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清泉
冯团长虎着脸说:“到底是谁纵容的?每次我说要打,你就拦着……”
方雨一听可不依,就这一论题,两人进行了深刻且激烈的“讨论”。
而始作俑者冯媛媛对爹妈的争吵视而不见,转眼就玩起了手机。
凌菲云抬眼,正对上叶朗似笑非笑的眼睛。她没好气的白了叶某人一眼,换回对方的一阵大笑。
“方阿姨,时间不早了,咱是不是该开始了?”
最终,还是凌菲云硬着头皮打断了冯团长和方雨夫妻俩的‘深刻交流’。
夫妻俩仿佛这才想起还有外人在,眼里同时滑过一抹懊恼。小姑娘通共来过三次,自己每次都在人家面前“暴露”本来面目。
冯团长一双小眼睛里神色莫测,实则内心在思考是破罐子破摔还是做点什么尽力挽回形象……
而方雨,直接放弃了挣扎,尴尬地笑着,把凌菲云还到了阳台琴房。
“你先把上次学的那首曲子弹给我听听。”
凌菲云点头,在琴凳上坐下来,伸出双手虚搭在琴键上。那是一首比较简单的,适合初学者练习的乐曲。
凌菲云记忆力好,悟性也强,弹得一丝不错,很顺利,很流畅。
“啪啪啪——”一曲已毕,方雨微笑着鼓掌:“太棒了,你要不说呀,我都要以为你学琴好几年了。”
凌菲云笑了笑,真心实意地说:“还是您教得好。”
“哎哟喂,你俩就别互捧啦,听着我都泛恶心。”冯媛媛闯了进来。
“你这孩子——”方雨嘴上骂着闺女,眼里却是宠溺的是,“你来干啥?成心捣乱嘛!”
冯媛媛忿忿地说:“是凌菲云让我用手机学英语的,可是我爸不让,还说我是在玩游戏!”
“啪——”方雨皱着眉头一巴掌拍在冯媛媛手臂上:“要叫老师,怎么能直呼其名呢?”
冯媛媛把眼一瞪:“她才比我大几岁呀,我才不要。”
凌菲云原本对这些称呼什么的,压根就不在意,可她那样儿,确实瞧着让人不爽。凌菲云觉得,当一天和尚还得撞一天钟呢,既然自己现在是她的补习老师,那就有责任也有义务去“教育教育”她。
“唐代文学家韩愈说过‘无贵无贱,无长无少,师之所存,道之所存也。’这句话的意思是‘因此,无论地位高低贵贱,无论年纪大小,道理存在的地方,就是老师存在的地方。’我虽然比你大不了几岁,但这并不是你轻慢老师的借口。”
冯媛媛气极败坏:“我就烦你们这些人,动不动拽个古人云某某说,臭显摆啥呢?”
凌菲云不恼不怒:“有本事你也摆一个!”
冯媛媛险些被噎死,果断撤退。
女儿一走,方雨就掩着嘴笑:“小凌啊,还是你有办法。这丫头从前总以为天为老大她老二,现在可算是遇到能治治她的人了。”
在亲妈面前整治人家闺女,凌菲云多少有些心虚,闻言只是笑笑,不敢得瑟。
第386章 心机太深了
突然想起那丫头进来的本意,凌菲云忍不住说道:“方阿姨,还要麻烦您和冯团长说一下,媛媛用手机学英语的事儿确实是我让她这么干的。现在距离中考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她脑子是很聪明的,但是偏偏语文和英语不是靠聪明就行的,还是勤读多背才行。而我呢,一星期才教两节课,有些单词就算教过也还是会忘记。我推荐给她两个APP,她平时在家的时候遇到不会读的单词可以在那个APP里学到。同时,多听这个APP里的英语对话,对提高她的英语口语能力也是大有助益的……”
这些都是凌菲云的学习经验,她说得认真,而且之前凌菲云给冯媛媛上课的时候,方雨在外面听过她说英语,特别棒。
自身实力就是话语可信度的最大保障啊,方雨对她的话自然不会怀疑,当即就表示会与冯团长沟通。
趁着凌菲云练琴的功夫,方雨就去找了冯团长。
冯媛媛望着眼前的手机,先是震惊,后是不忿:“我说的话你们不信,她一说你们立马就信了是吧?到底我是你闺女还是她是你闺女啊,你们这么稀罕人家,干脆换了呗?”
冯团长毫不留情地冷哼一声:“若是小凌父母没意见,我立马就换!”
“你,你们——”冯媛媛气得咬牙切齿:“那个凌菲云有什么好的,我看她就是个绿茶婊白莲花……”
话没说完,叶朗手里拎着把菜刀就冲了出来。
冯媛媛瞪大了眼睛,一下跳到她爸身后:“你不至于吧——”她只是说了她一句不是,叶朗居然跟自己刀枪相见?
叶朗举着菜刀瞪着眼:“冯媛媛我告诉你,别欺负我们家小凌。有这么个为你着想的家教你就知足吧,以后跟她好好处,要有礼貌,有大有小,还要尊敬她爱戴她……”
冯媛媛气得浑身乱颤:“你咋不说让我一天三柱香把她给供起来呀?”
此言一出,立刻招来三道怒喝:“闭嘴吧你——”
“胡说什么呢——”
“呸呸呸,赶紧吐掉——”
看着眼前三张疾言厉色的脸,冯媛媛崩溃:“啊——”
十二点四十,凌菲云和方雨离开阳台来到餐厅,只见桌上摆放着六菜一汤。农家小炒肉、酸辣鸡杂、手撕兰包、长豆角炒茄子、口味虾、煨辣椒擂皮蛋、剁椒鱼头,还有鲜菇鸡蛋肉沫汤。
每一道菜都是湘菜经典,看起来卖相都还很好看,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正在这时,叶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个盘子:“看看这是什么——”
凌菲云定睛望去,竟然是自己母亲的拿手好菜——腐竹干笋丝炒干土豆片。
“这,你怎么会做这道菜?”这道菜可是外婆和妈妈的私房菜呀,除了自家,凌菲云从没在别处吃到过。
“去年国庆那会儿帮你们家摘茶籽,你妈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叶朗作回忆状:“小叶呀,我一看你这孩子就特喜欢。我就说,阿姨,我看到您也感觉特亲切,要不您给我当亲人吧。你妈说那可太好了,这样吧,我教你做一道咱凌家家传的私房菜,你要是能学会呀,我就把女儿嫁给你,这样一来,你就彻底成了咱一家人了——”
原本凌菲云听得非常认真,还真的以为是国庆那会儿凌英英把这道菜教给了他。谁知后面越来越不对劲,最后一听说什么嫁女儿,立刻反应过来。这货根本就是满嘴跑火车,胡说八道呢!
凌菲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想跟我妈做一家人呀,我二姐离婚了,还带着个孩子,你要是有意向的话,我可以考虑帮你在我姐面前美言几句。”
叶朗挖空心思设了半天的局,没想到临了这丫头脑子突然活泛起来,拿她二姐来顶包。
叶教官越挫越勇,想要继续发挥,恰巧冯团长一家人向这边走了过来,只得暂时打消了念头。说道:“你尝尝,我这菜学得正不正宗?”
凌菲云神色淡淡:“形似没用,关键还是味道。”
叶朗右手一翻,摊开手掌,掌心正躺着一双筷子。他挑眉,仿佛在无声地说;请君品尝!
凌菲云在拒绝与接受之间犹豫了两秒,然后果断选择了接受。不是她立场不够坚定,主要是叶朗这厮做的这些菜,看着实在是太有食欲了,又恰巧都是她爱吃的。
刚接过筷子想要尝尝,叶朗突然喊停:“等等——”
凌菲云顿住,抬眸看他。
叶朗微微一笑:“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肯定做不出你妈那样的味道?”
“没错,”凌菲云毫不掩饰:“我就是这么想的。”说完小姑娘也学着他那样,嚣张地挑眉。
叶朗失笑:“行,那咱赌一把——”
“我为什么要和你赌?”
“你为什么不和我赌,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吗?”
凌菲云丝毫不为所动:“打赌其实也是一种赌博行为,与自信无关。赌博的危害不用我说,三岁小孩都知道。身为军人,却引诱一个学生去赌博,难道你都不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吗?”
一直作壁上观的冯媛媛激动地冲到凌菲云面前:“噢——抓到你了,你个双标狗,自己说不跟人打赌,却骗着我两次打赌输给了你,你简直就是臭不要脸啊!”
凌菲云微微一笑:“我们之间有打过赌吗?”
“没打过赌?那你见面就说我好丑是个什么鬼?是不是以后我也不用再听你的话了?”冯媛媛双手叉腰,恨不得把这睁眼说瞎话的凌菲云拎起来胖揍一顿。
凌菲云仍旧是一脸淡然的笑,不生气,也不急躁:“麻烦你仔细想想清楚,第一次见面,你好丑这个梗是你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自卑主动接受的挑战。至于说凡事要听我的话这件事,不是你非要和我比试,以此作为彩头的吗?咱这可不是打赌,挑战和彩头与打赌之间的区别,那可大了去了。所以说你还是语文没学好,以后继续努力!”
冯媛媛目瞪口呆,不但没讨着好,反而又被她趁机奚落了一顿。
她很想反驳,可是仔细想想,好像凌菲云说的没错,她确实从来没提过打赌这两个字。
冯媛媛突然觉得,凌菲云这个女生很恐怖,心计太深了!
她第一次,对凌菲云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忌惮的感觉。
第387章 面目全非
叶朗眸光含笑地瞥了冯团长一眼,自豪与炫耀之意跃然脸上。
冯团长脸上不辩喜怒,只是心里到底感觉没面子。自己的女儿轻易上了当,可人家凌菲云却始终头脑清醒,这就是差距啊。
谁都希望自己的儿女是最好的,最聪明的,以前冯团长觉得自己的女儿还是顶聪明的,就是不肯把这种聪明用在学习上。
现在嘛,他开始有些动摇了。
可怜的冯媛媛同学还浑然不知,自己在老爸心里几乎已经与蠢货划上了等号。
打赌的话题没再继续,方雨及时岔开了话题:“大家都别站着了,赶紧吃饭吧。”
叶朗虽然讨厌,但是菜做得真是特别靠谱。凌菲云来到京城个把月了,虽然食堂的饭菜还算不错,可还是会忍不住想念家乡的食物。
现在,她真的吃到了。特别是那道腐竹干笋丝炒干土豆片,完全出乎凌菲云的意料之外。
凌英英的这道私房菜,有一个灵魂调味料叫做永兴酱,这种调味料只在家乡那一片很小的地域内流通,其他地方都是买不到的。
可是叶朗的这道菜里,却有永兴酱的味道,不仅如此,整道菜的滋味与凌英英做出来的,足可以假乱真了。
幸好没跟他打赌,不然自己铁定输!
这个叶朗,虽然又痞又不正经,不过做菜还真不赖!凌菲云双眼微眯,吃得十分尽兴。
饭后,叶朗说:“正好我有事要去恩华附近,顺便送你吧。”
凌菲云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约了朋友,不回学校。”
叶朗:……
凌菲云告别冯家人,骑着自行车往市区走。
她约了凌美凤,趁着放假的日子,决定和凌美凤把事儿说清楚。
到了约定的那家咖啡厅,凌菲云等了大约二十几分钟,凌美凤才匆匆赶到。
两个原本非常亲密的发小,再次见面,心里却已经产生了隔阂。视线几次游离,才终于碰撞至一处。
凌美凤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张嘴说道:“那件事,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梅姐设计的。”
凌菲云静静地看着她,越发感觉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如此的陌生。
不过一年的时间,凌美凤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那么她们用照片威胁浪子的事情,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凌美凤眼神闪了闪,“是我连累了你……”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言辞,然后她说起了自己从入圈以来,有多么的艰辛,受过多少的白眼。