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至爱烟味
所以他顾不上那么许多赶紧左打轮超过去,在一顿子弹和手雷的呼啸撒丫子狂奔!
到了山脚下正要打算改道到主路的时候于小山的装甲车的防弹玻璃已经被手雷和各种枪的轰炸下碎了个口子出来。
大概有乌泱泱几十个荷枪实弹的一看就是哈尼亚网络的傻B们,刚到这个位置就从山脚下围了过来。
真尼玛跟蝗虫一样,一批又一批没完没了。上面装甲车的对战困住了一车雇佣兵。另一辆车紧跟着于小山就在于小山后面。于小山打开了装甲车的高压水枪向着那堆蝗虫扫射过去。
后面的乌克兰大兵所在的装甲车的车窗也基本被穿了几个洞,他们趁着高压水枪的扫射集中火力射杀围攻的恐怖分子。
如果光有这几十个拿着枪的孙子,直接碾压过去胜算更大。然而最让众人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从主路路口又拐上来一个装甲车。
墨绿色的超大的大货车的样子,车的顶棚上面配置了一个炮!!!
雇佣兵带来的三辆装甲车是警用防护级别最高的,主要用来保护雇主,所以配备的是水枪,防弹防爆能力强。
哈尼亚网络的武器装备居然如此之彪悍绝对是雇佣兵们始料未及的。
一个水枪对一个炮,但凡有点智商的就明白风向往哪头吹。人家那边基本等同于一个轻型坦ke好吗???
“于先生赶紧调头到我们车的后面来!!!!”乌克兰大兵在于小山后面那辆车上声嘶力竭喊道。
每人20万美金给了雇佣兵们舍命陪君子的勇气,如果战死,这笔钱可以留给家人们。
如果侥幸活了下来,这十个雇佣兵在雇佣兵的江湖中的价格就会水涨船高。干的就是刀尖上舔血卖命的活儿,更何况这么大金额的钱做一次性的买卖平生第一次见。
于小山紧急掉头,装甲车过于笨重发出极其刺耳的“吭吱——”的声音,感觉下面的实心胎要跟地面摩擦起火了。
“孟串儿你趴下!车窗破了太危险!”于小山冲旁边孟串儿喊道。
副驾驶的孟串儿赶紧按他说的做,后面的苏珊娜没听懂中文,这时候于小山也根本没顾及到她,倒是卡尼把苏珊娜的头往下按了下去。姑娘心领神会也伏低趴下了。
孟串儿不是怕危险,于小山命都不要了,若是为了她被撂在这儿,她怎会一个人偷生?但是这时候她手里没有武器,不让他分心才是现在这个战场最好的生存法则。
乌克兰大兵的车已经火速救援挡在了于小山那辆车的前面。
后面被困住的的装甲车这时候也跌跌撞撞地从山上下了来,可是紧咬着不放的依然有那辆哈尼亚网络的警用装甲车!
于小山的车这回被彻底夹在了中间,但是这并不是被保护的最佳位置。
简单的说,于小山这辆车和车上所有人在被动等死。
两面都无法突围出去,哈尼亚网络的人形成上下夹击的态势。论装备,论人数,除了专业度比他们牛逼点,其他真是一点优势都没有啊。
于小山端起枪,已经被杀意染红了眼睛。旌旗猎猎,刀落见血。七零八落的人生串成珠子,拱手让给了一个如今只见过两面的女人。
悔吗?不悔。
传说项羽当年在乌江边上被韩信用糖水写字儿招来了一群蚂蚁排成:“项羽命丧于此”的把戏,引得楚霸王仰天长叹:“天要亡我,非战之罪也。”
这堆蝗虫就跟那堆蚂蚁差不多,似乎想终结了这个不自量力非要从中国赶着过来送死的男人。但是于小山不是楚霸王,不屑去玩什么“天要亡我”的悲情范儿。
孟串儿飞速抬头看了一眼形势,心内百感交集,她来这个地方本身心里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
这六天所受的折磨和痛苦也随时可能遭受意外。
而这个曾经说过“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捉她回来的男人却要白白地为一句诺言陪她赴死。
孟串儿叹了一口气:“看来是要交代在这了,我TM的太幸运了,跟我的偶像死在一块。”
“滚犊子,我过来不是让咱俩都挂在这的。”
说着就冲下了车。卡尼也随着端枪下了来。
那时候只有一个念头,亲手救出来的孟串儿就算要死也得死在自己后头!
于小山跟卡尼相视一笑,兄弟之间真的是没过多的废话。AK上膛,打算大杀一场……
螳臂当车又如何?命如蝼蚁又TM怎样!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宿命,老子就是不服安排你奈我何!纵然到了南墙边上没工具把南墙撞倒也要用肉身去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灭了它!不回头,不后悔。
就如同他在临行前两晚写下的那首诗,从不怕牺牲,却不能被俘。
除了开枪和换弹匣,没有别的动作,AK的后坐力让躲在装甲车旁边做掩护的卡尼和于小山的身体有节奏的一顿一顿地律动。
枪法其实不准,但是对方人多,被他俩的疯狂整倒好几个。
渐渐地,于小山和卡尼有些体力不支了,哒哒哒哒哒的声音都慢了下来。孟串儿和苏珊娜坐在车上,谁也没再趴下。
孟串儿望着于小山靠在车旁边的背影,暗暗下了决心,生死一处,绝不苟且。
想到这儿其实也就无所畏惧了,等着黄泉路上好作伴,一起不喝孟婆汤,下辈子继续纠缠。把那些未完成的遗憾,都留给这辈子。
就在这时,忽然那群蝗虫的后面来了一阵扫射,倒了一片。
剩下的正在东张西望寻找扫射的来源,孟串儿和苏珊娜睁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那缓缓开过来的庞然大物不是两辆坦ke又是什么??
孟串儿坐过那玩意啊!虽然跟坐过的外形稍微有些差别,但是这东西绝对是坦ke啊!!!
跟坦ke相比,装甲车就是渣渣!这坦ke是……是来救援的???
随后坦ke后面呼啦啦居然出现一片土黄色军服的喀布er政府军,于小山瞬间就湿了眼眶,像被卸掉了全身的力气靠在车上要瘫痪了。
这是国家跟阿富han政府沟通后的结果,是大使馆确认了孟串儿的方位协调政府军来救他们了!永远不会有人懂那时候于小山和孟串儿的真实感受,就跟快饿死的婴儿见到充满**的母亲一样。
网上一直有傻B为了抬高米国说米国护照后有一句话:“请你记住,无论你身在哪个角落,强大的米利坚共和国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请记住你是米国公民。”
实话告诉你们这是扯犊子的说法,米国护照上压根就没有这句话。苏珊娜就是米国记者,不也得他们才能逃出来,此刻她坐在后座上是否羡慕孟串儿无人得知。
但是那句“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却铮铮铁骨,回荡千秋。
那个时刻,那个刹那,当喀布er政府军积极组织援救的时候,当这对亡命鸳鸯两颗千疮百孔的心终于落地的时候,不矫情,只有那一句,此生不悔入华夏。
三辆装甲车开到中G驻阿大使馆的门口的圆坛假山的时候,于小山才觉出自己被折腾得浑身发抖,累,困,饿,这种寻常人的七情六欲此刻变得特别奢侈,小时候经历了那么多所谓的爱国主义教育,有时候还会为那些自以为古板的话发笑。
但是在这种时刻,看到国徽,看到那面血色欲滴的五星红旗,才觉得,已经彻底,彻底地安全着陆。祖国的工作人员正在门口等着接他俩。
他扶着孟串儿下车,两个人在五星红旗前面肃穆站立,轻轻唱起这辈子最认真唱的一次国歌。
比小学升旗仪式认真,比去T安门看朝阳的时候认真,比开各种会议开场仪式认真。
他们两个以后在听到国歌的时候都会这样认真,因为从没有这刻更明白家国相连是什么含义。
都TM的不许嘲讽我们的祖国,如果你没经历过炮火和硝烟,你不曾命悬一线过,你就不知道身为一个中国人,在那一刻有多么多么幸运。
而这俩人在鬼门关前走了这一遭,有幸死里逃生,是命,也是不悔,同生共死是一段路,而不是一个选择。
第45章 回国
去大使馆表示感谢加说明各种情况之后,孟串儿和苏珊娜分别给父母报了平安,老太太在电话里啥表现大家猜也猜得到在此就不赘述了。
随后一行人陪着孟串儿去了趟苏珊娜驻地自带的私人医生。
医生说孟串儿的膝盖被流弹擦到了,里面进了一个小小的碎弹片。
“幸亏没感染,感染了你这条腿会比较麻烦。现在来说取出来就没事了,但是毕竟在你身体里呆了六天多,回国之后你要积极复健。很快就会跟从前一样。”
取完弹片后孟串儿要回驻地一趟。卡尼对她说:“孟,有于陪着你,我就放心了。你俩一定有很多话想说,我就不打扰了。”
于小山用力拍了拍卡尼的肩膀:“不多说了,兄弟。”
孟串儿点点头:“卡尼,谢谢你,救了我跟苏珊娜的命。”
苏珊娜扑过去就给了卡尼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在他的两边脸上分别亲了一下:“我的英雄,我会终此一生地感谢你。”
卡尼的英俊的脸一下子就蹿上来不明原因的红晕,孟串儿看了一眼揶揄道:“不如你以身相许?”
于小山捏了一下她的胳膊低声道:“这俩人你别瞎撮合,一个米国一个阿富han,不结仇就不错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兴国仇家恨那一套?我看他俩挺好,要真能在一起就当为世界和平做贡献了。”
“胡扯!卡尼是穆斯L,不能碰外国女的。”
“我看你才胡扯,有什么宗教能阻断真爱?”
……
苏珊娜、卡尼、于小山和孟串儿就此别过,不算刺骨的寒风里,夜幕早已经降临。喀布er的夜晚从来都最适合别离。
孟串儿知道自己该走了,她得去寻找下半生的意义。
阿富han像是一个过渡,她实现了自己的事业理想。
遇到了一个又一个的伙伴或者敌人,她在他们的生命中走过山山水水,然后留下了一场真实的虚幻。
好像站在须弥山颠,与过往相反的方向,手一握紧,掌里全是针。
孟串儿对苏珊娜和卡尼说:“我们中国有一句古话,叫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若有天再相见,咱们几个定要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那时候的孟串儿还不知道,还有一句古话叫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再见已是百年身,那是另一段刀光剑影,生死关劫。当然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提。
于小山要抱她她不让,于是只能扶着孟串儿一小步一小步直着膝盖往驻地方向走。
“你就不能靠着我点吗?逞什么能!”于小山又好气又好笑这个丫头都伤成这样了还执拗地自己尽量摆正身体。
孟串儿白了他一眼:“我当然要靠,不过我要回国靠,在这片土地上让我坚持最后的独立自主。”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你个大傻子,得让我习惯习惯啊,一靠近你我就我不能呼吸了。
嘴硬这个毛病终身不会改,也拒绝改。不嘴硬,非孟串儿。
“串儿丫头????”两个保安大叔门口监控室跑了出来。
“你真的被你未婚夫救出来了?谢天谢地真的太好了!!”大叔估计上了年纪了,身体很硬朗,可是眼窝子变浅了,说话间就带了哭腔。
未婚夫???什么玩意??孟串儿瞄了一眼身边的于小山,后者轻抚嘴唇咳嗽了一声,然后小声道:“大叔可能瞎猜的。”
孟串儿安抚性地抱了抱两位大叔,也红了眼眶。
“我来看看丰隆和超哥。”
保安大叔深深叹气:“小丰隆的女朋友在地下室,他俩的衣物基本都让父母带走了。”
丰隆啥时候有的女朋友?这也太诡异了。孟串儿皱了皱眉,一瘸一拐地在于小山的搀扶下走进了地下室。
羊驼绒的地毯还在,用来加热的小太阳也在,只不过没有打开。
地下室阴冷阴冷的,三把形态各异的小沙发椅七扭八歪地倒在地上,打扑克用的小桌子也滚到了一边。满地都是那天的扑克。看来这里从六天前三个主人走出去就没有再被动过。
丰隆的电脑前坐着一个姑娘。穿着一件黑色的Nobis羽绒服,趁得肤白盛雪,带了一顶黑色的CUCCI的帽子。旁边放着日默瓦的小号箱子,大概是专门从国内赶过来的。
一看就是一个家境非常优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