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你和时间藏起来 第58章

作者:北倾 标签: 情有独钟 励志人生 现代言情

  她的发髻在路上时已松散了一半,这么一垂首,长发披落,柔软的发丝在他颈窝处轻扫着,像有根羽毛,将痒意撩至心底,掀起一阵天干物燥。

  季清和捏了捏她长发散开后露出的修长后颈,喉间微紧,嗓音微沉沙哑:“有醒酒药。”

  “不想喝。”她鼻尖碰了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嘟囔着抱怨:“味道奇奇怪怪的。”

  “那睡会,睡醒了带你回剧组。”

  “不睡。”

  季清和停住。

  他攥住沈千盏的手,侧目,认真与她对视了数秒:“既然都不想,做些别的。”

  他应该是笑了,唇角挑起个极细微的弧度,还没等她看清,他已摘了眼镜,低头吻下来。

  紧接着,季清和连喘息的时机也吝啬给她,将她压入被中。

  她鼻端涌入了大片他身上清淡的冷香,盖过她的酒味,似一簇冷竹,清冽好闻。

  这香味与时常萦绕在她梦中的淡香逐一重合,前调淡如轻无,后调厚积薄发,似巫山山顶间隐秘的云雨,积蓄到某种程度,一场暴雨倾盆而下,将她浇淋得湿透。

  她被困在这山间,呼吸渐渐困难,本就发晕的脑子,更晕了。

  神思迷乱,风雨稍歇之际,他微微松手,指腹抚着她被亲吮得娇艳欲滴的嘴唇,嗓音低哑,像在克制,又像在痴迷,声线低沉,还未清晰便渐渐吞没入唇间:“沈千盏,现在叫停还来得及。”

  为什么要叫停?

  她知道自己也想的要命。

  她睁眼。

  柔光下,他的眉眼深邃,像立在她脚下的悬崖,就等着她一脚踏空,一并沉沦。

  她伸手,手指从他的下颌抚至眼角。有了着力点,她便有了依附,凑到他跟前时,重重叠叠的分影终于定格成眼前的这个人。

  “我想。”

  她话音刚落,他复又欺上。

  沈千盏张着唇,迎着他几度克制后,奔离禁忌有些失控的亲吻。

  暴雨没顶,烈阳骄日。

  她想起六月的西安,她怦然心动,见色起意。

  那一夜荒唐,成了她的夜夜春梦,魂牵梦萦。

  她的耳垂湿润,脖颈也被细密亲吻。

  季清和尤为喜欢她难耐挣扎的模样,厮磨着,看她呜咽,看她徒劳。

  沈千盏被他逼到鼻尖发酸,眼眶酸痛得她连眼睛都睁不开,朦朦胧胧得似隔了层水雾,他的五官渐渐模糊成一道黑影,又渐渐碎成纸片。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嘴角沉得不自觉下坠,怎么都扯不平。

  季清和哭笑不得,心口又因沾了她滚烫的眼泪塌了一半,咬着她的唇,轻声哄着:“哭什么?”

  沈千盏羞于启齿,张嘴就咬。但没敢咬重,怕他记仇报复,咬完就松口。

  他终于快意,一点点地占着她,指腹擦去她脸上泪痕时,低声问她:“明天醒了,认不认账?”

  他不进不退,逼她回答。

  沈千盏委屈得要命:“认。”

  季清和又问:“负不负责?”

  沈千盏摇头:“不负。”

  季清和失笑,握着她的腰,低着头一下下吻她的脸,吻她的鼻尖,“我再问一遍,负不负责?”

  沈千盏这回是真哭了:“就不负。”

  她哭得断断续续,一双眼被浸湿,瞧着特别可怜。

  他心软得不行,偏头去咬她的耳朵。

  咬完算惩罚过,再不逼她,尽数占据。

  ——

  一直到后半夜,这场雨才雨势方歇。

  季清和抱她去洗澡,她浑身没力气,趴在他怀里,任由他摆布。

  再回到床上已是一刻钟后,她浑浑噩噩,困得只想睡觉,闭上眼的刹那,昏沉的脑子和倦乏的身体一齐得到解脱。

  她蜷起双腿缩在床侧,将睡未睡之际,有勺子喂到嘴边。她的下巴被强行捏开,有汤水灌进来。

  意外的,汤水温热,还拌了蜂蜜,入喉甘甜。

  沈千盏尝到了甜头,乖乖张嘴,顺从地将一碗醒酒汤囫囵喝了个精光。

  天将亮时,沈千盏半梦半醒地又醒过一回,醒了就哭。

  季清和一夜未睡深,她稍有动静便睁眼醒来,见她闭着眼哭,吻她眉心耐心哄着:“醒了?”

  “没。”

  上一次在西安,她也是这样,一晚不能安枕。

  空调凉了,风声起了,都能将她惊醒,娇气得不行。

  他有了经验,一下下亲吻着,耐着性子问:“冷了?还是想喝水?”

  沈千盏又摇头。

  “担心明天开机仪式?”

  她身在梦魇,倦意深浓,意识却清醒。

  季清和见她没摇头,曲指轻弹了下她的耳垂,无奈道:“我记着时间。”

  沈千盏静了几秒,呜咽道:“不是。”

  “你没带套。”

第62章 第六十二幕

  季清和先是一怔, 尔后失笑。

  他低头,借着渐渐明寐的曦光打量了她一眼。

  沈千盏仍闭目睡着, 眼角泪痕残存。犹如雨打芭蕉后枝茎低垂的牡丹,虽娇丽如常,却少了几分与月争辉的锐气。

  季清和一时没分辨出她是梦中呓语还是清醒后有了意识,想了想, 先低头认错:“是我疏忽了。”

  她不应声, 像在生气。

  季清和撩开她含在唇角的几根发丝,低头亲她:“我没留在里面,不用担心。”

  沈千盏的耳尖动了动, 虽没说话, 闭着的眼睛却转了转,似在回忆。一回忆, 又羞恼起来,满脑子全是他握着她的手强迫她伸入结合之处,咬着她耳朵,低笑着问她:“你是水做的,嗯?”

  这画面太过羞耻,偏偏大脑的屏蔽系统失灵,一刻不停歇的轮转播放着。

  她张嘴咬他,咬完听他一声闷哼, 终于解气,沉沉睡去。

  ——

  早上八点的开机仪式,沈千盏六点就被季清和叫了起来。

  她刚睡沉, 正是赖觉的时候。不情不愿地被抱到梳妆台前,一连打了数个哈欠,才堪堪清醒。

  不知是不是昨夜被浇灌的缘故,她的脸色红润,并没有酒醉后苍白如纸的憔悴。只眼下有点点乌青,留有昨晚纵情过度,没休息好的痕迹。

  洗完澡,沈千盏吹干头发重新坐下。

  梳妆台上已整齐地摆了一套她常用的彩妆品牌,从粉底液、定妆粉到高光眼影腮红,从阴影刷鼻刷到十二支不同功用的眼影刷,整套装备比她自己带来无锡的还要齐全。

  她回想起方才在水流间歇时隐约听见的门铃声,下意识扭头,看向倚墙而立的季清和。

  屋内温度适宜,他仅在腰间围了条浴巾,浴巾松垮,连人鱼线的曲壑都清晰可见。

  眼下,他头发半湿不湿,脸上寻不到半点往日的矜贵斯文,只剩下衣冠败类。

  沈千盏这一打眼,悄悄地倒吸了一口气,她目不斜视,假装正经地正肃了语气:“你准备的?”

  季清和稍稍挑眉,仿佛在嫌她说的是废话:“这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

  他用毛巾潦草地擦了擦头发,俯身掬水洗脸:“早上回去容易被人撞见,等会吃完早饭直接去现场。”

  话落,他扬起脸,对着镜子仔细地看了眼下唇的伤口。

  伤口太明显,一看就是被咬的。

  他用指腹搽了搽,从镜中瞥了眼挺着背脊开始上妆的沈千盏,无声地勾了勾唇。

  ——

  七点多三分时,乔昕随剧组的商务车来接。

  季清和替她开了门,照面时,他轻点下颌算是打过招呼,随即给两人留了空间,去餐厅用饭。

  他离开没多久,酒店餐饮部就送来了餐车,早餐中式西式的都有,摆了满满一车。就连面点都按照她的喜好,准备了小菜和配料。

  沈千盏画眼线的手一抖,险些将眼线画入发鬓。

  她一边补救,一边暗自嘀咕:这睡一觉的待遇堪比给帝王侍寝?

  乔昕没忍住,嘀嘀呱呱地感慨了一堆“季总好贴心啊”“季总太暖了吧”“季总的宠爱简直无人能敌”。

  “追我的男生如果都跟季总一样懂事,我至于单身至今吗?”

  沈千盏画完眼线,斜了她一眼:“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乔昕立刻噤声。

  她吃着造型可人的小蛋糕,眼神滴溜溜地往沈千盏肩后那片吻痕看去——啧,苏暂诚不欺我,果然战况激烈。

  ——

  换好衣服,时针已逼近八点。

  沈千盏与季清和一同坐车前往开机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