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心不乱
“你还笑,挨打了还笑。”秦念看着他上扬的嘴角,无语的嘀咕道。
“怎么,你被我妈打了那么几次,也没听你抱怨过一句。”他淡淡的说着,语气里带着些她读不懂的情感。
“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怪怪的你。”她手下动作一顿,迟疑地问道。
“还能是什么事,跟他们吵架了。”他挑了挑眉,云淡风轻的答道。
秦念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想说就算了,我不问了。活该你,跟她吵架,挨打了又不能还手。”
“我,已经做到最后一步了。”江铭闻言,咧嘴一笑,“我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怎么?翻身农奴把歌唱?”
他闻言只是笑,没有答话,抬手抚了抚她的头,目光落在她的头顶。
“你最近没休息好还是怎么,头发看起来又少了。”
“……”她无语的撇了撇嘴,手下一使劲,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气。
“我很担心你啊。”江铭拧着眉说道。
“谢谢你担心我的头发!我还不是操心太多导致天天脱发?”
她说着,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随即将手里的棉签扔下,“好了,擦完了!洗澡的时候注意着点,别碰水。”
江铭撑着头看她,淡淡地咧嘴一笑,“我可是医生,你懂得倒多。”
“这叫久病成医。”秦念动作麻利地收拾着医药箱,“你赶紧去洗澡吧,明天宁儿结婚,还有的忙呢!”
他没再多说,只是慢悠悠地起了身,拿起浴巾就进了浴室。
她收拾好东西,坐在沙发上发愣。
想着都觉得,明天是极度不平凡也是不平静的一天。
江铭似乎也跟她想的一样,洗完澡出来,嘱咐她先休息,然后自己跑到阳台上抽烟发呆,一直到深夜,都没有睡。
……
第二天一早,楼下就闹哄哄的,严肃在楼下等着,手里还拿着一套西装和礼盒。
“江先生,那边已经开始忙着直奔婚礼现场了,我给您和秦姐准备了待会儿要穿的衣服,你们换了我这会儿就载你们过去。”
江铭点了点头,将衣服给了秦念。
“我,我能不去吗?”秦念小声问道。
“放心,一会儿没人会给你脸色看。”江铭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楼换了一身衣服。
也不知道是谁选的,这么大冷的天,居然给她一件长裙,背后还是镂空的!
她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勉强能出去见人了。
下了楼,江铭已经西装革挺地立在客厅中央,她瞄了一眼,他的左边口袋别了一小朵淡雅的花朵,将平时的领带换成了领结,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翩翩公子,可是表情却很臭。
她看了一眼请柬,地址是在一个很大的宴会厅,跟她上次和江铭结婚的排场完全不一样。
严肃安静的开着车,她和江铭一路无话,越是离地点越近,他的脸色就越是深沉难看。
“都到了这一步了,你板着脸也没用了,开心点。”秦念扯了扯他的袖子,顺便帮他把领结整理了一下。
江铭没有答话,只是咬着牙点了点头,眸光里一片灰暗,看得她都跟着揪心了起来。
没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会场的外面,一众豪车停在门口,陆星河穿着得体的西装,手里拿着一捧花,整个人倒真有新郎官意气风发的模样。
一排帅哥围在他跟前商量事情,看这架势,好像是要去接新娘子。
“你这个时间不在陆家待着,过来是不是不太好啊?”秦念看着这情形,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跟着他去。”江铭说着,推门下了车,“你在车上等我。”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过去,跟陆星河招呼都没打,就跟别人耳语了几句,随即钻进了车里。
“既然我又不能跟着去,又不能进去,我为什么要起来这么早啊?”她无语地叹了口气,嘀咕道。
“怕你一个人在家,不放心。”严肃小心翼翼的答道。
“你还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那些天一直躲着我干什么?我叫你去找一个哑巴姑娘,你见了没有啊?!”秦念透过后视镜剜了他一眼,不悦地嘀咕道。
“没,没见到。”严肃悻悻地垂眸,解释道。
秦念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没见到就没见到啊,好歹给我说一声嘛!”
“这几天不是忙嘛,不是躲着你啊秦姐。”
“行了,不要解释了,我自己去找。”她烦躁地冷哼一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这么些天过去了,侬蓝也没有联系她,不知道是不是伤还没有好,想打电话问问,想想又算了。
要是李雨有事,他应该会联系自己的吧?
想着,她靠在椅背上打瞌睡。
昨晚一夜都没怎么睡好,担心着今天的事情,这会儿车里面暖哄哄的,把她的瞌睡虫又给勾引了出来。
没一会儿,严肃听到了她轻微的呼噜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睡了不知道多久,她被人拍了拍肩膀吵醒了。
睁眼一看,江铭已经回来了。
“……这么快啊?”她揉了揉眼睛,狐疑地问道。
“嗯。下车吧,我带你进去。”江铭说着,帮她披好了衣服,就拉了她一把。
秦念这才看见,已经有客人陆陆续续地过来了,陆星河站在门口迎接,却也只有他一个人。
“这……你妈呢?”她转着圈找着,都没看到林清婉的身影。
“她不参加。”江铭淡淡的答道。
“为什么?宁儿的婚礼,她为什么不参加啊?”秦念有些愣怔,林清婉做事向来狠厉,没想到这么厉害,连自己女儿的婚礼都可以视而不见。
“不来正好。”江铭淡淡地答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揽着她就朝陆星河走了过去。
陆星河见了他们,痞气地勾唇一笑,随即伸出手来要与秦念握手,“感谢嫂子赏脸,宁儿一定特别高兴。”
秦念扯了扯嘴角,刚要伸出手,就被江铭一把抓了过去。
“走吧。”他低声说道,连看都没看陆星河一眼,就拉着她进了大厅。
大厅里暖气很足,到处洋溢着浓郁的花香,舞台布置得很是华丽耀眼,下面摆了不知道多少张桌子,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
严肃跟在后面帮她拿着外套,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忍不住东瞧瞧西看看,被江铭冷眼剜了一眼。
“做好你的事情。”他冷声说着,随即拍了拍秦念的肩膀,“宁儿在那边,我过去看看。严肃带着你到处转转,不要自己一个人走。”
秦念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江铭刚走,严肃就冲她笑了笑,“秦姐,想去哪里转转?”
“没什么好转的,我想找个地方坐着。”秦念最近不知道是怀孕的原因还是吃得太多了,整个人就是会不断的犯困,站着都没力气,就想找个地方瘫着。
“去那边吧?”严肃看了一圈,指着一片没人的区域,拉着她就要过去。
刚坐下没一会儿,远远地看见江铭大步流星地过来了。
“宁儿叫你过去,说想见你。不过你还是不要去了,省得她又发疯。”他说着,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眉头紧蹙着,看起来很不高兴。
她垂眸想了想,“我还是过去一趟,毕竟我结婚的时候,她还是我的伴娘呢!”
她说着,冲他笑了笑,随即站起身。
严肃还是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她倒也没在意,穿过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的人群,来到了江宁所在的偏厅。
礼貌地敲了敲门,得到了江宁的允许,她才推门进去,严肃很有眼力见地杵在门口。
“你来了。”江宁端坐在沙发里,手里拿着早上陆星河拿着的那束捧花,头纱遮住了她裸露在外的肩膀,整个人看起来似是在发光一般的好看。
“嗯,听说你找我。”她回答了一声,随即在她对面坐下。
“没什么事,只是……有点无聊。”江宁说着,眸光有些暗淡。
秦念闻言看了一眼,偌大的等待室里面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伴娘,没有朋友来找她,她坐在那,看起来很是孤单和寂寥。
张了张嘴,秦念说不出话来,便垂眸看着地板,没吭气。
“你结婚那会儿,多好啊。”江宁叹了口气,冷不丁的说道。
她的心里一沉,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
“我做错了吗?”江宁看了她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问道。
她不知道她所说为何,只是扯了扯嘴角,不说话。
“我亲手葬送了你们的幸福,破坏了平静的日子,是这样吗?”江宁似是在问她,又好像是在问自己,“所以你们都一个个离开了,所以我到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可能你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没有为你哥考虑过。”秦念幽幽地叹了口气,答道。
江宁闻言咧嘴笑了笑,“是吧?我哥也这样说。”
叹了口气,秦念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什么,她总觉得江宁垂着头好像不开心,甚至可以说有些伤心。
“算了,我以后也没心思管你们了,林清婉,也不敢去找你了。”江宁说着,淡然一笑,看见她一脸懵逼的样子,挑了挑眉,“怎么这副样子?没人阻拦你跟我哥了,你不是应该高兴才是?”
秦念拧着眉想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几天?我看你哥还被打了。”
“啊,大概就是我公公不知道从哪里背负了巨额债务,林清婉要离婚,得承担一半。这么多年的心血没了,可能还得倒贴许多钱,能不气吗?”江宁说着撇了撇嘴,好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而不是自己的亲妈。
“气归气,为什么要打江铭?”她不解的问道。
“两个原因吧,第一,我哥不给钱,第二嘛,听说是我哥想出来的馊主意,想让她吃点苦头。”
秦念闻言有些愣,“真的?江铭做的?”
“对啊,债主还是他呢,能是谁做的?”江宁说着笑了笑,“我哥还真是,为了保全别人,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你说,这是他医生的职业病吗?救人的时候竭尽全力?”
秦念心中很沉,垂着眸不答话。
“你的事儿我不计较了,但是,李雨那个人,得出来给我个说法,麻烦你转告她一声,这笔账我必须得算。”江宁说着,抬起头盯着她看,语气里带着些毋庸置疑的命令味道。
她想了想,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估计她这辈子都没法给你个说法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听你意思,你知道她在哪里?这段时间联系了是吗?”江宁说着,嗤笑一声,“把她地址给我。”
“我不知道,你也不可能找到她了,找到她,也没有什么用处,如果她过得不好你能觉得舒心一点的话,现在就可以放下了。”秦念一字一句的说着,看到她狐疑地眯起了眼,紧紧地盯着她。
“她过得好不好跟我算不算帐没关系,我就烦别人背后耍花招。你不说就算了,我会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