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至爱烟味
孟串儿笑笑:“摄影机在我手里,相机也只有我自己的用的惯。”李丰隆望着他俩,神情有点复杂。张超冲他摆摆手:“留总部发快讯,我跟串儿会发医院的特写照片给你。”
保安大叔急得直咳嗽:“不行……咳咳……你们不能出去,你们得在地下室待着。”孟串儿对大叔歉意地摇了摇头:“我们是战地记者,很感激你的保护,但保护我们不能像保护普通公民那样,我们身上还有任务,有使命。”
孟串儿猫着腰,踩着已经冻麻了的小碎步走上楼,卧室里还是会星星蹦蹦地出现流弹,她突然发现壁炉的那面墙上还有个洞,地上散着一些墙面大白的粉末,再往右看,贴了防爆膜的玻璃窗也破了一个洞,瞬间就明白,在混战的刚才,有子弹打进屋里来,如果当时她站在窗边跟于小山聊天,后果不堪设想,孟串儿的腿一下子软了,一个踉跄磕到旁边的桌子角:“啊!!!”电话里传出于小山的声音:“怎么了?”
“没事,磕桌子角了,房间破了俩洞,子弹刚才进来了。”
于小山的心跟着一紧:“你还记得咱俩喝酒的时候我说的我那个阿富汗的同学吗?我刚才给他发了条消息,他现在正在过来接你的路上,估计快到了。”
“你扯你同学干啥,他又不懂采访,超儿会陪我去。”
“一会你就知道了。”
“太危险了,你怎么胡乱使唤人,万一被流弹伤了我咋负责,再说……”
还没等孟串儿哇哇完,于小山当啷来了一句:“孟串儿你跟那个熊样儿彻底断干净了没?”
“你有病啊,都啥光景了你问这个?就他那熊样儿的不断干净还能等着给我在阿富汗收尸?”孟串儿边快速地拿摄像机和照相机边穿鞋猫着腰往外走。
“我有句话说了你就当你没听见。”
“啥?”
“我TM的现在特别想你。”
孟串儿手一抖差点把电话摔掉了,这句话像是刚才侥幸躲过的子弹重重射穿在心里,有那么一刹那,甚至想越过这三个多小时的时差回中国去。她也曾对别人说过想念说过爱,但是于小山却把一句情意绵绵的话说得那么糙,有一种坦荡和近似于赤裸的率真,足可以击溃她身上一直以来的厚厚的盔甲和防备。
只是战火纷飞,这里的人命似草芥,每个人似乎都觉得自己的魂如风中残灯,而她偏又恰恰在疲于奔命的时候听到这句话。
不管怎么说孟串儿是个写字的人,这些年她在书中以及写过太多的甜言蜜语,而曾经过往过的男人跟他说过的情话也是句句犹记,但为何都没有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她如此的心动。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期待已久,又或许恰是在这一时刻,也或许是那是来自彼此心底最真实的声音。于小山说完了就没再吭声,孟串儿也默契地选择沉默。电话还有百分之四十的电,没挂。
楼下驻地周围都是政府军,很漠然地看着忽然出现在簇簇战火中的孟串儿和张超用普什图语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些什么,不远的地方仍然在激战,响彻着子弹击碎各种东西和炮弹余炸的声音。
正准备往车库的地方跑,忽然听到一句蹩脚的中文:“赶紧上车!”
孟串儿和张超双双愣了一下。“同学!于!我是!”一个带着白色格子缠头巾的男人拍着车窗示意俩人赶紧上车。
孟串儿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招呼张超:“上!自己人!”
然后看到这辆车,孟串儿才知道刚才于小山说的“一会你就知道了”是啥意思。
因为这特么的是一辆全新的陆虎发现者4 Armoured防弹车!(注:大概年限在2011年。)
采用符合欧洲BS EN1522 level FB6与BS EN 1063 level BR6标准的防弹玻璃,除了可阻挡一般手枪、冲锋枪与步枪的子弹攻击以外,车身强化钢板更可保护车辆在遭受手榴弹或15kg TNT炸药的爆炸威胁,并且也取得Qineti专业认证。
这个牛逼车在车窗玻璃、底盘、排气管、车身与轮胎等部位针对高规格防弹、防爆考虑重新打造,能在最危急时以从容不破的姿态带着车辆乘员逃离现场。在那一年,这种装备总部还没法提供给记者。提供了也没这辆好,因为卡尼还额外对这辆车进行了重金防弹巩固加强改造。
“我叫卡尼,你们会说英文吗?”(以下为了读起来方便,作者就直接翻译成中文对话了。)
孟串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紧用英文回复:“会!”
卡尼舒了一口气,用起英文来顺嘴多了:“在俄罗斯留学的时候只跟于学了一点中文,你们中文太难了。”
张超是个爷们,当爷们的都知道对于车有着啥样的特殊爱好,于是他扛着摄像机在车里就开始一顿狂拍,边拍边赞叹不已:“串儿你行啊,你这啥家庭啊?认识这种朋友?”
孟串儿尴尬地咳了一声,把还在通话中的电话贴在了卡尼的耳朵上。
卡尼开着车在炮火混乱中穿行,一边开车一边冲着话筒问:“于!我接到人了,你放心吧!这是你的妞吗?”
孟串儿的耳朵忽然支棱了起来,可惜车窗外噪音太大根本听不见于小山的回答。
只见卡尼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孟串儿皱了皱眉,什么就知道了,到底说了个啥?不过目前的孟串儿还处在高度紧张的战时状态,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没功夫再往深了合计。跟张超俩人在卡尼这种高端护送下直奔医院。
医院已经处于一级紧张状态,孟串儿和张超刚到,就抬进来一个6岁左右的小男孩,旁边人说他叫赛义伯,送来的时候整个大腿血肉模糊,头部遭受重创,跟着来的妈妈大声凄厉地哭喊,那个声音孟串儿一辈子都忘不掉,充满了恐惧和对人世间最无助最愤慨的绝望,爸爸在一旁一度晕厥,瘫倒在医院走廊里,有当地的记者似乎是示意他多喝一些水,那种崩塌的抽泣和人生最TM的操蛋的悲痛让孟串儿手足无措,张超举起照相机刚要拍,被孟串儿拦了下来:“我们拍任何一个这样的瞬间,都是鲁莽和冷血。”张超叹了一口气:“记录和公布原本就是责任,责任跟道义若想两全,你得能看到更远的地方。”
孟串儿转过头去,咬着牙憋着眼泪对张超说:“嗯,妇人之仁说的就是我这种圣母婊,你拍吧,有个要求,跟总部说上给孩子打上马赛克。”
现实总是残酷,主角光环仅仅在电影中会出现,这个年仅6岁的赛义伯没能因为异国他乡的记者的关注得到上帝的青睐——他死了,被黑色的袋子包裹起来,瘦瘦小小的尸身的轮廓让人不得不想,他才6岁,他又犯了什么错?这个世界他还来不及深刻地感受一番喜怒哀乐,他还不曾学习,不曾有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如果他活着,将来会不会成为一名和平卫士或者一个军事学家?即使,即使是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也好啊……
孟串儿忽然想起于小山曾经在书里写过一句话:“生活再操蛋,得跟丫死磕,因为如果你放弃,会给你身边的最爱你的人带来无与伦比的伤痛。”这个孩子,未必没有跟生活死磕的勇气,可是命运根本不给他死磕的机会。
在孟串儿采访的两个小时里,大概看到了十几个伤者从奄奄一息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这辈子第一次大规模地目睹死亡,所谓战争,真的不是新闻导语里的冷冰冰的数字,多少人死亡,多少人受伤,那是一个个崩溃嘶吼的家庭,一声声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哭喊以及,真正的血肉模糊。
在那一刻,孟串儿对制造恐袭的那些混蛋的愤怒无以复加,言语无法形容其中之万一,这一刻她不希望自己是个记者,她希望自己是个战士,可以端着枪给这群傻比来一场疯狂的突突,把这些制造恐怖制造惨案的家伙用同样的方式突突干净!
当愤怒和悲悯升腾到一定程度,恐惧就会随之消亡。失去恐惧的人是可怕的,因为她不一定能干出什么虎比事儿,对,说的就是孟串儿。
现实的孟串儿经历的炮火硝烟不比书中少,但是却特别特别感激每一个支持她的人。虽说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然而通过文字去获得的肯定和支持永远是我最大的荣耀。感谢33个投资人,感谢这么多的推荐票,@左手抱你@翰海绿洲@陆叁肆还有个啥紫极星帝(名字没背下来)的朋友每天都坚持把手里的推荐票送给我。有时候早晨有时候凌晨有时候下午,每次看到熟悉的名字我就想,这种陌生的善意却是熟悉的美好。其他朋友的推荐票我也都一一拜谢,哪怕偶尔的支持对我来说也会至关重要,毕竟世界那么大,每个人都特么挺忙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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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塔利班就是阿富han(1)
回到驻地卧室,手机还剩百分之十的电,孟串儿对着话筒,终于撑不住地崩溃大哭,于小山静静听着,此刻他知道,任何安慰都是多余的,这丫头今晚经历的一切都颠覆了她过往的人生经历,他心里有种莫名的疼,如果此刻他在她身边,可能会紧紧地抱住她,跟其他无关,只是在目睹了太惨烈的生死之后可以给她一个支撑和一个依靠。
而对于孟串儿而言,一下子见到了太多生离死别,也一下子感受了太多劫后余生,更一下子记录了太多生命垂死到彻底消逝,一颗心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能哭出来是种发泄,能有一个懂得的人,一句废话都TM没说,只静静听你哭,是人生多么难得又奢侈的事情。
手机还剩百分之三电的时候孟串儿抽泣着说:“生命的脆弱和无常让人心有戚戚。”
于小山叹了口气:“悲惨和意外发生在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天、每一刻,不用狼烟滚滚、战火纷飞,都一样,只是没在我们的眼前形成能摧毁我们意念的画面,所以我们没有动容,但那些都在时时发生,而我们能做的、能把握的只有我们自己的每一刻。在我心里,不让须眉,为理想巾帼是你,即使我们面对的是一切平淡、岁月静好,我们也并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到来,只能尽最大努力让每一天都没有遗憾。”
孟串儿连哭带笑,声音变得好奇怪:“好啊,等着我黄沙百战穿金甲的凯旋。”
于小山挂电话的时候也是孟串儿电话没电的时候,那丫头哭累了,睡了,什么时候电话没电的估计她自己都不知道。
孟串儿的经历牵动着于小山的心,同时也时常让他深思人生是否还是要有理想,是否还是应该如此浑浑噩噩的活着。
而这些年他的理想就是好好的写出一本自己满意的小说,不管这本书能不能挣钱,别人看着有没有价值,但首先需要达到自己的要求。他知道,这对于他来说是最难的,而这些年他的心一直不静,被这个社会、红尘、现实牵绊着,多少次想放弃一切,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但那一步终究是迈出去又退回来,反反复复。
他劝孟串儿去阿富汗去追求自己梦想的时候特别的坚定,但轮到自己这里却怂了,原因是这些年他似乎早已经丢失了自己的梦想,写书可能只算是一个人生追求,但梦想是什么,他找不到。不过,在孟串儿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某些关于自己的未来与设想,那是不是他的梦想,这些不由得他深思,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毕竟那个女人还在战火纷飞里拼搏着。
他的生意这阶段出了点问题,有些人被抓起来了,涉及到的人和事儿一大堆,相关部门据说要一查到底,跟他有过合作或者交往的人全都吓蒙了,人人自保。而于小山的那些生意基本上都有某些人的股份,很多方面的事儿也一直都是这些人在前面打招呼,于小山在后面打点一下就没问题了,这几年走过来也一路顺畅。
于小山自己不会有什么牵连,因为归根结底他也没有任何违法行为。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的那些生意别人谁也不敢有一点照顾了,人都是现实的,也都不想惹麻烦。于小山把几家电玩城和按摩院都关了,KTV和夜总会由于当时投入太大,现在成本还没回来,所以先改成纯绿色场所先维持着,等一等看看事态会不会有转机。只不过他的生意一落千丈,人工、房租、其他开销又极大,硬撑了不到一年,就已经快把他撑躺下了,之前挣的钱差不多都搭进去了。
尽管如此,于小山心态还是比较好,很多东西让他主动放弃他舍不得,但当一切都不再由你说的算了,你只能承受的时候,他倒淡然了。中央下铁腕整治苍蝇和老虎,于整个国计民生而言是个好事,其实一早于小山就知道这种偏门的生意说不定哪天没了,苦中作乐地想,至少TM的不用应酬了,不用再面对那些恶心人的嘴脸。
趁火打劫的不少,而且都是从前所谓的朋友。前儿吴鹏从小城嘴里知道于小山手头缺周转资金,居然惦记上了他十年前花300万收的那块勾云纹红山玉挂件,这年头红山玉假的太多,连血沁都能造假——给羊做个手术把玉缝进活羊腿里,这种血沁基本真假难辨。所以一般人不敢玩,也没眼光玩,有那闲钱不如玩翡翠呢。
吴鹏没分辨真假红山玉的眼光,但是于小山有,这个勾云纹的玉挂件就摆在于小山的枕头旁边,是他唯一喜欢的类似装饰品的东西。所以吴鹏也不敢直接问,借着小城那张破嘴试探了一下,看有没有可能200万收回来,于小山没吭声,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吴鹏。
吴鹏被盯得心里直发毛:“小山,我这也是替别人问的,你也知道我不懂这玩意,那啥,你要缺钱你就吱声,哥们给你按正常银行利息算。”
于小山笑笑,这就是人性,你飞得高的时候几十万的表他也会追着送,稍微开始下降的时候什么都会开始算计。不过他无所谓,照样每天中午左右起床,到茶楼喝会儿茶吃个中午饭,下午去跑步健身,然后冲个澡,按个摩,睡一会儿。接下来,就是等着跟孟串儿通电话,然后晚上再到茶楼跟朋友聊聊天侃侃大山,就是这样反反复复的生活,没变动,没激情,没活力。尤其是每天晚上回到家,打开电脑想写一会东西的时候异常痛苦,不知道该写什么,从哪里开始,强逼着自己写下去,试图找回当年的状态,然后写出来一堆,结果自己再看一遍的时候觉得就是一堆垃圾,瞬间删除。
无数次这样的时候,最后只能坐到电脑前喝着酒睡着了。外面人看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仙风道骨的样子,而在他正在纠结的内心深处有一部分热血情怀被孟串儿为理想拼搏的状态悄悄唤醒,只是这部分过于细微,连他自己也并未完全察觉到。
对比于小山的千篇一律的生活,孟串儿这边就波澜壮阔到常人无法想象。来阿富汗已经半年了,孟串儿已经把当地的人情世故整得明明白白。她经常穿着淘来的克米兹(阿富汗传统服饰),跟张超和李丰隆跑到难民营里去,微笑地对每个人说:“阿拉的平安在你身上。”这是穆斯L之间相互问候的方式,说这句话有利于制造一个良好的采访开端。
而女记者在这里有着天然的优势,尤其是外国女记者,或者范围再小一点,尤其是中国女记者。阿富汗人仇视美国人,仇视加拿大人,他们认为乔治布什是世界上最坏的人,即使加拿大政府在2011年宣布将充满争议的军队从阿富汗的土地上撤离,仍遭到众多阿富汗人的仇恨。
他们对中国人还是比较友好的,但是由于当地对女人们有着不可理喻的制约:比如女性的身体不可以有任何地方裸露在外必须穿长袍;女人不应该工作,就应该在家里做饭带孩子;女性不可以跟除亲人和丈夫之外的男人随意搭讪,一旦失贞会被乱石投死,但是男人可以娶很多个老婆,甚至有相当多一部分穆斯L相信,到了天堂之后真主会赐给他们72个纯洁美丽的女神(说通俗点就是72个漂亮的处女。)——这个观点很多正统的宗教人士包括很多穆斯L都不赞同,但是仍有人顽固地这样认为。
那些饱受战争折磨的阿富汗人民有一部分已经发生变异,他们仇恨政府,憎恨外国人,希望能不受干涉地用自己的方式重建国家,这种渴望生根发芽开花却结出了扭曲的果实,不只有一个阿富汗人对孟串儿他们说过:“塔利班就是阿富汗,阿富汗就是塔利班。只要可恶的外国军队不干涉,塔利班上台就会结束一切战乱。”
孟串儿每次都会不厌其烦地阐述自己的观点:“塔利班上台,阿富汗的妇女和儿童会非常悲惨。”
得到的回复永远都是:“那不重要。”
那不重要,是的,在阿富汗男人的心里妇女和儿童是最最不重要的,可能有时候还比不上饥饿的时候的一个阿富汗囊(注:阿富汗主食之一,类似长面包。)
所以对于孟串儿这样的中国女战地记者来说,既可以接触到阿富汗的官员和社会精英(男性),又可以深入到难民营得到当地女性和孩子的信任,因为让一名阿富汗的女人相信外国女记者远远比相信外国男记者容易得多。每到这个时候孟串儿就趾高气扬:“小超砸,小隆砸,还不赶紧给大佬扛摄像机做笔记?”
张超气得直翻白眼,李丰隆也提出抗议:“我不是小聋子。”但是两个爷们没办法,有些地方不是给孟串儿当摄影师他俩根本进不去。
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南方战事越来越激烈,坎大哈、埃尔芒和乌鲁兹甘的成千上万的民众不得不含泪抛下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园,在北方相对安全的地方建立临时避难所,喀布尔城郊的难民营就是其中一个。
他们仨到达城郊难民营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十二点了,闪亮的发现者4的防弹车停在路边,引来一群饥饿的孩子——他们想要吃的。自从上次医院采访之后,卡尼就把这辆车的使用权暂时借给了张超,就为这事,张超连着三天给孟串儿端茶倒水毫无怨言。
盛夏的阿富汗受到太阳格外眷顾,炙烤的大地放个鸡蛋滚几下就能熟,难民营就像一个敞开的巨大的经年累月也无人管理的下水道,空气中的恶臭令人作呕,不过这仨已经习惯了。
李丰隆扔给孟串儿一个头巾:“戴上,防晒还低调。”这么做是对的,因为作为外国人在阿富汗实在是太危险了,需要尽可能低调行事,融入当地生活,女性戴头巾容易给采访对象心里一种尊重而平等的感觉“她跟我是一样的。”
孟串儿揉揉他的脑袋:“小家伙心越来越细了。”
“你别总揉我脑袋,我又不是小孩儿。我可以照顾你。”李丰隆最近越来越不满孟串儿总是把他当孩子。
“狗屁,你就是小孩,小屁孩。”
“我只比你小三岁!”
“小三个月也是小!”
张超拍了一下孟串儿的后背:“别扯淡了,赶紧采,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这地方不安全。”
我绝不会断更,各位如果瞧得上的话,加入投资人或者送个票啥的,瞧不上拉倒。哈哈。
第22章 塔利班就是阿富han(2)
孟串儿一行采访了三户刚搬到城郊难民营的家庭,在一间临时避难所的外面,一个40多岁(具体年龄不确定,阿富汗人不过生日。)的妇女告诉了他们她的经历。在一次自杀性爆炸事件中,她失去了丈夫、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现在剩下她和孩子们,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以及一只脏兮兮的小土狗窝在这里。她看上去像70岁,黑红色的脸庞,树皮一样的褶皱,手上长了些特别像老年斑的印记,但是她非常和善,在这样的境遇下面对孟串儿的采访都还是笑着的。走的时候孟串儿忍不住塞给她一千阿富汗尼。
张超扛着摄像机笑道:“我终于知道你为啥天天跟我俩玩斗地主赢钱跟赢命似的,基本你赢的钱全扔这了。”
孟串儿白他一眼:“那是你俩没本事,有本事哪怕能赢我一次,我都叫你爹。”
李丰隆连连摆手:“那还是输吧,谁要是有你这种女儿可能都被折磨的坟头长荒草了。”
孟串儿使劲揉了一下他脑袋:“臭小子,找死么?”
正说着,居然碰上了来难民营访问的联合国难民事务所高级专员公署(UNHCR)的专员,而且是个华裔叫陈杰。陈杰不仅仅担任着UNHCR专员的角色还是美国华商会的会长。联合国打算对这里的居民提供援助,华商会也打算以中国的名义辅助援助,然而阿富汗和邻国巴基斯坦的难民情况却日益严重。
陈杰跟孟串儿他们一拍即合,孟串儿当下决定下午去一趟UNHCR办公室,跟陈杰谈谈最近掌握的难民的情况,自从亲眼目睹了6岁的赛义伯的死,孟串儿心里一直有个隐隐约约的想法,是否能建立一个专门针对战争当中的不幸的孩子们的基金会,提供实实在在的资本援助,至少能跟恐怖组织抢夺一些孩子,让他们有的吃有的穿能上学,将来走正路,孩子们有希望,这个国家的未来才能看见曙光。
太阳依旧不解风情地炙烤大地,孟串儿迫切地希望赶紧出发。对陈杰的采访将会使这次报道更加丰富多彩。
“我觉得我可能是人品好,来难民营都可以碰见陈杰这种人。”孟串儿他们沿着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向难民营外走去,孟串儿边走边沾沾自喜。
张超把摄像机从肩膀上卸下来放右手上拎着,李丰隆拿着相机包和装有无线电设备的背包,一切都顺利极了,几乎没有战地记者来过这个难民营,全球首发+独家马上就可以实现,仨人都挺高兴,但他们高兴的方式就是互怼。
张超不屑一顾地冲着孟串儿道:“要是没有我跟丰隆,别说遇见陈杰了,你连这辆车都不会开。”
李丰隆笑着,露出一排小白牙:“串儿也不缺司机,主要缺拿摄像机和照相机的,简称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