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二相识
“……不可理喻。”
段海说得恶狠狠,要不是他没有立场,必然把这个不知检点的女儿骂得狗血淋头。
聂月“哈”了一声:“不是你让我随遇而安么?”
“你!”段海摆了摆手,一副“不想跟你一般见识”的模样。
原本还想说“你陶阿姨和你妹妹挺长时间没看见你了,有空回家一趟吧”,可段海忍住了,就这幅德行,还是别回家了。
段海走后,房间安静下来。
聂月仰面望了天花板好一会儿,安静得难受,她撑着坐起身,找了首歌,调成最大音量播放。
虽然她不太想承认,但段海的确是她爸,亲生的。
原本她是不叫聂月的,随他姓段,十五岁那年到派出所改了名字,执意姓聂,是奶奶的姓氏。
派出所民警问她名字,她随便想了一个“月”字。
段海和赵秀珠在她四岁时就离婚了,赵秀珠本是百亿豪门XU地产的长女,爱上一介布衣段海,这场不平凡的婚事在商界很是出名。
后来两人离婚,段海就着赵家的人脉创立了海明集团,发展模式几乎完全照搬XU,抢了他们不少资源。
不是什么君子行为,惹得XU大怒,赵秀珠的父亲好歹还收着点,现在赵秀珠上位,她那个暴脾气第一个报复的自然是她前夫段海。
段海的海明集团乘着网络快速发展的势头,一路突飞猛进,虽然不少人碍着XU压力不敢和海明合作,可商界向来没有永恒的敌人,自从海明搭上晏氏这条线之后,可以说是打了一场无比漂亮的翻身仗,顺利在国内上市不说,还有跻身一线经济命脉的潜质,几乎快和发展了几十年的XU集团并肩。
聂月在沙发上躺下来,重新寻找那丝难得的睡意。
她没兴致参与父母的战争,也管不了他们之间的事。
还是睡觉比较重要。
-
次日下午,聂月在出租车上睡着了,到达目的地时被司机叫醒。
她睁开眼,付了钱下车。
机场的冷气开得最足,聂月找了个远离人群的地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游戏还没来得及打开,就听到身后又惊又喜的一声:“小月?”
林良长得瘦高,白净,穿一身实习地勤制服帅气极了。
他望着聂月,有些不可置信。
“你怎么在这?”他扑向聂月,握住她冰凉的手:“是来找我的吗?”
聂月墨镜下的眸光冷下来半分。
心里把各路神仙骂了个遍,唇边却是笑着的:“还真是缘分未尽啊我的弟弟。”
林良看着聂月,眼睛里全是迷恋:“原谅我,我真的和她没什么的,就只是你看到的她拉了我的手,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是不是。”
又是这一套。
她把墨镜摘下来,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
慢条斯理的将墨镜装进包里。
窗外阳光的剪影落下,刚好在她白皙小巧的鼻尖。
眼底那颗小痣愈发迷人。
“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收好墨镜,聂月仰起头,望着林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从来没答应过你,要和你在一起吧?”
“你还在生气吗。”
聂月笑了一声:“都是成年人了,就别玩矢志不渝那一套了。你图我漂亮,我图你年纪小,新鲜,撩拨几下,玩玩就算了,都不是省油的灯,何必在我面前装深情呢。难不成你真觉得我对你也有意思,再追一段时间我就会到手吧?别开玩笑了,喜欢和不喜欢,都是能装出来的。”
聂月往前走了几步,“你不也在装作爱我,要死要活吗?还是你觉得我是个傻子,跟这儿耍着我觉得好玩儿呢?你跟邵晓璐那点事儿,你们上床第二天全酒吧就都知道了——”
聂月离他很近,一寸一寸看着他的脸,每一个表情都不放过。
细腻的粉红是从脖子开始往上爬的,眼神里的慌乱却是直接爆开。
“邵晓璐还针对照片和视频,非常客观的评价了一下你的技术。林良,你嘴上说着要追我,身体上倒是诚实得不是一星半点啊。”
林良说不出话来了。
有一天自己竟然在这义正言辞的批评渣男,聂月觉得也挺不可思议的。
余光里晃进一个行人,聂月注意到他完全是因为这人身高腿长,实在出众。
聂月忍不住多扫了两眼。
就是离得远看不太清脸。
聂月重新望向林良,抱着手臂,懒散的问了个没什么营养的问题:“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
刚上大四。
聂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笑个不停:“和邵晓璐,不会是第一次吧?”
林良脸都憋红了。
聂月看着他呆掉的样子,歪头想了想:“姐姐我二十岁那年啊,我想想啊——都已经睡了我们班主任了。”
林良忽然什么都忘记了,彻底傻在原地。
聂月嗤笑一声:“我呢,也没什么文化,没什么可教你的,今儿就教你点社会道理,那就是——别和姐姐比阅历,更别轻易在人前秀智商。爱情这种东西,全他妈是套路,你会套路别人,别人自然也能套路你,以后可别这么傻了,人一撩拨就上钩,说不定就是假的呢,啊。”
聂月伸出食指,温柔缱绻的抚着他的脸。
如果没有方才的那番对话,光看这个画面还会觉得这是情人之间最缠绵的亲密举动。
聂月也没等他回神,摆了摆手转身就走。
她总觉得有什么人一直跟着她,事实上从她和林良说最后一番话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人在看她。
聂月觉得有些奇怪,一回头,竟是那个身材出众的男人。
一动不动的望着聂月,眼睛深邃漂亮。
聂月迎上他的目光,笑道:“小美人有点眼熟,认识?”
男人似乎隐忍了一下,“走吧。”
他这么一转身,聂月想起来了。
“晏惊寒?”
第二章
当年聂月打开包间大门,一眼看到一身黑色西装站在桌旁的晏惊寒。
眉眼英朗,鼻梁高挺,架一副无边框眼镜,唇线精致,锋利也隽秀,一米九三的身高,肩宽腿长,衬衫一直扣到最上面一颗,腕上戴着一副佛珠。
平城商业龙头企业晏氏集团的太子爷,出生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在铜臭旋涡利益场里长大,气质却干净得不染纤尘。
聂月想起很久之前独自攀登玉珠峰,在山顶看到的一棵纯白的雪莲,珍贵且不可亵渎。
聂月这人坏,看到美好的东西就容易心生歹念。
晏惊寒不知道,第一次见面她就在心里把他的衣服剥了个干净。
正面反面反复欣赏。
现在聂月看着晏惊寒的背影,就想到了自己心里的那幅图。
到底还是颜控,之前不记得的东西一点拨就能想起来。
“等等我。”聂月勾起唇角,快走了几步跟上。
上了车,两人并肩坐在后座。
聂月斟酌了一下,绽开一个乖巧无害的笑容:“林良呢他是……”
晏惊寒沉吟一刻:“自重。”
这家伙不仅长得好看,还是个低音炮。
简直要人命。
聂月头一歪,笑容甜蜜无邪,“不是你想的那样,老公,你误会了。”
晏惊寒垂眸望向聂月。
那双眼睛非常漂亮,眼仁又黑又大,眼白透着淡蓝,眼尾处微微上挑,睫毛是浓密的黑色,平白看着你的时候有一种幼齿的懵懂感。
眼下一颗小小泪痣,俨然一副受害者的无辜模样。
晏惊寒重新看向前方:“不用跟我解释。”
晏惊寒作为晏氏毋庸置疑的太子,在平城实在太出名了,严谨克己,冷漠自持,年纪轻轻跟随传奇人物季云洲一起打天下,回来之后重返校园,被国外知名大学经济专业破格录取。
背靠晏氏和季氏两座大山,出身好家教好的乖宝,和聂月截然相反。
晏惊寒冷漠的样子勾得聂月心痒,她轻巧的换了个话题:“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累么?晚上该怎么帮你接风洗尘?我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请朋友一起来家里吗?”
晏惊寒垂下眼睛:“我晚上还有事。”
“那有点可惜了,我只能自己在家等你回来。”
挺失望的一句话,但是聂月的语气并没有一点失落,反倒很清脆。
车在路旁停下,晏惊寒站在车外:“还有就是,”
聂月笑眯眯的“嗯”了一声。
晏惊寒:“以后别那么叫我了。”
“好,我保证。”
晏惊寒停顿了一下,关上车门。
-
晏惊寒回国,平城名媛圈炸开了。
“听说没乘专机,直接坐飞机回来的,在机场堵着的媒体什么都没拍到,很低调的走了。”
“也许拍到了,被晏氏压下来了,太子爷最烦这些偷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