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心不乱
“你,怎么回事?”江铭垂眸看她,忍不住出声问道。
秦念咽了咽口水,只好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包括自己一路狂奔不看路撞上人家车门的事儿。
江铭听了,眉头蹙得更深了。
“没事儿吧?”他柔声问。
秦念闻言心里一暖,虽然是个捡来的闪婚老公,但好歹出了事还有人关心,这感觉,可真是不赖啊!
“没事,就是额头有点痛。”她笑了笑,乖巧地答道。
“我没问你。”江铭斜睨了她一眼,随即将目光投向宋知遇,“你的车没事儿吧?要不要去报修?”
秦念:“……?”
宋知遇被他们两个逗笑,发出了低沉好听的笑声。
“行了,该报修的另有其人,我在外面等你们,一会儿巡捕过来,还要处理事情。”
他说着,悠悠地站起身。
秦念瞟了他一眼,发现这个人个子是真的高!目测来看,有一米九了!江铭本来就身高腿长的,在他跟前,还矮了半个头!
待他出去了,她幽幽地扫了江铭一眼,没吭气,又躺回了床上,背对着他。
“你可真能,出去喝个酒都能搞成这副德行。”他在她身后冷声训斥。
“那又怎么了,我头铁,能把人车撞坏了!”秦念冷哼一声,在心里把他鄙视了无数遍,顺便收起了刚才觉得结婚很不错的想法。
“理亏还嗓门大。”他幽幽的叹气,鄙夷地说道。
“对,我不讲道理的,下次小心了,我用铁头怼飞你!”
她气哼哼地嘀咕着,烦躁地踢了踢被子。
江铭沉默了好几秒,在她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转过来。”他沉声命令道。
“我不。”
“鼻梁本来就撞歪了,侧躺着更歪。”他双手环胸,慢悠悠地说道。
秦念闻言一愣,飞快地躺平了身子。
“我鼻梁歪了???朝哪边??怎么办?我毁容了吗?!”
“嗯,毁完了,不知道现在退货还来不来得及。”江铭挑了挑眉,云淡风轻地沉吟。
“……我也想退货,你这种直男,要来干什么?气死我让我早点投胎?!”秦念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梗着脖子就回敬道。
“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要弯的?”
“……滚吧!我不想跟你说话了!”秦念被他气得头昏脑胀,忍不住开口骂了起来。
江铭闻言悠悠地叹了口气,见她好像真生气了,那肿起来的额头和鼻子,配上她撅起的嘴,怎么看怎么像一只黑须僧面猴。
“疼吗?”他轻叹,沉声问道。
“不疼,我头铁。”秦念没好气地答道。
“你额头上的血应该要抽一下,待会儿可别喊疼。”他慢腾腾地说着,大手抚上了她的脸,微凉的触感传来,让她刚才烦躁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结婚之后,我只想你乖乖儿的,别再出什么事儿了,不然我一心外科专家,迟早被你把心脏都吓坏了。”
他安抚着她,沉声说道。
“我,刚才那事儿,换成是你你怎么办嘛?难不成让我丢下李雨不管了啊?”秦念心里的火气下去了一大半,瘪着嘴嘀咕了起来。
“先报警,或者找人求助,而且听说乔先生也在,你回去找他也不是不行,怎么能一股脑往上冲呢?”江铭耐心的说着,像个循循善诱的导师。
“那些人太凶了,我怕李雨出事,没想那么多……”她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她现在突然觉得好像是自己做错了,太莽撞了。
“所幸你只是撞伤了,要真是被人带走了,你说怎么办?以后做事,三思而行。”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唠叨的我头昏脑胀!医生说我脑震荡了需要静养!”秦念咽了咽口水,不想跟他继续争论了,撇了撇嘴,示意他别说了。
江铭无奈地叹了口气,帮她顺了顺头发,随即站起身,“你休息先,我出去看看,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秦念的耳根子终于清净了,轻叹了口气,无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烫,大概是被撞后遗症。
不一会儿,巡捕回来了,查看了事发现场的录像,因为那几个混混还没有将李雨拽上车就被秦念的自杀式袭击给搞懵逼了,所以免了个蹲局子的下场,被民警同志拉着教育了一顿,这才放走了。
秦念倒是美了,被要求强制留院观察一晚,明早确定没有严重脑震荡症状之后,才能出院。
李雨醉着还没醒,乔项看这边已经有两个大男人守着,只好去了李雨那边陪着。
宋知遇没有离开,只是陪着江铭在过道上聊天。
“怎么来江城了?”江铭问道。
“嗯……被调过来了,正好跟你共事。”宋知遇递给他一杯水,淡然地答道。
“你这种水平,在人民医院太屈才了。”
他很少夸别人,但眼前这个男人,他很欣赏,也很佩服。
三十来岁,已经发表了无数篇学术论文,在神经外科的诊疗方面也做了不少突破和贡献,是个实打实的天才医生。
“在这边能接触更多病人,也能让我发挥所长救死扶伤。钱么,我也不缺,就想能多救一个是一个,这才是我做医生的初衷。”宋知遇笑着,侧头看了他一眼。
“你不也是这样么?以你的能力,早就可以去专科医院了。”
江铭闻言垂眸笑,“我跟你不一样。我真的只是因为这份工作稳定才做的。”
“好了别谦虚了,这么两年不见,你都结婚了。”
宋知遇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通知一声,我也想沾沾喜气。”
“来得及,刚领证。”
“挺好,我必须得来凑凑热闹。”宋知遇笑了笑,随即冲他抬了抬下巴,“进去陪你老婆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语毕,他站起身,看了一眼时间,便离开了。
江铭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会儿,眉头轻蹙着回了房间。
秦念已经睡着了,一双秀眉吃痛地微蹙着,似是睡得很不安稳。
他叹了口气,给她把被子盖好,靠坐在椅子上想事情。
秦念一晚上没怎么睡好。
脸上火辣辣的疼,那股子疼一路钻进心窝窝里,脑仁里,让她又困又难受,整个人只能一直睡睡醒醒,还伴随着低吟声。
江铭几乎是一夜没合眼。她一哼唧他就得起来查看,怕她有什么脑震荡的症状。
第二天一早,宋知遇穿着个白大褂就进来了。
“怎么样,头晕不晕?想不想吐?”
拿着手电筒照了照她的眼珠子,他和煦地问道。
“不晕,也不想吐,就是……脑门痛!”秦念说着,幽幽地叹了口气,碰也不敢碰,急得抓耳挠腮。
“撞伤了当然痛,一会儿把血抽了,会缓解很多。”宋知遇说着,对一旁的助手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人家拿了一个骇人的大注射器过来,那长长的针头看得她浑身一颤。
“……”她有些紧张地坐起身,口干舌燥地说不出话来。
江铭疲惫地扯了扯嘴角,起身坐到床沿,伸出双手扶住了她的脑袋,以免她乱动。
“忍一下,不要鬼吼鬼叫的,一会儿吓得宋医生手抖就不好了。”
秦念闻言,只好悻悻地噤了声,连眼都没敢睁开,不一会儿,只觉得脑门上先是凉丝丝的,然后一阵轻微的闷痛,几秒钟后,就听见宋知遇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好了。”
嗯?这就完了?
她茫然睁眼,正瞥见他手里拿的一大针管暗红色的血,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去做个检查,没事就能出院了。我还忙着查房,就先过去了。”宋知遇冲他们笑了笑,随即转身风风火火地走了。
“江医生,你们医生,都这么帅的吗?”看着人家走远,秦念眨了眨眼,嘀咕道。
江铭嗤笑一声,抬眸瞟了她一眼,“我看你好得差不多了,走吧。”
秦念起床穿好了鞋子,这才想起来自己把李雨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来看你的时候你还没醒,让我转告你她得回公司了,有空了来看你。”江铭扶着她,沉声说道。
秦念没再多问,跟着他下了楼。
今日天气不好,风很大,江铭把自己的外套给了她,然后去把车开过来接她。
不知怎的,她现在对车产生了很深的阴影,墨迹了好一会儿才开门上去。
上了车,她才有时间看到自己的脸。
那真叫一个惨不忍睹!
额头上一大块青紫,鼻子上也是暗紫色的,鼻尖上有血迹,包括下巴上面都是干涸的血。
“……还好鼻梁还算正,我也记得我当时是正面撞的,怎么可能歪?骗人!”她翻了个白眼,不悦地嘀咕道。
江铭没答话,看起来很是疲倦,一路沉默着开车回家,一进家门,就开始脱衣服,然后根本顾及不上正害臊的她,自顾自地去了浴室洗澡。
十几分钟后,他穿着整洁的睡袍,瘫倒在床。
“你不睡?”他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疲倦。
“我,不困。”她眨了眨眼,在沙发上坐下。
江铭闻言没再多说,扯起被子盖上,翻了个身便睡了。
秦念瞄了他一眼,起身帮他把遮光的窗帘拉得严丝合缝之后,才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没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是乔项。
寻思着他大概是放心不下,便接了电话。
“念念,你能原谅我吗?”
他一开口,居然还是这一句,她烦躁地叹了口气,踱步到了阳台上。
“听说你还留着我送的钢笔。”她望着黑压压的乌云,说道。
“我……那时候我不好意思打扰你,而且我也准备出国,本来想着你也出国的话就跟你说明我的心意,可是……”
那头的乔项声音很低,有些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