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深君
楚辞低头看着手里的烟沉默了半秒忽而笑了出来,“是啊,既然都决定戒了就不应该再抽,景教授说得对。”
说完他将香烟踩灭然后捡起来扔到不远处的垃圾箱里。
景月已经脱了在法医室里穿的白大衣,没了外面衣服的遮挡更显得她腰如杨柳一般,盈盈不堪一握。
她在离楚辞一米的距离停下,柔声道:“楚队长明早去张大伟家方便的话可以捎上我一起吗?”
楚辞挑眉,有些意外的看着景月。
他见过许多聪明的女人,但景月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令他有种莫名的心悸和期待。
“景教授怎么知道我明早会去张大伟家?”他好奇。
景月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她从包里掏出一包女士香烟,取了一根用唇含住,然后摸了火机点燃。
黑暗里又有了一点忽明忽暗的光。
她见楚辞看着她手里的烟,她吸了口,然后吐出一个个烟圈,艳丽的脸上勾起浅浅的笑意,颇有几分得意的看着楚辞说,“我又不戒烟。”
有些俏皮和可爱。
楚辞想。
然后景月才回答楚辞的提问,“因为楚队长不相信张大伟就是在医院投放氰/化/钾/炸/弹的人,所以你一定会去他家找张栋这个关键人物,询问张大伟交代得并不清楚的医院药品问题。”
楚辞更好奇了,他看着夜色里景月艳丽得过分的侧脸,问:“景教授为什么认为我不相信张大伟的供词呢?”
“证据和证词的矛盾。”她说,“指纹和DNA鉴定都能证明张大伟确实在医院泼过硫酸且与死者王文浩有过肢体接触,但另外也证明了投放炸/弹的人不会是他。一个人不会准备两种不同的工具去杀人。”
“张大伟既然没有投放氰/化/钾/炸/弹,为什么他要承认自己并没有做过的罪行呢?因为他知道或者他以为他知道真正投放炸/弹的人是谁,他想要保护这个人。然后就有了两种推测的方向:第一种,张栋就是这个投放炸/弹的人,因为心怀愤恨于是到医院报复;第二种,同样是医院问题药品的受害人,并且张栋也可能认识这个人。”
楚辞看着景月,眼睛里闪着光,他认同景月的推测。
医院的药品出了问题,那么受害者就绝对不止一个。
能值得张大伟用性命保护的要么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骄傲张栋,要么就是与他处于同一阵营的问题药品受害人。
所以明早去张大伟家的行程必不可少。
楚辞向前跨了一大步,走进景月的亲密距离中,他比景月高了许多,垂眸看着景月,目色渐浓,“景教授,有没有人夸过你很聪明!”
感受到属于陌生男人的气息景月浑身一凛,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将两人的距离维持到个人距离的范围内。
“很多。”她想了几秒认真的答,带着属于她的自信与骄傲。
被景月认真的样子取悦,楚辞紧绷了一天的脸终于露出了些许放松的笑意。
玩笑道:“景教授若是做刑警只怕我们都得丢了饭碗。”
“术业有专攻,我还是更喜欢拿刀的感觉。”不管是手术刀还是解剖刀。
“我送景教授回招待所吧!”楚辞见景月抽完烟,走近她伸手准备替她提手中的包。
景月摆手推辞:“我认得路,楚队长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养足了精神才好打明天的仗。”
“让女士独自回去可不是绅士所为,更何况招待所同我住的地方顺路。”楚辞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
既然顺路景月便也不在推辞,乖乖的上了车。
招待所离警局约莫十分钟的车程,楚辞将景月送到招待所确定她上楼后后才开车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
招待所条件一般,普通的标间,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电视柜上面放着接收电视卫星信号的机顶盒和电视遥控。
景月洗完澡用房间里的吹风机将头发吹干,熬过了最困的时间这会她倒是不觉得困了,她打开电视拿起遥控准备看会电视。
电视只能收到几个地方台,错过了新闻时间赶上黄金剧场,几个台播的都是家庭伦理婆媳剧,景月没兴趣看,转了两遍台都没找到一个满意的只得无奈的关了电视。
她大脑里的神经还在高速运转,有关于713案子的推测,也有写了一半的研究论文,还有回到芦城后也要在房子里种几盆姑妈院子里相同种类花的想法。
包里的手机响起,在静默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吵闹,景月从包里拿出来走到窗边接起。
是男友许默白打来的。
例寻关怀。
许默白是主打刑事案件的律师,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在业界颇有名气,说话自有其清贵之气。
景月作为省公安厅外聘的法医与刑事一块接触颇多,但二人却鲜有话题。
713氰/化/物爆炸案震惊国内,许默白是知道景月被临时借调到阳城市协助办案的,案子还在侦破期许多信息对外都是保密的,许默白也不问,只嘱咐了几句让她注意休息的话,说有空到阳城市看她的话后才挂了电话。
“嘟嘟……”手机响起弱电量的提示音。
景月打开微信,看见一条好友申请,微信名叫人间正道,头像是小说《无人生还》的封面,没有备注。
景月点了拒绝。
给辛宴发明早她不去警局的信息,一分钟后又看见了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这回有了备注:是我,楚辞。
景月通过申请,然后便看见对方发过来一条信息:
景教授,明早八点我在招待所楼下等你。
景月回了个好,然后手机因为没电彻底罢工。
也不知道信息发没发出去。
她在包里找充电器充电,然后发现可能从姑妈家走得匆忙,落了充电器。
她将手机塞回包里,想着明早起早些先下去等楚辞。
一夜好眠。
太阳从东边升起,白云朵朵像棉花糖,鸟儿飞出巢穴觅食,蝴蝶栖在花蕊上采蜜,又是忙碌的一天。
景月是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迷迷糊糊的起床开门,以为是家里做清洁的阿姨。
“薛……”
“景教授……”楚辞刮了胡须,穿一身警服,整个人神清气爽的站在门外连头发都透着精神抖擞的味道。
他看着半眯着眼睛一副显然还未清醒模样的景月,视线扫到她稣白的胸,像成熟的水蜜桃,透着水灵灵的鲜嫩劲。
惹人垂涎。
楚辞迅速移开眼,心如雷鸣,红晕从耳朵尖一直蔓延到耳根。
不过他面上表情不变,一脸淡定的解释:“我打了电话你没接,猜想景教授你可能是睡过了。”
景月清醒过来,低头看手上的表,已经八点半,她确实睡过了头。
“对不起楚队长,需要你再等我十分钟。”说完景月关了门迅速的洗漱换衣,根本没留意到楚辞那一闪而过的目光。
不到十分钟景月就梳洗完毕,她开门,再一次为自己的不守时道歉。
楚辞看向她,景月穿了一身深灰色的西服套装,到肩的头发被别到耳后,戴了副黑边的眼镜,简单的修饰了面容,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教书育人的匠人之气。
楚辞了然。
景月这是要帮他拉近和张栋的距离感。
“景教授近视?”因为到的早楚辞已经买好了早餐,豆浆和包子。
和昨天早上她请客的一样。
楚辞将豆浆和半袋小笼包递给景月,启动汽车。
豆浆已经变温,显然楚辞等了一段时间。
景月心中更觉得愧疚,她取下眼镜,解释道:“这是平光镜,我戴上它张栋会更容易信任我们一些。”
楚辞莞尔,作为芦城大学最年轻的教授,景月还不到三十岁,比张栋也只大了几岁,戴上眼镜确实能增加年龄感,塑造出她作为老师的长者身份。
第6章 我想说个好人 06
张大伟家住城西的张家村,开车有四十多分钟的路程,楚辞一边开车一边开语音会议。
小齐负者给所有氰/化/物中毒的受害做笔录,他先汇报笔录情况:
一、7月13号七点半到八点半这一个小时内医院发生过两次暴/乱;
二、有受害人看见一个穿黑色夹克戴渔夫帽的中年男人向医药房扔玻璃瓶,但并没有看清楚中年男人的样貌;
三、因为近期气候原因,流行性感冒频发,医院当天的病人极多,凶手没有在人群里投放氰/化/钾/炸/弹而是选择空气相对不够流通的医药房,说明嫌犯的目的并不是杀更多的人,初步排除嫌犯是恐怖组织成员。
陈晨按照楚辞的吩咐,已经通过媒体发布了希望爆炸当天上午到过医院的市民到医院做身体检查的消息,一天过去了到医院做检查的人络绎不绝,但提供信息几乎没有用,大多数人都是听见爆炸声便蜂拥着跑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楚辞一直认真听他们说,没有插话。
秦邯调查了药剂科四名死者及其亲属的经济状况,再结合张大伟的供词,他简单陈述自己的侦查情况:“我这边侦查的情况主要有以下四点:
第一、在四年内死者王文浩、牟建业、霍柔三人及其亲属名下都有大笔资金来源不明;
第二、第三医院在四年内先后由药剂科组织采购了长生生物药业有限公司生产的三十五种处方西药,长生生物方面的医药业务代表为四年前入职该医院的药剂科西药师霍柔的男友徐志远;
第三、死者丁宏的妻子林晓曦为长生生物制品研究所研究员,而丁宏的户头在半年前突然多了一笔来自海外数额为三百万的转账,转账账户和与王文浩等三人有资金往来的账户为同一个;
第四、张大伟供述的其子张栋是因为感冒到医院输液后呕吐腹泻不止,致使肝肾功能严重受损而患上肝炎的供词还需从医院调取张栋的医疗记录,将其使用的所有药品都进行排查后才能确定。
综上所述,初步可以判断医院药剂科部分人员有拿取回扣为长生生物谋取利益的违法行为,但医药安全质量还需排查。”
楚辞听完了他们各自的汇报,一一补充道:“小齐,嫌疑人不可能凭空出现在医院,调取医院周边的摄像头看是否有录下穿黑色夹克戴渔夫帽的嫌疑人的画面。”
“我知道了老大。”
“陈晨,继续给来医院检查的人做笔录,不要放过他们说的每一个细节,医院当天那么多人,一定有人看见了嫌疑人。”
“好。”
“秦邯,确定海外账户的持有人,继续深挖医院方面与长生生物存在利益输送的证据。”楚辞顿了一下,继续道,“还有,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要轻易先下结论。”
语音会议结束,坐在副驾驶一直安静的景月忽然开口,她说:“其实楚队长可以让秦警官将张栋的医疗记录中使用的药物和医院采购长生生物的三十五种药品进行交叉对比,化验其中重叠的药品。”
楚辞看着前面的路况,将车开到路边停下,然后转头勾了下唇,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景月:“景教授怎么不怀疑是张大伟说谎,而相信是药品出了问题?”
因为手机没电景月也没拿,坐在车上无聊便从包里拿了本阿加莎的小说看,见楚辞特意停了车问她这个问题,她将书合上语气淡淡的答道:“不是楚队长告诉我的吗!”
她的所有推测都是基于楚辞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