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锦素流年
苏暖自是猜到是谁拉她走的,她的手被攥得生疼,可是,陆暻泓走得急而清冷,他们在栈道上迂转,直到他们走进花都年郡举办剪裁仪式的场地。
那是这块湿地上唯一一个建筑物,此刻聚集了不少本市的名流,陆暻泓冷着受伤的俊脸,毫无顾忌地拉着她,穿过会场,穿过那些诧异和愕然的视线。
陆暻泓一向是无所顾虑的人,可是苏暖并不是,她听到那此起彼伏的哗然声,她在那些惊愕的指指点点里,低垂下头试图挡住自己的长相。
她发现闪光灯地闪烁,噼里啪啦似银河里的星辰璀璨,有不怕死的记者突然跑过来,递上话筒:
“请问这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那不是陆家的老幺吗,脸怎么成那样了,和人打架了吗?”
“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陆暻泓的视线在会场里逡巡,他一直都未放开苏暖,听到记者殷切的提问,有些不耐烦,一记横眼扫去,周身顷刻弥漫起寒气: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电视台的?”
记者立刻灰溜溜地遁走,陆暻泓在寻找到目的地时,拽起苏暖就走,毫不理会那些八卦好奇的眼神。
“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毫不理会她的质问,只顾往前走,安静的回廊上响起皮鞋混着高跟鞋的踏地声,然后,苏暖意料之中地被自己的脚绊倒,陆暻泓似乎早已在等着她跌倒,所有,他一转身就抱住了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都说了不要暂时见面的!”
苏暖因为脚踝处的疼痛而将火气撒在了话语上,陆暻泓没有立刻放开她,他盯着他,混沌清冷的眼。
苏暖只和他对视了几眼,在瞟见他颧骨和嘴角的伤口时,愧疚地挪开了眼,任由他骤然抬步拉起她拐进了一个角落。
----《新欢外交官》----
男卫生间的门被霍然打开,当苏暖被强行拖进去时,里面一片混乱,本在里面的男人们片刻的惊讶后,皆慌忙地转过身,然后神色难堪地避开扯着苏暖往里走的陆暻泓,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苏暖没料到陆暻泓肆无忌惮到这种地步,他好不理会她的反对,一言不发地绷紧了嘴,将她拉到盥洗台前,然后冷冷地甩开了她早已疼痛不已的手。
苏暖的腰际磕碰到盥洗台的边缘,还未从窒息的苍茫感里回过神,便听到哗哗的水声,急促的水流喷洒出水龙头,然后,她发现自己的脖颈被一只大手按住。
冰冷的水扑在她的唇瓣上,也沾湿了她的脸,一只强劲的手伸过来,掬着一捧水,继续往她的唇瓣上扑,然后,唇上是一阵沉重的压力,是那只手在重重地搓揉她的唇。
唇上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连冷水都无法去熄灭那种滚烫的感觉,苏暖被捏得发红的手腕撑着盥洗台,冰冷刺骨的水和不适的姿势令她的呼吸有些困难。
那只手就像是在循环执行一个任务的机器,不停地扑水,不停地搓揉,不顾她因为呛到水而咳嗽不止。
背后那颀长直挺的黑影笼罩了她的身体,苏暖顿觉到无形的害怕,她的挣扎只换来他更加粗鲁的对待,那个优雅自制的男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到底想怎么样,咳咳,为什么要这样,放开我!”
苏暖被按得脖子酸疼,她拼命地挥动着双手,试图摆脱陆暻泓的控制,她想她的唇一定被搓破了,不然冷水浇上去,不会是这么浓烈的痛楚。
“你以为我想怎么样?”
清淡的声音如冰似火,她唇上的力道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几分:
“我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敢一而再地忽视我的话,你就那么料准我在乎你到可以包容你的所有任性吗?”
本按着她的手轻触她的后颈,指腹间的温度摩挲着她的肌肤,激起她的战栗,全身的毛孔都瞬间紧缩,想要扭头摆脱,却被禁锢得更紧。
“觉得他的吻怎么样?”
他的声音诡异而空灵,苏暖能察觉到他轻轻地低俯下身,他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根后。
他不再蹂躏她的唇,从背后抱住了她,轻抚她的湿漉漉的头发,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的唇,他微微张合的唇轻触她的耳垂:
“为什么没有带那条项链,难道为了见他想要摆清和我的关系吗?”
苏暖从未被男人这样对待过,觉得羞耻而恼怒,她瞄到镜子里倒映出的那张美丽而英俊的脸庞,嘴角挂着冷漠而讥诮的笑,目光冷冽似薄刃。
男人总是这样极具强烈的占有欲,而她根本不是他的所有物,她有自己的自由,而不是他的玩具,也不是其他男人的玩物。
“我做什么事不需要你来管,请你尊重我的隐私。”
“哦?你是想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吗?”
他轻轻地在她耳际喃语,但气息已经比刚才紊乱了些,他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抬头望着镜子里倔强的那张脸,轻挑眉梢:
“难道我管不了你吗?你是我的女人,就该乖乖地听我的话,留在我身边。”
“谁是你女人,我们什么都不是,不就是接了几次吻吗?那根本不算什么!”
他搁放在她腰际的手骤然收紧,苏暖的呼吸窒闷,他抚摸她唇瓣的手移至下颚上,然后轻轻地抬起,让她气红的眼看向镜子。
镜子里,他们暧昧地紧靠在一起,他的双眼紧紧地盯住她的瞳眸,徐徐靠近,血迹干涸的绯唇滑过她的颊边,无法隐藏起周围的冷冽的愤怒:
“不算什么?那么怎么样才算是我的女人?”
他的手沿着她的腰际,抚摸上她平坦的小腹,挑逗的摩挲,他的声音低哑而充满磁性,像是一首魔魇萦绕在耳畔:
“是要那样吗?”
他微凉的指尖往她的身侧下滑,触及到她短裙下的肌肤,苏暖觉得无比的羞愤,当他的手倏尔撩动她的裙摆时,苏暖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叫起来:
“你个变态,放开我,放开我!”
她颤颤巍巍地支撑着盥洗台,双腿有些发软,被屈辱和恐惧袭击。
他可怕的程度远远超乎她的想象,并且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他所给予的宠爱,充满了变数,也许下一秒即刻便是最邪恶的惩罚。
她就像是个懦弱的孩子,困缚在他的怀里,因为害怕而哽咽,卫生间内响起脚步声,苏暖惶恐地瞪大眼看去,耳畔却响起陆暻泓冷酷的命令声:
“出去,把门关上。”
一个惊愕地微张着嘴的男人,一手握着门把,不敢置信地瞅着里面暧昧旖旎的场景,当他的视线扫向狼狈的苏暖时,便被一道愠怒的冷澈嗓音喝止:
“还不出去。”
来者只是花都年郡的工作人员,在职场上抹黑打滚几年,自然看得出陆暻泓身份的高贵,也看得出此刻陆暻泓正处于愤怒的巅峰,一旦惹怒之后的下场。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继续!”
苏暖看着唯一可能救自己的希望从指缝间溜走,卫生间的门紧紧地阖上,亮如白昼的空间内,再次恢复刚才的死寂,还有沉重的呼吸声。
“你以为他会帮你?还是希望他去通知顾凌城来救你?”
为什么总是扯上顾凌城,即使在这个关头,如果他不提,她根本不会想到顾凌城,即便,曾经的顾凌城是她生命力最信任的依靠。
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她无法容忍陆暻泓这样对自己,因为她的大脑里,时刻浮动着少晨的名字,她怎么敢对不起少晨?
想起那个如阳光灿烂的男孩,苏暖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突然重重地推开了陆暻泓,她来不及诧异,转身就想跑,刚跑了几步,便看到挡在身前的男人。
陆暻泓脸色阴沉地盯着她,没想到她竟然敢逃,目光投注在她嫣红的唇瓣上,自然而然想起了栈道上的一幕,他的眼底闪过浓重的厌恶。
他的女人,怎么容许别的男人来染指?
陆暻泓慢慢地逼近,脸上的冷寒的怒气,简单明了,苏暖错过了逃走的机会,她觉得自己几乎要石化,方才领略的恐怖不是虚假,她退至墙角,无路可退。
她的双肩微微地抖动,然后,肩膀被重重地握住,苏暖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试图平息陆暻泓那扑面而来的愤怒,于是微微地仰起头:
“陆……”
本安放在她肩上的手,强劲有力地瞬间托住她的脸,她还隐隐作痛的唇被咸湿地含进嘴里。
疼痛而粘稠的激吻,她完全没有料到,因此被惊吓到,以至于挣扎得异常地激烈。
她的双臂阻隔在彼此之间,她清晰地感觉到陆暻泓沉稳的心跳和身体的温度,还有自己紊乱疾速的心跳,她不断地告诫着自己:那是因为她害怕。
他们不是没有接过吻,却没有哪一次到达这种程度,有些疯狂,他的舌伸入她的口腔,和她纠缠在一起,无论她如何闪躲,都紧追不舍。
苏暖瞪大着那双凤眼,视网膜上是陆暻泓放大的俊脸,即便带着伤势,他闭合着眼,一下一下重重地吻着她,带着气愤的发泄,却格外的认真投入,似乎也很享受。
一条手臂下移,揽过她的纤腰,用力地将她贴近自己,呼吸深沉而急喘,她却因为紧张而无法全心投入,太过清醒,清醒到身体轻轻地发颤。
然而她的挣扎也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地往后躲,后颈被他的手按住无法动弹,陆暻泓则是一次一次地把她往自己身上贴紧。
宽敞的卫生间内,两人仿佛在进行一场潮涌的双人舞,她的双臂往外推,用力地推着,凌乱的步调,紧随的脚步声,唇齿间始终相依,缱绻不停。
苏暖知道自己最终无法抗拒陆暻泓,明明下定决心要和他划清界限,却不得不向他屈服,她后退,他便一路跟来,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撑在墙砖上。
吻,一直未间断。
她失了呼吸,只能嘤咛,双手排斥着,却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的前襟,头晕目眩。
等她意识迷离地掀开眼帘,便发现他们正置身于卫生间的小隔间内,狭隘的空间内,他们紧紧地贴在一起,他的湿吻包裹了她。
她听到亲吻的声音,粘稠甜腻,并且带着淡淡的忧伤,亦或者愤怒。
她的小西装已经不见踪影,身上的侵染山水画的短裙早已凌乱,肩上的细带也掉落在两侧,她可耻地发现,她正盘踞在他颀长的身体之上。
他将她重重地压在冰凉的墙壁上,他的双手托着她的臀部,裙摆略微上掀,若隐若现地泄露着春光,当她意识到这些,全身开始发烫。
她想要挣脱这样的激情,陆暻泓幽幽地睁开眼,停止了唇舌交加的深吻,却未离开她的唇,依旧占据着她的呼吸,苏暖低俯下头,看着他浓烈深邃的眼眸。
呼吸紊绕,听着彼此不稳的轻喘。
她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男人,时而似清心寡欲的苦行僧,时而却狂野似草原上的雄狮,她揣测不了这样善变的情绪。
即使是对顾凌城,她也不曾这般失控过,然而,现在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失去了主导力和发出权,这令她觉得无比的惊慌。
说到底,她根本不了解这个吻她的男人,尤其他还是一个高高在上,深不可测的人,她面对他时,找不到事态发展的方向,也看不到感情的底线。
似乎所有的事会变得更加糟糕,并且,过程和结果,完全不由她来控制。
她只是一个麻木的木偶,而他,才是那个牵线人,决定了她的一举一动,包括情感。
这样迅即而微妙的感觉,充斥了她的灵魂,然后,唇上的吻消失,她重新获得了自己的呼吸。
湿热的轻吻遗落在她的下颚上,紧接着沿着她的颈线,缓缓地落下,锁骨上传来炽热的感觉,她听到拉链拉开的轻微声音。
身上的短裙一阵宽松,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在抹胸掉落之前,紧紧地抓住在胸口,他的吻停留在她的胸前,被她的突然出现的手阻止。
陆暻泓没有固执地勉强她,放开了她,盯着她因缺氧而嫣红的脸,看她径直穿好裙子,拿起马桶盖上的西装套上,遮住裸露肌肤上淡色的吻痕。
当苏暖被放开的瞬间,所有的感觉渐渐地消失,仿佛只是一场潋滟的胡思乱想,她依靠着墙壁站稳,不去注视陆暻泓炽热的眼神。
这是她第一次尝到情欲的味道,就像是偷吃了禁果的夏娃,不可避免地害怕,并因此而浑身轻颤。
轻柔的吻点在她的额头,隔着她过长的刘海,陆暻泓低俯下头,抵着她的额头,他直挺的鼻梁摩擦着她的鼻子:
“暖儿,”他轻叹了口气,“暖儿……”
他的声音不再清冷淡漠,低沉,沙哑,温柔,很容易令人产生误会,仿佛他正在深深地爱恋着,浓浓地爱恋着。
苏暖恢复了理智,没有再沉沦在陆暻泓编织的浓情蜜意里,她不会上当的,他怎么可能爱她,她知道,男人是极具征服欲望的动物,他现在也不过是因为吃不到这块肥肉。
苏暖的睫毛轻轻地颤动,她眼眸内是复杂难懂的情绪,她的周围都包裹着陆暻泓的气场,她被按在他的怀里,无法动弹。
即便不愿去相信,这一刻,她还是无法抗衡陆暻泓的力量,所以,被自己内心充盈盛大的感觉迷惑了。
这一场带着惊恐的迷惑,远比一场地震,来得惨烈,令她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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