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侗岸
他看她的发顶,犹豫了会儿。“…我走了。”
“就走啦…”她小声嘀咕。
单元门的光昏暗。他的脸色看不清,他在原地没有走,只是看着她。手指轻轻摩着中指的疤。
“我明天要回老家过年。可能要十多天才回来。”她抬头看他。
“嗯。”他点头。
他不说些什么吗?他为什么不能像她一样主动渴望亲密呢?显得她急不可耐,他到“高风亮节”似的。他能不能也主动一点…枝道有些郁闷,抿了抿唇。
灯光下他俊秀的眉眼如水潺潺,依旧沁人心脾。晕轮效应就来了。
心口不由叹气一声。两人之间她主动就主动吧。
于是上前一步抱住他。温暖的贴慰像两朵棉花,塌软而柔陷。
“我们…回来见。记得看□□。”
他渐渐抱拢她,声平气静。“嗯。”
嗯嗯嗯。只知道嗯。嗯个锤子。
她鼓着面颊缓缓放开他,“那我先进去了…”话完便转了身,走进单元门内。
人最大的缺点就是记性不好。枝道这刻已被他的乖巧迷惑。早忘了喝醉酒那夜。他的主动曾令她慌张失措地恐惧。更忘记了他曾割过她耳朵。
上楼梯前,她摸了摸后脖下的那片肉。
奇怪…后背怎么麻麻的?
黑暗里。一双眼睫缓缓抬起,执拗正暗暗滋长。
–
她最终去专柜买下了那双鞋。用压岁钱、零花钱再兼职给人写对联卖钱,零零散散凑够了金额。
李英两人还在老家继续走亲戚。她想早点回来,借口说想专心写作业就提前坐班车回家了。
到家前,她让他在小区公园等她。
她下了车,哼着小调,提着装鞋的袋子,小蹦跳地走在街道上,转个圈,仰了头看枝头的雪迹融化。
她看见他了。他坐在公园的木椅上。
她刚张开嘴,却闭上了,没有立即向他走去,反而停在原地。
因为。一个漂亮女生正在向明白搭讪。
都是外表优异的男女。女生似乎在这方面颇为自信,正坐在他身旁侃侃而谈、笑颜灿烂。
什么嘛…她握住袋子的手缓缓捏紧。
他没有搭理女生。神情与那时她和他初见时那般高冷绝人。这让她的心稍微好受了些。到后来他还是对女生说话了,然后女生走了。
她站在原地不动。看他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她。
半分钟。他偏过头,一眼就看见了她。明白忙站起身向她走来。
“你来了。”
她把袋子交到他手中。“给你的新年礼物。”
他看了很久。语气饱含真诚。“谢谢。”
“对不起…我却没有给你准备礼物。”他一时为他的粗心大条懊恼不已。“你想要什么…”
“没事。”她的目光没有来时炙热,冷得像化雪的天。“我不在意礼物。”
她低了头,拉过他的手,食指在他手心滑动。他痒得收缩,却被她用力箍紧。
她缓缓开口。“我们去你家吧。”
–
开了空调,拉上窗帘。
这次他穿了件白色衬衣趴在床上看书,她躺在他的身侧看着天花板。
光影游离,浮光跃金。大块的夕阳透过窗投在地板上,窗栏的金黄影子在白墙上游弋。山茶花一点暗红。
他正阅读《必然》第六十三页:“数学经济就是这样运转在自由流动的复制品河流中的……”于是他思考复制与互联网的关系是否能存在合理。思维正像展开画卷般在虚无里铺开…
他却突然身体猛地一僵,手指不停地抚摸书页。
身体开始发烧,背上肢体柔软得一塌糊涂。他轻轻动了动身子。
她在平趴的他上,下巴搁在他的颈窝里。
她看他不自觉地抿了下唇。唇挨近他的耳侧,右手绕到前面进他的衬衣。手心摩过,再渐渐上滑,实实盖在他的右心膛。
他被她的动作弄得头皮发麻,似有热浆不断堵塞。
“你和那女生说什么了?”她问得很轻,像询问天气。
手指却重重捏住。
他憋回喉咙里的声,手一下盖住她的手。“我说…我在等女朋友。”
她的话在他耳中虚湿。“这样啊…”
“枝道…别…”
“明白…”她咬他已经发红的耳垂,手上动作不停。“你知道有好多女生都喜欢你吗?”
“怎么了…”他忍不住地按住她的手。
他的力气很大,她挣脱不出。
于是她说:“我不动了。”
他看了书籍一眼,信任地缓缓放开。她真的收手了,右手渐渐脱离。
“明白。”
呼吸如撩烟。“你陆过吗?”
她随着问话到达目的。猝不及防。
他如海绵。
她也不知道她怎就这么大胆了。可…可就是看他和别的女生坐一起,看他和她说话,就压着气想“惩罚”他,就想看他因她堕入凡俗,满足她的趣味。
现在,她只想逗他。
“我问你…你有碰过这里吗?”
他不说话头埋着。于她手掌里复苏。他的手指骨节绷紧如拉绳。
枝道刚还觉得像棉花般有趣。可渐渐心里猛地一抽,像被打了一鞭般,手就慢了。
眼里顿时失措。
她看他的一片后脖。明明白净如纱。
骗人吧…那不得大出血…
她不由吞了吞唾沫,也吞下恐惧。
多痛多恐怖的事。幸好那晚喝醉睡着记不太深,痛感不明显。要是清醒时刻以这尺寸来一下,岂不是魂都要给撕没了。
不行不行。不要做、不要做,绝对不要做。千万别…不然疼死她,他给她收尸吗?
可这一想完,她便有些骑虎难下了。继续,怕作死。不继续,又…不太好。
只是…她看他充血的耳朵。
可爱。如花似玉。心顿时又被麻痹。
她轻轻凑到他耳边,呼吸轻薄。
“你陆过吗?”
他不说话。
她吻他的耳尖。“嗯?”
他终于从枕里憋出一句。“…没有。”
本不感兴趣。所以他的反应才如此强烈。新的滋长从身至血管般如化冰流溪,如火在烧,如水在榨。
“叫姐姐。我帮你。”她轻轻吻他些微发汗的脖子。
他翻不了身,只能被受。他额角发汗,憋回偶尔的情难自禁,理智已经涣散,甚至虚弱,被她打散了所有矜持与冷静。
她的指尖划过湿漉的眼睛,“明白。叫姐姐。”
他浑然一紧。
她停了动作,任他死去活来如蚂蚁啃咬。火如藤蔓般爬满他的身躯,沸到神经衰弱、身体发酥。
长久的得不到逼他终于忍不住拉下脸,微张了嘴,全身紧着,不甘地从唇齿里憋唤她。
声音比发丝还柔细。却含糊。
“姐姐…”
她心慰地立马凭感觉和看过的视频实验。
她就说终有一天她要让他强迫地、软软地叫她一声姐姐。
这不就心想事成了。
长时间后。她的右手润了。
现在他的耳朵红得透血,头还埋在枕头里。她去洗了手,向他说话轻拍他的肩,他都没有理她。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抬了头。额角的头发湿了,脸色酡红。眼里水汽空濛,唇瓣咬红,一副被折磨的忔憎。
“枝道…”他叫她的名字。
每一个音节都撩拨。他的眼睫垂下,声音微弱,尾音收回。
“你怎么突然…”对他这样。
她看着他,忘了眨眼。
她想起那个女生,心里突然生出一番不与人说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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