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棠雪呀
围着男人的众人神色一凛,很快的这边有人回应同样频率的鸟叫,河对面有微弱灯光亮了一秒,这边回应同样灯光。
河对面三个穿侗族服饰的男人乘着艘小木船过来,中间的人看上去五十出头,长得慈眉善目,让人没办法将他与阴险狡诈的毒贩联系到一块。
护在他两侧的是亚洲赫赫有名的雇佣兵,都曾上过国际通缉榜第一。
男人从保护圈中走出,站在老人面前,不耐烦道:“东西呢?”
老人神色悠闲的扫视一圈。
对方脸色愈来愈差,他才不紧不慢道:“年轻人,急躁可要不得。”一面说一面示意左边的大汉把手里箱子递给对方。
男人撇了眼,随即从他身后走出一个青年,手里提着个箱子。
双方交换箱子。
开箱,双方人马屏气凝神,几十双眼睛一齐看向箱子,在防备对方的同时还需注意周围动向。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没问题。”
“没问题。”
异变在这时发生,两颗子弹分别击中拿箱子的两人,雇佣反应迅速的避开,另一个可没那么好运,手腕生生挨了一枪,手里的顺势箱子脱落。
“有埋伏!”不知谁大吼一声。
背后气流划开,危险破空而来,手拿箱子的雇兵佣机警躲避,反手掏出枪,没来得及扣动扳机,肩膀中弹。
被围困的双方掏出枪,凭着直觉朝开枪处扫射。
老人那边,未受伤的雇佣兵淡定将他护在身后,眯眼,抬手,瞄准一处,扣动扳机。
子弹朝前方百米处荒草丛射去。
荒草晃动,雇佣兵几息间连开几枪,荒草像草球似的在地上打滚。
对岸有破空声,两面夹击!
被护着的老人朝加入战斗的合作伙伴喊道:“走水路。”
男人目光沉冷,看了眼奋力抵抗的弟兄,又看了眼连具体位置也确定不了的敌人,发狠的朝荒草丛扫射,身子弯下准备捡起地上箱子,一颗子弹击在箱子边缘处,击起的利石划伤手臂,鲜血直流。
老人又喊了一声,跟着雇佣兵朝水边撤退。
双方人马越来越少。
这时,比人高的荒草丛冒出四个穿着草皮,脸上涂满油彩的军人。
拿箱子的雇佣兵在前后夹击下渐渐现出弱点,在他对抗荒草这边时,河对岸子弹破空,击中他膝盖,他身体晃动,并未倒下。
“袋狼。”拿箱子的雇佣兵用撇脚中文说出两个字,冷静的眼里渐渐有了退意。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支部队便是华国令人闻风丧胆的袋狼特种部队,而对岸狙击手毫无疑问是以队名为代号的袋狼!
那个被奉为神话的狙击手。
千米内百发百中,无一枪落空,五年前在国际狙击手比赛中一战成名!
而袋狼这支特种兵六年前在一场跨国贩毒案中为人知晓,六年里成长为令毒贩闻风丧胆的存在,然而却没有一个人真正见过袋狼五人真实样貌,知晓对方名字,年龄。
就连代号也只听说领头人为袋狼,除此外,外界对这支部队一无所知。
枪战来的快去的快,穿皮草的特种制伏毒贩。
想要水遁的几人被子弹逼着退回岸边。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风声停歇,飞禽走兽销声匿迹,天地陷入死寂。
被压制住的雇佣兵看向对面,目光凶狠,大声道:“袋狼,老朋友,不出来见见?”
回答他的是照样吹动的风,和潺潺流动的水。
岸上特种兵浓重的油彩后面色凝重,心里头有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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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暖心中惦念着的人,此时在华国边境,一棵通天大树上生命垂危。
萧奕寒隐匿在高枝上,与树木融为一体,一条通体发黑的蛇缠绕住他左臂,蛇头无力垂落,而他手肘上方15公分的地方有两个圆孔,有黑色血水从作战服中渗透。
就在刚才,这条蛇缠住他,咬了他手臂一口,若非如此那一枪打在箱子旁的子弹便是落在毒贩身上。
这蛇许是把他当成了食物,在咬了一口后又准备咬在他脖子上,若非战事去的快,他怕是要葬送在这边境。
然而,现在也好不到那去,这蛇有毒性,他眼前出现了幻影,身子不稳的在树上摇晃,下一秒便有可能从这几米高的树上栽下去。
与此同时,逐渐迷糊的脑子里浮现出现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脸,那张脸上,那双眼睛悲痛欲绝。
不能死在这,要回去,他的小姑娘还在家里等他,他还没为她清除祸患,还没来得及看小姑娘笑。
凭着个念头,强撑着从树上下去,在距地面一米高的地方,双臂失去力道,人无力下坠,昏死在树下。
第71章 谋杀
21年的冬天, 气象台报导这一年是近十年气温最低的一年。
阳历11月7日,立冬。
这天,S市下起了大雪, 雪花不是一朵一朵的, 而是一团一团,有八重樱那样大。
一小时不到, 高楼林立的城市白了头。
晚上八点,很多商店关了门,平日里睡在地下通道的乞丐,捱不住这样的天气, 纷纷找了新的去处。
呼啸的冷风像开了刃的刀片,直往人脸上招呼,偶尔有几个出行的人,赫然全副武装的模样, 手上戴着加绒手套, 头上戴着绒冒,耳朵戴耳罩, 脸缩在围脖里,只露了双眼在外面。
亦暖刚从医院回来, 一手提着一袋子药,一手撑着伞。手上,脸上没有一点遮掩, 在这样的天气成了一个异类。
她的脸很白, 比白茫茫的雪要白,嘴唇是深沉的紫,露出来的皮肤青紫交加,大大的眼睛里装着冰, 没有一点温度。
左拐右拐的,走到距离医院两条街的地方,她拐进了一条狭长胡同。
在她身后三米远的地方,一个身材消瘦、步履拖拉的人一瘸一拐跟着。
见她进了小巷,消失在拐角处,他想也没想跟着走进小巷。
“跟着我做什么?”
刚拐过小巷一道冷冰冰的女声响起。
唐建国吓了一跳,嘴里发出惊呼。
发现是苏亦暖他马上放松下来,把脸上黑漆漆的口罩取下,露出一张苍老萎靡的脸。
冷风一吹他清鼻涕直往下淌,他用手背擦去:“小暖,你不记得我啦!我是建国叔叔,以前你这么小的时候,经常跟着我家大丽一起玩的。”
唐建国用揩鼻涕的手比划着说。
亦暖冷眼看他,嘴角紧抿。
唐建国,以前周家的邻居(亦暖随姨父姓),当年,如果不是他给周正夹着白/粉的烟,周正不会成为后来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要不是他,或许周正会是一个好父亲。
现在,他竟以这样一副故人的嘴脸站在她面前。
亦暖厌恶移开眼。
唐建国独自说了半天话,把能说的都说了一遍。
南宫言被抓后他没了去处,这段时间一直住在S大附近街道上,他怕警察找他,也不敢贸贸然去找苏亦暖。这次要不是太冷了,实在过不下去,他也不敢铤而走险。
今天,好不容易打探到苏亦暖住所到他便跟了来,一路跟她到医院。
他不知道,他说的这些曾经,是亦暖避之不及的过去。
“小暖,叔叔前不久在电视上看到你了,你真有出息,要是你爸爸”
“别给我提他!”亦暖蓦然大声打断。
唐建国被她冷冽的语气吓得闭了嘴,愣愣看她半晌,后知后觉发现苏亦暖看他的眼神很冷,比今天的温度冷,似是恨不得杀了他……
在看去,她眼神只是冷了些,和家里那些个子女看他一样,除了冷漠和厌恶并没有什么杀意,刚才大概是他看花了眼。
厌恶,她一个瘾君子的女儿,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
惹急了他把她那些身世发网上,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说来最近还有件奇怪事。
前段时间他在网上发过一些苏亦暖不好的言论,本来想以此引起苏亦暖注意,哪能想到,他发的那些消息发出去永远没有一个点击,他在别人信息下回复关于苏亦暖的消息永远发不出去,闯鬼似的!
但这并不重要,只要苏亦暖怕,他就有办法让她乖乖给钱。
把对方看得和他一样低,唐建国眼神变了,不在是刚才的畏畏缩缩,他心里觉得苏亦暖给他钱是应该的。
他知道她的秘密,她绝对不敢不给钱,因此,他没必要为此多做无用功,只要她给了钱他会让她好看,要是她不给,那就别怪他不念旧情。
他笑得狰狞,“你现在既然能上电视,一定不想被人知道你的身世,只要你给我钱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你身世,如果你不给,我会把它发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瘾君子女儿,你说如果别人知道你是瘾君子的女儿你会怎么样?”
亦暖身体本就不好,现在站在雪地冻了一会儿身体抖如筛糠。
唐建国误以为她是害怕,笑得愈发嚣张:“我知道你现在结了婚,你一定不想你婆家人知道你家的事吧,你想想谁家会希望娶一个瘾君子的女儿做媳妇!”
瘾君子的女儿!瘾君子的女儿!瘾君子的女儿!
她这辈子注定摆脱不了这个身份吗!
苏亦暖身体徐晃,背倚靠在冰一样的墙上,提着药,握着伞的两只手握的死紧,不算锋利的伞柄划破手心,有血水沿着伞柄滴在地上,雪白的地上开出朵朵红梅。
她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点声音来,问:“你要多少?”
“五万”唐建国急忙开口,生怕她反悔,“不,十万!”
他感觉冰冷的身体升起了温度,心虚的语气变得坚定:“少了十万我马上把东西发网上。”
他常年被毒品侵蚀的大脑只知道钱,谎话在他这里张口便来。
亦暖不怕他在网上散播,这么多年过去,知道当年真相的人不多,只要马梅咬死了说她是她侄女,就有转圜的余地。
她只怕萧奕寒会知道。
瘾君子侄女比女儿好听,可始终和毒品有关联。
她微微低头,哽咽道:“我身上没有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