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渣一次就从善 第81章

作者:叫我苏三少 标签: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爽文 现代言情

  程悠悠被她看得起了鸡皮疙瘩。

  “我其实也很不是东西,以前真把他当条狗看。”路之遥吸了下鼻子,“我以为他根本不在意,没想到他全都记得,我以前好过分的。可是……”

  路之遥话音小小的,小到程悠悠根本听不清她的呓语。

  她走近了些,问道:“可是什么?”

  路之遥咬着嘴,突然声音放大,有种给自己强行打气的意味,“我那时候还小啊!我还是个孩子啊!”

  程悠悠:“……”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神情痛苦,“你差不多得了。”

  路之遥又一口气喝了一杯酒,脖颈抽搐了下,有些想吐。

  程悠悠连忙拍了下她的背,“行了别喝了,缓缓。”

  路之遥靠在程悠悠肩上,嘟着嘴,脸红红的,“我后来还把他——”

  程悠悠八卦心起来了,凑近了些,“什么?”

  其实她们相识四年,程悠悠对路之遥相却并不十分了解。路之遥看似外向活泼,大大咧咧的,但嘴巴严得狠,无论是感情亦或者生活向来不愿多说。如今听到路之遥聊到这里,程悠悠的内心还是有些激动的。

  程悠悠见路之遥没往下说,早就忘了刚刚自己劝她别喝的话了,马上给她杯子上满上。

  她将杯子递过去,“你后来还干什么了?来,喝点酒解解渴,我板凳搬好了。”

  路之遥十分乖巧地伸出两手握住杯子,小口小口地啜着酒。

  喝完后,她闭着嘴巴抿了抿,露出了大大的笑,脸红通通。

  “嘻嘻,我不告诉你。”

  程悠悠:“……”

  喝醉了嘴巴还这么严?这是在装醉吧?

  但事实上,路之遥确实喝醉了,眼前的人物景象在她眼里已经变得有些扭曲了。

  不远处的舞台中心,光影在她眼里旋转出万花筒似的形状。

  舞台中间静坐着一个穿着戏服的人,那人黑发上插满朱钗,手里扶着一把琵琶。

  似乎唱着什么辗转悱恻的戏词,咿咿呀呀的。

  这夜店还搞什么戏剧主题?这也不是真戏曲啊,搬个模样弹琵琶唱,未免有些可笑。

  路之遥迷迷糊糊地想着,眼睛盯着那个花旦扮相的人,却愈发觉得眼熟。

  她伸出了仿佛得了帕金森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那人,道:“悠、悠悠、那个人——”

  “怎么了?”程悠悠眯着眼看过去,有些诧异,“哎?这不是沈忱吗?”

  路之遥歪着脑袋,晃晃悠悠地起身,“啊?好漂亮。”

  “是啊,他不久——”

  程悠悠话音未见,就感觉什么东西狠狠撞向了自己的胳膊。

  她还没站稳就见一道身影冲了出去。

  程悠悠瞪着眼睛看着路之遥的身影,嘴巴一张发出了一声尖叫。

  路之遥脑子混沌着,只觉得身子轻快极了,脚像是踩在云朵上轻飘飘的。

  恍惚中,她听见程悠悠的尖叫声。

  “路之遥!你干嘛!”

  ***

  “祁镜澍,你真的恐高吗?那你低头看自己的脚时候会晕吗?”

  路之遥坐在花园的假山上,赤着脚晃悠,低头看着祁镜澍。

  她脱了鞋,淌过浅浅的荷塘水,爬上了假山。白皙柔嫩的脚上涂着绿色的指甲油,脚上的水珠和细小砂石随着她的晃动几乎要弹到了祁镜澍的身上。

  祁镜澍一无所觉似的,眼中倒映着她脚指甲上的鲜脆绿色。

  他道:“会。”

  路之遥像听见什么新大陆似的,眯着眼,漂亮的脸上满是不怀好意,“那你坐上来。”

  祁镜澍对她的要求并不惊讶,但他喉结滑动了下,面上仍显出了几分艰难。

  他道:“我——”

  路之遥支着脸看他,笑意愈发灿烂,“上来啊。”

  祁镜澍不再说话。

  他仰头,没有脱鞋,也没有挽起裤脚,踩着溪水走到了假山底下,

  祁镜澍动作缓慢且僵硬地握着假山上的石头爬着。

  几分钟后,他爬了上来。

  路之遥拍了拍一旁的空地,“坐啊。”

  祁镜澍面色苍白了些,薄唇微微颤抖了下。

  他没说话,沉默着,也艰难地坐了下来。

  路之遥侧头看他,“你不能往下看的话,你等等要怎么下去呢?”

  祁镜澍没有回话,或者说,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身子僵直,黑眸直视某一点,呼吸起伏剧烈,嘴唇微微发白。

  路之遥甚至可以看到他额头上沁出来的细微汗珠。

  她全然不能理解似的,话音疑惑,“真的有那么害怕吗?”

  祁镜澍喉结滑动,话音有些不稳,“嗯。”

  路之遥感受到了他的紧张,一时间,自己仿佛也紧张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眼在透亮溪水中游动的红色鱼儿,觉得乏味极了。

  就连这么害怕,好像也不会说出什么求饶的话,也不会露出更多的表情。

  路之遥起身,扒着假山石三两下的翻下了假山。

  她踩着地板,仰头看着祁镜澍,“我先走了哦,你自己想办法下来吧!”

  路之遥扔下语气欢快的回复,提着鞋子,啪嗒啪嗒地小跑走远了。

  走了几分钟后,她转头看向祁镜澍的方向,渴望看到祁镜澍脸上的害怕。

  但她没有算清楚距离,他们的距离已经很远了,路之遥只能看见他木然且无助地坐在假山上。

  路之遥看不清他的脸,也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她呼出一口气,有些不满似的,也有些无奈似的,给管家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祁镜澍发了一场高烧。

  路之遥疑惑地看向告知消息的管家,茫然极了,“他摔到水里了吗?为什么会发烧?他昨天也没感冒啊?”

  管家李叔看着路之遥,和蔼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

  他说:“小姐,我也不太清楚,疾病总是突如其来。”

  路之遥看着管家,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绪,“我做错了吗?”

  李叔一愣,低头,恭敬地道:“您还小,您不该对自己过于严苛,况且,您也不会有错。”

  路之遥握着勺子,吃了一口早餐。

  她有些茫然。

  直到很多年后,路之遥都不是很喜欢回首过去。

  她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但是没有人告诉她。

  在路虞掌控下的路家里,她从来不会有错,她从来不该被指责。

  祁镜澍发烧的第二天,路之遥见到了他。

  他呼吸十分不顺畅地躺在床上,面色潮红,桌边放着一堆凌乱的药。

  路之遥伸手摸了下他的头,吓得收回了手,小声惊呼,“好烫。”

  祁镜澍仰着头,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小姐,小心传染。”

  路之遥看着他,觉得有些难受,问道:“我不该这样的,我错了,对吗?”

  祁镜澍黑眸有些失焦,嘴唇皲裂。

  他话音沙哑,粗粝极了,“您不会有错。”

  像是嘲讽,像是陈述,也像是自我催眠。

  *****

  路之遥在漫长的梦中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

  她捂着脑袋,疼得感觉有人在脑袋里打地钻。

  她困难地打量了下周围,廉价的装饰和布置以及老旧的墙纸配色告诉她:这是快捷酒店。

  路之遥扶着床,痛吟了几声,感觉身子都快散架了一样。

  不远处的盥洗室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

  路之遥下意识咽了口口水,悄悄掀开被子看了眼。

  好的,衣服还是昨天的衣服,酒味还是昨天的酒味。

  安全,看来盥洗室里应该是程悠悠,或者只是漏水的水声。

  路之遥顺着床头摸到了手机,刚解锁想看眼时间,却陡然发现几条信息弹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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