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字眉
杜逢笑着,又转到其他话题。
景念桐转身的时候,刚好撞上宁蒙清的一个眼神。
她坐在一旁,斜过景念桐的那一眼颇有内涵。不过景念桐再看过去,已经什么都能看不出来了。
宁蒙清对她笑了笑。
景念桐回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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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戏早,回酒店的时候,小满鬼鬼祟祟地左张右望,往车前车后看。
小牛问她看什么,她说没什么。
到了酒店,她才悄悄问景念桐:“景总那些保镖在哪儿藏着呢,怎么平时都看不见啊。”
“可能会隐身吧。”景念桐答得敷衍。
以前那几个保镖常跟着,没特殊情况不会出现。
和景詹分手之后,景念桐还以为保镖已经被他召回去了,没想到还在。
景总真是个好金主,前情人的安全也保护。
说曹操,曹操就到。
景念桐一进门,就看到景詹站在又又的婴儿床边,一只手慢慢摇晃着婴儿床,一只手里拿着拨浪鼓。
景念桐顿了一秒,换好鞋进来。
“你怎么来了?”
景詹看她一眼,淡定地晃了一下拨浪鼓,轻轻的咚咚声引得又又伸出开心的小拳头。
“我来看又又。”他说。
“那自便。”景念桐坐在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剧本看。
景詹倒是很有耐心,陪又又玩了很久。
又又不知道随谁,耐心少得可怜,玩一会儿拨浪鼓就腻歪,在床上咿咿呀呀地叫。
不懂婴儿语的景詹没听懂,换其他玩具来哄,没效果。
景念桐头也不抬地说:“她要抱。”
景詹便放下玩具,将又又抱起来。
她果然不叫了,趴在他肩头,小胳膊轻轻搂着他的脖子,软乎乎的一小团。
很陌生的感觉,景詹就这样抱着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景念桐去倒水的时候,方桐拉着她小声说:“景詹还蛮喜欢带孩子的哦。”
景念桐道:“他没那么多耐心,很快就会烦了。”
但景詹没按照她设想的路走,迟迟没有离开。景远谦准备好晚餐,邀请他留下来吃饭。
他应道:“好。”
景念桐没忍住抬头看他,说:“我爸只是客气一下,你不用当真。”
方桐把又又抱走,景詹整了整被她抓皱的西服领子,淡声道:“叔叔应该不像你那么口是心非。”
饭后是方桐和景远谦固定的散步时间。
今天景詹在,散步时间被景远谦一推再推,像天底下任何一个爸爸一样,不放心女儿跟男人共处一室。
最后被方桐拽了出去,骂他没眼色。
“景詹放不下我们桐桐,你看不出来嘛。”
景远谦皱着眉:“我觉得他不是良配。”
方桐白他:“当年我爸也觉得你不像好人呢。”
景远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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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又又的吃饭时间,景念桐抱她回房间喂奶。
可能是玩嗨了,今天又又有点皮,吃饭时不太乖,把景念桐的衣服弄湿一片。
景念桐轻轻拍了下她的屁股:“小混蛋。”
又又饱就开始犯困,在她怀里打呵欠。
景念桐把她哄睡着,抱到婴儿床里。
景詹坐在客厅,视线在她的衣襟前停留一秒,又正人君子地移开。
“你看着她,我去洗澡。”景念桐说。
景詹没作声,景念桐也没给他回答的机会,径自回房间了。
房子里很安静,又又睡得香甜,一切都是无声的。
于是浴室传来的隐隐约约的水声,愈发清晰。
景詹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只粉色的长颈鹿小玩偶,漫不经心地翻转,一圈、又一圈。
浴室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景詹低垂的眼睛抬起,皱眉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景念桐不小心滑了一跤,膝盖有点痛,幸而没受什么伤。
她爬起来,正抬手取浴巾,浴室门从外面打开。
景念桐没有反锁门的习惯,景詹潜意识里也没有对她敲门的习惯。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顿了顿。
该见过的都见过,但这种情况下面对面,还是有些许微妙的尴尬。
景念桐腿疼,站不太稳,一只手撑着墙,拿浴巾遮到身前,听不出喜怒的声音说:“看够了就出去吧。”
景詹的脸色又恢复一贯的没有表情,像没听到她的话,皮鞋迈上湿润的瓷砖,将她打横抱起。
景念桐一身的湿气,全都沾染到他的西装上。
景詹的西服是带细纹的黑色,反衬着她的皮肤,白得像一捧牛奶似的。
潮气让空气变得黏腻,萦绕着她身上的香气在鼻端浮动。
景詹将坐怀不乱诠释得毫无破绽,将她抱到床上,放下,问:“需要上药吗?”
“没事。”景念桐说。
景詹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确认她是逞强还是真的。
景念桐便当着他的面活动一下两条腿,给他看:“OK了吗?可以出去了吗?”
她赶人的态度很直接,景詹没再多留,转身离开。
袖扣却不知如何勾到了浴巾的纤维,他迈出一步,将浴巾从景念桐身上带了下来。
“……”
景詹察觉到,下意识停下脚步,回头。
四目再次尴尬地相对。
景詹的眉头情不自禁跳了一跳,很快稳住,端着一脸的淡漠。
景念桐越气,笑得越明艳,看着他:“景总的袖扣很调皮哈。”
第51章
景詹冷情淡漠的形象, 让人很难想象扯人浴巾这种流氓行径会出现在他身上。
但此刻作案证据就堂而皇之地挂在他袖口蓝宝石上。
气氛诡异的安静。
“意外。”景詹淡定地垂眼,将浴巾从袖扣上解下来。
景念桐下床,从他手里接过浴巾, 裹在身上。
“哦, 是吗?”她故作夸张的惊讶语气, 怎么听怎么地讥诮,“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
于是景詹收回到一半的手顿了一顿。
高深莫测的目光睇她一眼,下一秒,募地勾住她的浴巾边缘。
景念桐被他这个动作往前带了半步, 只差一臂距离就到他怀里, 愣住。
他的手指将浴巾拉开一个角度, 从上而下显出起伏的弧度。
那只手修长有力,手腕上铂金腕表, 反射昂贵的光泽。
刚掖好的浴巾角从里面散开,往下掉。
景詹抬起另一只手, 在掉落之前, 及时接住, 重新围到前面。
浴巾此刻全掌握在他手中,只要他放手,或是再用力一点,就会滑落。
景念桐低头扫了眼浴巾的危机,没做任何挽救的动作, 挑眉,抬头看他:“干嘛?没看够?”
景詹将浴巾角重新掖回去,指背触碰到她的皮肤,她身上带着刚洗过澡的微微凉意。
他松了手,慢条斯理整了整袖扣, 声线低沉:“让你看看,什么是故意。”
景念桐扯了扯唇角。
他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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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桐和景远谦回来,发现又又已经睡着,两个大人不见踪影。
景远谦马上看了眼女儿房间的方向,面沉如水。
为人父母的,任何一个男人在他们眼中,都是想拱白菜的嫌疑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