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义
徐司朦对她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变了脸,知眠的事很快被她故意传开。
知眠竟然听到有女生评价说是她勾引她哥哥,恶心至极。
那天晚上,知眠没回家,一个人坐在学校操场上,后来段灼出现了,见她在哭,脸色沉了下来,逼问她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得知事情的段灼直接去到学校,知眠也不知道他和徐司朦单独说了什么,只见徐司朦那天比她哭得还厉害。
从此,徐司朦虽然不敢再对她做什么,但是知眠能感觉到对方对她憎恨至极,否则怎么到现在仍然念念不忘。
后来她才知道,徐司朦之所以如此生气,竟然是因为她也暗恋段灼。
她们之间的友谊,竟然敌不过这些。
明明知眠都想忘记这些回忆了,为什么徐司朦要今天突然出现,一副有理的样子在她面前叫嚣,为什么……
晚风徐徐卷过。
而五米外,从公交车站跟着她走到这里的段灼,站在石墙前,就看到穿着湖蓝色大衣的小姑娘,一个人坐在那儿,黑发柔顺地披散下来,透着落寞。
他无声看着她,各样的情绪在心底交织。
末了。
他抬步朝她走去。
走到她面前,男人低头,看着埋头的她,舔了舔后槽牙,开口的嗓音沉冷:
“不回家打算在这吹多久的风?”
知眠听到他的声音,身子顿了瞬,几秒后,最爱闷闷的声音从掌心里头传了出来:
“跟你没关系。”
他看着她,无奈叹了声气,“不爱去就不爱去,至于给你打个电话,让你烦成这样?”
段灼见她捂着脸不吭声,轻啧一声,“现在是脸都不想露给我看?”
“……”
下一刻,他耐不住性子,抬手一把扯开挡着她脸的手。
“你干嘛……”小姑娘往后躲,他大掌直接锢住她的下巴,不让她后退。
他俯下身,这才看清她脸上的神色。
女孩耷拉着眼角,眼眶湿漉漉的,鼻头红得厉害。
段灼视线一顿,心带着慌了,蹙起眉,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哭了?”
第二十七章
知眠此刻头疼得难受, 打掉了他的手,揉了揉鼻子,开口带了浓重的鼻音:“才没有……”
“就你这声儿还说没有?”男人眉头皱得更紧。
“真没有, 就是鼻炎犯了, 流眼泪……”
她是真的没哭。
“感冒了?”
段灼拽着她手臂,把她从座位上捞了起来, 抬手去摸她额头。
知眠往后躲了下,就听到他沉声道:“发烧了,知道吗?”
发烧?
知眠自己摸了下额头,估摸着是今天下午出门一趟, 感冒还加重了, 她安抚自己:“没事,应该是低烧……”
他沉着脸,拽她:“没事个屁。走了, 去医院。”
她如同触到电一般, 立刻往后退, 甩开他的手, 格外抗拒, “我不去!”
段灼沉着脸看着她,知眠无畏地与他对视。
女孩红着眼眶, 鼻尖红红, 委屈巴巴的。
几秒后,男人脱下身上的黑色冲锋衣,把她拽到身前, 给她披上, 低哑的斥责声落在耳边, “感冒了还穿成这样坐在外面吹风, 我看你是真不怕去医院。”
知眠被他的举动弄得有点没反应过来,又听到他问:“哪里不舒服?”
“什么?”
“不是不去医院?我去药店给你买药。”
“不用了,我自己睡一觉就好……”知眠想了下家里的确没有发烧的药,但是也不想麻烦他。
他冷笑了声,“睡一觉还是打算烧昏过去?”
“……”
知眠讨厌死他这张嘴了,气得瞪他:“那也不需要你去帮我买药,我上楼自己也能泡点感冒灵。”
“感冒灵能治你发烧?你能有点常识?”
知眠被凶得没说话,段灼叹了口气,手掌盖住她的发顶,炽热的眸对上她的,低哑的嗓音含了妥协的无奈:
“生病了能不能别和我犟了,嗯?”
知眠和他对视两秒,“阿嚏——”
段灼:“……”
他按了下眉心,柔声问:“头是不是会疼?”
知眠揉着鼻子,听到他又问了遍,几秒后闷闷应了声。
“有没有咳嗽?”
她摇头。
问了个遍,段灼知道她大致的症状了,他拿起椅子上她的包,手掌锢着她后颈,像抓小猫一样把她带着往前走,“走了,现在先回家。”
“喂……”
他睨她:“你不走我就直接扛你了。”
“……”这人!
两人走出广场,一路走回了小区,最后到了家门口。
开门后,他道:“我去买药,你进去躺着。”
看她进去后,段灼下楼,走去小区门口。
其实刚才给知眠打电话,说要给演唱会门票时,他已经开着车往她小区赶来了,被她拒绝后,他心底不爽,回想起她似乎不开心了,最后还是想见见她,想着当面哄哄小姑娘。
到达小区后,他按照之前程立查到的知眠的具体住址,上去敲门,发现她不在家,他等了一会儿,作罢离开,谁知他走到小区门口时,刚好看到她从不远处的公交车上下来,便跟了上去。
出了小区,段灼用手机地图在附近找着有没有药店,看到两百米外有一家。
他按着导航找过去。
其实他知道小姑娘一直不喜欢去医院。
初三那年寒假,女孩在家,有次也是发了烧,段灼得知后,立刻说要带她去医院,谁知向来温顺的她竟然表现出强烈的抵抗。
任由他放下态度,怎么哄,她都撅着脾气,始终不去。
段灼最后沉着脸色说不去也不管她了,甩了房门出去。
知眠一声不吭,也没出来求他,过了会儿段灼还是因为担心她身体,妥协了,重新回去她房间,就看到她缩在被子里。
他掀开被子,就看到小小一只的她蜷缩成一团,冷得打着颤,眼眶发红,脸色白白的,嘴唇干瘪。
纵使再生气,那一刻他的气一下就没了。
男人把她捞了起来,抱在怀中,问她为什么不去,她低头握着自己的手背,眼泪掉了下来,轻喃:“哥,我怕疼……”
好长一段时间以后,段灼才知道,她是害怕打点滴。
第一家收养知眠的亲戚,也就是知眠的姑妈,曾经学过一点点护理,在他们所住偏落后的镇里的卫生所工作。
当年年纪还小的知眠,有次也是发烧,姑妈一家人先是没管,让她喝了点水,觉得不打紧,直到第二天变成高烧了,看她烧得有点浑浑噩噩,碗都洗不清楚了,这才想着管。
但是姑妈为了省钱,不待她去所里看病,而是让医生开了点药,决定自己在家里给她打点滴。
姑妈技术不好,加上眼睛也有点昏花,找不到知眠手背上的血管,扎了好几次。
知眠当时叫着疼,姑妈凶她:“打不打?不打就不要打了,烧死你算了!”
知眠忍着哭,颤着把手伸了出去:“我打……”
许是故意折磨知眠,每次她只要被姑妈打点滴,手背上就要扎好几个针孔,知眠没药吃,看不了病,除了忍着没有其他的选择。
这件事便成了女孩一直挥之不去的阴影,所以刚才她一抗拒,他就知道缘由了。
拐了几条街,找到药店后,段灼进去,详细耐心地和店员沟通过症状,“这个可以吗,她会对一类抗生素过敏……”
“可以的。”
“她还有慢性鼻炎,要不要再来个鼻炎药?”
“慢性鼻炎的话吃这个吧……”
店员和段灼讲话,偷偷抬头打量男人面容几眼,忍不免被帅到,又看到他如此细心又着急,猜着让他去买药的,一定是被这个帅哥放在心上的人。
段灼最后拿了几款药,走去算钱。
收银台旁边的货架上放着几袋陈皮糖,他拿了起来,问:“这个发烧了能吃吗?会不会太上火?”
“吃一两颗的话没事。”
他想到什么,把糖放到桌上,“这也拿一包。”
算完钱后,男人提着袋子走出药店,折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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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知眠回到家中,把身上那件宽厚的男人外套脱了下来,垂眸看着,有点懵。
她也不知道段灼今天怎么对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