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义
程立闻言,启动车子,往C大驶去。
夜幕低垂,披星戴月,车流在霓虹夜景中穿行,繁华而绚丽。
将近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后,宾利终于驶进C大北门,最后停在了宿舍楼前。
段灼拿出手机,给知眠拨去电话。
几秒后,那头接起,“喂。”
男人压着期待,淡声开口:“我从韩国回来了。”
“啊?”
“现在在你宿舍楼下,下来。”
那头正在校外的知眠懵了,“可我不在学校。”
段灼神色一顿,“你不在学校?那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校园参加一个志愿者活动,你找我干什么?”
“……我给你带了礼物。”
知眠拒绝,“不用了,我今晚很迟才会回去,你先走吧。”
段灼还想说什么,知眠那头有人在唤她的名字,知眠匆匆说了声“先挂了”,就结束了通话。
被挂电话的段灼放下手机,把手机扔到旁边。
他看向驾驶座的程立,神色郁闷:“这么多天没见,你说她就一点不想见我?”
程立:“……”
可能就是真不想呢?
程立自然不敢这么说,连忙安抚:“灼哥,说不定是知小姐特别忙,没时间呢?而且您也没事先和她说……”
段灼沉着脸,没说话。
程立问:“那灼哥,我们现在去哪?”
男人降下车窗,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烟,点上,吸了口,缓解烦闷的心绪,半晌开口:“在这等着她回来。”
“成。”
看来这是铁了心要见到知小姐了。
一个小时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
段灼时不时看向手表,眼看着快十点了,他百无聊赖,按了按眉心,“真是让我等得够久的。”
车里很安静。
程立听到他的声音,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男人,几秒后,忍不住吐槽了句:
“灼哥,您以前其实……也让知小姐等挺久的。”
段灼睁开眼看他。
“以前您训练的时候,知小姐经常来找您,一等就是两三个小时,总是不让我催您,一句抱怨都没有。今年跨年夜那晚,您原本答应她陪她吃饭,她在餐厅也等了很久,但是最后您没来。”
程立道。
其实程立一路以来也看着段灼和知眠的相处,他能感觉到知眠对段灼是多么上心。
更多时候,都是知眠在迁就着段灼的工作。
一阵冷风灌进车内,带着段灼心底一凛。
几秒后,他喉结重重滑动一下,垂下视线。
他想起拿全国冠军后回霖城那晚,他原本也是答应他下飞机就来找她,但是他失约了,那天晚上她见到他,表现得很不开心。
而他,从前从来把这没放在心上。
-
晚上十点多,知眠和几个同专业的同学参加完志愿活动后,顺便就在校外吃了饭。
大家打了出租车回来,最后停在第二食堂门口。
其中有个男同学和知眠是同一区的宿舍,于是就和知眠结伴往回走。
知眠今天穿着杏色毛衣裙,扎着个丸子头,可爱俏丽,男同学白天在参加志愿的时候就一直在找她说话,此刻和她单独走着,紧张地偷偷挫着手心,目光却忍不住时不时看向女孩白若凝脂的小脸上。
他送知眠到宿舍楼下,知眠和他礼貌道别,“我上楼啦,再见。”
“你等等——”
知眠正要上楼,就被叫住。
知眠转头看他:“怎么了?”
男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嘴角浅浅扬起笑来,耳根微红:“那个……知眠,能不能加个微信啊?”
男生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吊儿郎当的男声:
“想加什么?”
男生倏地回头,知眠也看了过去——
榕树下,男人倚在车边,双手插兜,身形落在路灯的阴影里,眉眼漆黑,一身桀骜。
知眠对上段灼的目光,忽而愣住。
夜色下,段灼抬手夹过嘴里叼着的烟,吐了口白雾,立直身子,抬步朝知眠走来。
走到女孩面前。
女孩怔愣中,段灼低眸看她,嗓音低哑,莫名带了份亲昵:“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知眠:??
试图要微信的男生呆愣地看向段灼。
后者掀起眼皮,沉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男生后背一凉,尴尬地收起手机,连忙道:“我、我就先走了,再见……”
男生头也不回,消失在知眠视野里。
知眠还没反应过来,段灼看着她,心底的醋坛子被打翻,“你和男生单独出去做志愿?”
知眠往旁边退了步,“和你有关系?你在这干嘛?”
“我一下飞机就来你学校了,”男人喉结滑动,“等你等到现在。”
知眠呆了下,一时间不相信这是段灼能做出来的事。
像从前他只会派程立来接她。
知眠手腕忽而被握住,他拉着她往宾利走去,知眠吓了一跳,要挣脱开,“你干嘛?”
他忽而停住不动,勾起唇来,“不上车也行,我们俩就站这说。”
知眠转头看到周围有学生路过,好奇地看向她这个方向,段灼和她在宿舍楼下牵扯,的确招摇。
她气结,就被他重新拉住,哄道:“上车给你完礼物,就放你走。”
他拉开后车门,知眠不情不愿得地上了车,这才看到程立原来也在车上。
程立看到她,颔首:“知小姐。”
“嗯……”
“灼哥,我先下车抽根烟。”程立识时务地下车给他俩腾私人空间。
段灼上车后,后座的空间变得私密而逼仄。
知眠冷眼看他,语气冷淡,“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了,我不要礼物。”
段灼看向她,眼眸深沉,沉默几秒,开口的声音很低:
“不是为了送礼物,就想来看看你,行么?”
第二十九章
知眠:?
这人不就出国比了个赛, 怎么回来说话变成这样?
知眠盯了他两秒,“你喝酒了刚才?”
没想到女孩是这样反应的段灼脸色一黑,扣住她的后脑勺, 把她拉近身旁,“谁喝酒了?”
“段灼!”知眠手掌推了下他坚硬的胸膛, 身子往后缩,抬手又去打他的手,就听到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停下了动作。
“……你怎么了?”
男人低睫,撩开外套的袖口, 黑色手表上, 手臂上一道伤呈现在眼前, 还未结痂, 似乎因为刚才拉扯动到了伤口,血花冒了出来,有点可怖。
今天回来在飞机上, 诸葛宇坐在段灼旁边,想到他受了伤,调侃:“小段,你这回去以后可以使苦肉计了啊。”
段灼:“什么?”
“小酒每次一看到你受伤着急得跟什么似的, 你说她要是还在乎你, 看到你受伤, 铁定心疼坏了不是?”
诸葛宇说完, 笑着用手背拍拍他,收回目光:
“不过我看你也不屑用这种烂招, 每次你受伤不是都不让她看。”
段灼像是没听到一般, 缄默不言, 谁知几秒后淡声开口:
“你等会儿帮我把纱布拆掉一下。”
“啊?干嘛?”
“不露出伤口,她怎么看得清楚?”
诸葛宇:“…………”
的确,他以前从来不屑于用受伤博得小姑娘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