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阶幻方
聂长风来了。
“别忙着亲,纪恒,JOLI那边来敲,今晚的慈善晚宴你肯定会去吧?”
纪恒头也不抬,“去,我以前欠他们总编一个人情。”
聂长风吹了声口哨,“那我赶紧去找衣服。”
纪恒皱皱眉,“找什么衣服?那么多,随便拿一套穿不就完了?”
聂长风答:“当然不是给你找衣服,我小卷妹妹上次定的那条粉红色裙子她肯定不穿了,我得去弄件新的。”
下午,聂长风果然带了几条裙子过来了。
都是晚礼服,一条比一条漂亮。
聂长风还是有点遗憾:“时间太赶,只能凑合着穿这种,下次哥哥给你买高定。”
纪恒哼一声,“你买?”
聂长风并不吃他那套,“你是她假老公,我是她真经纪人,我买有什么问题?小卷,过来,试试。”
漂亮裙子没人不爱,小卷欢蹦乱跳地过去试衣服。
最后挑了一条浅银灰中带着点蓝的裙子,上面是平肩,下面裙摆的纱上缀着细钻,好像洒落一裙星光。
聂长风对着小卷研究,“头发不要盘起来,这样才有小仙子的感觉。”
小卷滴溜溜转了个圈,随口问纪恒:“好看吗?”
纪恒根本没看,“凑合。”
JOLI是家有名的时尚杂志,每年都会办慈善晚宴,晚宴上拍卖的善款全部捐赠慈善基金。
小卷和纪恒到时,已经有不少人了。
大家衣冠楚楚,在大批记者的包围中,小朋友排队上厕所一样,排着队去背板前拍照签名。
排队的人要么长着明星脸,要么长着张有钱的脸,彼此熟稔地打着招呼。
小卷悄悄问纪恒:“我也要去签我的名字吗?”
纪恒淡淡答:“否则呢?上去后我签名,你在旁边打个分?”
轮到纪恒,闪光灯闪得人眼花,纪恒随手握住小卷的手。
大概是怕她逃跑。
上去后,在背板前等记者拍完照,纪恒才把小卷放开,让她先签。
签就签,谁怕谁。
小卷毫不客气地在显眼的地方龙飞凤舞了夏小卷三个字。
纪恒看一眼,接过笔,在夏小卷三个字上面签了纪恒两个字,端端正正压在她头上。
这也要压人一头?
他以为有这么多人看着,这么多镜头对着,她就会乖乖地被他压在下面?
呵。
小卷拿过笔,不动声色地刷刷两笔把刚刚签的划掉,在纪恒两个字上面再压上个夏小卷。
全场:“……”
小卷挑衅地看着纪恒:有种你也划了再签一遍?今天咱俩就站在这儿不下去了。
纪恒并没有,他被压了,好像还挺愉快,把她的笔还了,找到小卷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把她拖下台。
小卷心想:下次有经验了,一定要让这家伙先签。
晚宴上,小卷就坐在纪恒旁边。
台上轮流上来一个又一个小卷完全不认识的人,唠唠叨叨个不停,好不容易才可以吃饭。
纪恒一直在和人应酬。
小卷旁边坐着个老牌影星姐姐,当年很红过,是很多人的童年女神,居然亲切随和,和小卷两个边聊边吃,倒不寂寞。
酒不错,菜也不错。
小卷悄悄捅捅纪恒,“我去一下洗手间。”
“我陪你。”纪恒拿掉膝上的餐巾站起来。
小学生吗上厕所还要人陪。
小卷拒绝,“没关系,才九点多,我一会儿就回来。”
洗手间就在宴会大厅外面,小卷一进女洗手间,就笑出来了。
姑娘们在外面漂漂亮亮矜持优雅,进隔间时,却全都豪迈地把长礼服的裙摆高高地捞起来抱着。
还有助理帮忙捧着裙摆跟进去的,门都关不上,只好堵在门口。
有个姐姐没带助理,干脆把裙子下摆在腰上打了个结,往里裸奔。
小卷有样学样,也把软纱的裙摆结结实实打了个结。
等小卷从洗手间出来时,就发现问题了,裙摆上好大一片皱褶,怎么捋都捋不平。
小卷只顾低着头捋裙摆,完全没注意前面,一头撞在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身上。
对方火速扶住小卷,“你没事吧?”
声音温柔悦耳。
小卷抬起头,撞进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里。
紧紧的双眼皮,眼尾梢儿上微微挑起,明明是个男人,眼盖上却像画过眼影一样,天然地泛着点红。
天生含情脉脉,看谁都像马上要表白。
“没事。不好意思我没看路。”小卷赶紧退后一步。
那人笑笑,放开小卷,“没关系。”
小卷回到宴会厅,在纪恒旁边坐下,忍不住八卦,放低声音:“纪恒,我刚才碰到一只狐狸。”
“狐狸?”纪恒没懂。
“真狐狸,狐狸精。”小卷说,“我们鸟天生能闻出狐狸味来,他一碰我我就知道了。”
第27章
纪恒皱皱眉,“碰你?”
小卷的注意力已经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桌上多了一本精美的拍卖图册。
小卷兴致勃勃地翻开, 一页页打量。
纪恒靠过来, 问:“想要什么?挑一样吧, 既然来了, 一定要拍点东西给他们捧场。”
小卷翻了一遍。里面赞助商的珠宝为多,也有摆件和字画, 还有限量的艺术品礼盒,小卷挑了副造型趣怪的彩宝耳环。
竞拍的时候,纪恒把自己的牌子递给小卷,指挥她, “等耳环上来时, 只要有别人举牌, 你就举一下。”
小卷并不太懂是什么意思,反正总而言之, 举就对了。
等拍卖师让人把耳环摆上来的时候,小卷立刻先举起牌子晃了晃。
拍卖师笑了:“我感受到那边那位漂亮女士想要这幅耳环的急切心情了, 容我先花几分钟,简单介绍一下,我们再开始。”
大家都笑了, 纷纷回头看向小卷。
纪恒忍不住也转头看小卷。
在众人的目光中,小卷一点也不在乎,眼睛一弯,一只手肘懒洋洋撑在桌子上,用手里的牌子对拍卖师招财猫一样招了两下。
不知道是在用牌子点点头, 说“嗯嗯,我知道了”,还是在向她心仪的那副耳环招手。
年轻的拍卖师立刻红了脸,低头去看资料卡。
纪恒心想,几千年了,她一点都没变,还是宛丘上那副皮得让人头疼的样子。
拍卖师啰嗦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真的开始拍了。
耳环是赞助商赞助的,虽然是好牌子,不过是量产的大路货,撞色的彩宝加碎钻,起价五万,基本就是市价。
小卷按照纪恒的嘱咐,有人举,她就举。
开始时每次加一千,后来变成加两千、五千、一万。
终于把所有人都成功干掉了。
拍卖师露出虎牙,遥遥地对小卷笑笑:“十五万,还有哪位感兴趣的没有?”
没人再出声。
就在拍卖师去摸锤子,小卷以为耳环已经是囊中之物时,几桌之外,有个人把牌子举起来。
小卷向那边看过去。
遥遥的,那人也回头在看她,一双狐狸眼弯弯的。
“十八万。”他说。
他主动报了个价,还一下多了三万,拍卖师立刻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小卷。
小卷举了举手里的牌子。
“十九万。”拍卖师松了一口气,好像也希望小卷能拿到耳环。
那男人却没有放弃的意思,又举起牌子。
“臭狐狸。”小卷低声说。
纪恒听见了,问:“刚才碰你的就是他?”
“没错。你认识?”
“认识,不熟。”纪恒伸手拿过小卷手里的牌子,举了举,自己报了个价,“四十万。”
一口气翻了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