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及元
他的心跳……也太快了!
许攸宁推了他一下,魏则行顿了顿,听话地退开。
他唇上全是抹花的口红印,唇齿牵出长长的银丝,又一下断开甩到他唇角。
许攸宁不好意思地抿抿唇,红着脸翻找纸巾,却看见他不紧不慢地将水渍舔掉,回味般舔了舔下唇。
“……”许攸宁觉得自己的脸大概比番茄还要红,磕巴了一下:“我给你擦、擦那个,口红。”
魏则行慢悠悠“嗯”了一声,尾音带着慵懒餍足之意,又说:“还有纸巾吗?”
他也拿了张纸巾给许攸宁擦晕花的口红。
这口红也绝了,雾面哑光质地,不用力擦还擦不掉,也不知道怎么跑他嘴上去的。
更尴尬的是,旁边玩皮球的小孩大概被他们互擦嘴的模式给吸引了注意,大喇喇站到旁边观察到底是在擦什么。
“阿姨。”小孩疑惑地问,“你和叔叔晚上吃完饭没有擦嘴吗?”
“……”许攸宁捏着纸巾,干笑了两声。
魏则行解释:“我在给她擦口红。”
虽然还是不明白叔叔为什么也要擦口红,但小孩仍然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许攸宁拉着魏则行落荒而逃。
直到晚上躺上床,许攸宁才后知后觉,慢慢用手背贴了贴滚烫的脸颊。
她都在公共场合做了些什么!
许攸宁越想越臊,忍不住爬起来,走到阳台透风。
魏则行就在这时候打来电话。
许攸宁小心地关上阳台门,压低声音接起:“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他似乎也开着窗,风声吹得他嗓音缥缈虚幻,有点不真实,“我现在还在想,今天发生的是不是真的。”
许攸宁好不容易下去的脸热又要起来,不由道:“当然是真的!”她想到之前魏则行躲她那么久,又嗤笑一声,“你要不是忙的话,今天的事大概提前在暑假就发生了。”
“……”魏则行沉默一瞬,轻轻笑了,“是我错了。”
许攸宁撇了下嘴,趴在窗台上看着夜色下的路灯。
魏则行又柔声问着她最近的学习和生活,将刚才的话题轻轻揭过。他渴求已久,虽然也有占有欲作祟,但同样心疼、也想呵护她,即便心里想着要强势一点,却怎么狠不起来。
从暑假开始躲着她,魏则行就明白,即使只有万分之一被拒绝的可能,他也不想尝试。
而今天对他而言,是惊喜,也是梦寐以求。
许攸宁跟他说民间舞,说比赛,他也听得很认真,听到专业的地方,会询问几句。
直到站累了也说累了,许攸宁才决定挂电话。
魏则行道:“你先挂吧。”
“嗯。”
许攸宁犹豫了一下,又慢吞吞地叮嘱:“早点睡,早上可以给我打电话,不用担心我人消失。”
魏则行嗓音低柔含笑:“好。”
许攸宁先挂了电话,被耽搁已久的疲倦慢慢涌上来,她关上阳台门,爬回床上睡了。
翌日许攸宁晨练结束,去食堂吃早饭。
联赛在即,周日的清晨也不缺刻苦的人,许攸宁刚吃掉两个煎饺,宋博河就端着盘子坐到她对面,神色不虞:“你今天早上不练舞吗?”
“练啊。”许攸宁看他一眼,宋博河也似乎才晨练完,这次四校联赛他也是要参加的。
宋博河用叉子戳着包子,许攸宁看着那可怜的汤包,有点不忍心:“这次联赛的舞蹈准备得不顺利吗?”
宋博河摇头,也不知道在生什么闷气。许攸宁又啃了个煎饺,才见宋博河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决心:“我看见那个都市精英了。”
都市精英……
许攸宁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神色错愕:“你在哪里看见他的?”
“校门口。”宋博河自从上次在温泉山庄被魏则行完败之后,就不待见魏则行,一直说他是都市精英。
“什么时候?”
宋博河不想回答,咬了口汤包才慢吞吞地道:“早上跑步的时候。”
宋博河早上的晨练习惯是先跑步,再去练功房,这么说来起码是一个小时前的事了。
许攸宁有点吃不下去了,把餐盘推到角落后,跟食堂阿姨打了招呼,边打电话边朝外走。
宋博河仿佛吃了一吨柠檬,眼酸地看着她急匆匆朝外走,闷闷地问旁边的同学:“我就比不过那个都市精英吗?”
同学拍拍他的肩膀,同情地道:“谁叫人家是都市精英呢?也许许攸宁就喜欢这种款?”
什么喜欢这个款,他看许攸宁完全是喜欢那个都市精英本人罢了。
宋博河放下叉子,都快吃不下了,汤包被戳破的汤汁,就像他无疾而终的爱情,没了没了,都没了。
……
许攸宁走出食堂,电话正好接通:“喂?”
“你现在在哪儿?”许攸宁问。
“在家。”话音刚落,一辆车按着喇叭经过,话筒里和远远传来的喇叭声不约而同对上。
许攸宁不客气了:“你家在我们学校?”
魏则行嗓音带笑:“我在门口。”
第182章 、182
许攸宁跑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有两个脸颊红彤彤的小学妹,站在花坛边你推我搡,踌躇着要不要上前搭讪。
她们的视线前方,魏则行正在和保安说话。
他穿了件纯黑色的毛衣,宽松的圆领露出半截凸起的锁骨,保安给他递了根烟,他含笑婉拒。
许攸宁快步走过去:“怎么过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魏则行侧目,唇瓣噙着笑:“我只是路过。”
其实是没睡着,总觉得不安稳,天一亮就不由自主到了这里。
他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有些真实感了。
保安毫不留情跟许攸宁调侃道:“我交班的时候他就在,咱们校门口这路挺长啊。”
魏则行:“……”
保安闯完祸就走,许攸宁抄起手:“你原地踏步了一个小时?”
保安可是早上六点半交班。
魏则行没说话,视线仿佛不经意左右扫了一圈。
呵。许攸宁不动声色注意着他的动作,在他伸手的同时,机敏地后退一步。
魏则行捞了个空,视线幽幽落到她身上。
许攸宁忍着笑,一本正经:“公共场所,又是学校门口,影响不好,至少得去人少的地方啊。”
魏则行牵了牵唇,表情似笑非笑:“人少的地方?我又没说要做什么,你以为是做什么。”
许攸宁可不怕他,扬眉:“那你觉得我以为是要做什么。”
魏则行眼里溢出笑意,嗓音低下去:“试试看,你来猜。”
说着他低头贴过来,许攸宁站着没动,要是被吓得后退那可就输了。
他越凑越近,呼吸拂过面颊,酥酥麻麻,许攸宁盯着他的眼眸,只觉得出奇的慢,他漆黑的瞳仁像星夜深邃又令人眩晕,一时间只觉得脑中昏昏涨涨,想到他唇舌的温度,又开始口干舌燥。
滴滴
短促的车喇叭声响起,像被迎面泼了盆冷水,许攸宁猛地清醒过来超前看去,身韵课老师从驾驶座探出头,好笑地调侃:“对面的公园还不够你们这些年轻人约会吗?”
偏偏被老师看见!许攸宁大惊失色,拉起魏则行落荒而逃。
……
砰
旁边的舞团成员大气都不敢出,眼睁睁看着陈云蔚将遥控器摔到镜子前。
陈云蔚沉着脸,心里像有虫子在肉里钻来钻去,极度烦躁。
不管怎么说,曾经在专业里,她和薛青琳都是不相上下的。哪怕薛青琳这么多年没碰民间舞,但十多年学下来的东西不会轻易被丢弃,捡回来也很容易。
即便这样,薛青琳还是没有如陈云蔚的预想胜出。
不单如此,通过二轮比赛,陈云蔚发现许攸宁的编导能力也很出色,她那个《鬼乡》的艺术意蕴和表现形式连她也自叹弗如。
在花了几天看完许攸宁之前的比赛视频后,她不得不承认,许攸宁是个极其有创作力的人物。
在这样的压力下,对于第三轮擂主决斗的舞蹈,陈云蔚好几天也没头绪。
她甚至觉得跳什么都很不顺手——明明这也曾经是她擅长的专业,却像是被民间舞抛弃了似的,连技巧组合都不如电脑里许攸宁的看起来优雅老练。
二轮比赛结束已经四天,对于新舞蹈她毫无头绪,更不要说排练。
甚至她还为了这个比赛缺席了舞团的排练。
陈云蔚心慌又烦躁,像是被串在火炉子上,烤得她一阵阵心悸。她没有任何灵感,像走到山穷水尽的旅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她也可以像请专业编导,但是不行,专业编导很难编出展示舞者个体长处的舞蹈,而且陈云蔚隐隐觉得——专业编导的舞,也不一定赢得过许攸宁。
她深吸一口气,打算重新练习一遍,想想能不能有好的灵感,手机铃声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陈云蔚拿过手机,是个学妹的。
临近毕业的毕业生,想抄近道的不在少数。打来电话的学妹也是如此,她本不想接,却又忽然想到什么,接了起来:“喂?”
“陈学姐!”电话那边的学妹激动地喊道,“今天你忙吗?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陈云蔚食指点着把杆:“我今天有事。”她想了想,不等学妹失望,缓缓说,“你是不是想让我给你介绍邱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