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家子的科举攻略 第3章

作者:八月的四方天 标签: 现代言情

  “原来已经那么久了啊!”听见赵氏说马上要到腊八节了,他才意识到原来从自己觉醒记忆已经有那么长时间过去了,还真是有点时间如流沙的感觉。

  腊八节,俗称“腊八” ,相传这一天是佛祖释迦牟尼成道之日,每年腊八这一天各地佛寺作浴佛会,举行诵经,并效仿释迦牟尼成道前,牧女献乳糜的传说故事,用香谷、 果实等煮粥供佛,称“腊八粥”。并将腊八粥赠送给门徒及善男信女们,传说吃了以后可以得到佛祖的保佑,所以信徒把它叫做“佛粥”〔注〕

  张家村的人或者溪山县的人大多都信奉佛教,所以溪山寺的香火一直很旺盛,历年的浴佛会都办的十分热闹。

  “嗯,那娘是找我去大宅那边吗?”

  “是这么想的,不过你要是还有学习你就过会去也行,你爹今天也给学生们放假了,后天才上课。”

  知道赵氏心里还是想让自己提前去的,想让他多和家里人亲近亲近,不过一想到习惯今天有借口,明天有借口,到时候辛辛苦苦一个月养成的习惯就要重新培养了,所以他还是开口道“娘先去一步吧,我再抄半个时辰三字经就过去了。”

  赵氏抬头看了看天,辰时还没过完,半个时辰过去也算是早了,可以和家里人多说说话,而且吃完中午饭还可以再呆一下午,心里这么想着,赵氏就答应了一声,笑着带着方弛星离开了。

第5章 文会

  一起呆了一天,期间吃了饭,说了话,家人都很和善,没生什么龌龊事,方弛远觉得自己在新家里的融入感更强了一些。

  晚上回去赵氏就开始准备明天去溪山寺上香的准备,小棉袄,小帽子,把方弛星围的严严实实的,方弛远则被方喜云叫去询问最近的功课。

  “先写几个字我看看!”到了书房,方喜云摊开白纸,给方弛远磨了墨,就让他写字。

  白纸精贵,要两文钱一张〔注〕,平常方弛远写字都是用毛笔蘸水写在石头上,方弛远抬头看方喜云,见他抚着胡须笑看着自己,就硬着头皮把这两个月的努力都写在了纸上。写完之后他自己先看了看,现没有缺笔少划的情况,文字虽然不好看,但是也没有歪歪斜斜的蝌蚪文,工工整整的,他自己还算满意,就把纸交给了方喜云。

  “嗯,不错。”方喜云微微点头,没对他提出更高的要求,他就算过关了。看完字,方喜云又询问了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就把最近几天看书遇到的疑问都提了出来,方喜云一一为他耐心解答。

  “你四哥六岁启蒙,读书到现在也有9年了,甚聪慧,四书五经已经看完,明年二月我想先让他入场参加童子试,过完年你就9岁了,你以后是如何想的?”

  方喜云说的四哥就是方弛林,因为没分家,所以三家所有的孩子都在一起排辈分,方弛林过完年15岁,排行第四,方弛远过完年9岁,年龄最小,所以要称方弛林为四哥。

  童子试亦称童试,是科举时代参加科考的资格考试 ,在唐、宋时称州县试,明、清称郡试,包括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的考试。县试一般由知县主持,本县童生要有同考者五人互结,并且有本县廪生作保,才能参加考试。试期多在二月,考四到五场,内容有八股文、诗赋、策论等,考试合格后才可应府试。府试由知府或直隶州知州、直隶厅同知主持,考试内容和场次与县试相同,试期多在四月。府试合格方可参加院试。院试又叫道试,由主管一省诸儒生事务的学政主持。院试合格后称秀才,方可进入官学和正式参加科举考试。童生没有功名,还算不得读书人,不享受免除地税,徭役等福利。〔注1〕

  被方喜云问话,方弛远摸不清他的意思,但是感觉他还是希望自己读书的。于是就回答“儿子以后也想参加科举,好好读书。”

  听了方弛远的话,方喜云果然频频点头,略带喜意的说“如此甚好,明天溪山寺举行浴佛会,热闹非凡。山寺后院梅花盛开,我溪山县有秀才以上功名者皆可参加李云长李大人举行的梅花会,如此你便和为父一起参加,若是能拜入李大人门下,那是再好不过了!”

  听了方喜云的话,方弛远多多少少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李云长是他们溪山县有名的儒士,丰瑞六十一年的进士,如今六十八岁,致仕在家〔注2〕,近些年收的三个学生皆考中举人,想拜入他门下的人数不胜数。方喜云虽是个秀才,在张家村算是最有学问的人,但是放在溪山县却又像是过江之鲤,他已经45岁,自身没了向上的斗志,现在甘于平淡的生活,但是却想让子孙有更好的展。

  父母之爱子,必为其计深远,即使自己不是他亲生的,方喜云能如此为自己考虑,方弛远已经很感动了,心里对方喜云的尊敬更甚。

  第二天就是腊八节,村子里到处都是过节的喜悦,他们这离溪山不近,因此都起了个大早,准备赶路。

  因为方弛远要和方喜云参加梅花文会,所以并没有和赵氏一起走,赵氏还颇觉遗憾,本来想和方弛远好好逛逛,增进一下感情,不过有方弛远两个大伯母和大嫂在,四个女人足够唱一台大戏,热热闹闹的就让她把这点不愉快忘掉了。

  上了牛车看见方弛林,方弛空都在,方弛远才知道他俩也是要跟着方喜云参加文会的,方家还在上学的孩子都带上了,正好一家一个没有厚此薄彼。

  一路上方弛空叽叽喳喳的,一会说溪山寺的腊八粥,一会说溪山寺的梅花,让方弛林有些紧张的心情都放松了,沿途都是去溪山寺的行人,拖家带口竟像是春游一般,不过现在是寒风腊月,看见他们都穿着肥厚的棉袄,小孩子更是被团成了一个棉球,但是人人脸上都喜气洋洋,方弛远不由感叹古人生活的简单纯朴。

  到了溪山寺,文会开始还早,方喜云就让他们先自己玩一会,一个时辰后再来这里集合,方弛远看见排成了长队领取寺院腊八粥的普通百姓,有点跃跃欲试的拿出赵氏给他准备的小碗,拉着方弛林和方弛空就往寺庙跑。

  排了二十几分钟的队,终于轮到他们,粥里放了很多种作物,桂圆,粳米,莲子都放了很多,粥里并没有掺什么水分,溪山寺的僧人看着方弛空拿出来的比人脸还大的木碗,笑着给他打满,方弛空有些尴尬,对着方弛远大喊,“笑什么?我正长个呢!”

  喝完粥,三个人就一起沿着山寺周围转了起来,溪山寺门前有一条小路,现在路两旁早就挤满了小贩,各种吃食,逗小孩的玩具,木雕,小饰,灯笼琳琅满目。

  三人一边走一边看,方弛远手里有十文钱,看什么都想买,但是好东西太多,他准备等都看一遍了好好选一选在买。

  在一个小摊子前,方弛远看见了方弛澈,好久不见,他立马就跑了过去,此时方弛澈正眼巴巴的站在做糖人的地方看人家做糖人,看见方弛远立马高兴的抱住了他。

  “小婶子呢?”方弛远问道。

  “娘在那边呢!”

  方弛远顺着他的手指就看见他小婶子刘氏,正在卖糖人的对面,卖一些自制的果子糕点。

  “你在这干什么?”方弛远故意逗弄方弛澈说。

  这时候方弛林和方弛空也过来了,方弛澈就老老实实的回答说“看糖人”。然后喊到“林哥哥,空哥哥!”

  “嗯,小澈儿你在这干什么呢?没有大人陪着吗?”

  方弛澈又指了一遍他母亲,然后说“在看人做糖人。”方弛澈的声音糯糯的。

  “那小澈儿想要吗?”

  方弛澈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我就只想看看。”

  “哈哈!”方弛远摸摸方弛澈的头,掏了五文钱给方弛澈买了一个小猴子说“既然小澈儿不要,那哥哥就不给小澈儿了啊!”他老早就看出来方弛澈想要这个小猴了,只是故意逗着他不说。

  方弛澈一看已经买好了,就立马换了说法,跳起来扒着方弛远的胳膊连声说“哥哥,要,我要,小澈儿又想要了!”

  方弛远逗弄了方弛澈一会儿,就把糖给了他,因为好久没见了,方弛远挺想他的,就让方弛林和方弛空先去转转,自己就陪着方弛澈一边吃糖一边看老师傅做糖人。

  陪了好大一会,快到约定的时间了,方弛远也该走了,正逢这时候又一个小孩子赖在这里不肯走,扒着他父亲让他买,他们穿的很好,男人一身书卷气,此时四处看着周围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小孩子大概一岁多,眼巴巴的瞅着糖人也不说话了,但是这种无声的攻势好像更厉害,男子叫住刚要走的方弛远说“小兄弟,不知可否借我五文钱?在下……”

  男人在身上翻找了一下,把腰间的一个玉珏留给方弛远说“用这个抵如何?改天你拿这个去楚宅,自会有人给你换五文钱!”

  “这人不会是个傻子吧!”方弛远看着束着红络子的玉珏,这至少也得值一两银子吧,傻子才会把玉还回去,肯定是把玉留下来啊!

  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看着男人一脸尴尬,他又掏出来五文钱拍进男人手里,拽走了玉珏说“现在知道了否?知道了?哈哈哈哈哈,你就当买个教训吧!”

  拿了玉珏方弛远就把方弛澈送回了小婶子刘氏那里,也不知道她怎么能那么大的心,这里人多,一不小心小澈儿被人牙子抓走,到时候她肯定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赶到事先约定的地方,方喜云三人都到了,方弛远一来,四人就一起沿着石阶向溪山寺后寺走去,现在正式梅花开放的时节,来之前方弛远就听方弛空吹嘘后山梅花有多好看了,只是他印象里的梅花有些模糊了,现在心里也想再看一看。

  因为要举行文会,所以事先准备好的工作已经做好了,在梅花林之中铺了许多坐垫,中间放了些许小桌子,桌上水果美酒,一群小童在梅花林中穿梭着。零零散散已经有人聚在一起开始说话,这个时候东道主李云长还没到,不过他比竟年龄大了,受不得寒,所以大家也能理解。

  午时日头正盛的时候,李云长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出现了,大家纷纷起立向他敬酒,方弛远拉着方喜云指着其中一个穿着白色大氅的年轻人问道“爹,那个人是谁啊?”

  “哦,他呀,是我们溪山县的神童,楚家楚正则,年纪轻轻21岁就考中了举人,现在正在准备院试,考中了就是进士了!年少有为啊!”方喜云抚着长须,眼里赞赏羡慕惊艳皆有。

  “是吗?”方弛远摸摸口袋里的白玉珏,“我要还回去吗?”

第6章 洗礼

  方弛远老老实实的坐在方喜云的后面,和方喜云一样,来这里的文人大多都带了自家的后辈,希望能在这个文会上得李老先生的青眼,即使不收为徒弟,指教一二也是好的。

  可能是来前家里的大人都交代好了,所以这里小孩虽多但是并不吵闹,文会顺利的举行了起来。

  先,李云长说了一段开场,方弛远趁机认真的打量了这个小老头,现他虽然年迈但是精神抖擞,声音清晰明亮,思维没有混乱,身体很健康。

  说完之后,众人开始喝酒谈天,小孩子也没有了先前的拘谨,在大人之间跑来跑去,欢闹嬉戏,和方喜云坐在一起的是三个差不多大的中年人,看他们的交谈应该是相知多年了。

  “方兄!”先是一个王姓中年男子对方喜云敬酒道“这三位公子哪位是方兄麟儿啊?听闻方兄过继有一子,迟迟未能恭贺,趁此机会当要见一见啊!”

  “哈哈哈!”方喜云指了指方弛远,方弛远腼腆一笑,“这个蠢材就是我家儿子了!比不上王兄孩子聪慧,今年院试怕是能过了吧?”

  “哈哈哈,过奖过奖。”王姓男子听后大喜,然后又夸赞起旁边李姓男子的孩子,四人互相夸赞了一遍,又谈起了学问文章,大抵不过是最近又有什么新书出来了,什么理论又诞生了,或者是一些名人的花边八卦,方弛远听的无聊,而且他们桌已经有小孩起身跑走了,他也就起身去转转。

  方弛远没有和方弛林和方弛空一起玩,而是起身去找了刚才换他玉珏的男子,他也不是成心想占那男子便宜,只是现在木已成舟,一会有一个洗礼会,李云长老先生会分瓜果点心和腊八粥给到场的孩子,预祝他们来年能无忧无虑,健康平安,孩子可以只道谢,也可以表现一番,至于李云长会不会收徒,那就听天由命了。

  现在看那男子和老先生关系亲密,只希望男子不要乱说什么,不然先给老先生留个不好的印象,古人注重名节,到时候自己就是有翻天的功夫,怕是老先生先入为主,客观上就不想要他了。

  在老先生一桌外面蹲了半天,有无数个照面他都感觉男人已经看见他了,但是就不理会他的招手,依旧喝酒谈天,方弛远不得不佩服自己现在的养气功夫和想要走仕途的决心,竟然没觉得多生气。

  “方矩。”喝了一点点梅酒的老先生侧头看向楚正则,楚正则字方矩,“你看那个孩子是不是在向你招手呢?”

  “是啊。”楚正则老实的点点头,面无表情。

  “咦?”李老先生颇为惊奇的看着他的小徒弟,颇为无奈道“那你为何不理他?”在老先生印象里,自己的徒弟向来彬彬有礼,待人热枕,这次怎么对着一个小孩子耍起脾气来了。

  “我在让他长长教训!”

  听了楚正则的话,李老先生更费解了,“这又是何说法?”

  见师傅问起,楚正则就气不过的把在街上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把老先生听的开怀大笑,“方矩啊方矩,我早就教导过你,不可只是死读书,当今陛下愈注重实干,你现在连坊市米价几许都不清楚,明年如何参加会试?我看连小孩子都比你知道的多,快去把人请进来!”

  看着楚正则不服气的样子,李老先生又一瞪眼“快去。”

  方弛远稀里糊涂的被带到老先生面前,心里七上八下的想了很多,不过最后一想米已成炊,最差也不过是拜师不成,就放下了心里的顾虑。

  “你跟谁一起来的呀?”看见方弛远,李老先生问道。

  一听语气,方弛远知道老人家把自己当小孩子了,不过一想自己确实是小孩就道“我跟着父亲来的,我父亲叫方喜云。”

  “方喜云?”李云长皱眉思考,旁边有知道的人就提醒道“是张家村的秀才,现在是个私塾先生。”

  “哦哦,方喜云,好像是和我小儿子同年的秀才,这么些年竟没中举人吗?”

  “我爹考一次就没再考了,留在家教书了。”方弛远老实的回答。

  “哦,教书也好。”李老先生点头,然后又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就给了他许多瓜果让他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方弛远想了很多,既觉得老先生对自己印象不错,又觉得对自己过于平淡,患得患失间就回到了方喜云的桌子。

  方喜云一见他,颇为惊奇的问他果子的来历,他随便寻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只是说李老先生给的,方喜云大喜,边上的人也连连恭贺。

  不多时,日渐南偏,李老先生的洗礼也开始了,一群小孩子排着队去领瓜果,一群大人围在一边观看,只是小孩子们大多只是说句谢谢,没有什么精彩突出的表现,一二十个孩子过去竟没一个得让老先生青睐,倒是有一个现场做了一诗的少年被一个举人收为了弟子。

  “刚才那个人叫赵铭舸,和赵旭一个村的,父亲也是个私塾先生。”看方弛远看的好奇,站在他后面的方弛林偷偷告诉他说。

  随后又出现过吹笛奏曲的,方弛远觉得以他们小小年纪能弹那么好已经是十分难得了,不过老先生依旧没有任何表示,任他们懊恼离去,终于,队伍渐渐临近,到了方弛远。

  看着方喜云期待的目光,方弛远恭敬的接过老先生亲手递过来的瓜果,目前为止,他是第三个获此殊荣的人,为此边上的人都为此窃窃私语起来。

  接过果物,方弛远看见老先生虽然对他一笑,但是却没有了别的表示,不禁心头一紧,就后退一步说“我叫方弛远,住在张家村,今年才刚刚启蒙,所以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才艺。”

  他话刚说完就引起一团哄笑,老先生也是次开口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你以后好好努力未尝会比旁人差。”

  老先生抚须看着他,按程序来说他听了教诲大概就可以下去了,但是他实在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就咬咬牙道“先生有所不知,学生虽未受过多长时间教育,但是却有一天赋想表现给先生看看。”

  “哦?”李云长看方弛远说的认真,就颇感兴趣的说“什么天赋?”

  “我能过目不忘!”落地有声,方弛远刚说完,方喜云就瞪大了眼睛,他的两个小堂哥更是目瞪口呆,毕竟相识八年他们从未知道方弛远还有这样的天赋,一时间有些震惊。这也是方弛远顾忌的一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会就都推给他去世的父母吧,方弛远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父母保佑。

  不止是方弛远的家人,周围的人更是议论纷纷,不信者有之,震惊者有之,但是更多的人是想看看接下来的展。

  “他可是说能过目不忘?”李云长侧脸问楚正则,还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

  “是老师,他确实是这么说的。”楚正则回答的时候又偷偷瞥了一眼方弛远,虽然因为个人感情觉得方弛远可恨,但是并不像会撒谎的人。

  “咳!”李云长咳了一声,压住了下面的躁动,“你四书可读过?”

  “才刚刚开始读。”

  “那就是还没学五经了。”李云长思考片刻,从袖兜里掏出一叠宣纸,“这是我徒儿今日交给我的作业,是我前日让他写的一篇策问,外人绝不知晓,你可愿表现一番?”

  “当然愿意!”方弛远知道这大概是老先生给自己的一次机会,内心有些激动,就大声回答道,外边方喜云看的也是开心不已。

  方弛远接过宣纸,这是一篇关于漕运的策问,大致就是分析漕运与路上运输的利弊,很平常的一道题,但是想要答的好答的新颖却是需要一番功夫。

  因为字数不多,再加上里面因果分析联系紧凑,方弛远飞快的看了一遍,又在心里默读一遍才把宣纸还给了李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