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着迷 第25章

作者:锥花 标签: 天之骄子 破镜重圆 情有独钟 现代言情

  她明明就离不开他, 以前不会,这次肯定也不会。

  今天反应这么大,无非是吃味了。

  小姑娘嘛,听了几句不该听见的话, 难免会耍小性子,没什么的。

  改天哄哄,毫不费力,气指定就全消了。

  一想到这,裴行端忽然就得胜般的,森森然笑了起来。

  末了他深吸了一口手边的烟,抹了一把脸,脑子在尼古丁的作用下已经基本冷静乎了。

  他所坐的楼梯角,细缝里聚满尘埃,目光所以之处是蜂窝状的蚂蚁,正围着一小块顽皮孩子不小心掉落的糖果碎屑。

  裴行端盯着蚁群看了半天,等蚂蚁成群结队将猎物搬走,他嘴里的烟也差不多燃尽。

  不过短短几秒,烟嘴俨然已经快被他咬烂了。

  裴行端敛眉冷眼,站起身,掸掉燃尽的烟丝屑,跨步下楼。

  她逃不掉的,他这么想着。

  *

  不过只要一回忆起那天,总归是挺操蛋的。

  那天是暑期补课的最后一天,只半天有课,天气操蛋人也操蛋。

  裴行端五年来稳拿第一的比赛因为那死丫头言而无信,迟到,没了。

  他愣是在门口等了她半个多钟头,迟到也就算了,不料最后等来的却是她一张红透的脸,以及她身后一块跟来的小白脸。

  一高一矮,看着真像那么回事,一路上指定也是说说笑笑,说不定还发生过什么。

  他当场气疯了。

  要跟她好好说话,她偏偏还躲,躲什么?

  手下立刻就变得没轻重,她应该被捏疼了吧,松开后小手腕儿肉眼可见的红了一大片。

  真是他娘的弱气。

  还有好不容易跟姓许的稍稍搞好一点的关系又他妈的有点黄了,这死丫头。

  膝盖下边抵着的是她柔软的小腹,将她围在墙角落里,跟她讲道理。

  她一个劲儿居然只知道哭,哭得难看的要命,还说了半天的疯话,最后将她拽上路边叫的出租车,还一直说什么要放过她。

  放过她?不如做梦。

  把她送回家,裴行端愣是忘记桑渴最后走前究竟说了什么。

  那一巴掌呼上他脸的时候,裴行端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瞬间窒息的茫然状态,先是耳朵里传来一阵嗡嗡声,紧接着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也不知道这死丫头用了多大的力气,像是要将这近十年来所有的不堪,都悉数地要还给他一样。

  等到裴行端回过神,她已经跑远了。

  出租车一直开到他们家附近的路口,桑渴一路上都缩在后座角落里,双腿蜷缩,双臂抱着脑袋,一动不动盯着车窗外,她嗓子已经说哑了。

  没想到她一直以为很短的车程,竟然足足开了像是半辈子那么久。

  原来他从到到尾都不相信她。

  裴行端不信她。

  还有女孩子尖利的嗓音,一直萦绕在耳边,说着肮脏的话。

  明明不是她推的,明明就是许慧自己掉下去的,为什么她要道歉。

  水岸上的人,一张张陌生的脸,围着她,那些目光中透着鄙夷,好奇,看戏。

  像是无数道冷箭齐发,戳在她心尖。

  而最最在乎的人,目光冰冷到令她觉得绝望,他究竟是谁,他为什么不相信她。

  *

  桑渴像是终于彻底地步入了属于她的叛逆青春期。

  虽然这青春期来临地并非她所愿,也并非她所能够接受。

  太突然太沉重,像是要将她瞬间吞噬掉一样。

  里面充斥着侮辱,卑劣还有试探。

  没有物质的感情是盘散沙,那空有感情的关系就无异于是空中楼阁。

  没人会知道下一秒对方心跳的速率会有多少,可能上一秒是要死要活非你不可,下一秒就会陌生到连话都不愿意说,眼神都不会施舍,更别提,喜欢。

  抓住裴行端付钱的空档,桑渴用袖子使劲擦脸,她什么都不管,呼啦一声推开门。

  下车没站稳摔了,脚踝磨到水泥地,吃痛再立刻站起来,头也不回的朝家跑去。

  裴行端看见后低声咒骂了句,将红钞往驾驶座一扔,直接追了出去。

  司机师傅就连接过钱找零头的动作都不必要做了,他看着跑出去的两个年轻孩子,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震撼。

  他居然被一个青年小伙子近乎吓出快一身的冷汗。

  那小姑娘也是,招惹什么不好,非招惹个这样的。

  且那姑娘还背着书包,既然是学生就好好念书,瞎玩什么。

  跑了两步,轻易被追上,桑渴甩不掉裴行端的手。

  只低头绝望地对他说:“放开我。”

  “我要回家。”

  “放开你。”裴行端挑眉,冷笑一声:“那谁来放过我?桑渴。”

  “你以为你是谁,对我指手画脚,你答应过我什么?”

  “你这个四处勾三搭四的小贱...”

  话没说得完,一巴掌直接甩到脸上,脸被打偏了,裴行端脑子里一片空白。

  □□里,绿化带旁,经久竖立的旧路灯下,两人面对面着。

  “啪”的一声,响亮清脆。

  突兀,醒神,刺耳,振聋发聩。

  桑渴的手瞬间变得红肿,她几乎用光了所有的气力,打完她喘了两下,不知道说了什么,说完扭头就跑。

  裴行端还站在路边失神,舌头抵在刚才脸上被打的地方。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劲。

  碍事的野狗野鸟在打仗,他皱起眉,远远看见桑保国给她开了门。

  她哭了吗?应该没有哭吧。

  连他都没哭,她哭个什么几把玩意。

  *

  那天,兰婆去教堂通宵做祷告,说是跟姐妹一道去赎罪。

  裴行端窝在沙发里,玩了一晚上的游戏机,最后稀里糊涂睡着了,还抱着小时候桑渴送他的灰熊玩偶。

  他睡的很不安,几次都要惊醒。

  那夜,他做了一个无比绵长且晦涩的梦,里面都是些记忆式陆离的碎片。

  很久远很久远了,但是各中细节却鲜明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就在他眼前,那样逼真,令他经历完之后浑身是汗,就像是从水里滚过一样。

  梦里,他是上帝视角。

  偌大幽深的宅邸,二楼长廊,地面是暗红色的名贵毛毯,面容跟他三分相似的男孩居高临下,一脚接着一脚猛踹他的小腹,面容嚣张恣意,边踹边观察他的表情。

  男孩手里还抓着一只毛发雪白的小猫,但猫身俨然已经鲜血淋漓。男孩踹了他一会,见他真的一动不动任他踢,面容平静半点没有反抗,陡然间兴奋地勾起唇角:

  “你喜欢小猫,我也喜欢。”

  “但可惜...小猫不听话。”

  语毕,画面一下子就又变了,变成明媚的阳春三月,那是隆城最好的时节。

  不速之客突然的登门造访,彼时比他高出很多的顽劣孩童,现在已经没有他高了,但是对他造成的阴影却从未减少。

  桑渴正伏在他脚边做作业。

  他看见她了。

  “这么怕我伤害她啊。”那人笑着问。

  交替变化的人脸,一个是幼童一个是少年。

  忽然,画面再度又回到幽幽寂寂的长廊。

  男孩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干净整洁的衣衫,他说:“想我把猫还给你?可以。”

  “你得给我好好踢几脚,你不是骨头硬吗?我踢得爽了,就还你。”

  可是等到男孩爽完了,他又说:“哦,忘记说。我一不小心已经把它给弄死了。”

  “我还给你的,只能是一具尸体了。”

  “你不是喜欢吗。”

  “喜欢一个我就弄死一个。”

  “你有什么我就去抢什么。”

  “小贱种。”

  “敢跟我抢东西。”

  “有本事你就什么都别喜欢,什么,都别拥有。”

  话音刚落,他便扑上去,他们扭打在一块,但是身高还有力量的悬殊,他根本就打不过那个男孩。

  落不着好处,浑身青紫,显然他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但那人倚在栏杆口,一点都不怕,还在讥嘲他的弱小无能,他眦目,要再扑上去,但是没机会了。

  那人眼瞅着有人要过来,突然脚底打滑顺势摔落楼梯,惊扰了匆匆跑来的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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