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孟宋
总监说今天每个人都发散想,明天再一起整合,脑海里已经有大概的框架了,闻烟准备收拾东西回家,明天再细化流程。
她提着包走到三十五楼门禁,刷卡,但没有丝毫反应。
闻烟皱眉,又刷了一遍,没有门禁磁条通过的声音,她尝试着去推门,但门锁得死死的,打不开。
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这是被锁在里面了吗?
办公室是一个环形,闻烟在35楼转了一圈,办公室已经没人了,她又走到门禁这里,这才发现刷卡的地方贴着提示。
Regur Employee:7:00-24:00
Temporary and Supplier:7:00-22:00
意思是,她的卡在十点之后就打不开门禁了,为什么之前没发现?
闻烟翻开李明新的电话,正要拨出去,但看到墙上的时间她停住了,已经很晚了,会打扰到他吗?
三十五楼没人,闻烟准备去三十六楼看看。
高跟鞋在台阶上留下清脆的声音,闻烟尽量放轻脚步,只前脚掌着地,后面细细的跟悬在台阶外。
正对着台阶的那片办公区没人,闻烟又往里走了走,只是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了。
不远处,亮着灯的,是他的办公室……
所以,她要向他借卡吗?
只是刚产生这个念头,闻烟的心脏就敲起了鼓点,浑身都在拒绝,她承认总是梦见他,但是在看到他真人的时候,又会很抗拒。
同样是加班的深夜,同样是只剩下他们两个的办公室。
上一次看见他在换衣服,看见他赤|裸的臂膀,这一次,如果主动去找他,会发生什么?
闻烟闭上眼睛没有再往下想,原路返回到35楼的沙发,或许,她可以等他下来,跟在他后面离开。
等了半个小时他还没有下来,发给明新哥的消息也没回,闻烟有点困了,撑着脑袋,靠在沙发里渐渐闭上了眼睛。
半睡半醒中,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很轻,几乎察觉不到,梦里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只能看见落在地上的皮鞋。
紧接着,忽然响起门禁的声音。
闻烟突然醒了,她看见门边男人的身影,提着包往门边走。但由于坐着睡了太久身体很乏,闻烟刚站起来腿有点软,忽然没站稳倒在了地上。
听到后面的动静,谭叙深皱眉转身,但看到身后的画面时,他忽然凝滞了。
弥漫着雾气的原始森林,清晨的薄雾变成了夜晚的月光,他还没有开枪,温顺的麋鹿已经倒在了他的脚下,她的半边脸沐浴在月光里,正用受伤的眼神看着他。
谭叙深忽然觉得血液有些隐隐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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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谭叙深忽然觉得血液有些隐隐躁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迈开了腿,一步一步走向她。
办公室的灯光很暗,否则也不会没注意到沙发上还躺着人,月光透进来,显得躺在地上的身体很美好。
看着他越来越近,闻烟心跳得厉害,几乎忘了脚腕的疼痛。
谭叙深在她面前蹲下,细细地摩挲着她的脚腕,转而看着她的眼:“在等我?”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他手上的动作,闻烟像是触了电,条件反射地缩回了脚。
“卡失效了。”闻烟视线低垂。
“所以呢?”谭叙深笑了笑。
“……”闻烟抬头。
所以,她在等他下来。
闻烟的眼睛有些闪躲,一时间,竟然忘了从地上起来。
半个小时前,谭叙深很清楚地听见办公室外的脚步声,后来,又消失不见了。
他半蹲着,居高临下的姿势给人很大的压迫感,闻烟看不清他的眼神,但这蠢蠢欲动的安静,她很想往后移动身体,但是,她的脚太疼了。
谭叙深低头,看着她半躺在地上的姿势,锁骨清晰可见,再往下,光线昏昧,隐隐约约看不清了。
他的手又抚上她的脚踝,这次闻烟没再躲开,只是呼吸忽然加重了,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他触碰带来的颤|栗。
说实话,闻烟很害怕,与陌生男人突然亲密的害怕,又因为这个人是出现在她梦里的男人而心悸隐隐期待。
梦里的男人也是他,现在碰她的男人也是他,而他,就在眼前。
闻烟深吸一口气,眼睛里的热浪快要把她淹没了。
“还能走吗?”谭叙深手托在她腰上,准备把她抱起来。
“可以。”闻烟语调出奇地平静,和她内心的灼热相差甚远。
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闻烟紧张的时候会习惯性地伪装自己,她越是安静,心里就越害怕。
闻烟缓缓坐起,将脚上的高跟鞋脱掉,然后用那只没受伤的腿先站起来。
谭叙深在旁边虚扶了一把,而看她的样子……似乎要与自己划清界限?
谭叙深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深邃的黑眸意味不明。
他收回了放在她臂弯的手,不疾不徐地走到门禁旁边,刷卡打开门,然后转身,看着她赤脚,一步一步走向自己。
闻烟脚踝传来钻心的疼,但看到他注视着自己,心里又是一阵热浪,他在等她,闻烟不敢慢下来,她低着头往门的方向走,虽然实际上她还是很慢。
走到门禁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两个人的衣服擦在一起,距离为零。
闻烟秉着呼吸从他身边走过,谭叙深低头注视着她,等到她出去,才在后面关上了门。
很绅士。
出去之后,两个人一起走进电梯。
脱掉高跟鞋的闻烟,在谭叙深面前显得有几分娇小,电梯地面是黑青色的大理石,光着脚站在上面很凉,闻烟蜷缩着脚趾,脚踝的淤青越来越肿。
“家住哪?”谭叙深望着电梯对面的镜壁,她站在角落,离他很远。
“谢谢,不用麻烦了,我叫车回去就好。”闻烟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心生好感的陌生男人相处。
一个她一无所知,却又渐渐沉迷的男人。
既然如此,谭叙深就没再强求,电梯到了,看着她艰难地走出去,电梯门又缓缓合上,他乘着电梯继续往地下车库。
大厅里空荡荡的,灯光很暗,星巴克也都关了门,闻烟走出大厅用了将近五分钟,顺着旋转门,终于出来了大厦。
然而她刚出来,就看到男人开着车就从她面前疾驰而过。
谭叙深开了半边车窗,看着她站在台阶上,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两个人的视线透过半开的窗户对视,时间线被拉的漫长,然而也只有短暂的一秒而已。
晚上的风有点凉,闻烟提着高跟鞋一个人站在外面,看着他没有停留的车尾,突然有点委屈。
.
“痛不痛?来扶着我的肩膀。”白星棠找了个车位停下,小心翼翼地绕到副驾驶,把闻烟扶下来。
“没事,不是很痛。”闻烟穿上星棠为她准备的拖鞋,缓缓往前走。
本来准备叫出租车,但正好接到星棠的电话,听到她刚下班说什么也不让她自己回去,让她在大厦里等着。
很多时候,星棠确实很幼稚没有生活经验,但也有很多时候,闻烟会被她照顾,很温暖。
两个人乘着电梯艰难地回到家,闻烟坐在沙发上检查脚踝的伤势。
“你药箱在哪?”白星棠穿着睡衣,边问边看向旁边的柜子。
刚才她都快睡了,想着睡前问候一下好朋友,这才知道她刚下班,然而等她到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脚崴了。
“没有药箱。”闻烟是找到工作后才租的房子,还不到一个月,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闻烟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样子笑了,“有药你会用吗?”
“……首先你得有药。”感觉受到了内涵,白星棠瞪着她,但看到她脚踝的淤青又开始心疼,她走了两步伏在闻烟面前,“烟烟,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闻烟轻轻动了动脚踝,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崴得挺严重,当时几乎是呈直角摔下来的。
“还是别拖了。”白星棠不知道怎么办,但觉得找医生会有安全感。
“没事,你休息会儿,我去洗个澡。”闻烟扶着沙发站起来。
“都这样了还洗澡,再摔倒了怎么办?”白星棠不让她去。
“我就简单冲一下,十分钟。”夏天很热,工作到这么晚闻烟身上有点不舒服。
“那我跟你一起洗吧。”白星棠跟在她后面。
闻烟笑了笑,把她关在了门外。
说是十分钟,但半个小时都快过去了,闻烟还没有从浴室出来。
浴室内雾气弥漫,头发完全浸湿成了黑色,闻烟闭着眼睛,任由温热的水流从眼皮、睫毛和绯红的脸颊流过……
他,为什么要碰她?
他向她走来的时候,闻烟身体本能地想往后躲,总有预感他下一秒就会把她按倒在地上。
在他的注视下,她好像一丝|不|挂。
闻烟不知道这是自己内心深处所期待的,还是真的预感到他会那么做。
总之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危险,她心悸。
“烟烟,洗好了吗?”
突然的敲门声,闻烟忽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心虚地抿了抿嘴唇:“好了。”
“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了。”白星棠透着磨砂玻璃往里看,却什么都看不见,刚刚她躺在沙发里眯了会儿,醒了之后发现闻烟还没出来,心里瞬间一惊。
五分钟后,闻烟从浴室出来了,脸上染着浅淡的红晕。
“你先睡吧,我还有个方案要写。”闻烟将头发包起来,坐到桌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