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木非石
盯着冯庭抿了一会子嘴唇,回头问女人:“谁让她吃饭的?”
女人闻言愣了愣,“啊,顾总你说什么?”
“我说,谁让她吃饭的?没有我的吩咐自作主张,谁给你的权利?”
顾闻柯目光犀利,转过来头,依旧看着冯庭,“把她的饭撤掉,犯错的骗子还吃西餐,待遇实在太好,她不配。”
冯庭静静的坐在餐桌上,从刚才听到顾闻柯说话声,到现在为止,一直垂着头,目视餐盘,听顾闻柯说完这些话,眉梢轻轻往上挑。
她把嘴里的东西快速的,不着痕迹的咀嚼完,用力咽下去,有些时候体面是自己给自己的,既然顾闻柯这么说,自己也吃饱了,那就没必要等他火气上来,办着让自己丢人的事,还死皮赖脸的坐在餐桌上,把剩下那半块牛排再吃完。
她哗啦一声把刀叉丢到一旁,双手举起来,晃了晃,拉开椅子从桌子旁离开,在顾闻柯目视下,耸了耸肩膀。
这个动作对顾闻柯来说,显然是挑衅,他偏开头,闭了闭眼,回头又对身旁的女人说:“带她下去,从今天开始,没我的允许不许她吃饭。”
身后女人还以为自己听错,撇了撇嘴,朝冯庭走过来,“冯小姐,请。”
冯庭知道什么意思,主动转身朝卧室的方向走,两人一前一后进门,冯庭乖乖走到正对门的沙发上坐下,对方没有进来,站在门口客气的笑了笑,随后展开双臂,把两扇门合上,随后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
她走后,冯庭不再像刚才那么配合,她站起来,望着门沉默了会儿。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事情经过,一觉醒来从李大卫家里,到了这里的卧室床上,实在不知道这是哪里。自己怎么来的?这里距离李大卫住的地方,是远是近?
想破脑袋想不出答案,也只好暂时放弃。
她抱着肩膀,漫无目的的踩着地毯踱步,五走到一旁茶水柜,一仰头,看见一面小窗户,目测长宽一米左右,外面阳光灿烂,能闻到海水的味道。
冯庭犹豫了会儿,探过去身子,透过玻璃窗往外眺望,身后竟然是悬崖峭壁,悬崖峭壁下面,是翻涌澎湃,不断激打着悬崖峭壁的海水。
远眺出去,海天一色,能看到岸边码头停靠了只小游轮。
顾闻柯又消失不见了,不知道去忙什么,她其实有些话想跟他说,但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很无力很无奈。
冯庭想到这里,刚叹了口气,外面突然响起男人沉重的脚步声。
冯庭抱着手臂转过身,此时人已经到门口,两人仅仅隔了一扇木门,她紧张的左顾右看,三步并作两步走,走到沙发上,直接躺下。
下一秒被推开,顾闻柯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
她小心慵懒的换了个姿势,背过去,背对他,闭上眼装作自己很困。
谁知男人仅仅往前走了两步,就停下脚步,房门大开,外面的微风吹进来,不知名的花香阵阵。
就在她搞不清顾闻柯进来做什么的时候,窸窣几声,一件衣服抛过来,直接盖到了冯庭头上。
随后顾闻柯一言不发离去。
冯庭静默半晌,睁开眼,发现自己被淡黄色的布料笼罩,轻手轻脚掀开,确定又剩下自己一个人,才慢悠悠起来,抖开看,是一件没有没有穿过的连衣裙。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尺码正好是她的大小。
她起身追出去,顾闻柯刚好走到游廊尽头。
望着男人的身影,她叫住他:“顾闻柯!”
男人站了站脚,人虽然停下了,但却没有转过头。
冯庭内心一时间百感交杂,想说的话在心口难开。
最后也只是说:“对不起。”
顾闻柯觉得好笑,“对不起?”
冯庭咬住嘴唇,这个时候男人才转过身看她,“对不起什么?”
“我……”她有些难以启齿,沉默了许久,“我不应该欺骗你的感情,很抱歉。”
有事情既然已经做了,顾闻柯既然已经受到伤害,冯庭就没奢望过顾闻柯会原谅。
“其实我逃到美国这段时间,过的并不开心,总是想起你……”
“我不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我也有自己的情感,我虽然是接受任务,但我——”
顾闻柯打断她,“又想用你精湛的演技耍什么花招?”
冯庭忽然就有些无力,看着顾闻柯张了张嘴,那些在脑海里徘徊了很久的话,忽然就觉得廉价,忽然就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
顾闻柯这个时候冷冷的笑了。
“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一个骗子说的话?”
说罢转身就走。
冯庭一个人站在游廊下面,冷风吹过,她抱了抱肩膀。
第72章 第二次……
华裔女人叫安灯, 是这家庄园名义上的女主人,不过这地方,实际上是顾闻柯购置费, 安灯是顾闻柯请来, 负责打理庄园的人,安灯并不是普通打杂之人, 她本职工作是个律师,家境好, 不缺钱, 一年工作半年休息半年, 休息的这半年, 一半会回到庄园,
顾闻柯很少来这边, 当时也是一时脑热,觉得周遭环境不错,就购置了。
庄园在距离城区很远的一个天然小岛上, 从小镇过来,需要先乘车, 再坐游轮, 风景很美, 自然风光, 倒是个很惬意的休假圣地。
顾闻柯离开以后, 房门就敞着, 冯庭没再合上。
安灯个子高挑, 衣服尺码很大,冯庭在国内的身材也算中等偏下,但在安灯面前, 就娇小多了。
她拿上衣服,推开换衣间,把衣服换上,
赤着脚出来,冯庭走到门口,犹豫几秒,拿上鞋子穿好,探头探脑寻了出去。
宽敞空旷的客厅没有人,桌子上食物已经被收了。
冯庭饶了一圈,走到房子大门口,试探着推了推门,厚重的木门纹丝不动。
她悄悄往外看,顾闻柯和安灯不知去向,这么大的地方,连个佣人都看不到。
看着湿漉漉的,鹅卵石地板,冯庭才意识到,昨夜下雨了,看样子还不小。
院子是迷宫一样的绿色树墙,正对面看到大门出口,冯庭心潮澎湃,很是激动,两根手指探出开,试图拨开大门。
突然。
从大院门口的狗窝里,钻出来一只藏獒,身上挂着粗重的锁链,它神色慵懒的看着冯庭,抖了抖浑身的毛发,嗓子里发出闷闷的警告。
这么一只攻击性很强的大型犬摆在眼前,比一把两把锁效果好多了,冯庭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小心的往后撤,藏獒看到冯庭胆怯,脾气就更大了,“呜呜”的恐吓她。
冯庭只好掉头就跑,在藏獒挣着锁链要追过来的威胁下,乖乖回了卧室。
下午五点多,不见顾闻柯踪影,却出现一个黄皮肤的阿姨,敲了敲房门,探头进来,提醒冯庭:“可以进来吗?”
冯庭在沙发上躺尸,听见声音,翻身起来,长发随意撩到身后,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阿姨系着围裙进来,手端托盘,里面有两样小菜,几种主食,还有一盅汤,鲫鱼汤。
冯庭不由得眨了眨眼睛,顾闻柯刚吩咐不许给她吃饭,这怎么,又送进来了?
难不成搞错了?
冯庭抱着手臂,一言不发站在阿姨身后,阿姨弯下腰,把菜品一样一样放到茶几上。
摆好碗筷,才有礼貌的退了出去。
冯庭本来觉得自己不饿的,闻到食物香气,瞬间饥肠辘辘,顾不了那么多,便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深夜,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不知顾闻柯这么温水煮青蛙的处理方式,到底是几个意思。
难不成念旧情?
想到白天他冷漠的样子,冯庭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自作多情,实在不太理智。
不知几点,困意袭上来,冯庭拥着被子,浅浅睡去。
室内光线暗淡,她睡得并不好,半梦半醒,只觉得一丝丝凉风从背后和脖颈袭来,猛然惊醒,睁开眼,睁了睁沉重的眼皮子,就看见卧室房门开着。
她记得睡觉之前,关上了的。
随后一个激灵,翻过来身,看到椅子上一个熟悉的轮廓。
男人又像白天一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摊开,保持着神佛一样的姿势不动,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她。
冯庭丝毫没有了困意,她扯着被子,往上坐了坐,一言不发靠到床头上。
空气中有一股浓郁的酒精味,顾闻柯喝酒了。
他头发有些凌乱,整个人颓态尽显,不过表情和情绪隐藏碎发之下,让人摸不透在想什么。
冯庭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难过的看着他,“你喝酒了?”
“与你无关。”
“我只是想问一下,想关心一下……”
顾闻柯本来神色淡淡,听到最后这句话,周身的气势瞬间就提起来。
黑夜中,如鹰隼一样的目光看过来,冷呵一声,“你关心我?你觉得我会信吗?”
冯庭抬起眼眸,小心的看过去,“信不信是你的事,”她措辞了一番,,“你还记得那一夜吗?毕竟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这东西对任何女人来说都挺重要的……我心里肯定是有你,才给你的……”
“打住,”顾闻柯面无表情的说,“又准备故技重施?你以为这一次,我会上当?”
冯庭抿嘴,沉默好久才说:“我这次没骗你,都是真——”
“行了,”顾闻柯偏过去头,闭上眼看都不看她,许久之后才冷冷的说,“你说什么我现在都不信,你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我们彼此心中有数。别演了。”
顾闻柯说罢起身便走,冯庭望着男人的背影,忍不住唤住他,“我想走。”
“我没关着你,你随时可以走。”
冯庭突然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身穿深红针织睡衣,赤着脚跑过去。
她绕到顾闻柯面前,堵住房门,顾闻柯垂下眼眸,淡淡眨了眨,冯庭与之对视,轻声问:“你想要怎么样?你告诉我……”
顾闻柯纹丝不动,冯庭沉默片刻,忽然壮起胆子,纤细修长的胳膊一把抱住男人的劲腰。
她放软了身段,“你不舍得报复我,对不对?”
顾闻柯冷嘲,“真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说罢动作粗鲁的扯开冯庭的手臂,一把推开,冯庭没有丝毫防备,往后趔趄两步,身体失去平衡,直直的朝地面倒下去,只觉得身子一晃,她脚底失去平衡,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腕就被扣住,又撤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