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烛鸢尾
他的求婚仪式没有大张旗鼓搞得人尽皆知, 毕竟两人如今在娱乐圈也颇受瞩目, 总是占用公共资源也不太应该。
两个人相爱, 直至选择永远在一起的这一条路, 最重要的是心意。
在某个霞光氤氲的傍晚,秦九樱一推开门, 就看到了满屋盛开的爱莎玫瑰,薄飏一袭白色正装站在客厅中央,清俊挺拔,眉眼含笑,是多少童话故事里王子的模样。
他迎着她惊讶而欣喜的目光, 缓步走过来,在她面前单膝跪下, 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了蓝丝绒的礼盒。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戒指,3.5克拉的钻石,周边镶嵌粉色碎钻, 设计理念是“樱花环绕的星辰”。
“小樱, 我知道你不喜欢太招摇的仪式,所以……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将戒指举到她面前,眼神诚挚,语气温柔, “我们恋爱快五年, 彼此事业早都稳定了,也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我承诺, 会用余下全部的岁月去爱你,我未来所得到的全部荣耀都属于你,永无二心,永远忠诚。”
“你愿意嫁给我吗?”
你愿意嫁给我吗?
秦九樱注视着他愣怔好久,眼眶慢慢红了,她终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轻声哽咽。
“愿……愿意呀……”
她从16岁开始仰慕他,18岁与他产生交集,19岁与他恋爱,23岁被他求婚,从粉丝到未婚妻,至今七年时间,是梦一样的情节。
其实薄飏也是,他从19岁开始喜欢她,21岁与她相遇,22岁表白成功,26岁求婚成功,他也同样用了七年,名正言顺成为了她的男人。
这是缘分,可遇不可求,要好好珍惜。
薄飏笑了,他珍而重之将戒指戴在她手上,转而起身,搂住她深深吻了下去。
感恩命运,让他如愿以偿。
*
薄飏和秦九樱结婚的日子,经双方父母商议,定在来年初夏,地点选在一处风景秀美的私人海岛。
薄飏拒绝了一切商业赞助,并禁止媒体记者到场,只托经纪人甄京送去礼物,将公关排面做足。
他只邀请了自己和秦九樱的亲人,以及相熟的朋友们,待婚礼流程走完,后半场是和大家一起狂欢的盛大Party。
岛上所有用于装饰的鲜花,都是空运过来的名品花卉;酒是法国拉图酒庄的窖藏葡萄酒;负责婚礼菜品的厨师,有一位是从意大利请来的三星米其林餐厅主厨,两位日料专家,三位中餐大厨,除此之外,还有两位高级甜品师。
婚礼的伴手礼,是奢侈品牌的手环与香水,香水瓶上面刻着M&S,是薄飏和秦九樱英文名的缩写。
秦九樱当天一共换了五套礼服,每一套都价值不菲。
最贵的那套主婚纱,出自国际知名设计师Amy之手,为她量身定制,两米轻纱拖尾,裙摆缀珍珠与水晶,单是裙身的刺绣,就花费了172个小时;
最梦幻的那套礼服,据说是婆婆陈慧茹专门挑的,烟紫渐变色,人鱼裙摆,将她衬得曼妙妩媚,不可方物;
而最后换上的那套樱花舞裙,是薄飏定下的,浅粉色与香槟色完美融合,在月色下旋转的时候,仿佛能幻化出无尽星光。
他与她相拥,在悠扬的音乐里翩翩起舞,眼底只有彼此的倒影。
自然,在这样的场合下,有人欢喜,也有人惆怅。
周林恩坐在距离舞池很远的角落里,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视线却始终没离开过秦九樱的身影。
直到金世恩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金世恩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与他杯沿轻击。
“Lynn,既然明知道会不开心,为什么还要接受邀请?”
周林恩平静道:“我是她的朋友和搭档,这些年她从未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以我俩的交情,我应该亲自到场祝福。”
金世恩叹气:“可你喜欢她。”
亲眼看着喜欢的女孩子嫁给别人,这是件多么无奈又残忍的事。
“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有结果,更何况Sakura也没有给过我希望,我从一开始就输了。”周林恩将酒杯送到唇边,他出神地望向舞池,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隐约有光,“她一直这么坦坦荡荡,正因如此,我尊重她,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他知道,秦九樱自始至终都只爱薄飏,她那么害羞内敛的姑娘,在这件事上,却拥有无比的勇气,从不徘徊迟疑。
好在薄飏也爱她,愿意全心全意地维护她,相爱是上天馈赠,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就算他等不到,至少她等到了,这也就够了。
缘分是不能强求的。
一曲终了,恰逢秦九樱转身望向这边,周林恩和金世恩同时举杯,微笑示意。
金世恩道:“Lynn,要去敬新娘子一杯吗?”
“也好。”
脚下的草坪柔软,岛上的灯光华丽蔓延,这段路很短,但周林恩却觉得,走向秦九樱的时间很漫长,像是相识十多年的光阴。
他在她面前停住脚步。
记忆中,他曾无数次像这样站在她对面,可惜永远都隔着距离,无法再靠近哪怕一步。
罢了,君子之交若能长久,倒也算另一种意义的幸事。
“Sakura,薄先生,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秦九樱一笑,皎皎如月:“Lynn,谢了。”
薄飏也与他碰了下杯,温文尔雅地笑:“多谢周先生。”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转开了目光。
男人之间是存在默契的,尤其是喜欢上同一个女孩子的时候,他们互相都格外了解彼此的心思。
只是这场战争从没有正式打响过,秦九樱的执著与坦诚,让最终的答案不言而喻,有人甘愿退出,有人用心珍惜。
周林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而同一时刻,伴郎康铎,正忙着给伴娘冯鸢道歉。
“鸢鸢,别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枪。毙干嘛?”冯鸢瞥他一眼,“你知道我这件礼服多贵吗?被你一脚踩了,还撕了一个口子——你这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怎么连跳舞也跳不好?”
“你今天太漂亮了,我刚才光顾着看你来着。”康铎实话实说,“一时走神,就抢拍了。”
冯鸢想起平时他在外玩世不恭的形象,再看着他这低眉顺眼的样子,有点想笑,好在及时忍住了。
她故作严肃:“赔一件新的,这事儿翻篇。”
康铎眼神一亮:“没问题!我赔你两件!”
“少来,我不是那趁火打劫的人。”
“我赔你两件,换你花时间听我说句话。”
“……什么话?”
他指了指远处站在一起的薄飏和秦九樱,凑近她耳畔,神神秘秘压低嗓音:“咱俩的订婚安排,什么时候才能提上日程?”
冯鸢瞬间面无表情,冷漠把他推开:“先把你爸妈和你爷爷搞定了,再来跟我提订婚的事儿,如果他们想要个既温柔贤良,又能给他们商业助益的白痴儿媳妇,对不起,本小姐不奉陪。”
“你放心,我妈耳根子软,我早都说服她了;我爷爷现在身体不好,也懒得管我的事儿了;至于我爸……”康铎沉吟片刻,斩钉截铁,“他喜欢何家的闺女,怎么不自己去娶?我非得跟他死磕到底,实在不行咱俩H市买房,我入赘你们家——你爸那么厉害,还怕干不过他?”
冯鸢看着他,眼底隐现满意之色:“行,算你说句人话,不过入赘什么的,会不会太折你康家大少爷的面子?”
康铎理直气壮反问:“面子能当饭吃吗?能让我抱得美人归吗?我要的是爱情,你给我爱情,我什么都不在乎。”
“那外面的莺莺燕燕得多伤心啊,你看前几天,某个二线女星,被曝出深夜和你在酒店的豪华套间,秘密见面……”
“……别说了,是她主动来敲我的门,我没开。”康铎立刻正襟危坐,“我最近正打算效仿薄飏,给她公司施点压,让她别再出来碍眼了。”
“你自己处理,我对这些破事儿没兴趣。”
他趁她不注意,猛然倾身,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然后脑袋就挨了一巴掌,坐着呵呵笑:“那你对我有兴趣吗?”
冯鸢眼波流转,意味深长地笑:“要说兴趣么……在床上的时候,确实有那么一点。”
“……好的心肝儿。”康铎沉默半晌,眉梢微挑,“今晚我会努力,让你兴趣更浓厚一点。”
小岛临海,晚风微凉。
秦九樱站在无垠月色下,绣着樱花的裙摆飞扬,室友姜琳就在旁边,挽着她的手臂,同她耳语。
“九樱,7号桌的那个蓝衣帅哥,是漫宙舞团的Larry没错吧?”
“对啊,你前段时间还看他比赛视频,怎么不认识了?”
姜琳低声笑:“他舞台上跟私底下,气质不太一样,我不敢认。”
秦九樱敏锐听出了几分弦外之音:“琳琳,你该不是对Larry,有点想法?”
“……”一向大大咧咧的姜琳,难得脸红一次,闻言紧张摆手,“不不,第一次见面就对人家产生非分之想,不合适。”
“没关系,很多感情,就是从非分之想开始的。”
“啊?”
秦九樱当机立断,她拉起姜琳的手,淡定走向Larry那一桌。
阿辰最先看见她,笑着招呼一声:“呦,新娘子来了。”
“你们有什么需要就跟工作人员说啊,十点之后泳池派对,也都记得来。”秦九樱把姜琳按在Larry旁边的空位上,很自然地开口,“Larry,这是我的好姐妹琳琳,是你的粉丝,我要去换衣服,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
周围的兄弟们纷纷发射八卦视线,连阿辰也了然地“噢——”了一声,Larry下意识转头,正迎上姜琳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他手一抖,险些被酒呛到。
“啊……好的,没想到我还有粉丝呢?”
帅哥近在咫尺,姜琳把心一横,登时露出了标志性的、堪比牙膏广告的明朗笑容:“当然,你是除了九樱之外,我最喜欢的街舞舞者。”
Larry给她倒了一杯果汁,斟酌半天,这才挺不好意思地回答。
“那可真是,太荣幸了。”
*
秦九樱提着裙摆,轻盈经过铺满柔软地毯的走廊,她凭着记忆打开尽头左侧那扇门,等进屋了才后知后觉发现,这貌似不是自己的更衣间。
谁知她正要转身离开,忽觉手腕一紧,人已经被扯了过去,重心不稳撞在了对方怀里。
薄荷雪松的香气,她熟悉了多年,薄飏是个很长情的人,对香水是如此,对她更是如此。
薄飏将屋门关上,回身将她抵上了墙壁,他单手撑在她耳畔,另一只手轻抚着她妆容精致的小脸,语气低沉温柔。
“怎么了小樱,刚来就又要走?”
近在咫尺,秦九樱躲也没处躲,她低头替他整理好略显凌乱的领带,这才抬眸看向他。
他依旧是清冷俊美的新郎,只是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微微泛着不正常的水光,像是隔着雾的星辰,朦胧又过分明亮。
是酒精的作用。
她抿唇,抬手搂住他的脖子,软声笑道:“飏哥,你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