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漂亮 第44章

作者:凉蝉 标签: 娱乐圈 甜文 现代言情

  几个男孩从周莽身边跑过,冲俩人吹口哨。其中一个边跑边回头:“明天再打!”

  周莽:“不输的请吃饭。”

  男孩估计没听清,立刻吼:“好!谁拍谁!九点球场见,谁不来谁是狗!”

  看那几个孩子跑远,池幸说:“诓小孩的钱,一点儿也不帅。”

  周莽笑了,轻声说:“是我请啊,姐姐。”

  他说话时终于嚣张一回,在夜色灯光与来往游客中,大胆揽实了池幸的腰。

  那始终令人心神摇荡的手稳稳把住池幸,她和他都读懂了。

  回到小别墅,出了一身汗的周莽去洗澡。池幸点了些吃的,很快便有人送来,热腾腾摆了一桌。池幸无心吃饭,她的食欲现在变得十分复杂。

  隔了一扇门,水声撩动她的听觉。她依靠想象和上一次残留的印象去描摹周莽的躯体。他的肩膀、背脊、腰身,再持续往下。他每一处都充盈力量。

  池幸的胃部有一种轻微的抽痛。她说不清这是紧张还是别的,比如期待,比如兴奋,比如满足。她在周莽面前才是最自在的那一个,游刃有余,经验丰富。

  她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愣。要关灯吗?池幸抓了抓自己的腰。应该没有必要。她双手交叠摆在小腹,仔细回忆自己身上是否有什么瑕疵。

  周莽顶着湿润的头发俯视她:“在想什么?”

  池幸吃了一惊。周莽蹲在她身边问:“不舒服吗?今天太累了?”

  “……在想你。”池幸抚摸他湿润的头发,他身上还有沐浴露和洗发水气味。

  周莽靠近她,几乎能把她完全覆盖,低声问:“不饿吗?”

  池幸吻他,轻笑,声音从唇齿中流泻:“现在吃。”

  沙发足够宽大,灯光足够明亮。他们互相检阅彼此的每一处角落和细节。皮肤紧贴,汗水交融。室内温暖,人在缠斗里愈发觉得燥热。

  结束后才想起已经冷透了的晚餐。厨房里有微波炉,周莽简单加热,吃到一半又没忍住,接续饭前的活动。周莽要把她抱上楼,池幸反复强调自己的体重,换来周莽一句轻笑:你很瘦。

  她被小心放置在真正舒适的地方。夜里下起雨,夹带闪电与雷声。卧室灯光昏暗,远方的闪电每亮一次,池幸就看见周莽的眼睛燃烧一次。

  或许它始终在燃烧,伴着汗水与呼吸。人总是热爱征服,喜欢用细致手法拆开一只虾、一只蟹,解除盔甲,露出莹白肉.体。池幸变得干干净净。她没杂念、没赘余,周莽也一样。从天而降的水和闪电、雷声齐齐泼在玻璃上,一场淋漓大雨。

  周莽差点忘了和那几个孩子的约定。谁都不愿意就这样起身,冬日的早晨,床铺太能留人。他的手指被池幸长发缠绕,起身时需小心翼翼,池幸还在梦中,他不舍得弄醒她。

  但腰很快被人从身后抱住。

  “嗯……?”池幸的声音有睡酥之后的茫然。

  周莽又把自己卷进被子里,和她对视。“我要去打球。”他说,“你继续睡。”

  池幸:“……”

  周莽吻吻她额头:“我走了。”

  池幸抓住他要害:“你把我丢在这里,自己去打球?”

  周莽动弹不得,看一眼时间。

  卧室是落地大窗,推开就是宽大露台。天蓝得惊人,苦楝树上几只小雀,脆生生互相催促。池幸平白生出白日宣淫的念头,缠住周莽不让他走。

  胃部空空,两个人都饿。昨晚吃得太少,活动太多,睡去时也不知几点,总之雨停了雷也停了,万籁俱寂,只有彼此粗密的呼吸。

  周莽劝了一会儿,用吻来安抚池幸的不满。池幸洗漱完下楼,周莽已经做好了简单的早餐。

  这日又是上山打球。有了肌肤之亲,池幸总要跟他牵牵拉拉不放手。她不觉得羞涩,大大方方地要跟周莽亲密。虽然只八点半,路上却已经满是游客,上山下山,很是拥挤。两人走得很慢,手指勾着缠着,池幸看到那个约周莽打球的男孩就走在不远的前方,手上一个篮球。他兴致勃勃,几乎可以说得上手舞足蹈,正跟身边一个模样乖巧的女孩说笑。

  周莽拉拉她的手,把她注意力从偷看男孩女孩,扯回到自己身上。

  “你还会想以前的事情吗?”他忽然没头没尾地问。

  池幸目光还停留在前面两个孩子身上,茫然应:“以前的……什么事情?”

第42章 风波

  池幸这次回来没见到什么故人。她在这故乡, 其实也并没有多少故人。

  所谓的以前的事情,她不知周莽说的是父亲,还是母亲

  “你妈妈和钟老师的事情。”周莽补充。

  池幸眉头微微一皱。

  钟老师事故去世后, 流言愈发猖獗。

  小县城里的桃色新闻往往都从女人身上生长。是孙涓涓勾引钟映, 是孙涓涓带坏钟映……人们都这样说, 说完后半掩着嘴暗暗一笑,没出口的话吞进肚子里。男人们全都理解钟映,毕竟“那可是孙涓涓”。酒足饭饱后免不了要把两个人名字拎出来聊聊,人没了, 故事还在,持续茁壮。

  池幸对这一切早就有了耐受力。她从小练习, 皮糙肉厚, 棍棒都打不服她,何况几句轻飘飘的话语?

  但钟映妻儿不一样。钟映还在的时候,脏水尽可以泼到孙涓涓身上。钟映不在了, 人们的议论渐渐肆无忌惮。人人都成了舞蹈教室里的镜子,一夜间,他们似乎全部亲眼见过那一对男女如何在镜前苟且,细节和台词下流得生动。

  池幸没再遭受过侮辱和莫名的殴打。

  无论是教导主任还是钟映的女儿,像突然患了沉默的病症。她们仍旧工作、上学, 只是目光再也没停留在池幸身上。仿佛她是一滩臭水, 必须远远避开,谁都不愿意和她再扯上半点关系,生怕有一点牵扯,就会让人们重新想起发生在这个单亲家庭里不体面的往事。

  钟映的女儿比池幸大一岁,池幸只知道她上了别的初中,考了别的高中。偶尔听见只言片语, 母亲再婚了,她们搬走了。沉默形成沟壑,池幸没想过跨过去,她相信那对母女也一样,只想把过去的事情远远甩在身后。

  只有张一筒仍旧坚持着骚扰池幸。只是他身边再也没出现过那位“表妹”。

  “你都说了,是以前的事情。”池幸说,“早就过去了,不想了。我离开这里十二年从未回来过,不就是为了‘不想’吗?”

  周莽察觉她轻微不悦,握住她的手:“那就不想了。”

  池幸笑:“你好奇怪。发生什么了?”

  “没事儿。”周莽摇头。

  来到山顶的篮球场,围观的人居然比昨夜还多,男孩们的啦啦队声势浩大,铜锣手鼓都亮了出来。

  这回两边都凑成了五比五,周莽仍旧打头阵。白天不比晚上,池幸戴遮阳帽又戴口罩,还是挡不住周围人频频投来的眼神。

  开场连中三球,周莽招摇地绕场跑圈。他和池幸目光勾勾连连,池幸心中暗笑,这人胆子大了,连眼神都装着坏主意。

  打了一会儿,周莽突然举手喊停。“我还有事,先走了。”他对那几个兴致勃勃的孩子说,“下次再来找你们打。”

  他也不多解释,道别后拉着池幸离开。池幸问他还有什么事儿,周莽挤挤眼睛:“什么事情都没有,那球场看你的人太多了。”

  池幸:“我好看嘛。”

  周莽:“可能会被认出来。”

  池幸:“认出来就认出来,你怕吗?”

  周莽揽她肩膀:“怕。”说完一笑,压低声音:“走,带你去摘果子。”

  池幸真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场短途旅行看似临时起意,实际上周莽早就把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他的高中同学大学毕业后回乡搞种植,包了几座山头种柑子。柑子皮薄,汁水丰富,直接剥开就能吃。池幸昨天还打算在路边买,被周莽阻止了,来到果园里现摘现吃,她被这些果子清甜的口感震惊。

  “这一块地的果子我们不卖,都是送朋友和客户的,质量特别特别好。”周莽的同学热情极了,“院子后面还有玉米,一会儿我摘了烤给你们吃。”

  柑子也好玉米也好,摘下来那一刻就是最好吃的时刻。周莽拿了个碳炉,池幸掰一根,他现烤一根。甜玉米烘烤后带着焦香,甜香味愈发浓厚。吃一根烤玉米,配一个柑子,果园的女主人带着小孩到鱼塘捉鱼,蒸好了端过来。她还要杀鸡宰鸭,池幸连忙阻止。

  她丈夫没认出池幸,她倒是一眼就辨别了出来。两个小孩拿来一袋子桂圆干给池幸,随后乖乖坐在周莽身边大快朵颐,池幸边剥桂圆干,边和女主人聊起拍戏的事儿。

  天气一热,越冬的鸟雀都飞了出来,叽喳个没完没了,哄得人生出睡意。附近有鱼塘,风也足够凉快。池幸吃饱桂圆干和柑子玉米,大人小孩们四散,她半躺在周莽身上,懒洋洋地只想睡觉。

  她喜欢柑子和玉米,也喜欢鲜嫩多汁的蒸鱼。吃完桂圆干还有红薯干,都是夫妻俩自制的。中午时路上轰隆隆开来好几辆物流车,几十个人汗流浃背,摘果打包。周莽过去帮忙,没扛两箱就被赶回池幸身边。

  俩人都吃饱喝足,呆坐在鱼塘边钓鱼,看着粼粼水面。

  “今天的预算是多少?”池幸问,“三十块?”

  “不用钱。”周莽打个饱嗝,“这果园有我一部分。”

  原来当年同学创业,找周莽借过钱。周莽往果园里投了几万块,每次回家都跑到这儿白吃白喝。

  “哟吼,没想到你还是个地主。”池幸笑。

  周莽一脸跋扈嚣张:“我的就是你的。”

  池幸喜欢这儿。果园的女主人怕她觉得这些地方脏,把凳子擦了又擦,不料池幸根本坐不定,她对鱼塘、果园和鸡舍都有兴趣,跟着孩子们四处转悠,回到周莽身边时左右手都拎了一堆东西。

  果园附近有人居住,大多是老年人,年轻的都出门打工了。年长的老人不认识池幸,孩子们七嘴八舌,说她是“周莽叔叔的女朋友”。

  “周莽叔叔”这个名号在这里很有用。老人夸池幸又白又好看,让她多吃点长胖点,请她吃脸盘那么大的煎堆,糯米粉做的糕点,新蒸好的海鲜,还要配上一小杯青梅酒。

  周莽见她满载而归,翻看袋子里的东西,一样样都能说出来历,什么九婆张叔,肥佬瘦八,信口拈来,全部准确。池幸甚至觉得他有些神奇了。

  物流的车子已经离开,果树全都光秃秃,只剩几棵留着自己吃的,树梢还挂着金橙色的果子。俩人在果园提前吃了晚饭,满载而归。

  池幸这几天根本没注意社交网络上的事儿,她只在微信上跟曾谧云、常小雁等人聊天,偶尔在剧组里发发好吃的和风景照。

  她吃饱喝足,懒洋洋地坐在小货车的副驾驶座上打瞌睡。

  不想回北京了。她心想,以后拍不了戏,就来这儿包山头种果树养鱼。

  周莽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春节我们再过来,村里养的猪特别特别好吃,我也凑了一份子钱,你看过宰年猪分猪肉吗?”

  “拍戏的时候看过。”池幸说,“有一年在山里拍戏,正好过年,剧组从老乡手里买猪肉。”

  周莽:“挺好。”

  他正经八百的样子让池幸觉得好笑。每每在交通灯前停车,周莽总要伸出右手,和她牵着,放也放不开。

  池幸问他回不回北京,周莽的时间比较自由,他打算陪池幸一块儿走。池幸跟常小雁商量,她要以自己的名字再聘周莽当保镖。常小雁知道她结束旅行,火速发来几个链接。

  “你看看,很有意思。”常小雁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开心和得意,“乐死我了。”

  《灿烂甜蜜的你》正在热播,剧情足够狗血,从来不演都市偶像剧的原秋时也是噱头,池幸听果园女主人聊了几句,似乎热度还挺高。

  不过颜砚的演技饱受诟病,她接不住原秋时的戏,连跟女二蒋昀演的对手戏也明显看出程度差异。

  几个链接都是没用AI换头的原片,各长两三分钟,也不知是怎么泄露的。池幸草草一看,都是自己和颜砚的对手戏。

  蒋昀面试欧阳雪,蒋昀教欧阳雪处理客户关系,蒋昀带欧阳雪去自己熟悉的品牌店里买礼服,最后是欧阳雪跟蒋昀坦白自己与晏阳相爱,蒋昀甩她耳光。

  池幸边看边笑。老娘演得可真好,她美滋滋地快进、后退。平时看自己的表演,池幸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和颜砚一对比,就连她也不得不佩服自己。镜头在她和颜砚之间切换,仿佛是两个身处不同情绪和环境的人。

  每个视频播放量都有几十几百万,评论转发热热闹闹。

  “池幸真不是啥好东西,不过演得还行。”池幸念出这句话,冷笑,“我当然不是好东西。好好的人不做,谁要去做东西。”

  评论里建起高楼,池幸仔细一瞧,那评论说的果然就是自己过去那些事儿。

  令她诧异的是,此前一股脑儿讽刺辱骂她的评论少了许多。

  “她妈妈出轨搞婚外恋还死了人,池幸那时候就一小女孩,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啊”“能当街打女儿的爹会是什么好爹?我支持池幸打回去,打狠一点儿”“池幸怎么可能喜欢那个混混啊,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她曾经交往的都是什么人,指不定是那混混要对池幸做什么,正当防卫有什么不可以”……这样的评论被许多人顶上去。

  即便是支持她的,池幸也依旧看得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