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樊清伊
陈佳肴脑补了下自己上午摔倒的画面, 肯定也是又丑又蠢。
无奈叹了口气,陈佳肴才掀开被子检查腿上的伤口。
伤口主要集中在膝盖上, 青紫痕迹就不说了, 膝头居然还有破皮的。
当时她没觉得疼, 只是有些麻又有些热, 现在睡一觉醒来, 感觉两条腿都不能自如动弹, 尤其曲膝,更疼。
她嘶着气小幅度动了动腿,等差不多适应了密密麻麻的痛意才想起来童飒他们体考的事情。
雨下那么大, 他们不会就那么淋着雨考试吧?
陈佳肴找出手机,进群, 发现消息记录已经一堆。
绝大多数都是童飒在说话。
陈佳肴翻了翻, 才看到童飒因为腹泻严重没去参加体考, 准备过段时间补考。
而陈稳他们,真地淋着雨考完了所有项目。
童飒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在群里各种得意,最后陈稳踢了出去。
陈佳肴看到的时候,童飒刚被拉进来没多久。
童飒:一个个小不小气。
童飒:有我什么事?是天公不作美!
童飒:小不点呢!跳远及格了吗?
尤点点:你好烦,麻烦群主把她再踢出去一分钟好吗?
童飒:你们两口子少在这欺负人。
尤点点气地疯狂砸表情包。
陈佳肴笑笑,才动手指发消息。
陈佳肴:你们都没事吧?
童飒:我没事, 他们变身落汤鸡。
陈稳:警告一次。
宗健:警告两次。
尤点点:警告三次。
童飒:……对不起。
尤点点:哼。
尤点点:佳肴,你没事吧?
童飒:对哦,我听说你摔啦,现在好点没?
陈佳肴:好多了,都睡一觉起来了。
童飒:摸摸。
童飒:开学见哈。
关了手机,陈佳肴起床出去,转了一圈才发现家里没人。
现在才下午四点多,陈佳肴记得自己睡前周延礼还是在家的,而且五一期间他学校并没有什么事情。
闲来无事在客厅又等了一个小时,陈佳肴才给周延礼发微信。
其实她想问问周延礼在哪,但又觉得问对方行程有点不太合适,想了想,发过去一条:晚上吃什么?
她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
即便曲折迂回,也能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只可惜对方是周延礼。
一个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周延礼:饿了给徐阿姨打电话。
真是很难难套路。
陈佳肴叹了口气,捧着脸看电视。
-
雨势渐大。
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始终不停歇,车窗全部关闭,偶尔才会把车窗打开一点缝,透过模糊的雨帘盯看不远处的方向。
驾驶座的人穿着黑色棉麻衫,精瘦的手腕上套着一条佛珠,男人手指修长,骨节清晰明显,时不时虚握一下拳头,手背青筋凸起。
穿得像个吃香火的,头上却戴一顶韩流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只露了高挺得鼻梁和棱角分明的脸庞。
面目线条冷峻,口中嚼着口香糖,偶尔吹个泡泡,痞气横生。
周延礼听到口香糖泡泡炸裂的声音,拧眉看过来一眼,“再吹下去。”
周家也闻声一顿,慢吞吞把泡泡舔回嘴里。他抬起手指戳了下帽檐,一双和周延礼有几分像的眉眼露出来。
只是比起周延礼的清冷深沉,周家也更像山里养大的土匪,眼里露着几分张扬。
然而说出的话却是,“小叔,这是我车……”
周家也没比周延礼小几岁,只是辈分低。
周延礼反问:“所以?”
周家也:“……没什么,你确定他今天会说吗?”
周延礼只说了两个字:“等着。”
这事还要从大年初一那天说起,周家也一年到头都忙,也就过年那几天清闲,结果初一晚上接到了周延礼的电话。
以及一份个人资料。
是蒋园路的。
当初周延礼刚把陈佳肴接回家的时候就让周家也调查过陈佳肴的关系网。
周延礼做事向来周全,陈佳肴从一个乡村到大城市,说起来也算质的飞跃。这飞跃背后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就看关系网的繁简程度了。
出乎意料的,小姑娘的关系网格外简单,除了已经过世的奶奶,就是普通关系的同学,老师和邻居。
既然都是最简单的关系网,周延礼便没管。
直到初一那天,周延礼见到了蒋园路,以及陈佳肴面对蒋园路和蒋胜的反应。
这最简单的关系网背后居然也藏匿着不堪的过去。
事情很好调查,尤其村里上过学的女孩子不多,简单询问一番便能查出来蒋园路教过哪些女孩子。
像蒋园路这种人,家里父母都在的人是不敢碰的,胆大张扬的也不敢碰。
几经排除,留下的可选择性就不多了。
蒋园路倒是真得谨慎,那么多年也只真地碰过一个人。
叫谢月喜,父母早年离婚,各自在外成了家庭,每年多少打点钱回家。
谢月喜性格内敛,话少,胆子也小,平时同龄人都爱欺负她。
蒋园路利用老师的身份对谢月喜好,然后在小姑娘日积月累卸下防备时,对她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情。
谢月喜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
蒋园路威逼利诱,在谢月喜怀孕以后把人赶出了村子。
要找到谢月喜并不难。
只是近十年过去,当年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早已在社会里坡爬滚打长成了势力精明的女人。
她和周延礼达成合作并不是为了自己的清白名誉,她只是想要钱。
只可惜时隔太久,她也没有任何可以指正蒋园路的证据。
谢月喜报案,警方受理调查,没有关键性证据,事情只能一拖再拖。
周延礼给警方指了条路:蒋胜。
因为谢月喜说过,当初她在门缝里看到过门口闪身路过的蒋胜。
“这个蒋胜,还真是白念了几年大学,好赖不分啊。”周家也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
恰时雨势弱了几分,周家也扭头看车窗外,只见学校门口的胡同口蒋胜正举着伞进去。
“来了。”周家也手脚麻利地推门下车,伞都没打,直接冲进雨里。
他迈着大步走到蒋胜伞下。
周家也个子高,小时候又在少林寺待过几年,背阔肩宽的,钻在蒋胜伞下明显有些憋屈。
他把嘴里被雨浇灭的烟歪头吐了,湿着手抢走了蒋胜手里的伞柄。
蒋胜一愣,完全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你、你谁?”
真不怪蒋胜反应大,主要是周家也长相穿着打扮太像流/氓地痞。
“哟?这才几天没见就不认识我了?”周家也说。
蒋胜一听这声音立刻知道了,是从年后就一直在各种纠缠他的律师。
之前每次见面周家也都是西装革履,只可惜他是寸头,西装革履也只是看上去光鲜亮丽。
蒋胜想起白天体考的事情,烦躁地一把推开周家也,“你们烦不烦!我都说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谢月喜!什么性/侵强/奸,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周家也即便被推了一下也丝毫没动,他掀唇笑一声:“是么?看来这个机会,你不想把握了?”
机会……
蒋胜一怔,猛地睁眼看向周家也。
周家也轻轻一笑,转过身,看向路边SUV的方向。
蒋胜顺着看过去。
车窗缓缓下滑,周延礼线条清晰深刻的面庞露出来。
他轻轻偏头,隔着雨帘将视线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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