,她得到满意答案,站得好累,索性跳到他身上,攀着他脖子,交付全部重量,同时宣告所有权:“不过,有个条件。”
谈行彧连最珍贵的心都给了她,还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一副任她予取予求的宠溺语气:“什么条件?”
“很简单,”纪见星额头压着他锁骨,眨了眨眼,“你得先过我爸妈那关。”
男人喉结微动。
她看得心痒难耐。
想亲。
反正人是她的了,说亲就亲,刚碰上,他身体线条瞬间绷紧,纪见星备受鼓舞,试着张开唇,含住,他的喉结在她舌尖,上下滑动的弧度更大了。
她敢主动撩拨,引火烧身,就是瞅准了他拿她没办法。
然而,她终究太天真,低估了这男人的手段,忘记这副看似无害的皮囊下,是只禽兽,大色狼……
月亮藏进乌云后,蒙上一层神秘面纱。
凌晨三点半,纪见星拖着软绵绵的双腿回到家,小心翼翼地上楼,回房,反锁了门,进浴室,换下所有的衣服,小团的黑色蕾丝布料,湿哒哒的,她单独放进水盆里,用洗手液洗干净手,想到他炙热的吻,想到他的手在她裙间……
纪见星懊恼地捂住脸,羞得不要不要的。
呜呜呜,为什么最后溃不成军,不停求饶的人会是她啊?!
在纪见星倒到床上,卷着被子滚来滚去的时候,二楼东南角的房间亮了灯,还未入睡的纪承曜手臂撘着外套,坐电梯来到一楼,安静走出别墅,握着手机,拨了某个号码,不等那边的人出声,他淡淡问道:“喝一杯?”
谈行彧暂时求婚成功,尝到半边风月,正是快意之时,收到未来大舅子的喝酒邀请,敛了眉间的风`流之色,坦然赴约。
纪承曜约的是离家里最近的清吧,没具体说约几点,他是走路过去的,等到了目的地,已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
清吧客人不多,零星分散在各处,染着酒气的轻音乐,令人迷醉,昏昏欲睡。谈行彧坐在角落的位置,光线昏暗,看不清表情,但纪承曜能明显感觉到,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浮气躁。
哪怕空等了很长时间。
纪承曜微微颌首,算是打过招呼,在他对面坐下,要了一杯威士忌。
他们皆是各自领域,出类拔萃的男人,类似于A市与桐城的缩影,王不见王,本应萍水相逢,或者成为淡如水的君子之交,但因为他们以不同的情感,深爱着同一个女孩子,所以,他们坐到了同一张桌边。
谈行彧以为他们的话题会围绕她展开,可纪承曜没有按照套路出牌,他拿起杯子,轻晃,浅酌了口酒水:“最好喝的威士忌,在南极。”
“五万年前的蓝冰,清澈透亮,撞上棕黄带红的酒液,喝过一回,再忘记不了那种味道,是独特的味觉记忆,一旦锁定了,便是永生难忘,即使找到同样的替代品,”他指尖敲了一下杯壁,清脆的“叮”声发出,“也是将就。”
这是在说威士忌吗?
不是。
谈行彧颇有同感,轻笑着说:“我在南极,没喝过蓝冰威士忌,但见过一颗最亮的星辰。”
漫天星河,唯有她,是宇宙的中心,是属于他的那颗星。
比蓝冰纯净,比月亮耀眼。
纪承曜很久没有过这种棋逢对手的畅快感了,举杯和他相碰:“南极是地球上的最后一片净土,希望在我们的守护下,这片大地永远圣洁、美丽。”
“当然,”谈行彧郑重其事地点头,达成共识,“这也是我的心愿。”
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客人只剩下角落的两位帅哥,吧台后的酒保背过身去,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外面,天色微微明。
纪承曜饮尽威士忌,拿了外套,站起来,准备告辞了,他走出两步:“她是我们家最重要的宝贝,如果有一天,你们没有办法继续走下去,请你给她自由离开的权利。”
他见过太多因为利益结合在一起的夫妻,没有爱情的养分,成为相互折磨的怨偶,所谓豪门世家,对女人来说,不过是金碧辉煌的坟墓。
或许在外人眼里,两家背景悬殊,是纪家高攀了谈家,谈行彧不在乎世俗偏见,挡在前面扫除障碍,纪承曜相信他是真心爱着妹妹的,可谁能保证,这份爱意永不退却?
在爱时,倾其所有地去爱,若是不爱了,就利落分手。藕断虽丝连,破镜难重圆。
至少,曾经轰轰烈烈爱过一场。
谈行彧起身,和他在同样的高度,从容笃定地回答他:“不会有那么一天。”
纪承曜听着了,拍拍搭在肩上外套,挥着手,头也不回地走出门。
启明星亮在天际。
纪承曜步伐轻快,只用了半小时回到家,穿过蔷薇盛开的花园,外套袖口沾了晨露,似水墨画,他对着花,凝眉,想起了故人,沉思久久。
天光大亮,萧静柔刚吃了安眠药,睡下没多久,就被大喊大叫冲进房间的妈妈摇醒,神经好像快要断掉了,她痛苦地捂着头:“妈妈,别吵我。”
自从在音乐会上,受到谈行彧纪见星那一吻的重创,萧静柔整个人垮了,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整天关在琴房,钢琴弹得乱七八糟,只为宣泄情绪。
萧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生怕女儿持续这种颓丧的状态,精神会憋出什么问题,请了几回心理医生上门,收效甚微,她知道女儿的心结所在,奈何找不出解决之法。
好在上天无绝人之路,今早萧母醒来,发现手机在半夜收入了一条彩信,还没看完内容,她火急火燎来找女儿:“看看这是什么?!”
萧静柔蜷缩着埋进被子里,她什么都不想看,只想睡觉。
“宝贝儿,”萧母毫不压制兴奋,声若洪钟,几乎掀掉房顶,“这是谈行彧和纪见星的协议恋爱合约!”
萧静柔如闻天籁,睡意消退得干干净净,拥着空调被弹起来:“妈妈,您刚刚说什么?!”
萧母直接递手机给她看。
萧静柔一目十行地扫视完,露出久违的笑容,喜色一点点扩大,语无伦次:“我就说,我就说,我听到的没错,纪见星就是在演戏,她是假的!妈妈,她真是假的!我没错!”
她像是打了一针鸡血,满怀雀跃,动力十足:“我要拿给外婆看!”
呵呵,这下白纸黑字,倒要看看纪见星空口白牙,扯什么谎来圆。
上午十点,安家庄园迎来了不速之客,在后院剪花的外婆听佣人说萧家母女来了,若有似无地叹口气,她放下剪刀,捧着花走到客厅。
母女俩坐不住,一左一右地围住她,你一言我一语,添油加醋,外婆平静地听着,萧母迫不及待亮出证据:“乐姨,您看。”
外婆看完恋爱协议,如她们所愿,花掉了满地,按着心脏,倒在沙发上,外公适时出现,边帮她顺气,边吩咐佣人去请家庭医生:“老婆子,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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