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义
“当时附近没有人走动了?不可以先求助?你跟人打架,但凡遇到个力气比你大的,真抡起拳头打你,受伤了怎么办?那个人如果有朋友过来,你打算一打多?知眠,你真觉得自己很厉害?”
他咄咄逼人,怼得她哑口无言。
知眠承认,她当时打张林,是为了给她和童冉出气,没考虑过后果。
可是他怎么对她只有指责,没有一点关心和安慰呢。
她眼眶发酸,心头涌起一股委屈,不想再搭理他。
段灼看到她埋头不言、极小幅度地揉着手臂,他话锋一转:“右手又怎么了?”
“没什么。”
她声音细如蚊蝇。
下一刻,男人坐到她身旁,把她强势地抱到腿上。
他握起她右手察看,见她拧着细眉,他眉峰微蹙,“刚才弄的?”
“没事……”
她小脸刚别开,就被他扳了回来,声音更冷:“你再跟我闹脾气试试?”
而后段灼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拿个医药箱。”
一分钟后,程立把东西送进来,段灼问她:“除了手,还有哪里受伤?”
程立忙说:“知小姐,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不用,就只有手。”
“没事,出去吧。”
段灼道。
程立点头,离开后,段灼倒了点活络油在她手臂上,帮她揉捏着,知眠倒吸一口气,他抬眸看了她一眼,手上动作没停,“现在知道疼了?”
她声音闷闷的,“还不是因为你那么用力。”
段灼看着她发红的眼眶,轻笑了声,嗓音低低的,带点暧昧:“怎么,一弄就疼哭了?”
知眠莫名想到在床上,他也说过这样的话。
她脸红了半分。
末了,她头被拍了下,段灼警告道:
“再让我看到你来这种地方玩,看老子不收拾你。”
知眠睇了他眼,恼地推开他起身,段灼把活络油放到桌上,拉住她的手,“走了,我送你回学校。”
-
次第向前延伸的路灯点亮道路,悍马平稳地往校园驶去。
段灼开车,知眠坐在副驾驶。
握着的手机振动了下,知眠点开一看,是童冉问她有没有回寝。
童冉说今晚特别感谢她,要不是她,都不知道张林会做出什么变态的举动。
两人简单聊了两句,童冉得知她有回来,就说等她回宿舍再说聊
十来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宿舍门口。
知眠解开安全带,手腕忽而被握住,男人身子俯近,看着她,“后天就放元旦了?”
“嗯。”
“明天放学来接你,晚上有安排。”
知眠惊讶:“过跨年夜?”
“嗯,要不要过?”
知眠很没出息地承认,原本她刚才还心情不太好,可是在听他的话后,心中还是涌起了一股欢喜和期待。
她看到他漆黑瞳仁中倒映的自己,故作随意道:“我随便……”
“随便?那就算了。”
“你……”
段灼不禁笑了,捏住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
气息缠绵,在无人经过的宿舍楼外。
过了会儿,段灼松开,略沉的气息捻过耳垂,轻轻舔了下,声音低哑:“明晚再玩儿。”
他的话格外暧昧。
她羞赧地推开他:“走了。”
女孩下车后,段灼没启动车子,而是开了半扇窗,让冷风吹了进来,缓了缓被女孩挑起的燥热。
手机进来程立的电话。
“喂。”
“灼哥,刚才我去了趟派出所,张林都交代了前因后果,被警察教育了下,就放出来了。据我了解,知小姐之所以打他,是因为他说了些话……”
“说什么?”
“他让知小姐陪他一晚上,否则就继续缠着她们。”
男人眼底逐渐幽深,指尖轻敲了方向盘两下,“今晚他挨的那些打都还算不痛不痒。”
他启动车子,看向前方。
“你去处理,找些人,让他彻底长点教训。”
-
第二天,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知眠回到宿舍,收拾着要带回家的东西。
而后知眠走出宿舍楼,看到了停在前面的黑色宾利,程立等候在车前。
“知小姐,灼哥让我先来接您去餐厅,他训练也快要结束了。”对方道。
“好。”
上车后,程立系完安全带,下意识转头看了眼后座的人。
今天女孩穿了件从没见过的酒红色灯芯绒裙,外头是米色的毛衣披风,她化了一个淡淡的妆,整张脸如精雕细琢一般,如同俏丽明媚的小玫瑰,和平日里想要贴上段灼的妖艳货色完全不是一个路子。
要说段灼挑人的眼光真是好。
他忍不住夸赞了句:“知小姐,您今天真漂亮。”
女孩嘴角点起一弯浅笑,“谢谢。”
车子半个小时后到了江滨,停下后,程立道:“餐厅在江边,还有走一小段路,我带您过去。”
两人下了一段台阶,沿着一条木栈道,往江边走去。
天色亮亮的,卷着一点风吹在身上。
最后,程立领她到了一家高级西餐厅。
“知小姐,这是前两周就订好的餐厅,里头看江景的视野很好,晚上您和灼哥吃完饭,还可以游艇渡江,到时候就可以在船上看到今晚的市烟花秀。”
知眠问:“这是他的安排?”
他竟然这么用心?
程立犹豫了下,“灼哥他向来不太懂,但是早早让我去安排。”
“嗯……”
这时西餐厅的侍者走上前,恭敬地请他们进去。
餐厅里面是花海和藤蔓为装饰,温馨而浪漫。知眠被领到了二楼一个位置最好的露天的桌子,往外看去,江水静静流淌。
“他什么时候到?”她问。
“灼哥说他训练完过来,五点半应该就能到了。”程立笑,“那知小姐,您等一会儿,我就先回车上了。”
“好。”
知眠看着江景,想起以前和段灼来过这里。
高中有次考试她发挥时常,成绩下降,她和他打电话的时候忍不住哭了,得知消息的段灼第二天特意请了个假,来学校接她。
晚上,他带她来到江滨散步。
尽头的路灯下,他俯下身和她平视,嘴角噙了抹笑:“小孩儿,考不好就哭,这么怕我骂你啊?”
“那你会骂我吗……”
“你觉得呢?”
她轻声言:“有时候会。”
段灼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考怎么样哥都不会骂你,考砸一次算什么。”
她以为他会责备她考不好,但是他却用那样温柔的语气安慰她。
那时候的知眠,被他的话激励。
以至于后来回想起,对他的情感已经悄然无息变了质。
知眠收回目光,看着桌面上的蜡烛,无声弯起唇角。
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下。
五点二十。
五点三十。
五点五十。
然而男人还未到。
知眠再次看了眼时间,心中疑惑,一旁站立的侍者见她等了那么久,走到桌前问她:“小姐,需要我先给您上一份水果沙拉吗?”
知眠刚要回答,手机屏幕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