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葱一根
在盛蔷不解的视线里,他侧身凑过来,鼻息相近,“要不要猜猜?”
“嘱托的话肯定不会是什么坏话。”盛蔷视线从他的脸上撇开,“我不要猜。”
“行,不猜。”沈言礼捞过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睇她一眼,“可我总得复述一下吧,伯母说时间不早了,外面又下着雪,让我今天别走了,就在这儿睡一晚。”
在女孩静静凝视着他的目光里,沈言礼笑了下,“所以我这个人,你今晚留不留?”
他语调拖着,尾音略扬。
像是以往那般。
空气里因着他刻意压低的嗓调,凭白地染上了层厚厚的缱-绻。
铺天盖地而来。
而整个房间随着话落再次陷入默然,他的面容在这满屋的暖光映衬下,嚣张又刻骨。
诚实而论,沈言礼还没来过她的房间,也未曾驻足停留太久。
可有关于这方面,他这样问,又能问出什么来?
之前在他公寓里,两人隔着最后的屏障去探索的那些时候,沈言礼根本不会问,一向都是直接而来,强势得要命。
再者,这么晚了干脆倒头就睡就好了。
不过……既然黎艺都应了下来……那么今晚……
盛蔷刚要开口,复又听到沈言礼出了声,“好了,你早点睡,我去你哥房间。”
他语气不紧不慢,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
盛蔷无言了会儿,继而没忍住,缓缓勾着嘴角,笑了起来。
沈言礼这个人啊。
应该是指望不了他去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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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飞的雪过了一夜,将京淮航大染上纯白蓑衣。
书记手里拄着热茶的时候,得到了盛蔷肯定的回应。
之后一系列的程序手续,都需要上报。
历经重重的审核,严格的考察,加之额外的测试后——才是最终确定的名单。
确认结果下来的当晚。
沈言礼很是理所当然地拉着盛蔷去了他的公寓,美名其曰为陪他。
而因着毕业后便要各奔往来的缘由,黎艺这会儿也没和天天往外面跑的盛蔷说些什么。
沈言礼的公寓内,两人窝在主卧里。
落地窗前便是飘絮的雪,轻轻地敲打着玻璃。
窗外是大雪纷飞天,窗内是鸳鸯交颈缠。
两人在这方面,和之前一样,算是对彼此很熟悉了。
虽说还没有进行到底,也还没有贯彻而来,可比起他日益长进的探索技巧,某些事堪比是轮番而来,次次都像是翻了倍。
也不知道是哪儿看来的。
沈言礼埋在她的肩窝,呼吸沉而重。
大概是因为既往的相处已然过了这么久,又或者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分离将两人割裂在海洋彼岸。
他这会儿带着些许的迷恋,年轻男生的朝蓬,带着随之而泛的另一种勃然。
有时候她会想,就这么给了他。可偏偏沈言礼却是努力克制着的那一方。
时钟走走停停,他额前碎发略遮住眼,半阖上眼,
身上冽然清劲的味道铺天盖地砸过来。
盛蔷乌发顺延着落在肩侧,继而平摊在浅灰色的床褥之上,水水的眼儿就这么盯着他。
沈言礼黑眸沉得近乎见不到底,凝聚着暴风雨的前夕。
他清劲的肩胛划出利落漂亮的弧度,就这么抱着她,原本勾住女孩腿的手腾了出来,堪堪覆在她的眼眸上。
像是之前好几次那般,就这么遮住。
这样就好了。
这样就看不见了。
不然,他怕他真的会收不住。
其实也不急于一时,重要的是,如若真放开了,他在她面前,压根儿不是喊着便能停的趋势。
“盛蔷,别这样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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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蔷背靠在他的怀里,心间捱着热过一阵的灼烧,复又趟过一阵的清流。
反反复复,全然是沈言礼刚刚的举措。
如此珍重着,如此克制着。
虽然知晓隐藏之下的,永远会更多,可眼见的那部分被赋予着接受,都会让她觉得,有些承受不了。
因为仅仅是如此这般,她眼眶就不免有些热。
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不过我这样去了,也不知道一年半载能不能见个面了,你……应该可以的吧?”
法国国立航天航空大学的课程十分紧俏。
由于语言方面的限制,盛蔷需要花费比其他学生更多的时间,注定会十分忙碌。
而她也不是非要在临行前问出这般的问题。
实则是因为,之前的沈言礼就半分离不得她的模样,之后会怎样,盛蔷其实在脑海里,也没有个具体设想的轮廓。
“这有什么,当然可以。”沈言礼将她翻转了个面,长指轻探上去,重重地捏她的面颊,“要说有不可以的地儿,那也还真有。”
盛蔷被捏得有些痛,连忙用手捂住,“嗯,你说说看,我听着。”
“你确定真要我说?”
“………”
这个嗓调儿--盛蔷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沈言礼就在这个时候出声,“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亏了。”
“亏?”盛蔷眉尖轻蹙着,挑眉望向他。
“是啊。”沈言礼凑近她耳畔,“三年呢。”
“这不是接下来没有你的时候,得自己来了吗。”
“………”
她就知道。
能有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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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典礼那天,京淮航大前所未有的热闹。
盛蔷跟随着学院站在操场的末端,自脚底草甸的边沿处,缓缓挥发着炎热的温度。
不知不觉中,初夏迎着明媚,随着鼓吹而来的风,拂在每个人的面上。
盛蔷穿着学士服,因为嫌热没有戴上学士帽,抬起挡光。
应桃拉着她各种拍照,很快因为要联络其他人,跑得不见踪影。
拍完毕业照的时候,沈言礼的消息就在这时候进入。
盛蔷凝神看了会儿,脚步迈开,穿梭在熙攘的人群里。
确实离得很近,她走了几步,目光定然,直接聚焦在沈言礼的身上。
这会儿,肖叙和程也望竟然也不在沈言礼附近。
他身边围着不少女生,大抵是想着在毕业之时留下一张合影,互相推诿间,却是没有人敢上前。
年轻的男生略低着头,背靠在稍长立着的栏杆上,身姿颀长。
优越眉弓隐在碎发里,慵散又恣意。
盛蔷定住角度,紧接着偷拍了一张。
像是心虚,很快便收了手。
而下一秒,他像是有所察觉,略掀起眼皮。
朝着她这个方位直接看了过来。
待到目光锁定住她后,沈言礼朝着她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过来。”
盛蔷凑近后,听他开口,“你怎么没戴帽子?”
“热啊。”女孩视线落在他筋骨利落的手上,“你不也没戴。”
“我不戴是因为要留给你。”沈言礼将自己的学士帽递给她,“戴好我们合个影。”
“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盛蔷说着,倒也没拒绝。
只是她在略略摩-挲的时候,发现了略有不同的地方。
大家都是统一的彩纹,偏偏沈言礼还多了条蓝色的细绳。
如若不仔细瞅,撂眼便当是没看见了。
“你的怎么和别人的不一样?”
“听说有好兆头。”沈言礼俯身贴近,“全校仅此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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