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眠
“去啊,去捡回来啊。”施念念毫无波澜,仰头看他,“不是说喜欢我吗?证明给我看。”
南景浑身紧绷。
施念念敛了笑,明艳的脸泛着凌人的冷,“受不了了?觉得我姿态过高,你受到侮辱了?”
“……”
“南景,一直以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
“做不到,对吧?那就别做这些徒劳的事,或许我曾经是你养的宠物,但我现在不是了。”
语罢,施念念脱掉了碍事的高跟鞋,起身,拎着裙子,赤脚走到了沙滩上。
她走得头也不回。
托南景的福,这片段肯定播不出去,她也不用注意形象了。
她扔戒指算是回应他当初一脸不屑的把协议甩过来了。
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施念念:真不是我要扇他巴掌的,是他自己把脸凑过来的。
宝宝们情人节快乐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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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施念念走得头也不回, 快要走出沙滩的时候,她听到南景暗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他明明给了她那么多的时间去冷静情绪, 可每次见面她都像是扛着装满子弹的枪,目标精准的朝他发射。
这两年,她就这么的不快乐吗?
施念念步子微顿,背对着他回道:“谈不上。”
距离有些远,耳畔都是海浪的声音,施念念也不知道南景听没听到,她也不打算重复,径直走出了沙滩。
讨厌南景吗?
确实谈不上,他们两年的婚姻是各取所需,一定意义来说,南家的的确确是“拯救”了她,她也心存感激,所以这两年,即便张琴次次话里带刺, 南景和她的相处里, 多是命令式的挥之即来, 呼之则去, 她也从未表示过半句怨言。
决定离婚前, 她没跟张琴顶过嘴。
节假日她没能陪着王芝莲。
哪怕是妆容完整, 准备好了领奖时的发言稿,也可以因为南景突然回国,而离席不去参加。
她讨厌的,无非是在离婚后的现在,南景依旧用着过往的姿态,对她进行“命令式的召回”。
我不准、我不许、我们复婚吧。
这些字字句句, 不过都和以前一样,是以他主观意愿出发的下通知般的陈述句。
但若是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带着尊重的疑问句。
他的言语里,从来只给了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的空间,并没有给她摇头否定的余地。
这些才是施念念真正讨厌的。
她不知道南景会不会懂,当然她也不期盼他懂。
沉默的回了海边别墅,节目组的人一如意料中的一声不吭,施念念十分敬业的查看了手机,没收到其他流程指示后,她卸了妆,然后洗漱护肤后打算睡觉。
一切都弄妥后,距离她离开海边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她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施念念只当是节目组来通知她明天的流程或是想要做采访之类的,于是起身开门。
因为房间里有摄像头,加上都是和男嘉宾待在一个屋子里,来之前她准备的家居服和睡衣都是保守不会走光的款式。
穿着长及小腿的长袖复古宫廷风白色睡裙的施念念打开了门,然而视线里出现的不是工作人员,是不久前才不欢而散的南景。
画面有那么几秒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两人四目相对,一动不动。
施念念这回是真的被怔住了,南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被她扔了戒指,说了那些话以后,一定是一脸薄怒,立刻就坐飞机离开H市了。
怎么会,现在敲了她的门,而且他已经脱掉了一丝不苟的外套,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衣,衣袖微微卷起,露出一小节结实紧致的小手臂,手里拿着一个玻璃圆碗。
匪夷所思的造型。
片刻的沉默后,南景将玻璃碗递给施念念,这次分寸把握的极好,玻璃碗离她有三个拳头的距离,“你晚上什么都没有吃,吃点吧。”
“……”他就是过来送晚饭的?
见她没有接的意思,他又开口补充道:“脱脂牛奶泡燕麦,不发胖。”
施念念缓缓皱起了眉头。
这时南景抬眸看向房间墙角的摄像头,施念念随之投去目光,就看向摄像头在南景无声的注视下默默垂下“头”,然后机身的电源灯闪烁了几下,暗了下去。
摄像头关闭了?
资本主义的力量,施念念服气了,也不出声,就沉默的看着他。
南景的目光重新回到施念念身上,他俊脸紧绷,就在施念念觉得他下一秒就该发火时,他沉声发出对他而言陌生的字眼,道:“对不起。”
“……?”
“错了不该用‘有误会’带过,也不该只有好友申请里的书面表达,应该面对面的,亲口说。”
这是上面在肖教授组的局两人偶遇时,她对他说的话。
他听进去了。
说不清是太过震惊还是因为南景这好到不像他本人的态度,让施念念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有些话一旦开了口,似乎就不那么难以启齿了,尤其此刻施念念一言不发,似是终于肯好好听他说话了的样子。
这对南景来说,不亚于无声的鼓励。
南景接着道:“我在海边待了两个小时,重新理解了你说的话。”
施念念看他的眼神里,都是古怪,缓声重复:“……你去捡戒指了?”
怎么可能?
怎么会?
南景没有回答,而是抬脚迈进去,把施念念一直没有伸手接的玻璃碗搁置在房间的茶几上,以及他从衬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枚璀璨的钻戒。
施念念:“南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面前的种种,颠覆了施念念对南景的所有认知。
之前民政局的挽留,偶遇的拉扯,以及今晚海边的烛光晚餐,施念念都觉得,不过是南景对她这个本该乖巧听话依恋他的妻子突然超出控制的不甘心。
她无数次的嘲讽调侃他是不是喜欢上了自己,但她从来没有真的这样觉得过。
现在却迷惑了。
南景放下戒指,一脸认真的回道:“是你让我去捡的。”
施念念:……
明明不是这么一回事,但又说不出他这个回答哪里不对劲。
南景接着说出自己在海边的思考心得,“我知道你要的是平等。”
她离开后,他在海边站了很久,最开始涌上来的想法,当然是马上离开H市,从此如她所愿的,开启各自没有彼此的人生,日后都不再有任何的交集。
强烈的被侮辱的感觉,让他决定掐灭对她萌生的所有爱意。
可当这种感觉如海浪般褪去后,南景才后知后觉的明白,施念念到底想表达什么。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只有此刻他处在她曾经的位置上,才明白了这两年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一顿海边的烛光晚餐,一枚钻戒,分量太轻了。
那么要放手吗?
南景问自己。
脑海里不住地浮现她的采访视频,听她提到的“男朋友”三个字时,心肌梗塞呼吸困难的感觉仍就清晰。
二十九岁了,自小他都目标明确,对看中的东西,从未失手过。
不。
他不放手。
南景:“你把我当普通男嘉宾吧。”
“你要参加节目?”
“嗯。”
“你不怕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清楚南家不想跟她有任何的牵扯,她才会在微博和采访时大大方方的提及“前夫”的字眼,因为她知道,南景不想公开的话,有心人查到也没任何作用。
刚好她也不想跟南家有关系,皆大欢喜。
“以前没有公开你,是我不对。”南景对她的问题有自己的理解,“你需要的话,我们公开吧。”
怎么又变成她需要了?
施念念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冷声回道:“谢谢,不需要。”
“哦。”南景好脾气的回:“知道了。”
“……”
南景要是像以前一样和她开展自大直男癌式的交谈,她有一大堆嘲讽的话怼回去,可他现在这样,放低姿态,主动和她保持距离,倒让她生出些无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