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养我吗 第78章

作者:川澜 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现代言情

  “不行啊瑶瑶姐,”助理急忙说,“下雨了。”

  喻瑶看了眼车窗外,雨还不算大,沙沙地刮着玻璃,她抽出储物箱里的伞:“没那么娇气,我正好醒醒酒,走几步就到了。”

  助理还想说什么,喻瑶已经推开车门,撑起伞走进雨里。

  水滴拍着伞面,顺着边沿珠帘一样滴落,喻瑶脚步不快,盯着自己的裙角和鞋尖,红唇轻轻动着,很小声地骂容野。

  快走到自家单元门的时候,喻瑶抬了抬伞,确认方向,怕自己醉酒走错,但就在这一抬一落间,某个刻骨熟悉的位置上,突兀地露出一抹冷白色,撞进喻瑶的视野里。

  喻瑶愣住,停在原地,心跳声在转眼间就轰鸣起来,一下一下重重敲着耳膜。

  雨比刚才又大了一点。

  她攥紧伞柄,深吸了两口气,怀疑是自己出现幻觉,等了几秒,才又把伞抬起来,屏息望过去。

  天黑透了,雨幕如织,那个高大的捐助柜旁边,安静地坐着一道身影。

  他身下垫着两个手提保险箱,就算身在雨里,也并不显得狼狈。

  长裤衬衣水淋淋贴在他身上,包裹着修长轮廓,领口之上,霜一样的皮肤,喉结在无声滚动,下颌绷紧,唇色很红,一双眼里蕴着墨色和流淌的水,黑发湿透了,微微弯曲,贴在冷玉似的额边。

  像夜里滋生出的妖,正直勾勾盯着她。

  喻瑶胸口起伏,敛着唇,准备当做不认识从他面前直接经过。

  容野在雨里,手指收紧,笑得落拓又温柔。

  这一个星期,他几乎没有吃饭睡觉的时间,一刻不停奔忙,把容家该善后接手的,以及警方那边还需要配合协助的,都处理得一干二净。

  等把所有该属于他的身家产业都拿到手,他用这两个保险箱,装上了一切能带走的,都扔进去,赶来了喻瑶的家门外。

  他的命,感情,身体和精神,从小到垂暮的人生,已经全是她的所有物。

  除了钱,他就再也没有什么能够给她的了。

  喻瑶手握得骨节发白,路过容野,没停,不搭理他。

  她倒数着秒数,即将走出容野的范围时,腰间突然揽过一只湿漉漉的手臂,勾着她往回拽,死死搂紧。

  喻瑶心里鼓胀着,咬牙切齿说:“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容野缓缓低下身,半跪下去,像当初那个雨夜一样,伸手抱住她的腿:“是阿野,你新的小狗。”

  喻瑶把腿往外抽,他黏得无赖,嗓音沉哑带着笑:“虽然这次的小狗有点凶恶,但是只要你摸摸,他就很乖。”

  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低下头看他。

  蛊惑人的一张脸上满是水迹,顺着他眼尾流下来,竟然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我把所有身家都带来给你了。”

  容野仰着脸凝视她,既痴缠又气焰张扬。

  “所以主人,往后这一生,你可以养我吗?”

第62章 成年人的试吃

  雨浇在伞顶上噼啪地响, 水珠顺着男人的眼睫滚落,喻瑶鼻子酸得厉害, 掩饰地转开头,努力平复呼吸。

  这个场景,这些话,他的模样动作,眼底层叠累积的情感,在某一个瞬间如同时光倒流,过去和现在严丝合缝地契合在了一起。

  连天际沉闷的雷声都开始变得温柔。

  好不容易啊,诺诺当初千辛万苦跑来她的门外,容野现在又翻山越岭的, 踩了那么多刀尖才回到这个地方。

  喻瑶用余光瞄他, 借着酒力, 压了那么久的情绪更抑制不住, 眼泪冲动地往外涌。

  那他就可以简单给她一个信息,消失一周吗?

  新闻视频里他手腕淌血的样子多吓人, 她心一直提着,直到看见他这一刻才稍稍放下来, 她担心和在意的程度, 他是不是根本没概念?

  她要钱干什么?他什么时候才能懂, 她只是想要一个人而已,任何附加条件都不需要。

  喻瑶唇上咬出齿痕。

  ……原谅他才怪。

  之前生气她是装的。

  现在很真,真到想干脆把他丢在雨里算了。

  喻瑶躲着角度,故作镇定地悄悄擦掉泪, 坚持把腿从容野怀里挣脱出来,冷着脸问:“我要你身家有什么用,不会自己赚吗?你拎着这么多财产, 还想让我养你?”

  她心在没人看见的胸腔里酸麻地软塌着,嘴还很硬:“你钱多,想去哪用就去哪用,做什么也用不着和我打招呼,那么多公事还等着你,来找我浪费时间干什么?你这样的我养不了。”

  容野不说话,就那么定定地注视她。

  喻瑶嗓子微微哽着:“我家里小,装不下你,回你自己家去。”

  话是这么说,伞却在极力向他倾斜,把他整个人挡在下面,怕他那只手臂再弄湿对伤不好。

  她给他遮雨,又忍不住更生气,凶他:“外面那么多人对你趋之若鹜的,你不去忙,跑来我这儿淋雨,还连把伞都不知道带,再说单元门的门锁又不是没你指纹,你干嘛不进里面!是不是傻!”

  雨势又变大了些,伞的面积有限,遮住了容野,喻瑶自己自然就露在外面。

  容野重新把她揽住,力道无法抗拒,喻瑶身体一晃,跟他贴得更紧,两个人都挤在同一片小小的避风港里。

  他连续很长时间没有休息过了,眼里血丝盘结,搂着她低哑说:“我除了箱子里的这些,没有别的了。”

  “我想把能拿的都拿着,再来找你,以前几次都不能算,今天才是容野第一次和你正式的见面,虽然你还没原谅我,但我必须要带聘礼。”

  “瑶瑶,除了这儿,我哪有家?”

  “但那道门是你给诺诺留的,你不允许,阿野不敢进。”

  “如果你不收留,我就只能去流浪了,自生自灭。”

  “你舍得吗?”他湿冷的下巴抵在她腿上,就那么抬着一张过分迷惑人的脸,音质沙沙问,“我在外面被雨淋,被风吹,你看见了会不会心疼?”

  喻瑶简直忍无可忍了,心被他反复地揉捏。

  容野拽住她衣袖,直到此刻也没露出半点可怜,就只是毫无遮掩,直白地宣泄着他的诉求,偏偏他这样让人拒绝不了,喻瑶明知道这是小疯子挖好的陷阱,等真把他领回去了,他绝对嚣张。

  但能怎么办,软肋都被他捏着,她就是不舍得,就是心疼,坑再深也得往下跳。

  容野抓起喻瑶的手,按在自己头上,不给她移开的余地:“现在摸过头了,就等于你答应认领了我,不能反悔弃养,马上领回家。”

  “阿野没那么坏,”他轻声说,“瑶瑶,你让他追你。”

  喻瑶破防了,紧抿着唇,把容野拽起来,扯着他湿哒哒的衣服,大步往前走:“……那就快点!再慢别想进我家的门!”

  芒果跟往常一样迎在门口,小爪子把地板踩得哒哒响,准备安慰最近状态沉郁的喻瑶,结果万万没想到,门一开,他直接对上了宿敌的那双漆黑眼睛。

  芒果当场趴地装死,卧槽这什么惊天大惨剧,帝后又他奶奶的合体了!

  他艰难的狗生即将结束,又得去当守门大总管听半宿半夜的墙角?!

  喻瑶把门一关,指着浴室跟容野说:“赶紧去洗澡,要是敢生病就立刻扫地出门,没得商量。”

  容野答应超快,甚至非常无害地连着“嗯”了两声,俯下身,把两个价值难以估量的保险箱随便放到鞋柜旁边,人看起来温驯得很。

  喻瑶刚小小松了口气,容野就赤着脚站在地上,手指摸到了衬衣纽扣。

  气氛微妙地凝住,空气里有什么在不着痕迹升腾。

  喻瑶酒喝得再少也有点上头,反应不够快,她一时怔住,忘了躲开,就那么笔直地看着他。

  容野在她的注视下慢慢拨开上衣所有扣子,脱下湿衣服,搭在一边,臂上的伤怵目惊心,他藏不住,就干脆没刻意遮掩,继续去碰腰间的束缚,手指不小心按在腰腹肌理上,连下陷都没有,到处都绷紧着,自带侵略性。

  喻瑶完全出于生理反应地咽了一下,终于晃过神,怒视他。

  容野低眉顺眼,体贴地问:“你让我洗澡,那不该脱衣服吗?是不是我脱的太慢?好……”

  他果然加快了速度,直截了当解开,还继续征求她意见:“瑶瑶,我可以继续往下脱么?你说了算。”

  喻瑶酒劲儿比刚才翻了几倍,头晕目眩,把手里的包丢向他,避开他那只伤手:“进里面脱去,不许让我看见!”

  她怕容野追来,火速跑进卧室,在衣柜里找出两件诺诺的衣服,贴着门板听到外面传来淋浴的水声,才小心打开一条门缝,把换洗衣物扔到门口那张单人小床上,随即撤回来。

  生气就要好好生。

  追就得很难追,哄也得很难哄。

  老账新账一起算,反正这次务必要让他正视自己的错,长够记性,不能给他轻易得逞了。

  容野走出浴室,一眼就看到紧闭的卧室门,他眼尾垂了垂,带着一身温热水汽穿上干净衣服,安静地站了几秒,径直走向芒果。

  芒果趴在窝里,惊恐瞪着靠近的魔王,张嘴就要呼救。

  容野的手在它头上短暂地压了一下:“别出声。”

  接着他拎起芒果,把它提到沙发中间放下,低低交代:“就在这儿睡,别动。”

  芒果弱唧唧骂,老子倒是想动!敢吗?

  容野直起身,熟练地在电视柜里找出工具箱,随手拿了一样,回到单人床边弯下身,把一侧床腿拧松。

  处理好犯案现场,他关了灯,渴求地望着卧室门下渗出那一点温暖光线,侧躺在床上。

  不久之后,“砰”的一声响,他成功摔下来。

  喻瑶在里面听到动静吓了一跳,惊得一把推开房门,冲出来就见到容野在地板上,旁边是半塌的床,容野半坐起来,抬头仰望着她:“可能太久没睡过,坏了,对不起。”

  本来就摔了,还这么道歉,加上容野眉宇里那些已经忽略不掉的疲倦,喻瑶的防线后退三千米。

  “明天给你换一张,今晚要不先睡沙——”

  话没说完,她就迎上芒果无辜的狗脸。

  它连头带尾巴,把小半张沙发都占了。

  喻瑶揉揉额角,心在隐秘地漂浮着,小声说:“……进来睡吧。”

  容野抱住自己的枕头被子,亦步亦趋跟上她,挤进这间他夜夜梦回的小卧室里,他没有靠近那张床,直接走到角落靠墙坐下,淡笑着看喻瑶:“我有这里就满足了。”

  他简单把自己围了围,头抵着墙边闭上眼,汲取着房间里她鲜活的气息。

  别说墙角,哪怕就是门口能望到她的任何地方,他这几个月来都触及不到。

  想她想得折磨不堪,迫切需求她的温度,这么心机手段的,也只是想得到她一点关爱,有个角落就好,但等真的走进来才发觉,不够了,对于她,他永远贪心。

  喻瑶愤愤过去,抓住容野手腕把人扯起来,推到床上拿被子盖住,维持着冷淡脸:“地板太凉了,你给我睡床,我去练功房里。”

  她牙齿紧了紧,转身想走,将将迈出一步,就被人从身后缠上来,箍着肩膀拖回床上,暖烘烘的被子把她完全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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