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我们不走丢 第94章

作者:至爱烟味 标签: 现代言情

  我想了一会儿回复道:“录音我是不会交给警察的,接下来怎么做,得看您是否容我了。”

  老爷子挑了挑眉毛,我其实真的很少看到老爷子表情如此丰富的时候:“看我?容你?怎么讲?”

  “老爷子,录音交给警察,汉人街就成了博南诺必不会放手之地,而亚青也将会在现阶段彻底与博南诺为敌,不再是小来小去的边境摩擦,也不再说一条街两条街的地盘之争,甚至不会是偶尔死一两个门徒那么简单,

  如果是这个结局,对亚青和博南诺是双输的局面,所以我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然而,博南诺要如何咽的下这口气?我觉得他们最有可能的就是许您好处,找您谈判吧。

  若是他们的条件超过我的身家,老爷子您如何决断也不是我能揣测清楚的;若是他们开的条件不超过我的身家,老爷子您也会衡量16岁的我再过几年是会给您养老送终还是会谋权篡位的事情。

  所以,最终结局不在于我,而在于您。”

  老爷子哈哈大笑:“暮新,你今年16岁,心较比干多一窍,智比诸葛多三谋啊。只是你,不够了解我。当初让你们相互厮杀,是为了选出亚青将来的方向,若是亚青将来能如我所愿,我就算当场了此残生又如何。”

  我望着老爷子微微颤抖离开的背影,心下暗叹,这岁月如刀,真是刀刀催人老,凭你是什么英雄豪杰,最后不过是,一堆荒冢草没了。

  博南诺派遣信使跟亚青社谈判的时候,老爷子罕见地亲自要求见客,他让我在屋子里的屏风里面躲着听。

  果然不出我所料,对方让出汉人街,甚至把牛姚省的另一条大型街道曼城连街也无条件共享,并且保证十年之内跟亚青社不再起冲突,但是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老爷子必须交出我。

  老爷子没有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猜他摇了摇头。

  因为博南诺的来人显然级别很高,是可以做主的那种:“老爷子,您考虑清楚,这种机会千载难逢,我们博南诺是一定要除了宋暮新的。”

  “你们要是能除了暮新,今天就不必来登门拜访。暮新是我现在仅剩的儿徒,也是亚青社未来的老爷子的不二人选,我这把老骨头就算拼进去,也不会让你们动他分毫。”

  我在屏风里一片骇然,那种震撼到骨子里的感受我至今还记得,原来我始终都不曾真正了解过老爷子,他对亚青的感情也远非我能想象。

  也许他不是一个慈父,但是他却是最优秀的掌舵者,可以让这么多人见识他的心狠手辣之后仍然选择替他卖命,究其本质还是因为四个字,志同道合。

  老爷子沉默了几秒钟续道:“当然,这件事的确是暮新鲁莽,年轻人血气方刚,心高气傲也是有的,这也是我教育无方。如果我们两个社团组织全力以赴地缠斗起来,最后只能是我们中国那句古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所以,我们可以退步,毕竟退一步海阔天空,和平共处十年,将来到了一定机缘,或合作,或分崩离析,就看最终的天意了,如何?”

  博南诺的信使思考了一会儿问:“什么条件?”

  老爷子朝屏风喊了一声:“暮新,你来说说条件吧。”

第179章 宋暮新番外之开宗立派

  我没想到老爷子要喊我出来,就这样突兀地站在博南诺信使的眼光之下。

  但是对于条件,我已经考虑得十分成熟。博南诺不是一个只有个把混混的组织,而是一个世界排名前三的凶残的社团。

  我这几次凭着一腔孤勇和果断占得了先机,这里面有注定的成分在,但是忽略不得的还有幸运。人不会一直幸运下去的,照这么下去,我扬名立万很快,横尸街头也会非常之迅速。

  向死而生,是我从12岁到16岁的命魂里刻着的四个字,因为我要活下去,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必须抛弃对死亡的恐惧。

  可我觉得,做事需要明确的目的性,任何与目的性相背离的行为和情绪都是需要舍掉的,我的目的是活着,至少从前的目的就是这个。

  而在屏风里听了老爷子的一席话,我的目的多了一个,不仅要活着,还要肩负振兴亚青的责任,这也许不是我生而为人的初衷,但却是我必须承担的宿命。

  所以从今天开始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容不下一点点的任性和自我。我得退步,但是不能全线退步,毕竟现在占得先机的是我,不是博南诺。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侃侃而谈道:“十年不起冲突,受益的不仅仅是亚青社,还有博南诺。所以这个不应该算做是贵组织给我们亚青的利好。

  曼城连街是贵组织的管辖范围,我并无觊觎之心。就连汉人街,我现在也可以做出一定程度的退步。从现在开始商家们谁先向我们二者之一缴纳了规则之内的女神币,就划做是谁家的保护范畴,晚去的那家则无权干涉。

  只不过这一点,需要合同明文规定下来,若是我们其中某家违反了合同,拟定好惩罚措施就可以了。其他要求,恕不配合。”

  听上去合情合理,老爷子低眉看着手中茶杯,嘴角露出不易觉察的,只有我才能看懂的微笑。因为早在上次把所有商家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就已经收缴了每一家的亚青金。在这一点上,我是个商人,无奸不成商。

  博南诺的这位信使显然在考虑我话中的真实性,老爷子吹了吹茶杯边缘的茶叶,缓缓说道:“暮新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也就是亚青社的最终决定。

  说句再坦诚些的话,博南诺和亚青社是注定做不了朋友的,我们用十年的时间去做井水不犯河水的陌生人,已然是上帝赐予的难得的缘分,愿我们都能学会珍惜。”

  对方犹豫了一会儿,艰难开口道:“成交。”

  半夜灯前十年事,一时和雨到心头,转眼已十年。老爷子须发皆白,在二十六岁生日那天,他送了我一个礼物,准确地说是两个孩子,年龄一致,都是8岁。

  两个孩子眼睛明亮如星,看着我的眼神非常复杂,有一点点的怯懦、倔强,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还有一点期待。

  这意味着我有了自己的儿徒,而按照亚青社的规矩,有自己的儿徒则意味着新的老爷子的诞生,意味着开宗立派,意味着肩负重任。

  亚青社的男人们可以结婚生子,但是亚青社的老爷子不可以有自己的孩子,因为自己孩子必是舍不得他做儿徒,而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必不会真心对其他儿徒。

  “暮新,我四十岁那年才做得亚青社的老爷子,你比我早了整整一十四年,如今的你,声名显赫,威震四方,亚青之内,莫敢不服,早就已经具备了开宗立派的根本。而我已经垂垂老矣,暮新,我的孩子,亚青社从今天开始就交给你了。”

  我点点头:“父亲,我会给您养老,伴您膝下,感谢您给了我活着的机会,也给了我驰骋世界的勇气,尽管这世界尚属黑暗,可此后若它没有光明,我愿做唯一的炬火。”

  老爷子微微笑,点点头道:“给他们两个起个名字吧。”

  “我不想跟从宋暮新这三个字的排资论辈,曹州孽火遍烧天,不见兵车只汉川,你就叫做林汉川吧。”我摸了摸那个个头稍微高一点的孩子的头,对他说道。

  “以礼载道,以义兴邦,你就叫做甄义道吧。”我伸手揽过另一个孩子,把两只小手合在一起:“从今以后,你们就是亲兄弟了。从来都是打虎亲兄弟,你们要相亲相爱,团结如一。”

  两个孩子眨了眨如星般的双眸,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老爷子新旧交替的仪式非常复杂,先是要在汉人街上搞什么公开选举,所有堂主公开投票,但是这一届的候选人只有我一个,所以他们的选择只能是投票,或者弃权,形式大于内容,不多赘述。

  然后旧老爷子开始金盆洗手,由我端上铜鎏金的古旧雕龙盆,盆中盛满清水,老爷子象征性地搓洗三下然后把水掸到我的头上,从此我正式在公开场合称他为“父亲”,与此同时,所有的堂主都单膝下跪喊了我一声:“老爷子。”

  紧接着就是声势浩大的,为期三天的长街宴,汉人街上的所有商铺的老板都可以过来赴宴,带不带礼金都可以,但是必须饮满三杯酒,以示同宗同族的手足之情。

  汉川和义道不愧是父亲帮忙选出的儿徒,在这种纷繁复杂的场面下,没有一般孩子的胆小和欺生,反而鼓着小嘴垂手严肃地立在我身后,一板一眼地像两个小大人。

  汉川甚至在后面偷偷扯了一下我的衣角,我回头望向他:“老爷子,我觉得应该多派几个人核实一下来的这些大人们的身份,免得会有小偷混进来偷东西。”

  我不禁莞尔,一个8岁的孩子,稚气未脱,他眼中尚无生死,仅仅有着会不会有小偷偷东西的概念,可是从另一个角度也说明,这孩子心思天生缜密谨慎,许是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时间的光影重叠,他多么像8岁时候的我,我要尽我全力,让他和义道的12岁没有生死搏杀的残酷,没有闻之欲吐的血腥。

  我要亚青社,有一天堂堂正正地走在阳光下,走在世人的面前,不再如过街老鼠,亘久深渊和暗夜。

  宋暮新,现在,可以开启你的时代了。

第180章 孟串儿番外之诡异的十世情缘

  我是孟串儿,有人管我叫虎妞儿,有人管我叫小豹子,来这里发了网文之后,有盟主给我起了个外号叫狼娃子。

  都不是什么他妈的好词儿,全是食肉的猛兽,我是猛兽吗?那是因为你们并不懂得我的温柔。有时候看你们给我贴的标签,什么女流氓女土匪手持核弹头心怀大宇宙,啊呸!

  好吧,我承认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世界是我的牡蛎,我会用刀子把它撬开。很暴力,但是我很喜欢。

  我的感情经历一直不顺,压根我自己追求的也不是什么一帆风顺,后来我碰见了于小山。

  刀光剑影,枪林弹雨,一颗颗子弹射穿灵魂,躲得过梦里躲不过岁月。千山月冷,遇到然后陪赴一场风雨兼程,在步履蹒跚的残局中折腾着,飞舞着。

  我是不相信什么命中注定的,即使恒堂医药的佛堂里,大和尚说我跟他至少纠缠了十世。我也基本当做耳旁风,直到我遇见了一个很诡异的人,然后知晓了一些很诡异的事。

  我跟淘淘姥姥的女儿,就是恒堂医药的董事长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成为了闺蜜。她小名叫毛毛,毛毛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同时对非自然现象的兴趣极为浓厚。

  她会去定期做催眠,阿卡西记录的读取,以及bars。她自称有一个很好的老师,叫做李燕儿。

  在此我要解释两个名词,一个是阿卡西记录,一个是bars。

  毛毛告诉我,阿卡西记录又被称为“生命之书”或者“阿卡西档案”,是一种记载着每时每刻所产生的一切思想,言语和行动的宇宙通用档案系统。

  是一种储存于“以太”之中的神秘知识的集合。在这个系统中包含着每一个灵魂自造物破晓以来的历史。每一个灵魂和其旅程的震动频率记录都包含在这里。

  按照毛毛的说法,阿卡西记录在被本人允许的情况下是可以被经过专业训练的疗愈师读取出来的,以便于你知道自己的灵魂轨迹。

  而所谓的疗愈就是指bars,我们大多数人对于疗愈的理解都来自于医学专业,它的概念是疗愈疾病。

  在希波克拉底宣誓时,医生“对众位神灵面前起誓,按照特定的道德标准来治疗。”“治疗职业”被广泛用来指这各种各样的人,其中包括心理咨询师、物理治疗师、以及其他自称有治愈别人能力的人。

  但是毛毛告诉我,她所指的疗愈在于,当我们连接自己的身体并允许我们的智慧来发号施令时,我们每一个人就是在疗愈自己。

  她说的啥玩意我也不懂,更加不感兴趣,所以毛毛说过几次要把她的疗愈师介绍给我,都被我给拒绝了。

  直到于小山失踪的7天之后,我遍寻无果,我的世界天崩地裂,风雪凄迷。那种巨大的焦虑和痛苦非我个人之力能抗拒。

  我恨不得求遍满天神佛,给我一个结果或者解脱,让我有勇气跟前尘过往做个了断也可以。鬼使神差般,我想起了毛毛说过的疗愈师,我管毛毛要来了李燕儿的电话并且在自己还没来得及想清楚的时候拨了出去。

  这种感觉就更像是,病急乱投医。

  李燕儿的声音很轻,语速和缓,自然而然给人一种非常放松和温暖的感觉。她让我先跟着她念三遍:“放下我的身体屏障。”

  我闭上双眼,跟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了这句话三遍。但其实我觉得并没啥瘠薄大用处,因为我内心对她能否疗愈成功仍然存着顽固的疑虑。

  李燕儿念了一长串英文,大概是什么打开第一动力系统、第二动力系统……第十三动力系统……然后她开始给我疗愈。

  “你从小到大收集了多少别人的快乐和悲伤并且把它们变成自己的,然后过于对别人感同深受而痛苦着别人的痛苦,从而备受折磨?”

  “敏锐地感知这个世界是上天赐予你的天赋和才能,你可以用它去幸福快乐,而不是用它收集痛苦,你是否愿意把收集的这种行为扔回到宇宙,统统抛弃然后永远不再接收和建立?”

  我傻不拉几地在想她的问题,我觉得居然每个字都说进我心里,于是我又开始了调查记者的本能,我怀疑她是不是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说辞,而是否在心理学上存在一定的共性心理,就是不管跟谁说这些话都会引起共鸣?

  李燕儿在电话里温柔催促:“孟串儿,你现在需要说yes。”

  我才反应过来我在做疗愈:“哦yes,yes。”

  她又说了一长串儿英文,大概意思就是什么东西扔掉,消除掉。说完她问我:“你有什么感觉吗?比如说浑身发麻或者有什么异样的感受?”

  我差点被神神叨叨的李燕儿逗乐了:“说实话吗?没有!”

  “好的,我们继续。你是否觉得只有张牙舞爪的强势才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不受欺负,是否你曲解了温柔和懦弱之间的概念,让别人或者你自己给自己贴上了一个强悍的标签?”

  “你是否愿意把贴标签这种行为统统扔回到宇宙并且永远摧毁且不再接收和建立?”

  我下意识地机械地回答:“yes。”

  “有感觉吗?在帮你清理这部分情绪垃圾的时候,连我的身上都麻了。”

  我打了个呵欠:“那你得去医院看看,兴许是脑血栓前兆。”

  李燕儿为人甚是有涵养,我把话说成这样她也并不与我计较。

  一长串儿英文过后,李燕儿卡壳了,过了能有一分钟,我闭着眼睛都快睡着了,她才在电话里焦灼地来了一句:“孟串儿,为什么你的后面的脉轮全部打不开,被封死了,即使我被你允许,我还是打不开。”

  李燕儿的声调陡然高了八度,语速也比之前快了一倍。

  脉轮?封死?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我没好气地怼了一句:“大姐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们那套东西我又不懂。”

  “这种情况只有宿主累生累世立过血契,才会如此,我也仅仅是在老师教我的时候听说过有这回事,现实中一次没有见过。”

  我更加懵逼了:“啥叫血契?”可是非常神奇的是,在说道血契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身体忽然像过电一样从脚后跟麻到脑瓜皮,眼泪居然夺眶而出,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溢满心脏。

  被一种奇异的、似难过非难过、似痛苦非痛苦的藤蔓纠缠,全身开始麻酥酥地起电流。

  李燕儿叫道:“你有感觉是吗??是吗??是不是全身像过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