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方木头
“小源,你过来。”周海歌见易伯洋走了过来,转头看向身后的周源,“我估计舅舅可能醉了,你拉着他去前面搭车。”
周源奇怪的看她一眼,“那你呢。”
“你别问这么多。”周海歌伸出一只手指,压低声音威胁道,“不然下顿必胜客我不请了。”
“莫名其妙。”周源嘟着嘴接过了程嘉军,一偏头看到后面的易伯洋,高声喊道,“伯洋哥!”
话语间易伯洋已经走到了身后,朝周源微微点头,看向旁边的程嘉军,“这是?”。
“我舅舅,小源说送他回去。”周海歌连忙接过话头。
周源:“……”
不是你让我送的?
“我没醉呢。”
“行没醉,那你走个直线试试?”
“嗬,挑衅我,看我给你走。”
“哈哈哈哈哈哈,你算了吧舅舅!”
“……”
周源拉着程嘉军越走越远,上了一辆出租车很快汇入了车流。
易伯洋收回视线,偏头看旁边的女孩,“我走路回家,一起吗?”
废话,不就是为了和你一起吗!
周海歌不敢表现得太兴奋,乖巧的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第七章
第七章
皓月当空,夜空中缀满了星子,在北京难得看到这么干净的天空。
易伯洋看向旁边踢着小石子的女孩,“你舅舅是教导主任?”
一阵夜风袭来裹着凉意,顺着周海歌裸露得脖子钻了进去,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周海歌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到头,半张脸都蒙在了衣领里,闷闷的“嗯”了声。
“伯洋哥,你怎么会和我舅舅他们一起吃饭。”女孩抬头,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他,那些人估计都是学校的老师,“我不记得你们认识啊?”
“……嗯,因为一些事情校长请客,也算是认识吧。”易伯洋措辞想了想。
“哦,校长请吃饭呐……”周海歌歪头。
记得前几天程嘉军来吃饭时确实提过,过几天有个饭局。
不过那时他怎么说来着?
啊对了!
好像是请捐体艺馆的老板吃饭。
体艺馆?
周海歌脚步一顿,猛地抬起头。
“你……你不会就是……捐体艺馆的那个吧……”
周海歌伸着根葱白的手指,满脸的震惊。
易伯洋见周海歌的神情,喉头滚动忍不住轻笑一声,双手插进大衣口袋,“嗯。”
“天哪天哪……”
周海歌难以置信的摇摇头。
“你也就比我大……”周海歌掰了掰手指,“5岁!”周海歌晃了晃手掌,眼神幽怨,果然人比人气死人,人家25岁都捐体艺馆,我25岁可能连房都买不起。
周海歌幽幽的叹了口气。
“所以,你是被打击到了?”易伯洋弯唇。
“当然!邻家哥哥变大佬诶。”周海歌仰头,半开玩笑道,“你该不会就是传说中一毕业就继承家产的那种吧。”
易伯洋认真思索了一下,眼神真诚的朝她点头。
周海歌:“……”
好,当我没问。
耳边传来低低的笑声,周海歌抬头,易伯洋垂着眼眸,肩膀随着笑声上上下下轻轻的颤动,高翘起的唇角压都压不下去,他忽地抬眼对上周海歌的视线,才发现眼尾都染上了绯色,晃了人的心神。
周海歌的脸莫名烧了起来,连忙低下头。
呜,男色当前,把持不住啊。
“咕~”
只吃了几个鸡腿的周海歌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易伯洋掩唇轻咳一声,恢复了神色,只有眼底还有未散尽的笑意,配合道,“那大佬请你去吃东西?”
周海歌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刚才的羞涩一溜烟的没了,毫不客气的应了下来。
时间太晚,周海歌“简简单单”买了个手抓饼,很不客气的往里面加了平时舍不得多加的鸡柳、蟹排、培根、鸡蛋、火腿,一个“全家福鸡蛋饼”硬是到了小区门口才啃完。
看着周海歌吃完了整个饼,易伯洋都楞了。
这是真饿啊。
*
他俩家住着小区稍里些,快到时易伯洋抬头往阳台瞧去灯是灭的。
这小区里一栋楼的房屋格局是一样的,易伯洋和周海歌是面对面的邻居,家中自然都有一个阳台,两个阳台相连,一里一外,周海歌家阳台在外侧,此时灯火通明,程云和周源自然是都到家了,倒是易伯洋家阳台处一片漆黑,不像是有人在。
易伯洋抬腕看了看时间,八点半左右。
易爷爷有晚饭后散步的习惯,一般五点半左右吃完饭,散完步也约莫不到七点,今日因为易伯洋有饭局,早早做了饭,此时说什么易爷爷也应该到了家,灯是灭的,易伯洋隐隐着急,对旁边的周海歌留了句“你慢慢走,我先去看看”就加快了步伐。
周海歌吃的饱了,步子虚浮,也不强跟着,慢慢悠悠的走到楼道口,刚抬一只脚,就见易伯洋下了楼。
“怎么了?”
楼道的声控灯早就亮了起来,周海歌这才看清易伯洋满脸着急,眉梢都染上了急迫。
“爷爷不在家。”许是走的极了,话语间都有些喘。
“你别着急,打电话了吗?”
“手机落下了。”
易伯洋掌间握着一只黑色手机。
周海歌也愁了,他们住的是老式小区,面积不大,全小区的监控加起来不超过五个,而且估计都早就退休了。
“我们去问问保安大爷吧。”易爷爷在这住了几十年,各处都熟要是易爷爷出去了多少会看到。
“嗯。”易伯洋也没办法,应了声往保安室走去。
进去时,保安大爷正哼着小曲儿剥桔子,说了来意,他也是一脸抱歉。
“哎,我今天还真没注意,这一天人来人往的,我也没见着。”见易伯洋泄了希望,保安大爷连连拍着他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许是老人家路上看到熟人,多聊了会儿。”
“嗯,那麻烦您了。”易伯洋道了谢,转身出了保安室。
周海歌站在易伯洋后面,走上前去,“你知道爷爷散步的活动区域吗,我们沿路找找吧。”
“辛苦你。”易伯洋转身,声音暗哑。
“客气什么。”
安城是个小县城,临近九点许多店铺都关了门,沿路走了遭,人也越来越稀少,易伯洋的神色也一分一分暗下去。
“我觉得爷爷应该回去了。”周海歌抬眼看易伯洋,他一路没说话浑身散着低气压,周海歌声音都小了一度,“我们先回去看一下吧,也许我们沿路找的时候错过了。”
易伯洋没说话,点头转了步子。
周海歌也着急,一路几乎是小跑,跟着易伯洋进了小区时手撑着膝盖弯腰喘了口气。
抬眼看去才发现阳台的灯亮了。
真的回来了。
易伯洋也看到了,绷紧的脊背垮了下来,他转头就看到后面微微喘气的周海歌。
易伯洋朝周海歌走了过去扶住周海歌手臂,神色抱歉,刚想开口,周海歌就打断了他,“我们先上去看看再说。”
“嗯。”
其实周海歌是被易伯洋扶自己吓到了,突然的肢体接触周海歌觉得自己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易伯洋指尖的温度。
打开大门,果然看到易爷爷正坐在沙发上,鼻梁架着眼睛,手中厚厚的一个册子低头翻阅着什么。
听到门响易爷爷抬头看过来,语气温和,“洋洋回来啦。”
周海歌跟在易伯洋的后头钻了出来。
“爷爷好。”
“哟,这是……是海歌吧。”
易爷爷将手中的册子放到茶几上,抬手取下老花镜,走了过来。
老人慈眉善目,握着周海歌的手满是慈爱。
“爷爷刚才您去哪儿了,伯洋哥找您半天呢。”
站在旁边的易伯洋半晌没出声,面色还有些不悦,周海歌偷瞄了他一眼,想想还是问问爷爷吧。
易爷爷这才朝易伯洋看过去,他这孙子这是正堵着气呢。
“哎。”
易爷爷一边拉着周海歌,一边拉着易伯洋往沙发走去。
“今天呀,是我和你奶奶结婚47周年,我啊,散了步,就去天台看了看。”易爷爷顿了顿看了眼茶几上的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