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叫我苏三少
“你是齐曜吗?”路之遥突然抛出这样一个疑问,“DID?”
解离性身份疾患,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即多重人格。
齐曜笑了下,黑眸里闪烁出了点好笑的意味。
路之遥觉得,今晚这个状态可疑的齐曜笑得比她一个月内见到的都多。
齐曜道:“你的想法十分幽默。”
路之遥直接戳破疑问,“什么叫幽默,你今天的状态很可疑你知道吗?”
齐曜低头,凑近了她的耳朵,呼吸喷洒出热气,“只是这几天反复在做一些奇怪的梦。”
路之遥:“……”
你这个疯逼知道你在说什么批话吗?
齐曜继续道:“是一些很破碎的梦境片段,这让我感到很痛苦,但每次醒来都不记得。”
他看向她,“但是直觉告诉我,这和你有关。”
路之遥感觉这种恐怖片的预感让她十分难受,一舞跳完,她下意识想要挣脱齐曜的禁锢。
齐曜却按住她,轻声道:“再跳一支,就结束吧。”
路之遥抬眼看他,他竟又是在笑,只是这笑多多少少显得有些难过。
齐曜道:“之后就结束了,谢谢你。”
路之遥瞠目,见鬼了,平日里她总认为齐曜若是笑笑定会很好看,可是今晚这么能笑的他却让她感到头皮发麻。
这人像是鬼上身一样。
在舞池等待了片刻,动感活泼的音乐响起。
是探戈。
齐曜握住她的手,贴近她的身体,下颌抵住她的头。
随着旋律愈发急促动感,路之遥和齐曜的身体愈发接近,他握着她的手,看她在自己怀里翩翩舞动着。
她翘起腿,贴近齐曜的腿,舞步后退又与齐曜拉开差距。
探戈就是这样,若即若离,永远保持着危险的距离。
齐曜和她配合得极好,仿佛对于探戈的舞步早就熟练无比。
主厅内宾客们衣香鬓影,舞池内晃动着无数热舞的舞伴们,整个厅内都显出一种格外热烈的气氛。
但路之遥却愈发觉得,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下,齐曜身上却有着与之格格不入的淡漠。
即便在舞蹈下,他们数次的肢体接触,齐曜面上却仍抱持着一种疏离的态度。
越是如此,路之遥便愈发觉得不悦。
她的手猛地扶住齐曜的脖颈,身子贴近,嘴唇几乎要贴到他的脖颈上。
路之遥笑了笑,褐眸弯弯,“齐曜,就算你现在像个精神病,也不能对我这么冷淡吧?”
齐曜喉结动了动,薄唇吐出一句话,“也许我只是在忍耐。”
路之遥:“……”
这人怎么突然这么骚?
齐曜握住路之遥的手,将她甩出怀抱,却又在下一秒收回手。
路之遥打了个旋儿又转回他怀中。
舞蹈即将结束。
齐曜扶住她的腰部,方便她完成最后的舞步。
她的腰很细,也很柔软。
路之遥躺在他的臂膀中,身体柔软地完全,她面朝着他,笑吟吟的。
她红唇动了动,“要结束了。”
齐曜倾着身体,鼻尖险些贴上她的鼻尖,他眸色愈发深沉。
路之遥仰着头,白皙的脖颈在此刻显得愈发单薄脆弱,“你是谁。”
齐曜贴近她,温热的气流打在她额上。
厅内的灯光仍是随着音乐迷幻而又热烈,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牵引着齐曜的每根神经。
他盯着路之遥,慢慢接近,愈接近,愈发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
路之遥闭上眼睛,等待着接下来热烈的一吻。
她打赌,齐曜不会拒绝。
齐曜确实无法拒绝。
如同他所说的,从十三岁到十七岁,他从来都在仰望她。
再后来,十七岁到二十七岁,他也从来没有停止。
于是他低头,轻轻吻上了她的额头。
一触即离的额头吻。
路之遥睁开眼,有些惊诧。
灯光适时地亮起,舞蹈结束。
路之遥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下额头,看了眼齐曜。
却见齐曜慢慢露出一个浅淡的笑,他微红的眼睛仍在她身上长久注视着,仿佛要将她的一切刻印进脑海里。
他抽出西装口袋的绢布。
路之遥下意识后退半步,“干什么,你别给我擦汗,我的妆很贵。”
齐曜摇头,低头摆弄齐了手中的白色绢布。
半分钟后,他捏起一朵歪歪扭扭的绢玫瑰递给了她。
齐曜微红的眼睛弯了一下,露出一个浅淡的笑:“玩得开心。”
路之遥脑中闪过模糊的思绪,伸手接过这朵绢玫瑰,下意识想要挽留齐曜。
齐曜却已不知何时转身离开,一下子,偌大的舞池内,路之遥站在中央,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宾客,只觉得有些茫然。
路之遥咬着嘴,终于还是走到了一边,唤出了脑中的系统。
“江流,他好感度清零了,我算失败还是成功啊?我不会还要从0开始吧?”
“达到过100即可,所以系统判断你已经成功。”
路之遥提出问题,“那为什么会清零。”
江流沉默了下,“可能是系统的衡量标准出了问题,即便是游戏,系统对好感度的衡量也不是百分百准确的。”
路之遥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额头,轻声道:“我觉得他一定很喜欢我。”
她说完后,便沉默了起来,不知为何,方才那个浅淡的额头吻,让路之遥觉得有些苦涩。
可是,路之遥是这样的残酷,仅仅几秒,她便又觉得他活该。
如果他能一直保持着极低的好感度,不去喜欢她,那么他一定会很快乐,因为她会一直为了所谓的攻略系统去追逐他。
但是如果他喜欢上她了,他就只能是自己找晦气了。
江流沉默一瞬,几秒后消失在路之遥脑内。
路之遥兀自坐在角落,拿起那段歪歪扭扭的绢玫瑰看了看,随手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口酒。
没几秒,她便又听到了那熟悉的该死的声音,“喝酒之前能不能看清楚这杯酒有没有主人。”
路之遥:“……”
看来另一个找晦气的人来了。
她转头看向一边的和棠,“为什么总是你,你有没有反思过自己的问题。”
和棠扯着嘴笑了下,托腮看她,一副戏谑的神态,“我都看见了,被甩了的可怜人。”
路之遥握着杯子,敲着嘴巴,“你懂什么,好歹我努力过。”
和棠打量了她几眼,“除了一张脸蛋外,你觉得还有什么优势吗?这位齐曜小少爷看着似乎最终还是没有选择你。”
路之遥知道他怕是误会了些什么,却并不解释,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你看着真像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况且——”
和棠觉得好笑似的,总是闪烁着恶劣光芒的黑眸眯了下,“况且什么?”
路之遥噘嘴,“有钱人的品位很难说的!”
和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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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之遥完成了齐曜的攻略任务,眼下便只剩下了这个和棠,因此便觉得心情十分轻松。
她眨着眼朝着和棠笑笑,又转头朝着舞池扬了下下巴,“要和我一起跳舞吗?”
“不要。”和棠拿起另一杯酒浅浅地啜了口,“不会。”
路之遥看着他,“啊?”
和棠笑了下,只是那笑带着几分自嘲,“没学过,后来也不是很想学。”
路之遥理直气壮地道:“没学过也没事,跟着我跳嘛,在跳舞方面我可是老司机。”
“不要,可以体面地坐着,为什么要蹩脚地跳舞。”
和棠一口回绝她的建议,手指敲着膝盖,话音带着几分刻薄,“况且,和你这种高中生跳舞实在是太扫兴了。”
路之遥:“……”
她捏着酒杯狠狠拍在桌面上。“和棠,你一大把年纪还在上大学,你好意思说我吗?”
“我只是休学,又不是留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和棠话音淡淡,“比起和你这种乳臭未干的丫头跳舞好多了。”
路之遥噘着嘴,“和棠,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
和棠一饮而尽杯中的酒,站起身,俯视着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