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莱
李瑛华拉过她的手说:“好,你先别急,我明天就去找你阮叔,让他跟底下人说恢复你的一切活动。”
李瑛华觉得他和阮德业这么多年感情,阮书雅也算得上阮德业半个女儿,阮德业不至于这么心狠。
*
翌日,阮欣五点半起床,穿好衣服开门,傅司砚和阮德业也醒了。
阮欣走过去问阮德业,“昨晚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胃病和胆囊结石发作了吗?”
阮德业看了眼知道自己装病的傅司砚,有些心虚的说:“没有不舒服,好多了。”
阮欣见他眼神闪烁,以为他是胆囊结石发作疼了,又害怕不敢切胆囊,故意跟自己撒谎。
昨天她也是心情烦躁才会不假思索同意医生建议切除胆囊,但她爸对这事太排斥了,没做好准备就动手术对身体也不好。
阮德业:“欣欣,我昨晚和司砚一起研究过了,用保胆的治疗方式最稳妥。”
阮德业拉傅司砚一起下水。
对于这些事,阮欣觉得傅司砚比她爸靠谱多了。
“是吗?”阮欣看向傅司砚,“医学上的东西我不懂,你和爸的意思一样吗?”
傅司砚还没说话,阮德业插嘴道:“那当然了,我们爷俩的意思是一样的。”
话音刚落,傅司砚淡淡的说:“没有,我和岳父昨晚没有研究过。”
阮德业:“......”
这女婿真不是个好东西。
阮德业气愤的瞪向傅司砚。
傅司砚:“抱歉,岳父,我不会对欣欣撒谎。”
阮欣目光幽幽的看向阮德业。
阮德业被傅司砚揭穿,气得不行,又很没面子,他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
阮欣好笑又好气,“人家照顾了你一晚上,你强迫人家和你一起撒谎,还瞪人家,你怎么仗着长辈的身份这么欺负人呢?”
阮德业:“......”
傅司砚这是给自己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他那样子像是会被人欺负的样子?
阮德业冷哼一声,“我欺负他,那是你没看到他怎么......”
“他怎么了?”
威胁我的。
“呵。”
阮欣:“你还呵。”
阮德业不敢说话了,闭着眼睛假装开始犯困,阮欣扭头问傅司砚,“你几点去上班?”
傅司砚看了眼时间,“八点半走。”
那还有两三个小时,时间不急,阮欣给陈姨发消息,让她过来的时候带三个人的早饭。
吃完早饭,阮欣和傅司砚一起去找陈医生,商量治疗方式,阮德业压根就没得胆囊结石,自然怎么治都行。
陈医生这回没使坏,告诉阮欣可以先保胆治疗一段时间。
从陈医生办公室回来,走到走廊里,就听到一阵喧哗的声音。
阮欣眯了眯眼,加快脚步,看到李瑛华阮书雅母女俩被陈姨拦在病房外面,吵着要进去。
第70章
阮德业的病房现在只有陈姨, 傅司砚和阮欣不在,李瑛华也不把一个保姆放在眼里,摆着阮家女主人的谱, 手扶着还没鼓起来的肚子,盛气凌人的看着陈姨,“阮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保姆说话了, 我是阮太太,来看自己的丈夫天经地义,你有什么资格拦着不让我见。”
陈姨守着房门寸步不让, 不卑不亢道:“我是阮董雇佣到阮家的,我的职责是照顾阮董, 我到阮家的时候, 阮家还没有你这个阮太太, 不是我拦着你,是阮董不想见你, 请你立刻离开。”
李瑛华被陈姨不屑的态度气到了,旁边站着几个听到动静前来劝解的医生护士。
“阮太太, 这里是医院,不能大声喧哗,阮先生的病需要静养, 您看您要不要先回去,等我们进去和阮先生沟通沟通,看他什么时候愿意见您, 您在进去,您的病房是在楼下吧,我让两个护士带您回去?”
其中一个医生向护士使眼色,两个护士上前准备扶着李瑛华胳膊, 站在旁边的阮书雅语气犀利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妈现在怀着孕,肚子里是达衡集团阮董的儿子,出了事你们谁负责?”
阮书雅搂着李瑛华后背,问,“妈,你没事吧,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李瑛华配合着捂住胸口,“胸闷,喘不过气,快扶我进去坐会。”
几个小护士面面相觑,不敢再碰她,虽然不知道阮家发生了什么事,阮董连自己老婆都不愿意见,但看李瑛华这做作的样子就已经在心里断定是这位阮太太不对。
“不行,你们不能进去,阮董都被你们气病了,在病床上躺着,你们还想怎么样?”
陈姨拦住李瑛华和阮书雅,阮书雅抬手推开陈姨,陈姨向后踉跄几步,腰撞到门把手,跌在地上。
陈姨皱眉捂着腰,阮书雅只冷冷斜了她一眼,便扶着李瑛华要走进去。
刚走了两步,啪啦一声。
一个瓷碗在她脚边碎了好几瓣。
阮德业右手打着点滴,从床头坐起来,脸色铁青,冷呵道:“滚出去。”
李瑛华脸色微变,阮书雅胳膊在她腰上碰了碰,李瑛华想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底气又足了些,扯着嘴角问:“德业,我和兰兰过来看看你,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阮德业沉着脸,嘴角绷成一条线。
阮欣走到门旁,看几个护士把陈姨从地上扶起来,上前揽住陈姨的后背,“陈姨,您没事吧?”
陈姨摇了下头,冲她摆手,“没事。”
李瑛华和阮书雅听到阮欣声音,转身看向门外,视线瞥到傅司砚,两人愣了一下,心里顿觉发毛。
李瑛华还没进阮家的时候,为了能融入上流社会,就对南城那几家顶级豪门有所了解,她知道傅司砚这个名字的时候对他的印象就是心狠手辣,不近人情。
后来傅司砚做了阮家的女婿,每次陪着阮欣回阮家,对她都是冷淡疏离,尤其是阮德业不在的时候,傅司砚冷峻的气质和身份更让李瑛华忌惮。
傅司砚高大挺拔的身躯立在阮欣身后,只是站在那,什么话都不说,李瑛华就有点紧张。
几个医生护士还站在门旁没走,阮欣面无表情的转身对她们说:“麻烦你们了,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都先回去吧。”
医生护士听出她这是在赶客,不想让他们看到家丑,转身离开。
门一关,阮欣看向阮书雅,冷声道:“给陈姨道歉。”
阮书雅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你在说什么?”她笑着说:“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
“刚刚是你把陈姨推倒的。”
阮书雅不以为意,“那是她自己堵在前面不走,我不过就是轻轻碰了她一下,是她自己没站稳。”
“就是啊,欣欣,她摔倒是她自己没站稳。”李瑛华一手捂着小腹,给自己拖了张椅子坐在床边,“我就是想进来看看你爸的身体,这个保姆居然把我拦在外面不让进,那么多医生护士都在那看笑话,阮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李瑛华颠倒黑白,把自己吵闹引来医生护士的责任甩到了陈姨身上。
陈姨气道:“你们讲不讲道理了,阮董都说了不愿意见你们,你们还闯进来。”
“德业说的那都是气话,是,我们昨天是闹了点矛盾,可这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无论我们发生了什么,那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插手。”
说完她又转身拽住阮德业的胳膊说:“德业,昨天是我情绪太激动了,医生都说过,孕妇就是这样阴晴不定的,我昨天那么说也是替我肚子里的孩子感到不公平,我怎样不要紧,可不能委屈孩子呀,这孩子和阮欣一样,都是你的骨肉,为什么阮欣有的他不能有。”
阮德业胳膊被她紧紧的扒住,一只手挣不开,瞪了她一眼,“闭嘴吧你。”
昨天还说不把股份转让给她,她就要把孩子流掉,这样贪图利益的母亲怎么可能是在替自己的孩子抱不平,分明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婪。
阮欣没理会李瑛华和阮德业的纠缠,眸光冷淡的盯着阮书雅。
阮书雅被她看得不自在,转过身准备和李瑛华一起忽悠阮德业,才迈了一步,阮欣三两步走到她后面,抬脚对着她腿窝踹了过去。
阮书雅脚下踩着七八厘米的细长高跟鞋,猝不及防被阮欣踹了一脚,膝盖一弯,跪着趴到了地上。
地上刚刚被阮德业摔了的瓷碗碎片还没收拾,阮书雅左手按上去,掌心顿时划了一个口,血冒了出来。
阮书雅痛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甩着身上背包的金属链子往阮欣身上砸。
“住手。”
阮德业蹭一下从病床上跳下来,正在打点滴的针头从手背挣掉,赤着脚在地上冲过去,还没跑到阮欣身旁,傅司砚已经眼疾手快的揽过阮欣,把她护在怀里,单手接住阮书雅砸过来的皮质包,用力一甩。
阮书雅吃痛,下意识松开手,向前踉跄了几步,扶着墙站稳。
阮德业见阮欣没事,松了口气,转身朝着李瑛华劈头盖脸的骂,“你养的这是什么女儿,居然敢对欣欣动手,简直是胆大妄为。”
李瑛华从来没被阮德业这样疾声厉色对待过,微怔一下,辩解道:“是欣欣先对兰兰动的手。”
阮德业才不管是谁先动手,做父亲的哪有不偏向自己女儿的,阮书雅想打他女儿就是不行。
他摸出手机给黄助理打电话,“带几个人上来。”
李瑛华慌了,本来还想仗着肚子里孩子好好哄一哄阮德业,没想到就因为阮欣打阮书雅,阮书雅还了手,平时很好说话的阮德业居然就要叫保镖过来,昨天闹成那样他自己被气进医院都没叫保镖。
“德业,德业你消消气,这就是她们姐妹俩闹矛盾,小打小闹的,不算什么大事,我让兰兰给欣欣道歉好不好,咱们一家人,有事坐下来好商量。”
“兰兰,快,给欣欣道歉。”
阮欣注意到阮德业吊瓶里的水还没滴完,走过去拉起他手看了眼,因为针头是插在肉里直接挣开的,他手背上有一道细细的血痕,不算严重,但阮欣看他赤脚站在地上,心里还是哽了一下,闷闷得难受,扶他坐回床上,按铃叫护士过来。
阮书雅捂着还在冒血的手掌,痛得掌心发麻,抬起头看向被傅司砚搂在怀里的阮欣,对面墙壁的试衣镜上照出她狼狈的身影,眸中闪过一抹嫉妒。
李瑛华怕阮德业真让保镖把她们架出去,碰了碰阮书雅的胳膊,说:“快啊,你阮叔还生着病呢,别惹你阮叔生气。”
阮书雅反应过来阮德业和傅司砚都在这里,跟阮欣闹起来她讨不到好处,恢复理智,掌心向上,露出被瓷片划破的掌心,垂着头,一脸柔弱的对着阮欣说:“妹妹,对不起,我刚刚也是疼糊涂了,不应该跟你动手。”
阮欣被她这句妹妹恶心的不行,淡淡道:“不用给我道歉,给陈姨道歉。”
阮书雅脸色难看,回头看向阮德业,“阮叔,是那个保姆故意拦着我妈,我是担心她碰到我妈肚子里的弟弟才不小心碰了她一下,您说过,我可以把阮家当做自己家,我喊您一声叔叔,其实心里早就把您当成了自己的爸爸,您让我跟欣欣道歉,可以,因为她是您的亲生女儿,但您怎么能让我向一个保姆低头呢?”
阮德业冷声道:“你别一口一个保姆的,小小年纪,拜高踩低,陈姐在我们家做了很多年,是长辈,连欣欣都敬称她一句陈姨,保姆怎么了,保姆只是她的职业,她自食其力赚钱养家,你哪里比她高贵了?”
阮书雅噎了一声,她心里对这话很是不屑,却也不敢反驳阮德业。
陈姨被阮德业这番话说的眼眶泛红,病房内安静片刻,门外传来敲门声,不知是护士还是黄助理带着保镖上来了。
李瑛华突然哎呦一声,捂着小腹,“德业,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阮德业皱眉,知道她多半是装的,但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夕之间就烟消云散了的。
他对李瑛华失望至极,更多的还是心痛,还没说话,就被傅司砚轻飘飘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