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鹦鹉晒月
以后这日子怎么过,说句嫌弃这位顾先生的话,以后就不能不要出来了吗?
医生收了针。
夏侯执屹、易朗月立即收起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向床上看去。
郁初北悠悠转醒,瞳孔还有些涣散,耳朵嗡嗡嗡响成一片,整儿个人都虚脱了一样,木愣愣的,最后闭眼的那一秒,她还是看见子弹擦着他头发丝略过,应该是没事了。
但是那一枪……那是枪,他怎么会有枪?
夏侯执屹见状,未语泪先流,这时候也只能用这种最不要脸的方法了,先让她心软:“初北,让您受委屈了,您生气、想杀了他都是应该的,实在是太混账了,哪有那样吓您的道理。
但初北咱们换个方式想,有一件事是不是也让您更放心了?无论女人用什么方式,温柔的也好、过激的也好,都不可能打动小顾的心呢。”
这么不要脸的话您是怎么想出来的。
易朗月腹诽完,立即对夏侯执屹的说辞认同不已,唯恐这个观点会随着风散了,急忙点头,点的重一些就能加深这些话的可信性一样:“对,顾先生非常洁身自爱。”
郁初北茫然的看着夏侯执屹,太茫然了,所以有点不敢相信他们说了什么。
夏侯执屹无比温柔的看着她,唯恐看晚了,自家的小主子就没了,擦擦泛红的眼眶,不红,也要掐红了,继续卖惨:“您生气也是应该的,本就是我们不好,一直没有敢告诉你,这位顾先生,是有那没事就爱给他自己一下的问题,与您的行为没有任何关系。”
夏侯执屹说着仿佛触到了什么伤心事,神色莫名的悲伤下来,声音哽咽:“医生说小顾是‘口欲性创伤’,就是小时候没有得到照顾才会……那个时候小顾实在是太可怜了……”夏侯执屹哽咽不已。
口欲性创伤,不是说的哺乳期吗?但不影响易朗月在夏侯执屹下面的手势下,福如心至,顿时也伤怀道:“顾先生不是被绑架过吗,顾先生刚刚被救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呆呆木木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才五岁的年记,就蹲在他母亲已经看不出是不是人的身体旁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所以先生有的时候……”看看顾先生多么可怜,有没有一点被同情心盖过悲伤的感觉。
什么接下来的问题都不忍心问了,一心想给顾先生温暖!
夏侯执屹微不可查的点头:“小顾从小到大,实在是太可怜了,所以有的时候做事才会……”
郁初北看看易朗月,又看看夏侯执屹,声音很低很轻,甚至有些有气无力:“你当初也没有说的这样严重啊,你要是早说……”我就不谈这场恋爱了。
微小的心里创伤、几句恶毒的话、被抛弃的悲哀。这都是可以试着包容的。
而她年龄到了,又没有多好的条件,能遇到一个年轻好看,看起来只是有一点小问题,还可以优化下一代容貌基因的男人,她能包容的就都包容了,能哄的也就哄了!
可不是找有大问题的啊!
如果最开始就把画面形容的这么惨烈,她是有几个自信心,以为自己驾驭的了这种悲惨到极致的后遗症!
这都不能说是悲伤!是会导致人精神异常的变态创伤!
她当时到底哪一点觉得他只是少分了一点父亲爱的小问题。
夏侯执屹听着夫人没有下文的话,有些不确定了,这是……卖惨失败了?还是太惨了,让夫人回不过神来?
但听夫人话里没有说完的意思,好像,前者更多一些吧,而且他们哪一点卖惨卖的不对?女人不都是心软的吗!
易朗月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哪里说错了?是不够凄惨?还是场景没有构架好?背景烘托的不够?不够了他可以再加啊?
他们顾先生早期别的不多,惨有很多?可不管如何:“夫人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夏侯执屹闻言,犹豫了一瞬,也立即开始说他们顾先生的坏话:“对!顾君之就是有病!您跟他计较犯不着!咱们去做点什么不好!旅旅游、消消费、四处走走散散心,只要夫人高兴,何必在他这三分之一人格上吊死……”您说是不是,或许只是六分之一的人格?
总之他们顾先生千不好,万不好,至少有一样,没了感情也值得您留步,何况还有孩子呢。
郁初北只觉得自己还没说什么呢,夏侯先生和易朗月已经说完了,只是说的这些有用没用的不觉得太晚了吗:“他没事?”
夏侯执屹闻言顿时高兴,夫人还是关心顾先生的?但下一刻又摸不透夫人在想什么,夫人不生气?“没……没事……”
易朗月本想趁着夏侯执屹的话,骂两句呢,见转了话题,也就不骂了,毕竟万一有人告密呢。
郁初北松口气,没事就好:“办公室收拾了吗?”郁初北声音平静。
易朗月都要为夫人的‘圣母’心震惊了,还有工夫关心办公室,急忙开口:“收拾好了,夫人不用担心,顾先生他——”虽然不好意思,但是事实:“他挺好的。”
夏侯执屹看着,觉得夫人对先生没得说,这时候还想着顾先生,不枉上个顾先生如此爱夫人一场。
郁初北转开目光,看着有些刺眼的光,怕吗?有点。顾君之将武器对准他自己的时候,她是真的怕的。
怎么能不害怕,万一他不是指着他自己而是指着她,她不敢说为了这三之一的人格与顾君之离婚,是不是冤枉了他。
可看着醒来后,两位表哥‘苦口婆心’让她想点别的的努力,不禁叹了一口气,这是怕她想不开,对孩子不利吧。
其实不会的,退一万步说,顾君之今天也没有真的伤害她,而是冲他自己去了。
但也无法否认……因为她能感觉的出来,顾君之故意的,他相信他扳机扣下去,自己会疯狂!
可他还是那么做了,只要让他的对手痛苦,他根本不在乎方式方法,他也是真的不喜欢她,哎,不喜欢她。
虽然知道自己不可能被多少人喜欢,可这一下也将她打击的不轻:“我没事,你们都忙,去忙吧。”
“不忙,您别胡思乱想。”
“不会的,我没事。”
“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毕竟受了惊吓,又还有孩子,这样您也放心,让姜晓顺陪您去。”
“不用,我已经觉得好多了。”
“那也出去散散心,走一走,看看风景,心里也能痛快些,顾君之这件事,我一定好好批评他——”说着说着自己都底气不足的闭嘴了。
郁初北也知道两人的为难,顾君之对他们下手也够狠的。
但夏侯执屹为了取信于人,还是咬牙硬撑了句:“你放心,小顾这件事,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易朗月心想,有志气!
郁初北看着两人极力硬撑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给两个人递把梯子:“是我太冲动了,不该对他动手。”
“不!不,是顾先生不对,哪有女人发个脾气男人就动手的!”
“对,对,对。”
哦,是我哪一句说的太客气,让两位误会了吗?如果你们非要去硬碰,我是要看证据的,不是两句话就可以的那种?!
不过算了,两位表哥也不容易:“我也有错,确实太针对他了,这件事我回头跟他好好谈谈。”
第299章 不尽人意(一更)
夏侯执屹、易朗月看着夫人心平气和的样子,几乎感激涕零,太好了,这比‘哭的死去活来,一气之下回娘家’好太多了。
希望顾先生以后能收敛点,次数多了什么感情都会耗光的。
郁初北突然转头:“你们家顾君之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忌讳的吗?”
夏侯执屹、易朗月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如果不是对你爱的没有什么理智的那位顾先生的话,其他顾先生的忌讳是很多的,多到让您怀疑人生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而且什么是‘你们家的顾君之’还是生气了吧。
不是,当务之急是告诉顾夫人,我家顾先生全身上下都是忌讳?
郁初北看着两人默契的躲开她视线的样子,不禁觉得以前的自己是不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想的太简单了。
郁初北苦笑,是自己太不谨慎,还是想的太想当然,怎么可能有所谓的刚刚好,顾君之如果只是有‘那些微小的毛病’,夏侯执屹能为表弟找到的女人也有很多种吧。
“夫人,您别胡思乱想……顾先生他还是很好的……”
夏侯执屹听易朗月说完,硬着头皮沉默的默认。
郁初北笑笑,其实她自己有眼的,只是一直没有想过而已,连易朗月这样朝夕与顾君之相处的人,自始至终都很谨慎的‘称呼’着顾君之,难道是因为他自己天生觉得低顾君之一等?不可能。
只能说,顾君之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还有两位管家,和跟在她身边的保镖,他们又何曾越雷池一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根深蒂固的雇佣观念,可是顾叔有。
仔细想想,顾叔他们从不接近顾君之,连他周身几米都没有去过。可爱的时候也好、现在这样不可爱的时候也好,他们永远与他保持着距离,不会轻易接近他。
这还不能说明一些问题吗?
只是自己以前想的太简单,从来没有多心过,即便有的时候觉得不妥,也‘懒惰’的不愿意去想,如今,付出了代价而已。
郁初北不怪他们刻意隐瞒,如果自己处在易朗月他们的位置,也不会一次性将这些问题都说出来,又不是不想表弟成家立业了。
易朗月犹豫的开口:“夫人……”您别想的太多,日子还是要稀里糊涂的过。
夏侯执屹也有些担心,他们顾先生当着夫人的面玩不该玩的武器,一看就不是正紧人!夫人怎么想她自己的老公。
郁初北对着两人的‘殷切’,声音已经恢复平稳,妥协:“我缓一会去医院看看。”
易朗月松口气,不抓着那个问题不放就是好。
夏侯执屹也松口气,还愿意给‘他们面子’,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郁初北等了一会,见他们两个还在:“?”
过了一会,还在:“有……有事……”
两人恍然,急忙起身,离开了,还不忘叫了姜晓顺进去陪着。
……
办公室内。
夏侯执屹看眼易朗月。
易朗月也看眼夏侯执屹?
门口的加湿器,潺潺的循环着,几条拇指大的鱼灵活的游来游去,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平静如常。
两人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中,沉默了半响都没有说话,如果可以想办法,他们自然义不容辞,可如今……
怎么就打起来了。
易朗月想了想还是开口了:“这件事是顾先生不对,夫人已经不计较顾先生贴窗户了,顾先生还要将夫人支走,有些太过认真了!”
夏侯执屹叹口气,有些理解顾先生:“也不怪顾先生,周围晃悠着这样一个‘闲散’又‘不方便’管理的人,对一心扑在工作上的人来说,很难忍受,再说顾先生又不是一个可以隐忍的性子。”
接下来又是某长的沉默,讨论出个谁对谁错有什么用。
主要的问题始终是,怎么办?
何况这位顾先生的反应还是轻的,如果换成另外一位顾先生,能将郁女士一脚踢出去,那时候还谈什么,心平气和,郁女士不离婚都不可能。
但,说服顾先生也是没有希望的,如果可能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是这样。
“解决问题的点还是在夫人身上。”
是啊,能沟通,能交流,自然要让夫人想开一点:“还是劝说夫人这时候离他远一些吧。”
那“要不要开诚布公的与夫人谈一次?”
沉默突然在凝滞的气氛里,再次蔓延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