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棠雪呀
室友C:“不会吧。”
室友A:“千真万确,我家你们是知道的,这学校里就没我不认识的人。”
室友A:“这个教官是第一个。”
室友C举手,语调崇拜,向往道:“艹,我充分怀疑他是袋狼特战队队员,刚才远远看一眼就有种臣服的冲动。”
室友A狂点头符合:“对对对,他身上流露出的那种,那种,气质!太不像个平常人,比我家老爷子更杀伐果断。”
室友在讨论新来的指挥官,讨论的话题因为室友C的话越跑越偏,谢君旭没见过人,不便参与讨论,心底却有些不以为意。
等大家结束这个话题,寝室里安静他才开口。
“一个女生,你给她买什么她都还给你是什么意思?”
“哟西,没听你参与还以为你被榨干,累的睡了呢。”
室友们调笑几声。
“你送的原封不动还回来?”
“不是,我给她包她还我手表,买花她还我茶具,买零食她还我小摆件,今天什么也没买,吃了个饭,看了电影,买了束花,她给我买了件外套!”
谢君旭带着点炫耀,带着点郁闷的叙述。
室友C惊呼:“靠,当今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妹子?”
室友B问:“她有没有主动问过你要什么?”
“没有。”
“有没有问过你喜欢什么?”
“没有。”
“有没有黏着你?”
“没有。”
经过对方灵魂三问,谢君旭一瞬间恍然大悟,心底失落难忍。
“兄弟,这种姑娘太理智,不适合你。”
谢君旭低声问:“为什么?”
“你想和她结婚吗?”
“我们才认识多久,怎么可能。”谢君旭不自在的说。
室友B带了两分认真:“不,别欺骗自己了,你只想和人家玩玩而已,劝你积点德,这种姑娘戒备心重,但也容易动心,你要真不打算和人结婚就别耽搁人家了。”
“你特么什么意思?”
不管他说什么,室友B都不再搭话。
第11章 二姐没有家的
“阿西吧,终于放暑假了,这些年许的愿望也只有今年实现。”
秋云仰躺在床上,双眼放空,嘴里时不时发出两声傻笑,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美事。
书箐问:“你许的什么愿望?”
秋云爬起来傻笑:“平安活下去啊!”
书箐:“……”
“唔,我要赶紧收拾衣服,我家老袁明天来接我。”说着一个鲤鱼打挺,急急忙忙收拾行李。
“对了,暖暖你今年也不回家过年吗?”
亦暖手中的笔在笔记本上落下一个黑点,说:“嗯。”
秋云嘟嚷:“真羡慕你假期可以到处去玩,还能赚钱,哎!我家老袁每次放假都逼着我回家,太惨了。”
亦暖笑笑不说话。
如果有家可回,谁愿意孤苦伶仃在外流浪?
放假第三天,整栋女生宿舍只剩寥寥几人,随便一个人在走廊上走过都能惊起一身冷汗。
亦暖躺在床上,竭力控制不去多想,眼角有晶莹的液体偷偷滑落。
她寂寞得心里发慌,忽然想起自己是有男朋友的。寂寞太难捱,为了逃离寂寞她第一次主动给他发了信息。
信息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应。
腊八,大寒。寒风肆虐,冷空气如看不见的细针,根根扎进肉里。
东坡园林一场大雪过后银装素裹,亭台楼榭白了头。
“橙子你朝阿暖靠近些……眼神柔和点……对对就是这样。”
“橙子你调皮点,阿暖你假装嗔怪橙子。”
亦暖把手里的书轻轻敲在陈橙额头上,眼神无奈,似是对她的捣蛋无可奈何。
摄影师阿蛮站在雪地里,她面前亭子里一坐一站两个穿汉服的模特,站着穿粉色交领袄裙的是陈橙,坐在石凳上穿红色织金竖领大襟衫搭马面的是亦暖。
阿蛮双手冻得发红发紫,相机咔嚓咔嚓响不停,脸上没有被寒冬影响,嘴角始终带着满意的笑容。
拍完亭子里的几人又换了服装,妆造和场地,这回是在雪地里。
天光微霁,两人改穿唐制齐胸襦裙,红色和粉色的襦裙在雪地里如同两个误入尘世的精灵。就是寒风吹过时精灵飘逸的长发四处乱飞,脸上表情太“惊悚”,像是咬牙切齿的恶精灵。
几组外景拍完雪也化的差不多,白色雪地东一块黑,西一块黄,像是长满了斑痘的脸。
这次是拍摄的服装是陈橙工作室新年和早春新款。
阿蛮和亦暖合作得很好,正好陈橙男朋友最近比较忙,所以亦暖推荐了阿蛮给她。
这是年前最后一次拍摄,拍完阿蛮和陈橙准备安心窝家里过年,而亦暖则回工作室。
学校早已经放假,无处可去的她只能住在玲姐工作室里,往年也多是这样。
工作室阳历二月份才放假,白天里面有人,晚上天气冷了没人想守在店里。亦暖来,就她一个人守着一座院子。
“今天拍摄还顺利吧?冷不冷?”
玲姐递了杯热茶给她。
亦暖把热茶捧在手心,心里和手上暖暖的。
“挺顺利,就是太冷了贴几个暖宝宝都没用,你看我这脸上”亦暖把脸凑近她,“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玲姐配合着仔细悄,嘴上打趣:“啧,这张脸给你真是浪费,一点也不知道爱惜。”
亦暖忙嘟嚷:“哪有,我是让它长在我脸上能物有所值。”
她明明对这张脸很好。
玲姐摆了摆手,“好啦,懒得和你贫。你晚上记得关好门,我先回去了。”
“嗯嗯。”
玲姐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她说:“对了,我新买了床电热毯,在家用不上,给你铺上了,你晚上记得用,别给浪费了。”
亦暖笑得真切,冷淡疏离的眼睛里缀着几颗小星星:“嗯,知道了。”
玲姐对亦暖很好,如果不是她不会有现在旗袍圈里小有名气的模特亦暖,如果不是她,这个冬天亦暖大概只能回孤儿院。
工作室里一片空荡,一楼前厅挂着旗袍,二楼是工作区和亦暖的房间。
亦暖现在住的房间以前是玲姐休息的地方,后来认识了她就成了她的房间。
穿堂风急吼吼穿梭,楼下腊梅在雪地里遗世独立,干枝枯叶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亦暖卸了妆,护完肤换上睡衣,捧着热水坐在窗前。
窗户开了一道口子,白白的雪从空中摇曳着身姿慢悠悠飘落,冷风从口子里争先恐后往里钻,温暖的室内被寒意侵占。
亦暖紧了紧披风,眼神空洞的看向一处。
前几天那个人又给她打电话了,让她回去。
以前日日期盼那人能给她打通电话,发个信息,为此故意在大冷天洗冷水澡,希望生病能换得一丝关心,可从来没有过。
现在,她不再抱有天真的期盼,那人却开始常常联系,不是想念或者关心,是她有了利用价值。
亦暖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可仍然控制不住生出隐晦的期待。
出于一种不可言说的雀跃,她把回去的时间一再推迟,每两天便能接到一通催促的短信或电话,偶尔能听到一两句关心的话。
亦暖想,自己真可怜也真可悲……
-
到了回去那天,她买的高铁票是最晚时间段,春运到处人挤人,穿着军装的军人们笔直的站在各个卡点维持秩序。
好不容易上到车厢像是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全身精疲力尽。
亦暖旁边是一个军人。
最近一段时间她和军人真有缘分,总时不时遇上一两个。
军人转头看她,显然是被她惊扰了。
亦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脸转向一边。
从S市到G市需要一个半小时,亦暖雀跃的心趋于平和,她一会儿希望车程快一点;一会儿希望车程慢一点;很矛盾的心理。
G市是个二线城市,人口却是华国之最。
高铁站出口挤满来接人的人,亦暖随着人群挤出出站口,挤进接站的人群中。
没一个是来接她的。
打车的人很多,坐公交的也很多。
她只背了一个旅行包,带了两套换洗衣服,在这些大包小包归家的人群中有些格格不入,像是来旅游的。
小姨马梅家住在离高铁站不远的老小区,以前是教师住房,后来教学楼搬迁,一部分教师还住在这。
亦暖住在这里的那几年大多数时候是住校,偶尔回来也像个透明人,所以认识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