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盛世白衣
可是还没坐稳,就听见一个男生略带紧张的说:“靳择琛,你坐哪儿干嘛?你值日的位置在国旗台啊。”
“嗯?”
大概是他今天的状态太过吓人,那个人不自觉的吞咽了下,然后说:“算了,你今天不想值日下次补上吧。”
哦,原来今天该他值日。
他开学到现在,因为天天迟到,似乎一次值日都没做过。
今天倒是难得的误打误撞。
想想自己那一个来学期的逃避工作,靳择琛还挺愧疚。
然后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趴在桌子上直接睡觉——因为他现在看上去实在是睡眠不足的样子,又或者直接不理人时,靳择琛忽然站起了身。
眼皮仍轻垂着,像是困的要睁不开眼了一眼,懒懒的说了一句,“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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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以为靳择琛是来玩的,而且他看上去就是个没干过活的大少爷,可是没想到侧眼望过去还真被他扫出了几根树枝。
靳择琛拿着扫帚,因为身高的原因必须微弯着腰,即使穿着宽大的校服也能看出他白衬衣包裹下,是怎样的肩宽挺括。这个动作使得他看上去腰更细,腿更加的长直。
他不紧不慢的扫着,大家看的都一愣一愣的。
甚至有一起来的女生,眼睛都看直了,脸都开始发红。
而靳择琛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随着扫帚一下下有规律的滑动,他的心也越发烦躁。
像是进入了死活同里,怎么都出不来。
怎么会有那么恶心的人渣。
他怎么还敢来。
他到底,凭什么对温婷,对他,做出这么残忍又糟糕的事。
即使已经四年过去,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在靳炜业面前,至少装作很平静。
可是当他在温婷的墓碑前,看到靳炜业在那里虚情假意的感动自己又恶心别人的时候。
那一刻,他只想要靳炜业死。
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恨。
太阳逐渐出来,九月底的清晨,温度仍旧十分闷热。
靳择琛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魇住了一样,那个名叫仇恨的恶魔正在操控着他的身心。
靳择琛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异常快,像是有什么戾气正在一点点的侵蚀着他,连带着他的眼睛都开始变得有些发红。
他拿着扫帚的手在不断发紧,昨天并没有处理过的伤口再次裂开,而靳择琛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一样。
甚至还隐隐生出了一种毁灭似的快|感。
这时,一道轻且柔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同学?”
像是一道清润的青春,将他刚刚的那些躁动和戾气吹散。
靳择琛下意识的掀开眼皮,他便见到一双怯怯的却又十分干净明亮,好看到不像话的眸子。
就这么一眼,就犹如飞鸿踏雪泥般,在心底轻轻划下了什么痕迹。
他下意识的轻轻打量着面前的女孩,便见女孩手攥紧了衣摆,然后声音都带着些颤的说:“同学,你的手受伤了,我这里有创可贴,你包扎一下好不好。”
她没问自己为什么受伤,也没问自己需不需要包扎。
而是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让他包扎一下,爱护一下自己。
那一刻,靳择琛才知道,自己竟然还是被人关心着的。
哪怕,只是一位陌生的女同学。
靳择琛那已经有些麻木的心,忽然被人轻轻揉了一下,温柔的他眼眶都有些发酸。
过了几秒钟,他听到自己声音有些微哑的说:“好。”
我不会再因为不值得的人受伤,我会为了爱我的人爱自己。
然后他见到女孩像是松了口气般,十分腼腆的笑了下。
那一笑,温柔夺目的连冰雪都瞬间消融。
女孩将纸巾和创口贴递给他,靳择琛接过然后随意的擦了几下,看的女孩眉头直皱,像是伤在她自己身上似的。
然后过了几秒钟,女孩犹豫的问,“同学,不如我帮你吧,你自己不太方便。”
靳择琛轻垂着眼睑,看到她因为紧张而快速眨动的睫毛时,心里像是被什么忽然抓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然后他半拖着调子,不紧不慢的说了句,“好啊,那就麻烦——”
他声音一顿,轻声问了句,“同学,你叫什么。”
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女孩愣了下,然后声音轻且慢,怕他听不清一样的说:“我叫,沈安瑜。”
“沈同学,麻烦了。”
第八十五章
第二天一早, 靳择琛被生物钟叫醒。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扭头去看身边的人,见人安稳的睡在自己的怀里,才松了口气。
一切都感觉有些不真实。
靳择琛静静的看了她两秒, 咧着嘴无声的笑了下。随后轻轻的将胳膊从她腰间拿下, 翻身下床。
他走出卧室, 小心的关上了门。
这才将手机开机, 然后也没再管它,走去了浴室。
浴室里, 还放着上次他来时,用过的牙刷和毛巾。
就那样和沈安瑜用的东西, 并排的放在一起。
成双结对的, 生出一种赏心悦目的和谐。
靳择琛洗完澡出来以后, 将昨晚提前拿过来的衣服换好。路过客厅时, 垂眸轻扫了眼茶几上的手机。
上面无数个未接电话和消息, 靳择琛表无表情的将手机拿起刚想放进兜里,手机恰好在这时忽然响起。
靳择琛被气笑了,他垂眸看了眼屏幕,倒还真的接了。
那边的人似乎没料到电话能打通,愣了愣才开口, “哥?”
他看了眼卧室,往阳台方向走了走, 才压低了声音故意拖腔带调的说:“呦,你这催命呢?我这才开机, 你电话就进来了。你挺闲呐。”
靳承泽似乎习惯了他这种语气, 只说:“你什么时候来?所有人都到了,你——”
“那就让他们等着。”靳择琛声音微冷的打断他,“老头子才咽气就忍不住来分家产, 一秒钟都等不及,那我就帮着他们先平平心静静气。”
靳承泽苦笑了一声,“怕是平心静气不了,你再不来他们能把房子给闹塌了。”
靳择琛一脸闲适,甚至还拿起水壶浇了浇旁边的花。“塌就塌了,我不介意给这些叔叔伯伯们,一起半个葬礼。他们一群兄弟倒是还有个伴,热闹热闹也好。”
“……”
这他娘算哪门子热闹。
靳承泽强忍着爆粗口的冲动,耐着脾气的劝道:“哥,你这样……外面的人要看笑话的。”
靳择琛声音微沉,“这些年,老头子出的笑话还不够多吗?”
靳承泽忽然说不出话来,嘴角带着些自嘲般的笑。
只要他活着一天,就证明了,靳炜业当年出轨搞出私生子气死原配的事实。
靳炜业的一生,都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
不会有人记得他的商业神话,只会记得他感情生活的混乱与糟糕。顶多再来一句,夺了自己结发妻家产才起来的人,配说什么商业神话。
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人渣。
可说这些话的人,又有几个是风高亮节的正人君子。
实际上,这些人玩的更乱,家族百年来给他们打好的基础,也不过是才能让自己在商业界不死不活的苟延残喘。
有什么资格来说。
可自古人们,只爱落井下石,从不知道自己也是那个井里的人。
靳承泽眼中的笑意越发的荒唐,大家都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
靳择琛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不再说话只冷哼的说了句,“他尸体放臭之前,我会过来。”
说完,便挂了电话。
这话只不过是故意气靳承泽的,倒也真不能那么做。
到底最后一程,他当时说过,会去送他,就一定会去。
靳择琛眸子轻垂了下,然后来到了卧室前,小心翼翼的推来了门。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刚刚因为那通电话而带来的些许不悦也散了出去。
过了几秒后,他微微俯身,轻轻的在沈安瑜额前落下一吻。
他有些不舍的想要起身离开,谁知下一秒腰上一紧,又将他拉了回来,撞了个满怀柔软。
靳择琛愣了下,嘴角不自觉的带上了下,他摸着沈安瑜的头,轻声说:“吵醒你了?”
昨晚沈安瑜没睡好,只觉得半夜被紧紧抱着,一觉睡得又累又闷。可是她心里想着事,是以靳择琛那边一有动作便醒了。
但是她实在是困的睁不开眼,就一直躺在床上没动。
直到靳择琛进来,才醒过来不少。
沈安瑜眼睛仍紧闭着,说话都带着还未睡醒的含糊,“你要走了?”
“嗯,你接着睡。”怕将她的睡意吵走,靳择琛声音更轻了些,“如果处理的快,今天晚上我就能回来。”
听到这,沈安瑜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视上,她的眼中还带着未醒的朦胧与迷茫,像是刚出生的小鹿一般无害又单纯。
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把她交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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