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外交官 第22章

作者:锦素流年 标签: 现代言情

  他的双手握在方向盘上,目送着那道瘦削的身影摇晃地走远,也看到了她突然地绊倒,像只暴毙的青蛙,趴在公路边上一动不动。

  她刚才望着他的眼神,就像是一个女儿仰望着慈祥的父亲,充满了孺慕之情,而不是男女之间的复杂感情。

  若不是他说他不喜欢她,他很好奇,她会不会再次冲上来抱住他,然后,情不自禁地喊出那一声“爸爸”。

  因为她刚才说过,他和她父亲一样严厉。

  陆暻泓遥望着还躺在地面上的苏暖,迟疑了片刻,还是下了车,步伐快捷地走了上去。

  他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他应该下车去拉起那个可怜的生命,并将她安全地送回家。

  他感觉到在自己体内迅速膨胀的内疚,却不知为何会这么繁盛,是因为他拒绝了一个女孩对父亲的孺慕,还是因为他放任了一个纤弱的身体支撑起沉重的黑夜。

  “你还要这样躺多久?”

  苏暖懵懵懂懂地将沾染着尘土的脸抬起,一双黑色的皮鞋映入眼帘,视线上挪,她看到了笔挺的西装,还有那张隐没在夜色中的清傲俊脸。

  “我只是想休息一会儿,等会儿会起来的。”

  她憨憨地笑着,脸颊上的红晕,因为黑夜的寒冷而消散不少。

  然后,在她朦胧的视野中,那道颀长的身影优雅地蹲下,那只美丽的手搭在了她的肩头:

  “起来吧,我送你回去。”

  苏暖悻悻地点点头,眼眶却湿润而酸涩,他低沉的嗓音让她感觉到莫名地温暖,清冷的目光也不似往常凛冽,充满了真挚的关切。

  “大叔不是不喜欢我吗?”

  陆暻泓将她拎起来的动作一顿,俯视着她那双溢满忧伤的眼,忽然间发觉自己的词穷。

  按他的年龄来说,他不该有这么大的女儿。

  苏暖没得到想要的答案,也没气馁,只是单纯地笑了一下,然后沉敛了神色,歪着脑袋,盯着他的瞳眸,问道:

  “你接过吻吗?”

  陆暻泓眉心蹙起,审视着眼前这个盘腿坐在地上却色胆包天的酒鬼,修长的大手撑住膝盖,正欲起身,却听到她轻悦清澈的声音。

  “哦……”她老神在在地点点头,青涩澄澈的丹凤眼看着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她忽然抬起搁置在下巴上的手,趁他不备,拉住他雪白的衬衫领往前一拽,紧紧地贴上了他柔韧的唇。

你接过吻吗?(六)

  羞涩的唇轻微摩挲着清凉的唇瓣,此起彼伏的车鸣声,犹如一簇有一簇的烟花,在他的大脑中绽放,缤纷地绚烂,扰乱了他的感官。

  陆暻泓镜片后的眼睛微微地睁大,一贯自持的优雅冷静自制,瞬间抽离他的身体,当她伸出的一只手,捧住他的脸,他低俯的纤长身体猛然僵硬。

  他的视线中,是一张放大的笑容,看上去清纯稚嫩,却充满了妩媚的魅惑。

  她还不懂得怎么接吻,只是不断地蹭着他的唇,美丽的凤眼里,流露出忧伤的委屈,用一种类似于控诉的眼神望着他。

  清凉的夜风拂过他的脸,拨乱了他的黑发,他半蹲在她面前,双手紧紧地撑着她背后的桥栏,用更多的力量克制着自己。

  单纯而无辜的妖精,她从来就不该是天使,那双妖娆的眼睛,太容易蛊惑人心,尤其是男人内心的欲望,诱发了那些最黑暗的一面。

  即便是他,也在这一刻,开始走向迷失。

  柔软的舌尖描摹着他棱角分明的唇线,用力地舔舐,因为他的双唇紧闭,而胡乱瞎舔一通。

  暧昧的呼吸间,是浓浓的酒气,甜甜辣辣的,令人迷醉。

  他静静地,任由她胡作非为,深切而轻柔地,用她的唇包裹住他薄削的唇,粘稠地吸允,他听到自己胸口的心跳声,依旧沉稳有力,却加快了节奏。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忍拒绝这个可怜的孩子,还是不想拒绝,在她吻上来的那刻,或许他便已经丧失了所有的主权。

  他不愿承认,自己被这只迷糊的花栗鼠诱惑了,可是,事实却是如此,在他没有推开她的时候,便注定了这个事实。

  在这一秒,他忽然想要舍弃所有的有礼冷静克制,想要遵从心底最原始的想法,所以,他慢慢地闭上了眼。

  他颀长的身体,稍稍地前倾,贴合她的唇线,只是,未等他有下一步行动,她已经松开了他的衣领,他睁开眼,看到的是她得意的贼笑。

  如玫瑰花瓣红艳的唇,轻轻地弯起,她天真地眨着迷离的眼,纤细的手指指着他的身后:

  “大叔,你的车被拖走了!”

  高架桥上,一辆亮眼骚包的跑车,被警车拖着踽踽而行,本堵塞拥挤的马路顷刻恢复通畅。

  陆暻泓起身,整理着褶皱的衣襟,敛眉看着在他跟前缓缓停下的警车,然后看到一名似曾相识的交警从车窗里探出头。

  交警的目光从坐在地上的苏暖身上移向优雅而立的陆暻泓,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指着陆暻泓,恶狠狠地训话:

  “我说你俩还有完没完,白天成人杂志,晚上又来上演《魂断蓝桥》,成心不让我下班是吧?”

  “下次要闹也给我换个路段,要再让我在这块地上逮着,看到你们妨碍交通,非得让你们这对活宝去牢里当恩爱鸳鸯!”

  陆暻泓冷冷地看着淘汰他们的交警,眉间的起伏更甚:

  “我再重申一遍,那本成人杂志不是我的。”

  “哟,我说你还拽上了是吧?”

  陆暻泓撇开头,似乎懒得再理会这位打算闲话家常的交警同志,单手插着裤袋,偏转过身,俯视着还悠哉坐在地上的苏暖,阴沉的俊脸更加难看了几分。

  “明天带齐证件来取车吧!”

  苏暖愣愣地看着从眼前飘过的跑车,随后望向神色不豫的陆暻泓:

  “大叔,你不去追吗?”

  “难道你还以为,他们会让我追上?”

  陆暻泓扫了眼醉呼呼的苏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马上开车过来,我在希尔顿酒店回天香华庭的高架桥上。”

  挂了电话,陆暻泓开始在高架桥上快步而行,毫不留恋地转身,太多迅速,也太过凌厉。

  苏暖茫然地坐在地上,静静听着身边响起的车鸣声,也静静地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

  没多久,她便看到那道优雅如树的身影,停驻下步伐,然后,缓缓地偏过身。

  一辆辆的私家车接踵而过,明亮的车灯投射出的光线,将他的身姿剪辑出颀长的侧影。

  她看不清他的神态,却感知到他目光的停留,仿佛是受了蛊惑,踉跄地从地上爬起,乐颠颠地朝着陆暻泓跑过去。

  苏暖的脸上挂着憨憨的笑,如同孩童般的纯真,映入他的瞳眸,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大叔,我们可以打个车吗?”

  “已经叫了,自己跟上!”

  陆暻泓不再停下脚步,苏暖混沌的大脑接受到信息后,迟钝地点点头,咧嘴一笑,努力地加快脚步,想要跟上他的步速。

  陆暻泓走路的姿势优雅而克制,却也逐步放慢了速度,他的视线落在地面上,看到了投影在地上的纤细黑影,摇摇晃晃的,交叠着自己的身影。

  忽然,她的身影一个趔趄,歪歪斜斜地往前栽倒。

  陆暻泓旋转过身,在她撞到他之前,往边上迈出一步,一条修长的手臂抬起,形态优美的大手托住了她纤细的腰。

  苏暖的手臂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的下巴上,单薄的身体依附在他的身上,仿若一只未成年的考拉攀附着挺直而立的大树。

  “大叔,我可能要睡觉了……”

  陆暻泓低下头,看到稠密的睫毛忽闪着,慢慢地遮盖起了那双单纯而妩媚的眼睛,清瘦的身体也随之失去了知觉,柔软地躺进他的怀里,信任而放松。

  他精锐的目光瞥到她唇角的一点殷红,眉心微拧,稍稍地贴近,看清了遗落在她微张的粉唇边的那一片梅花花瓣。

  听到细匀的鼾声,他的唇角勾勒起淡淡的弧度,侧过眼,看到了高架桥两侧一大片殷红的梅花。

  细长的手指攀覆在她的颊边,大拇指想要揩去那一瓣梅花,剧烈的灯光阻止了他的动作,眯眸望去,便看到一辆奔驰停在两米开外。

  乔从驾驶座的窗口探出头来,看到公路边相拥的男女,一愣,随即是不安地道歉:

  “对不起,陆部,我来早了!”

  ------题外话------

  今天被拉去参加唱红歌比赛了,好想大吼一句,我是二十一岁,不是十二岁啊啊啊!这要是被选上了,以后让我什么时候更文,情何以堪啊!

你是故意的吧?(一)

“对不起,陆部,我来早了!”

陆暻泓看着乔将脑袋缩回车内,清淡的眸光落在沉睡的苏暖脸上,倾弯身,一条长臂绕在她的膝盖后,轻轻地将她抱起。

抱着她并不吃力,太轻了,似乎除了一身的骨架,只有外面的一层皮囊。

他抱着她,正欲往奔驰车走去,本安静的轿车发动机响起,然后,在他的注视下,奔驰飞驰而过,而他还抱着人站在原地。

陆暻泓单手揽着苏暖,拿出手机,按通了电话,语气冰冷严厉:

“谁让你走的,把车开回来!”

电话那头出现短暂的沉默,稍后是乔充满歉意的解释:

“陆部,这是单行车道……”

“乔,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发觉你的辩护能力?”

陆暻泓脸色冷沉,说完直截了当地挂断了电话,他看着怀里的女人,她将所有的信任都交付给了他,不然怎么可以如此安然?

他的视线遗落在她那只紧紧抓着他衣襟的纤手上,无名指上,套着一枚大大的钻石戒指,即使在暗夜中,也无法掩盖钻石耀眼的光芒。

他想起了两年前的某一天,少晨忽然出现在挪威大使馆门口,背着大包的行囊,胸前挂着单反相机,仿佛一个准备远足的探险者。

法国的浪漫最终没有留住这个少年摄影师的心,咖啡厅里,少晨坐在他对面,笑着告诉他,他决定回国。

“是因为那个女孩吗?”

他啜饮了一小口卡布奇诺,抬起深邃清冷的眼眸,凝视着对面如阳光般清亮的男孩,他的询问马上得到了少晨的默认。

少晨笑得太过美好,他又岂会猜不透笑容背后的意义?

“我一直相信,她就是我这一生想要寻找的人,这次回去,我想好了,不管她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不会再离开。”

少晨将一张照片放在他面前,静默了稍许,抬头真挚地看着他,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小叔,你答应我的两个愿望,我现在想要你兑现第一个。”

他不知道少晨是从哪里知道,他认识南非著名的钻石工艺大师--托比亚斯&8226;劳,当少晨提出请他说服托比亚斯打造一枚钻戒时,他有霎那的诧异。

他静望着照片里的女孩,诧异于到底是怎样的女人,会让少晨甘愿拿幼时的愿望来要求他。

他不懂爱情,也无法体会那刻骨铭心的爱,但他终究还是答应了。

无论那是不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他都不愿即可回绝,他早就想要兑现那两个愿望,如今机会来了,他自然不会白白地错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