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清泉
接受采访?凌菲云头也没回,一低头一猫腰,钻进人群就溜了,留下一众记者目瞪口呆……
这可是扬名的好时机啊,以往那些人一听说要被采访,哪个不是满脸激动?这姑娘简直了……
呵呵,惊讶过后记者们又忍不住笑了,学生就是学生啊,还没有被名利污染,活得单纯又美好,曾几何时,他们自己也是和这姑娘一样一样的,只是岁月这把杀猪刀,社会这口大染缸,生生的把他们给……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当然,虽然大多数人对此一笑置之,但也有人觉得凌菲云傻、故作清高。不过这都不重要,反正她又听不到。
一大家子人找了个馆子吃饭,热热闹闹地庆祝了一番。席上凌菲云郑重地把自己的好朋友向薇薇介绍给了自己的家人朋友,凌家人也都很喜欢这个笑容甜美的圆脸女生。
饭后,向薇薇又得回去了,她还有事儿呢,今天能过来给凌菲云加油打气,都是百忙中才抽出的空。为了这几小时的假,她接下来要加好几天的班才能完成工作。
凌菲云心里暖暖的,亲自送向薇薇上车,两个小姑娘依依不舍的模样,看得骆冰河酸水直冒。那丫头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这才认识几天呀,就掏心掏肺的,她知道人家的底细吗?
第259章 突然袭击
好不容易只剩下两个人了,向薇薇一脸暖昧地盯着凌菲云:“老实交待,你和那位到底是什么关系?”向薇薇早就看出来,骆冰河就是神马哥哥了,虽然说是搭档,陪着来比赛也不算什么,可骆冰河看凌菲云的眼神,绝对不止是搭档而已!
凌菲云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她说的是骆冰河,不由满脸无奈:“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样呀?我们就是朋友,别看他外表冷冷酷酷的,其实绝对是个暖男,我觉得他就像个大哥哥似的——”
小丫头的眼神很认真,神情不似作伪,向薇薇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原来小丫头压根儿就不知道那小子的心意呀!
“啧啧啧——”向薇薇看着好友直摇头,凌菲云一脸懵懂:“你这什么表情——”
向薇薇莫测高深地笑了笑,然后一言不发,突然钻进了车里。
望着好友的车影消失在街角,凌菲云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感觉那丫头的笑容里有一丝看好戏的成份呢?看谁的戏?
想不通,凌菲云就摇了摇头,不去想了。
凌菲云回到家人身边以后,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把自己大年三十时的疑虑说了出来。虽然只是自己的猜测,但一家人反正都到衡杨来了,亲眼看看到底要放心一些。
“你是说你二伯一家可能会虐待你爸?”
“虐待倒不至于,但肯定不会像二姐看到的那么好。你们想想,二伯一家素来是什么样的为人,他们会对他那么关怀备至吗?”
大家一听,是这个理呀!他们之前都没多想,现在凌菲云这么一提醒,登时觉得事情大条了。
凌艳珍更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妹都能看透的问题,竟然把我给蒙骗了……
一家人决定,由凌艳珍、凌芳华和吴海、匡建兵去二伯家来一次突然袭击。至于凌菲云,不想去,凌英英嘛,现在的身份去了有点尴尬。
于是她们俩就在酒店里,看孩子。
凌芳华等人直接开车到了娄光亮家的小区外面,这边的物业查的并不严格,凌艳珍能说出娄光亮家的楼房号,吴海又塞了两包好烟,就被放行了。
一行人顺利地来到娄光亮家门口,按响门铃后,白燕打开了房门。一见到是凌艳珍两姐妹,白燕先是一愣,然后突然后退一步,就想把门给锁上。
吴海可是当过兵的人,反应速度很快,一只脚往门里一伸,那门就关不上了。然后几个人顺势往前挤,白燕哪里抵挡得住?
见几个人竟然硬闯了进来,白燕一张脸憋成了紫色:“干什么干什么,强闯民宅啊你们,无法无天了——”
凌艳珍见白燕这番作派,心里的那些猜测瞬间就上升为怀疑了。她盯着白燕:“我们可是亲戚,怎么就不能来了?你这个样子,我看是心虚了吧——”
趁着妹妹与白燕打嘴皮官司的功夫,凌芳华直接冲了进去。
凌芳华冲进门内,目光往房内一扫:客厅、餐厅都没人,三间卧室里也没找到凌平安,最后她来到了阳台——
只见凌平安躺在阳台的地板上,连张床都没有,只用几件旧衣服和纸皮垫在身下。见到有人来了,凌平安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想坐起来。
他眼窝深陷、瘦骨嶙峋,与之前判若两人。不仅瘦得脱了形,凌平安身上还散发出阵阵臭味……
“爸——”凌芳华大叫一声,眼泪倾刻间决了堤。
其他人闻声而来,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一辈子靠凶神恶煞维持着自己家主之位的凌平安,这一刻也不由得老泪纵横。三个月啊,谁知道这三个月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家里有剩饭,他就能吃上两口,若是没有剩饭,他就只能饿着。
摔断了腿,没有得到医治反而还日日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冻得他骨头缝都在疼。
他想进到温暖的房子里去,想要一张床,却被骂“死了活该”。想洗个澡,被嫌弃会弄脏他们的浴室,就连洗澡都成了奢望。
脾气火爆的凌艳珍奔进来,见到亲爹的惨状,立刻就炸了,声嘶力竭地大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爸的?”
白燕知道事情败露,见凌家来了好几个人,怕自己吃亏,连忙给自己的丈夫和儿女打电话报信。
然后白燕一脸光棍地坐在那里,没有一个解释,没有一句道歉,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这,简直无耻至极!
凌艳珍哪里忍得住,当场冲过去抓住白燕的头发就打。白燕尖叫一声,想要还手,可她哪里是年轻力壮的凌艳珍的对手?没两下就被挠得头发散乱,脸上也多了三条血痕。
娄光亮和他儿子、女儿得到消息火速赶了回来,娄春飞和娄贵芝一进门就大声嚷嚷:“光天化日没王法了,这是要谋财害命啊——”
“拿着我家的钱却虐待我爸爸——”凌芳华气得浑身发抖,“到底是谁谋财害命,咱们派出所见真章!”说罢,也不管娄光亮等人,就让吴海背着凌平安往外面走。
娄光亮顿时就哑火了,连忙说这都是误会,大家都是亲戚何必把事情闹大呢?凌芳华冷冷地看着自己的二伯,心里只有无尽的寒意。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二伯竟然如此过份!原本听了小妹的分析,她们顶多以为父亲在二伯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如意罢了,哪里知道二伯一家竟然往死里虐待他啊。
凌平安有再多的不是,到底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啊!
凌芳华冷着脸,看都没看娄光亮一眼。
凌艳珍把白燕痛揍一顿,娄春飞和娄贵芝哪里肯善罢甘休,当即就要冲上来打人。匡建兵也不是泥捏的,黑着脸往凌艳珍身前一站:“我看谁敢——”
娄家兄妹秒怂,匡建兵有些傻眼,白燕是个老娘们他不好动手打女人,原本还想着姓娄的这小子若敢动手,正好送上门来让自己出一口恶气,谁知道他那么没种,居然当了缩头乌龟……
没能暴揍小人,匡建兵心里郁闷啊!
第260章 该何去何从
“行了,赶紧走吧。”凌芳华不愿意和这些人多作纠缠,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凌平安送到医院诊治。
吴海背着凌平安,凌芳华护在丈夫身边,凌艳珍和匡建兵殿后,一行人缓缓往电梯走。
刚才和白燕那番撕扯动静太大,整幢楼的人都听见了。见邻居们探头探脑的模样,怕不明真相的群众被蒙蔽,更怕娄家人倒打一耙,凌艳珍一边走一边大声地嚷嚷:“我们一个月三千块生活费啊,说好了要照顾我爸的,可你们一边拿着钱一边却虐待着我爸,世界上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你们简直丧良心,这还是什么亲兄弟啊,简直是刽子手……”
这下,邻居们总算是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凌平安刚到娄光亮家的时候,很多邻居都看见了,只是后来就一直没见到他出门,还以为被送走了,如今见到形容凄惨的凌平安被背出来,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邻居们议论纷纷,娄光亮脸上有些发烫,白燕却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反而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不甘心地跳脚:“各位邻居看看呀,这丫头把我打成这样,一屋里人上门欺负我一个呀。好心帮他们照顾病人,到头来反怪我们没照顾好,真是狼心狗肺,要不怎么说好人当不得呢……”
凌艳珍听到这番话,腾的一下就又冲了回来,手指着白燕厉声喝道:“你还敢颠倒黑白?你这个恶妇,敢不敢和我上派出所?”
一听说要上派出所,白燕就怂了,声音也低了下去:“你这就没意思了,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还真急了呢……”
“二妹,走!”凌芳华冷冷地看了白燕一眼,招呼着凌艳珍离开,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还是去医院要紧。
凌平安看着实在太惨了,凌芳华真的怕一个耽搁亲爸就要咽气了。
凌艳珍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白燕见她们走了,声音又大了起来:“我呸,把我打成这样,我才要报警呢,这事没完,我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这群贱人的……”
娄家兄妹不耐烦地望着自家老妈,他们担忧的是:若真的报了警,自己会不会摊上官司?毕竟凌平安是到了他们家之后才变成这样的,这伤一验……
“妈你也是,怎么随随便便就给人开门了?”娄春飞和娄贵芝怪白燕。
白燕忿忿地说:“我怎么知道来的会是他们嘛?怪只怪那帮混蛋太狡猾了,竟然一声不吭地就跑了过来,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要怎么办?”
娄家人沉默了,个个在心里盘算着要如何自圆其说,把自己摘干净。
凌芳华和凌艳珍说要报警,却被凌平安制止了,他说:“就这样吧,从此我与娄光亮再也不是兄弟。”
凌艳珍觉得就这么放过他们,太便宜他们了,嚷嚷着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不过凌平安坚决不肯报警,还一脸庆幸中隐含着三分得意地说:“我算是看明白了,他们就是冲我那十万块钱去的。刚过去的时候对我那叫一个好啊,没两天就问我借钱,我一说不借吧,他们就开始整我,不给吃不给喝,病了还不给治,你们给的生活费全让他们给贪了。他们以为自己能逼我就范,我凌平安是什么人?那是堂堂七尺男儿,宁死不屈的!。虽然受了些苦,总算是保住了我那十万块,反正他们也没占着多大便宜,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凌艳珍和凌芳华等人无语凝咽,敢情你让人整这么惨,就是为了那十万块钱啊?钱没了可以再赚,可命没了那就真完啦!
吴海和匡建兵也面面相觑,对守财奴这三个字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凌英英和凌菲云见到凌平安的时候,是在医院里。此时的凌平安刚刚作完检查,正躺在病床上。
夫妻俩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刚刚分别三个月,却已仿若隔世,心中皆唏虚不已。
凌平安想到自己刚离婚时的“雄心壮志”,只觉无颜见人。
凌英英叹了口气,给凌平安擦洗身体,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这些活都是以前做惯了的,此时却一言不发,其中的疏离感,让凌平安深刻地认识到,两个人已经离婚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后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凌平安情绪低落,经此一难,他身上那种大吼大叫的毛病也收敛起来了。
凌平安心情复杂,凌英英又何尝不是呢?离婚后的日子,她觉得很舒心,很快活。可是现在前夫无家可归了,要怎么办呢?
她对凌平安,从来就没有过一丝爱情,可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虽然凌平安臭毛病一大堆,又没什么本事,可哪怕他只挣到十块钱,这十块钱也都是花在家里的,从来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赌博偷懒。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凌平安不算是个坏人,他只是用他的臭脾气和充满缺陷的性格,在不断地折磨着自己至亲的人。这样的人你说可恨吗?当然可恨!
可若说他罪大恶极,似乎也说不过去。
不管他,任他自生自灭?别说两人有了三个这么大的女儿,就是没有女儿在,生性善良的凌英英也做不到。
到底该如何安置凌平安呢?这个问题成了所有人头疼的问题。
如果凌平安的病能治好,那他日后还是可以自己生活的,毕竟他正当壮年,才只有五十二岁。
然而检查结果出来了,凌平安的偏瘫原本快好了,可这三个月的非人折磨,让他的体质变得很差,严重的风寒还让他患上了风湿、骨坐神经痛等等毛病。
更重要的是,他的右腿摔断了,却一直没有得到医治,早已经严重坏死、溃烂生蛆。如今,医生给出的方案是——截肢。
这样的结果,让凌英英心底那丝最后的侥幸,也轰然破碎。
凌英英哭了,是为凌平安,又不是为凌平安。
她默默地离开病房,一个人躲到了医院的花圃里,独自流泪。
第261章 真相到底是什么
凌菲云觉得老妈的情绪有些不对,不由担忧地跟在了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